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 第129章

作者:捡垃圾的猫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生子 穿越重生

  一个女人而已,让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生生变成了一个不思进取的废物。

  驾辇到了隆宗门,康熙吩咐:“改道去承乾宫。”气成这样,怎么面对皇祖母。再说,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佟宝珠刚送走施夫人,正要折身回屋,听到了静鞭声。她琢磨着,这个时候康熙来后宫是要去何处?门口当值的太监,大声道:“万岁爷的驾辇朝这边来了,准备接驾。”

  康熙在承乾宫门口下辇,半步没停,径直走到了正殿。包括佟宝珠在内的承乾宫宫人们,没听到平身,只得继续跪着。

  康熙进门回头一看,没看见皇贵妃不说,就他自个进来了。

  更气了。

  大声道:“人呢?都死了?”

  佟宝珠从地上爬起,迈着小碎步进来,到了距离康熙四五步远的地方,又跪下,“启禀皇上,您还没叫平身呢。”

  康熙过去踢她了一下,“就连你也故意气朕。还不赶快起来。”

  “谢皇上。”从今年开始,佟宝珠比以往更加着重礼数。只要康熙是仪仗开道,不管是在哪里,她都是跪迎。

  康熙在整顿各个部门的礼仪,她要带头严格遵循。

  康熙走到门口,叫了“平身”后,进了东次间里。

  “贵妃快来开导朕,朕气得快冒烟了。”

  康熙这种气哼哼的时候,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见过几次。他控制情绪一向很好,就是大怒的时候,也不会胡乱责罚人。

  佟宝珠并不害怕。吩咐人摆茶具后,坐在茶台前,笑道:“皇上您就是太仁慈了。谁惹您不高兴,您寻个理由,打他二十板,不就出气了。”转话又道,“您要是不好找理由,臣妾帮您制造个理由。”

  康熙:“……”唐太宗气冲冲地进后宫,长孙皇后穿上朝服隆重地纳谏。同样是皇帝,他的女人和别人家的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这不是让他做昏君的吗?

  他真是来让贵妃开导来了。让贵妃说说常宁宠妾的好处,说不定他就真没那么生气了。

  康熙:“朕是来让贵妃开导。”

  “皇上是智勇双全的明君。能让皇上生气的事,不用问,就知道是对方的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皇上不需要开导,需要的是找个地方出气。”

  佟宝珠笑呵呵道,“皇上告诉臣妾因何生气,臣妾帮您想主意出气。皇上是正人君子,想不到歪主意。臣妾想得出来。”

  康熙:“……”瞬间又有了那种被人宠爱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羽毛拂过心尖,又像是看到春日的清风拂过绿油油的麦田。想把眼前的人,捞到怀里狠狠地揉揉。

  看到有宫人端着托盘进来,深吸了口气,“那朕先谢谢贵妃了。”

  待康熙把常宁的事,前前后后说了。又道:“朕来的路上也思考了。倘若朕是常宁,贵妃是那小妾。朕也不想出征,也想呆在京城里。朕也不是非要常宁上战场。朕是不想看到他现在这么懒惰,整日窝在屋里,什么都不干。说是修园子,那都是工部的人在做,他就听听汇报。在用料上签个字。”

  佟宝珠待康熙说完,接话道:“倘若皇上是常宁,皇上只是心里不想出征,但肯定会出征。身为皇子,享受皇子特权的同时,就该担负起皇子的责任。大清国是爱新觉罗氏的,又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亲兄弟都不为皇上分忧,谁还为皇上分忧。”

  重重地说:“五弟此举实在让人生气!”转话又道,“皇上不是让吴格格入宫嘛,臣妾来给她讲道理。”

  有人理解他的心情,康熙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好奇地问:“……贵妃怎么跟她讲道理?”

  “这是女人之间的事,皇上不用管了。”佟宝珠低声神秘兮兮道,“在此之前,臣妾求皇上,不管臣妾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当真责罚臣妾。”

  又说:“可以表面上责罚,但皇上在心里不能怪罪臣妾。臣妾是想为皇上出气,才主动提出插手此事。”

  康熙:“……”他什么时候,在心里真的怪罪过她?如果真怪罪,她在后宫的日子,会这么好过?那些嫔妃们不敢造次,还不是他在压着。贵妃居然没看出来,他在暗中为她费的心思。

  康熙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冷声道,“要是做过分的事,就等着受罚吧。朕对谁都不会心慈手软。”

  佟宝珠:“......”这种情商低的人,活该生气。不,他不是一直情商低,就是面对她的时候情商低。

  这是因为,把她当成了自己人的缘故吗?想到此处,又不怪他了。情商低,总比哄着她耍心思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皇上

  佟宝珠拉起他的手, 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皇上在这里用午膳吧,好久没和您一起用膳了。”

  “好久了吗?”康熙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用肯定的语气反驳她,“龙抬头那天不是在这里用的午膳吗?今天十九, 才十七天。”

  佟宝珠听他这样说, 楞了好一会儿后, 掐着他手心里的肉, 问:“在不在这里用午膳?”

  康熙:“……”敢威胁他。

  佟宝珠哈哈笑:“这就叫恃宠而骄, 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了。”转话又道, “皇上,行不行吗?臣妾最近胃口不好, 看着您,能多吃一些。”

  康熙斜视她:“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佟宝珠:“看见皇上心情好啊!不是有词叫‘秀色可餐’么, 看到美好的东西,就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康熙抽出手,端起茶喝:“……贵妃要多多读书。免得胡乱用词,被人笑话。”放下茶盏,忍不着问道, ”贵妃觉得,朕长的好看?”

  佟宝珠郑重地点点头。

  康熙:“和容若相比呢?”他认识的人中,自认为只有纳兰性德的长相胜于自己。

  “他呀。”佟宝珠不屑地说,“他怎么能跟皇上相比。”不能在康熙面前,谈论别的男人。立即转了话, “皇上行不行嘛, 中午在这里用膳。您要是不反对, 臣妾就当您是同意了。现在就吩咐下去。”

  康熙:“贵妃是说朕比容若的相貌好?”

  佟宝珠:“……”不能说实话。

  稍一思索, 笑道:“有的人五官长的很好,但凑在一起就是不好看。这是因为只是皮相好,但骨骼没长好。所以有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

  接着又说:“有的人皮相好,骨骼也好,但内在的精神气质普通。这样的人单独看起来好看,但丢到人堆里就注意不到他了。皇上属于皮相好、骨骼好、气质又好的人。丢到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得见,非常特别。”

  佟宝珠自我感觉这个答案,还算凑合。没提到纳兰容若的同时,又把康熙夸赞了一番。而且夸赞的不浮夸。

  康熙面无表情地追问:“什么气质?”

  佟宝珠郑重地说:“犀利里带着柔和,深邃而开阔,儒雅与自信并存。这种独特的气质,只有皇上有。”又加了一句,“很迷人,让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咳、咳……”

  康熙握起拳头,抵在鼻下干咳了两声后,道:“就会胡说八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朕是天子,朕的龙颜,是你能随便评论的吗?”

  佟宝珠看着对面的人,先是耳尖红了,接着脸颊也跟着红了。表情极不自然不说,目光也没地方安放似的,胡乱瞟。

  她垂下眼帘,不情愿似的“噢”了一声。明明是说到心里去了,都不好意思了呢!

  殿内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和不自在。佟宝珠暗道不好。这次恭维,好像是恭维过头了啊!其实也不算是恭维,除了最后那一句“很迷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之外,基本都是实话。

  可就是这句不好啊!用来形容康熙,这不是亵渎天子么?别人看见他,就对他思之如狂?街上的乞丐婆子,也对他思之如狂?大逆不道啊!

  就在佟宝珠如坐针毡之时,梁九功进来了。

  “万岁爷,刚乾清宫那边传话过来,说是纳兰大人求见。”梁九功接着说,“容若大人昏迷不醒,他府里的大夫束手无策,纳兰大人来求皇上恩准太医去给容若大人诊病。“

  康熙一惊,也顾不得羞赧不自在了,立马站起了身。急问道:“容若怎么了?”

  “说是他夫人卢氏病故了,容若大人伤心过度晕厥。”

  纳兰性德的夫人卢氏是原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和纳兰性德订的娃娃亲。在康熙六年,卢兴祖因诈贿案自杀,卢家从此败落。那时候的卢氏年仅十岁。

  当时的纳兰明珠刚升刑部尚书,正是官途顺利的时候。纳兰性德身为他的长子,婚事自然是百般重视。

  纳兰明珠虽然没有明着说要毁约,但到了儿子该成亲的年龄,迟迟不议亲,反倒是给儿子纳了两房妾室。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采取了硬拖的方式,等着对方先提出毁约。

  纳兰性德就是在这个时候与他阿玛闹僵的。虽然最终纳兰明珠让了步,仍是把卢氏娶进了门。可卢氏进门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莫要说是被婆母妯娌亲戚们看不起,就连妾室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虽然卢氏从不诉苦,但没有不透风的墙。纳兰性德对此种情况,也略有耳闻,可他一个男人对宅子里的事也不好经常插手。为此常常郁结。和康熙聊家常谈心的时候,难免.流露出一二。还曾向康熙求助过,他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帮他夫人解困。

  两人谈论了大半晚上,也没谈论出来个结果。

  纳兰性德是康熙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真心想帮他想出个办法来,但他说的几种办法,都被纳兰性德否定了。

  比如,敲打敲打纳兰明珠,让他管管家里的事。纳兰性德说,没用。他也曾找他阿玛谈过,他阿玛说,内宅的事还是要内宅解决,自己也管不了内宅的事。

  比如,给卢氏封诰命。纳兰性德说,不行。这只会让别人更笑话她。再说,她也接受不了施舍性质的封赏。

  虽然纳兰性德如是说,康熙仍是寻了个理由,封卢氏为三品淑人。正如纳兰性德所言,封为命妇之后,卢氏在纳兰家的地位,并未有任何改变。

  这还没找到解困的办法呢,人死了。

  康熙心里充满说不出的空落和怨怒。不想看到纳兰家的人,更不想看到纳兰明珠。重又坐回原地方,沉声吩咐梁九功:“让钱太医和魏太医过去。另外再去找找胡太医。”

  “哪个胡太医?”梁九功问。现在太医院只有一个小胡太医,还是专管女科。

  “辞官养老那个。”康熙又道,“去向王掞传朕的口谕,让他拟一份追封卢氏为一品夫人的圣旨。待会儿朕就回乾清宫。”

  “喳”

  梁九功应声退下。

  关于卢氏这件事,康熙原来一直持两种态度。

  一种是,他觉得纳兰明珠先前的做法也没错,自古婚姻讲求门当户对。两家人差不多的身份地位,同样在朝为官,这样以来,两家人也能够相互扶持,相互照应。

  再就是两个人的家境地位在差不多的高度,日常生活中的矛盾才少。

  另一种态度是,他觉得纳兰若容的坚持是对的。为人之道当以信为本,既是小时候订了亲,就应该信守承诺娶人家。何况纳兰若容和卢氏情投意合。

  这世间,是不缺女子,但缺少情投意合之人。如若这个情投意合的,又是枕边人,那将是一件再美不过的事了。

  这两种态度放在若容和卢氏身上,明显是不能共存。康熙曾思考过,有没有一个办法,把这种矛盾彻底解决掉。一时没想出来,就丢在一边了。

  毕竟需要他思考的事情多。需要他费心的事,随便提出来一件,与卢氏相比,都能把卢氏的事比得渺小,微不足道。

  可话又说回来,怎么能这样相比呢?

  容若是他的朋友。朋友的事,小事也是大事,更何况是朋友的大事。

  康熙长叹了口气。

  早知道有今日,他说什么都会把手边的事暂且放放,好好和容若商谈出来一条行得通的路来。唉,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感叹完了别人,康熙又十分庆幸,他的贵妃身世很好,人也能干懂事。他们之间,就不存在这些门第的问题,他也不用整日操贵妃的心。

  她一个人在后宫里,也能过得很好。

  不但自己过的很好,还能帮他照顾着太后太妃们、嫔妃们和孩子们……

  对面的人,勾头盘坐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沉重的沮丧和忧郁。像只垂头丧气的公鸡,又像是一棵霜打的茄子。

  康熙的这种状态,让佟宝珠觉得十分的陌生。

  她竭力想了想那些宽慰人的段子,缓声道:“从前有一位书生,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终于盼到可以成亲的年龄,未婚妻却与别人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