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 第70章

作者:白糖妖精 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闵危终究没走成,他留下来,等红萧端来醒酒汤再走。

  不过林良善可不会这般放过他,她晃着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我的生辰礼,你有没有准备呀?”

  哪有什么生辰礼?

  “你藏在哪里了?快给我!你一定准备了!”她忽然就像一个小孩子,来扯他的衣袍,腰带被扯落,手在他身上游动。

  闵危头疼地握住她的手,冷漠道:“没有。”

  “不行!我要生辰礼!”她不依不饶地叫道。

  闵危烦躁不已,不想再管,整理好衣袍。这回是真的出门去了。

  门一开,寒风将雪花吹了些进来。她惊喜喊道:“下大雪啦!”欢呼着要跑出去。

  闵危拦住她,又关上门,厉声道:“你给我在屋里待着,别乱跑。要是身子生病,又得折腾。”他不想到时候,又得找个人顶着这世子妃的位置。

  “我要堆雪人,我们一起去!”她转动了下眼珠子,脸色通红,软声道:“你堆个雪人给我作生辰礼,好不好?我不嫌弃的。”

  短短时辰内,闵危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没了,沉着一张脸,很是吓人。

  可醉酒的林良善就当没见着,她歪着头,眨巴了下眼睛。倏然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的右侧脸颊亲了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行不行,你就给我堆个雪人吧?”

  闵危愣住,无法动弹。如蜻蜓点水的吻,在右边脸颊燎烧起来,脑子里空白一片。

  “呐,要是还不行,我再亲你一下。”她又凑过来。

  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好,我给你堆雪人。”

  “那我要一个和我一样的雪人。”她开始提要求。

  闵危脸色难看,道:“你在屋内待着,我堆好了,你再去看。”

  林良善再三抗议,他只能道:“你要是不应,我就走了,不给你堆雪人了。”

  “那好吧。”她低着头,闷声道。

  真开始堆雪人,冰凉的雪花落在闵危的脸上,他猝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这等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竟然答应了。

  窗子被打开,她红着脸,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

  昏暗的院中,屋檐下的六角宫灯,映出一片光亮,与雪光相照。在纷落的大雪中,他描摹着她的模样,用白雪堆铸出一个她。

  “好像啊!”她跑出来,绕着与她一般高的雪人转个不停,高兴道。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嘴角翘起,却很快归于平静。

  林良善忽地跑到他面前,认真道:“以后你的生辰,我都会准备礼物的。”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犯困地直打哈欠,跌跌撞撞地要跑回屋,闵危却一把抱起她回去。红萧正端来醒酒汤。

  以后?不过是醉酒后的乱行,造就的胡言。

  他出门时,于雪夜灯光下,将那个雪人一脚踹碎。

  前世,她对江咏思那般深的情意,以至于醉酒,都能把他当成他。甚至于他能娶她,也是因为她设计江咏思,反被他人利用。

  她对江咏思,有执念。而他,对她亦有执念。

  即便林良善比他先前重生,那又如何。总归这世,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与她消磨。人心易变,这个词,他擅用,也懂得。

  至于江咏思,他不会再有机会。

  闵危将杯中的烈酒一口饮尽。

  ***

  蒋夫人好不容易找着的媒婆去询问林府意思,却得到回复说:“那林小姐有意找个年岁大些的,蒋三公子比之小四个月,怕不太妥。”

第六十一章

  对于蒋家的提亲,林原初时有些惊讶,但想及几日前蒋畅救了林良善一事,略沉吟道:“其实蒋畅也不错。”

  林良善默默地撕下橘瓣上的白丝络,道:“我不喜欢年岁比我小的。”

  “不过是四个月,能差到哪里去。况且蒋家的家风严正,三个儿子都是蒋夫人所生,府中没有别家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原看着她,忽而叹气道:“再者,从前爹与蒋统领就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本有意让你与蒋畅自小定下亲事,可你不喜,只能作罢。”

  先前他要给林良善找夫婿时,她就定下了诸多条件,什么年岁比她大、身高比她高、家世门当户对、性格温和有礼、不风流……

  倒是有符合条件这些的公子,不过每次都被她挑刺地拒了,说出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不是这家公子有顶厉害泼辣的母亲,就是那家公子有嘴碎的毛病。

  渐渐地,林原也算看出她根本没这个心思,但女儿家总归要嫁人的,他也不能真的让她在府中变成老姑娘。

  蒋畅的条件实好,且两家有些渊源,林原很是放心。若不是小时拒过一次,和之前的“年岁要比她大”的条件,他早会找人去蒋家问问的。

  “关上马场那次,他救了你,你也该瞧出他的为人是极好的。而且方才媒婆说他欢喜你,才着人来提亲。”

  林良善还未来及说什么,白白就从窗外窜上来,又朝林原的脸扑过去。

  林原及时逮住那两只伸着锋利爪子的猫脚,拎着它皮实的后颈,瞧着那口呲牙,道:“近来,怎你这猫总与我作对?”

  “总归我不喜欢。”

  林良善放下剥好的橘子,用帕子擦了擦手,伸手把猫抱到怀里。

  她低着头撸猫,说:“哥哥,你帮我拒了吧。即便是小四个月,都不行。”

  林原无可奈何地走后,屋内只剩下林良善一人。

  她斜靠在窗边,懒散地看院中的春景。

  蒋畅确实很好,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亦还是外貌,都是很讨姑娘家喜欢的,但她已配不上他。

  她没办法在经历那些事后,坦然地接受另一个人的喜欢,也不想欺骗他。蒋畅值得更好的良配。

  至于年岁,林良善从前的确喜欢比自己年纪大些的,她依赖相差岁月带来的安全感,那意味着对方有比她更多的阅历,大概也会更宠着她。

  幼时,她因身弱常独自在府中,接触最多的只是父亲和哥哥,他们总是满足她各种无理的要求,以至于她的性子越发骄纵。

  那个雨天,少年江咏思那些似哄着孩子的言行,都让她沉溺,那是只在林安和林原身上才能得到的安心。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告知她,她的想法是错的。

  而现在,她也不再需要别人的喜欢,唯愿在意之人平安喜乐。

  ***

  在春闱揭榜后的七日,大街小巷刚消停了闲聊,又有大事件传开:太子遇刺,成了残废。

  “太子成了残废,可如何是好啊,这不是断了大雍的前途吗?”

  “你这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我们小老百姓操心这些事干什么,那些大官才急呢。再说了,皇帝那么多儿子,随便拉出一个来当太子,还不成?”

  “你骂谁太监呢?”

  “不要命了,在这里编排上头。”

  “嘿嘿,不说了,你家的豆腐可得给我留块,别都卖了。”

  ……

  这般消息,自然在朝野上下传遍。太子一党的官员恐慌,找了几多太医去查看,却是毒入双腿骨髓,不能救治。

  一时之间,其他党派的官员开始冒头,参了许多奏本,无一不是在落井下石。

  皇帝却是两眼泛青,昏昏欲睡,听了片刻前朝的争议,就朝旁边的太监挥手示意。

  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退朝!”

  底下的群臣可谓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样重大的事情,皇帝都不在乎。

  前朝如此,后宫同样,最着急的莫过于懿贵妃,天天派人去往东宫视看情况,却始终不见好转。

  虽段昇不是她的亲儿,但自他出生起,便是她照顾长大的。后来段昇在弱冠时搬居东宫,便不常见了。

  母子连心,且母族江氏是站于太子这边的,她实在担心,连忙让宫人去请皇帝过来,却得到小心回禀:“圣上正在怡春宫。”

  怡春宫?定然是新进宫就连升四级的狐媚勾地皇帝不肯过来。

  懿贵妃闭上眼,缓和几瞬,对贴身宫女道:“伺候纸笔,磨墨。”

  江宏深收到宫中的来信时,正与江咏思对弈。

  “祖父,可是姑母的信?”

  “是,正为太子一事。”江宏深把信放置一旁,捻着花白的胡子,问道:“太子这事,你如何看?”

  江咏思沉着地在纵横的棋盘上落下白子,垂眸道:“自古便没有帝王是身残的。”

  自梦中场景与镇北王遗子一事对上,江咏思就不得不重新考虑那些零碎梦境的真实。思及两年前林良善刚从宿眠山回来时,他做的那个梦。

  林良善被绑在木架上,段昇正让人鞭打她,柔弱的身躯上顿时有了伤痕,皮开肉绽。他不忍看下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个场景,接下来又目睹她惹怒段昇,段昇拿剑杀了她,一共二十三个窟窿,血流不止。

  原以为荒诞,可如今再想,他没办法放下既成的想法。况且他说的话不假,段昇残疾,确实已失去作为储君的资格。

  祖父如何想的,他大致也估摸得出来,只是可怜了姑母罢了。

  ***

  说起与夫君文复的相识,孟蕙仍觉神奇。

  那日,她正在屋外给兰花浇水,却听得敲门声,忙跑去开门,却见是一翩翩公子。

  那公子彬彬有礼道:“请问这里是孟世礼家吗?”

  她顿时羞红了脸,轻声道:“他是我的父亲。”

  “打扰了,我是梁京来的,叫文复。我听闻你的父亲是养兰的能手,特来请教,还望姑娘与他说声。”

  后来他来孟家勤快,两人生了情意,顺理成章地婚嫁,孟蕙便与他来了梁京城。

  孟蕙曾好奇地问他:“你是如何找到知晓那些技巧的,难不成也和我的父亲般,感悟出的?”孟家虽有养兰的技巧,却是不外出的。

  文复笑答:“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是有人告知了我的。只是我要问她更多时,却不肯再说。一次好友到访,说那般法子与青州孟家相似,我这才找去的。后面嘛,自然就是认识了你,娶了个美娇妻。”

  不着调的话,让孟蕙狠掐了一把他的腰,哼笑道:“那人是谁?”

  “说来你该听闻的,正是林家的小姐林良善。”

  二月底,林良善意外地收到一张请帖,是邀请她前往沁兰园,参与赏兰会的。她本来不想去的,却见着落笔处是孟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