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第112章

作者:白糖妖精 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她已经无法再看到他,却知道是他,似是抓住了最后的微末光亮。“闵危,我,不想死,救我。”

  救我,我不想死。

  “善善,我会救你。”有隐约的哭意。

  外殿一堆跪倒的人。自魏帝将一堆人赶出来,自己进了内殿,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却仍未出来,想来该是皇后……不测了。

  凤仪宫的宫人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到了天光大亮时,内殿的门倏地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人。赤着脚,散了发,素白中衣的胸口蔓延开大片的红。

  “陛下!”袁才怔了瞬,急奔过去。

  那人似强撑着一口气,看清过来之人,道:“叫太医去看看她。”

  还未等袁才去扶,他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再不省人事。

  外殿霎时乱成一锅粥。

  ***

  林良善醒来时,是第三日的晨时。彼时方睁眼,就见淡色的晨光中,睡于外榻的闵危。

  他的面色惨白如雪,紧皱着眉头,薄唇翕动着。

  她靠近些,听清了他的喃喃:“善善,我会救你,你再等等我。”

  不知为何,林良善想起那模糊中听到的哭音,心中涌出一股难言复杂的心绪。

  蓦然地,闵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时有些怔怔。

  对上那双含泪的杏眸,少顷,他忍着胸口的痛意,抬手轻擦去那些泪,唇角扬起:“怎么?难不成第一眼瞧见是我,觉得委屈了?”

  “闵危,我那时感觉自己快死了……。”她的话断断续续。

  闵危止住了她的话,唇色几无,面上仍带着笑:“我此前就与你说过,已向福源寺捐赠银两兴建寺庙,好为你和孩子祈福。你们不会有事,你不信我,也该信佛祖才是。”

  林良善想说自己不是不相信他,又想问他脸色怎么差。

  但下一瞬,他紧紧抱住了她,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烫过她的肌肤。

  林良善想推开他,却听到他说:“善善,谢谢你这回等我。”

  她推拒的动作顿住,终于落在他的后背上。一如之前他对她的安慰,轻拍起来,难得玩笑道:“我听到那时你哭了。”

  “没有,你大抵是听错了。”他不愿抬起头。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只我一人听见了,也不算丢人。”

  “善善。”他故作严厉,声音却毫无气势。

  林良善应道:“陛下有何吩咐,臣妾谨听。”

  “你是故意的吗?要惹我生气?”

  “那陛下会生气吗?”

  过了许久,他忍着痛,闷声道:“不会。”

  她得寸进尺地问:“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吗?”

  “那得看是什么。”至此,他还保持理智,不乱许承诺。

  林良善不由来气,想要掐他一把,最终也没下手。

  好一会儿,他说:“善善,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嗯。”她望向窗外朱红的宫墙,低声应道。

  这世,她怕是要在这寂寂深宫中,陪同他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追文到此处的小阔爱,后面就更新番外了,大家任意哈。

第96章 今世番外1

  建兴五年八月初一,皇后诞下小皇子。及至九月初,魏帝为嫡长子取字瑜,并下旨册封其为太子。

  这回,前朝大臣彻底歇了心思。刑部尚书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凤仪宫中,林良善搂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轻声哄睡。好在孩子自出生就乖巧的很,即便啼哭,也是有所求,或是饿了,又或是身.下湿了不舒服。

  待满足了,又会睁着一双黑岑岑的大眼睛四处瞧,安静地很。

  哄了片刻,孩子就闭上眼睡着了,不似在肚子里闹腾。

  林良善低头看着怀中稚嫩的亲儿,尚不足三个月,却可从他的白嫩小脸上看出今后相貌。太像了,尤其是眉眼间,与闵危一般无二。

  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宫人过来:“娘娘,想必您累了,奴婢将太子殿下抱去给奶娘,您歇息片刻。”

  “不用。”林良善笑着摇摇头,丝毫不觉得累。

  也不知为何,虽那日生产疼痛难忍,但挨过去后,自己本孱弱的身体却好了许多,未再有偶尔的心痛之症。就连月子时也恢复地极快,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

  太医院每日来人诊断,皆道她的身体强健非常,弱症似乎也无了。太医自个也疑惑地很,从未见识过这样的状况,是一屋子的人翻遍了医书,也查不出缘由。

  不问根底,这也实在是件大好事。

  在孩子尚未出生时,林良善对其抱有的是一种尽职想法,孕期又因其受尽折磨。但自生下他,先前想法却有所改变。

  她自出生就没有阿娘陪伴,也不愿这个孩子也是她那般。

  因此虽闵危派人找了一大堆伺候照看的人,但她想自己带养,不懂之处,奶娘自会告知。李兰芝近来多进宫几次,两人聊得最多的便是孩子。

  再者这宫中的日子太过无聊了些,逗逗孩子倒是可以解闷。

  起初到了夜间,孩子会骤然哭闹起来,停不下来,好似要肝肠寸断。任谁哄都不成,奶娘只得为难地让宫人来内殿禀告。

  方入睡没多久的林良善清醒了瞬,抬脚就踹了闵危一脚,迷糊道:“你去把闵瑜抱来。”

  闵危脸色难看至极,却只得起身穿衣。他也不愿林良善再累,温声道:“你睡吧,我来哄就成。”

  林良善自然心安理得地接着睡。

  因此好几个大半夜,在外殿守夜的凤仪宫宫人常能看见抱着太子哄睡的魏帝。

  须臾,孩子乖乖地睡着了。闵危又召奶娘把孩子抱去,自个要回内殿歇息了。

  方要脱手,这个孽子仿若察觉,又哭起来。闵危额角青筋直冒,望着与自己长相实像的孩子,强忍着把他丢出殿外的冲动。

  “你若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他的威胁是让孩子哭得更凶了,眼泪哗哗地顺着小脸淌。

  闵危瞧着这哭像,不免想起林良善,又是压着声音哄睡。

  如此几日下来,朝臣又发现魏帝眼下泛青,该是没睡好。朝议是愈发暴躁了,接连对那些办事不利的官员发火惩戒。

  林良善瞧见闵危眉间倦色,忍笑道:“不若让闵瑜与我睡,有我在他身边,该不会再哭闹。你去其他殿睡去,一直少睡,你的精神也不大好。”

  这样建议,闵危不应。

  自两人在一起后,就从未分榻睡过。就因一个孽子还要夫妻分房?

  最终只得让闵瑜睡于两人之中,这才安静下来。

  夜间,母子两人睡得舒坦,而外侧的闵危却忍不住翻身叹气,是愈发后悔当初要了这个孩子。

  因而等闵瑜大了些,闵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把他丢给奶娘,又吩咐有何事也不要再来禀报。

  惯的,晾着他,就该明白懂事了。

  之后的好几个夜晚,凤仪宫的内殿就没停歇过。动静更大些,值夜的宫人听地脸红不已。

  近些年来,除去西北之地,新朝因先前战事一直在休养生息。魏帝又与太尉和剩、丞相莫岑等人商定了许多民生决策,传旨让下面州县施行。关于各处边境军事,防范楚国和齐国等,则有常同承、贺光、张乾等知根知底的将领驻守管辖。

  朝中事务也尽在魏帝的掌控中,官员多不敢违逆。

  至于先前之忧,国统继承,也有了太子。又听闻太子虽年仅五岁,却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魏帝又专让太尉及丞相兼做太傅,教导太子文武。

  对于此事,林良善起初并无异议。身处其位,也该有所承担。

  只是有时也心疼闵瑜天未亮就要起了习武,之后又要读书,到了深夜,那毓庆宫殿内的烛火夜仍亮着。简直比当皇帝的爹还忙。

  好几次,林良善亲眼瞧见闵危考校闵瑜治国之策、为君之道等,只见那小人低头思考几瞬,就那般摇头晃脑地娓娓道来,说的头头是道,听得她不由愣住。

  有遇上出错的,闵危倒会指点一二,却绝不多说。只留着下次继续考问,以测学成进展。

  文试算是温和的,但那武试让林良善看地心惊胆战。

  她知道闵危武艺高强,对敌更是毫不手软,却未料到在与闵瑜的比试中,也是一样的狠厉。有一回,闵瑜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震颤地那只小手抖了不停。

  “闵危,停手!”林良善叫道,又快步过去看闵瑜的手。

  太子闵瑜往背后收着手,压着惧意,眨巴着一双凤眸,唇角弯弯:“母后,我无事。”

  到底是人小,林良善轻易地自他身后拉出那只手,看了看,果真无事,才放心下来。

  “闵危,你这番是教导?倒像是把自己的儿子当敌人了。”她回身斥骂道。

  闵瑜瞧见了父皇那张阴沉沉的脸,忙拉了拉那只温暖的手,很懂似地道:“母后,父皇也是为了我好,若是以后我上了战场,或是遇到刺杀,那些敌人只会比父皇更凶残。父皇是在锻炼我,也手下留情了。”不若可不会是剑掉了。

  林良善被这话一噎,也不再说,只更心疼亲儿了。

  闵危盯着自己的儿子,暗中冷嗤。人是小,心思倒是不少。

  待到夜间,凤仪宫中。

  林良善忍不住道:“即便闵瑜要学那些,你也该循序渐进地让他学,而非现今的揠苗助长,恐会过早易折。”

  闵危抱着她靠在床头,一时没回答她。

  她不满地掐了他腰一把。

  闵危从回忆中脱离,握住了她作乱的手,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罢,他翻身将她轻压在身.下,亲吻纷沓而至,让她来不及再接着骂他。

  而此刻的闵瑜还在昏黄的光下,皱巴着小脸狂写明早要交予太傅的策论,嘴角撇地委屈。

  ***

  太子闵瑜自懂事起,就听身边的宫人谈及自己的母后是如何受宠,让魏帝未纳一妃,整个后宫只皇后一人。而他也没有任何夺嫡的危险。

  这于历朝历代实在少有。

  父皇确实对母后好极,凤仪宫中的事物安置一律都是最好的。好几次,他都看到母后忽地不顺气而怒骂父皇,而父皇不敢多辩,任着挨骂。蓦了还得低声下气地哄着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