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第63章

作者:白糖妖精 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学素着急,正要说上两句话,自家公子却朝那方走去,他只能跟上。

  “善善。”江咏思先是唤她一声,却见她侧过首,不看他。

  “你是怎么了?”

  这要如何说?林良善实在不知道在闵危面前,该对江咏思说什么。况且闵危的警告犹在耳边,她不敢置信徐幼娇的死,竟和他有关。

  抱着她的人担忧道:“小姐不小心扭到脚,走不动路。”

  “那怎么是你抱着她?”

  “林公子花了高额月俸请我做小姐的护卫,小姐出事,我自然是要担责的。若是江公子有意见,可去向林公子说明,好辞退了我。”

  “小姐情况紧急,江公子还是莫挡路,耽误了小姐病情,到时候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了。”

  林良善在闵危怀里,恨地想剁他几刀,把他大卸八块。

  待到了停在巷子口的马车边,闵危才将人放下,凝着她的脸,漠然道:“怎么?还对他有情?”她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他没看出。

  “与你何干!”

  闵危也不多说,只道:“我们快些回府吧,等会道上都是人,就不好走了。”

  他看出她的恨意,有些无奈道:“今日就我们出来,我若不来驾马车,你该如何回去?”

  “徐幼娇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良善已经被这个问题缠住许多天,这次定要问个清楚。

  “以后慢慢说。”

  他笑了笑,一点也不急着解释。

  大雪漫天,飘落在车辕上。闵危赶着马车,他何时做过这种事,没成想重生后,倒把前世没做过的全做了个遍。

  除夕夜晚的鞭炮声响个不停,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多得是守岁的人。

  这大抵是两人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却闹得两相分散,各自不言。

  闵危捏紧缰绳,将上面的积雪抖落,想了想,还是道:“知晓我回来了,你没什么特别想问我的吗?”

  车厢中传来一道冷笑声:“有啊,我想知道你前世是怎么死的?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第五十五章

  等了片刻,都没等到应声。

  林良善也不在乎,事实上,关于他的任何事,她都没兴趣知晓。

  只是方才,闵危以无赖威胁的方式想要继续留在林府中,还动她动手动脚的,林良善不免心有怨气,却也不敢对他真的放肆,恐最后自己遭殃。如前世般,她又开始在言语上,与他针锋相对。

  蓦地,马车安稳地停下。

  厚实的车帘子被掀开,钻进一个裹挟着风雪的人。

  林良善正气在当头,抬脚就踹过去,却被他压住腿。

  “你别碰我!”想及先前他的那些行为举止,她更是气得整个人在抖。

  她迟早得习惯他碰她,只是这话闵危没说出口。

  他松开手,将一旁的蜀褥小毯拿过,展开铺在她的腿面,好遮去冻人的风寒。

  林良善被他这番动作惊得不敢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慌得一下子揭开车窗帘子,却见不知道到了哪里,根本不是到林府的路。

  闵危伸手,刚将她的手握住拉下,又立即松开,微微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想与你说些话,等会自然会送你回去,毕竟如今我也要住那处的。”

  车外,是热闹;车内,是寂静。

  闵危脸上的笑意减淡,变得面无表情。他并不爱笑,即便他面上带着笑,也多是不怀好意。

  他说:“你是不是恨我?”

  她看着他,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前世,是我对不住你。”

  闵危以为会如阁楼上,再次见到她眼中的恨意。但此时,她太过安静。

  他的声音很低,却砸落在她的心口。

  林良善的脸上现出一抹笑,唇瓣翕动:“你哪里对不住我?”

  闵危看着她脸上的笑,一时间有些愣怔。终于,他垂眸道:“我没能救你。”

  在临去北疆时,闵危指派两个武艺极高的暗卫护好她的安全,无论她有何事要办,也尽管吩咐他们。当时大雍各地兵乱不止,情形复杂多变,闵危时常彻夜与营中谋士及将士筹划将来,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时机,只给予有野心的人,若他那时不把握住,后来也不能夺位登基,改换新朝。多年的忍辱负重,手下众人的期盼,他必须一直走下去。

  有时候在昏黄的烛火下,疲累至极的他听着营帐外的号角声,会想:若是此事得全,该如何待她?

  但下一刻,就有无数的军务需要与之商讨,或又要与敌军厮杀对战。

  只是后来,当他率军彻底占据梁京城,却听说她的身上被捅了二十三个窟窿,就连死后的尸体都被丢去喂了野狗。

  “我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王妃不愿随我们下山,她以自身性命威胁,我们也不敢上前阻扰……”

  耳边是这般的解释。闵危阖眸,再睁眼时,挥剑砍下一人的头颅。

  鼻息间是蔓延的浓重血腥气,有血溅入他的眼,剑尖指向另一人惊恐的脸。

  “她不过一体弱女子,即便是用自身性命要挟,但以你的武艺,是真的夺不下她手中的匕首,还是在猜测我的心思,以为她无足轻重?”

  锋利的刃,切开皮肉,斩断筋骨,又一颗人头落地。

  闵危轻声道:“你的遗信,我都照做了。林原,我将他从宿州召回,赦免罪行,封了官职。就连江咏思,我也没有动他。”

  却听她说:“那很好了,我为什么会恨你呢。”也不过是多了两年可活。

  她不恨他吗?

  闵危隔着绯红的袄子,将掌心轻轻贴在她微微拢起的胸口。前世,正是这处,被利剑贯.穿二十三剑。

  林良善本压着脾气好好说话,没想到他的举止越加过分,抬手抽向他的脸。

  “闵危!”

  闵危迅疾抓住她的手,又将贴着她胸口的手放下,忽然道:“你是我的妻,我碰你又如何?”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良善的怒气。

  她咬牙道:“你该知道,那不过是一桩阴差阳错的婚姻,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夫君。你现下说的这话,是在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

  好半晌,闵危才把握紧的拳松开,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眸中毫无温度,道:“你为何会绣那个香囊?”

  “三年前,她曾想与你好好相处,还让我教她如何绣香囊。”

  林良善想了许久,终于想起那只被她丢弃在角落的香囊。

  她冷声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香囊。”

  很好,合着她全忘了个干净。闵危怒火攻心,胸脯剧烈起伏,面色落了乖戾:“你是在装傻吗?你绣予江咏思的香囊,难不成是自发会的绣法?”

  她先是被他的神情震住,但听到他的话,厉声回击道:“所以呢?我爱给谁绣就给谁绣,关你什么事!”

  这话实在刺耳。

  朝堂战场近二十年的磨砺,闵危本不易动怒,更何况是外泄情绪。他缓了很久,紧压着怒气。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你曾想与我好好相处,是也不是?”

  定是孟姨娘将那事说与他听。林良善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再想及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危倏然笑了,与她靠的很近,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寡淡药香。

  林良善吓得直往后面躲,可车厢中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后退。他的手抵在车厢壁上,鼻间喷薄出的热气,落在她的侧颈。

  “你给我滚!”她是双手双脚,一齐往他身上招呼。

  闵危不动分毫。他挑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按在她嫣红的唇上,轻轻摩挲起来,低声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凝着这张脸,分明是中人之姿,并无特别出挑的地方,甚至当这张脸对上他时,展现出来的都是怒容和冷淡,没有一丝笑意。

  夜间,闵危常做噩梦,可那十二年,他一次也没梦到她。即便是噩梦,她也不愿来报复他。

  “这世,我仍会娶你。”

  他敛着气,愈加凑近她的唇,却见她杏眸含泪,忍不住松开手。

  林良善偏过头,哽咽道:“闵危,前世是我心如蛇蝎,算计不成,反而祸害了你,逼得你不得不娶我。我从来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都是我的错,恶果也全该我一个人承担。我知晓自己那四年,能在王府后院安稳地活着,以及哥哥在宿州得人照顾,都是你的安排。可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这世我们都忘了,各走各的路。”她再次搬出阁楼上的说辞。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有关你重生的事告诉其余人,绝不会背叛你。闵戈还未回京,我可以和哥哥说,让他事事待你如贵客,直到你回了镇北王府。”

  闵危听着她抽噎不断的话,沉默良久,道:“你以为我的意思是这个?”

  他将她的脸掰过,拿过绣帕,给她轻轻擦拭起泪水,叹息一声,换了脸面,温声哄道:“小姐,别哭了。”

  林良善的眼眶泛红,怔怔道:“我要回府。”

  ***

  近几日,江咏思睡地不大安稳。

  正巧,定神用的云鸦熏香用完了,他一时烦闷,便和书童学素前往香铺购买,顺道去万宝轩看看,有无中意的事物。

  却在刚进门时,见着一群人谈论书画。其中一矮胖男人腰间挂着一块双色玉佩,瑞兽白泽的形态。

  徽记当铺的掌柜正与好友高谈阔论,时不时炫耀这新做成的玉佩。

  “我家公子请你到茶楼一聚。”

  掌柜转头,见着穿着装扮上好的书童,疑惑道:“你家公子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

  “我家公子正是城东江府出身,想与你说些事。”学素也不懂,老实道。

  城东江府?那不是江太傅府上吗?掌柜忙不迭地与好友告辞,高高兴兴地前往茶楼。

  进了雅间,正见里面坐着的白袍少年,儒雅之姿,身形挺健。江咏思亲自斟了一杯蒙顶甘露,递予对面桌上,温和笑道:“阁下如何称呼?”

  掌柜掩饰不住激动,忙接过茶,道:“我是徽记当铺的掌柜,叫王寿,也不知江大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江府在梁京城有好些商路,若是能搭上,那可是财源广进啊。

  江咏思也不多废话,直言:“方才,我见着你的玉佩好似不是凡品,很感兴趣,便想询问来路。也不知王掌柜是否方便?”

  掌柜愣了下,眉开眼笑起来,将腰间的玉佩拿起,道:“江大公子说的是这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