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 第140章

作者:捡垃圾的猫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生子 穿越重生

  佟宝珠看着四阿哥走回甬道转了弯,才进殿,沉声道:“不用准备。”

  “娘娘……”

  “只准备本宫沐浴的东西就行,待会儿皇上走后,本宫再沐浴。”

  容嬷嬷说着了一半。

  康熙把太皇太后送回房里,出慈宁宫的时候,正遇着传口谕回来的梁九功。

  为了探听佟宝珠的情况,明知故问道:“去哪儿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给皇贵妃娘娘传旨了呀。”梁九功对主子的脾气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此话是何意。慌忙又解释,“走到内左门处才追上娘娘。娘娘和太子殿下,以及几位阿哥一起走着回去的。”

  接着又特意说,“娘娘知道主子待会儿过去,可高兴了,还赏了奴才一颗金瓜子。”说着话,双手捧出一颗还没来得及暖热的金瓜子。

  康熙把本该属于他的金瓜子捏走后,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把辇撤了,朕消消食,走着过去。”

  十五的月亮丰盈圆满,皎洁明亮,让巍峨森严的紫禁城多了一份柔静绵和,也多了一份神秘莫测。

  行走其间,像是徜佯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而要去往的目的地,也有几分难测。

  这种感觉,令喜欢新鲜事物的康熙,对前方更加向往。

  穿过隆宗门,走到内左门的转弯处时,远远看到承乾宫夹道里走出三个人。

  康熙回头问梁九功:“那是谁呀?”

  梁九功定睛看了看,迟疑道:“是四阿哥?”接着又道,“兴许是四阿哥送娘娘回宫。奴才瞧着前头那位的身形像是四阿哥,另两位大约是随侍的奴才。”

  几步路还用送嘛,真是矫情。康熙迈大了步子,“去前面开路。”

  佟宝珠刚把外面吉服脱了,就听见了皇帝出行时,开路的鞭哨声。

  容嬷嬷低声道:“万岁爷好不容易来了,娘娘切不可意气用事。只要娘娘服个软,万岁爷一定会回心转意。”

  佟宝珠一边穿宴前换下来的常服,一边说:“他都要把本宫身边的人全部清理掉了,你觉得服软能行?随他吧,总是这样,本宫也觉得累了。”

  容嬷嬷没接话。

  自己也要出宫了,以后陪不了娘娘。前面的路,需要娘娘一个人走。

  “奴才恭迎万岁爷!”

  “臣妾恭迎皇上!”

  康熙觉得今晚承乾宫的唱呼声格外与往日不同,热烈而又真切。

  “都平身吧。”面对两边跪迎的人,目不斜视地大步进殿。拐进东次间里,把手里的金瓜子放茶几上,自己在茶几边落座。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气恼

  茶几是置在塌上的一个红木小几, 平时塌上不坐人的时候,上面不摆东西。

  一颗不算大的金瓜子,就显得特别惹眼。

  佟宝珠进来就看到了,而且也猜到了来历, 大约是前不久容嬷嬷赏给梁公公的那颗。

  她讨好御前人的见证。

  换句话来说, 从这颗金瓜子上, 可以读出她盼望皇上的心情, 以及知道被临幸时的喜悦。

  “启禀皇上, 臣妾今日身体不适, 不宜伺候皇上。”佟宝珠恭敬地说。

  “你以为朕想来?是老祖宗强逼着朕来的。”康熙轻哼了一声道,“老祖宗说了, 每月初一十五让朕留宿承乾宫。”

  以前他称呼太皇太后为老祖宗,都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打趣。一般情况下, 在朝臣们面前称太皇太后;在佟宝珠面前称皇祖母。

  此时他不想用皇祖母这个称呼,好像他同眼前这个人有多亲密似的。因为整个皇宫里,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有皇贵妃有资格称皇祖母。太皇太后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皇祖母。

  佟宝珠注意到了康熙的对太皇太后的称呼,与往日不同。她就当没听出来康熙话里的意思,温声道:“皇祖母若是怪罪, 臣妾向皇祖母解释。”

  康熙心里的火气“腾”的又燃了。一个后宫嫔妃竟然敢跟他置气。明明盼着他来。他来了,却又表现出一幅不稀罕他的样子。

  捏起金瓜子掷了过去:“朕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需要你一个后妃去替朕解释?整个紫禁城,都是朕的。朕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你不想侍寝, 可以睡外面。”为了显示自己不是赌气, 就是想让她睡外面, 又道, “又不是没在外间睡过。”

  金瓜子落在发髻间,佟宝珠摸到后,却没拿下来,而是低头走了过来:“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不需劳驾皇贵妃,朕有司衣奴才。”康熙站起身道,“赶快去洗漱。朕累了,洗漱过就安歇。别磨磨蹭蹭的影响朕安歇。”

  头发是昨晚洗浴时洗的,康熙洗浴时犹豫了片刻,决定不洗头发。头发长,打湿了,要半天才能擦干。

  他困了,想早些睡觉。

  一番洗漱大约用了二十分钟。回到正殿,进入次间的时候,发觉熏香换了,换成了他喜欢的清荷香。打帘子进入卧室,清荷香味更浓。

  床帐也换成了他喜欢的藕粉色。

  两名宫人正在换被罩,也是他喜欢的颜色,薄荷绿。

  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欢这种柔嫩的颜色,就连日常跟着他的梁九功都以为他喜偏冷色彩,他的寝宫里,除了明黄之外,就是蓝色、紫色,灰色或是白色。

  他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内心,就由着他们自己的想法,去安排他的衣食。

  此时,康熙看到房间都按着他的喜好布置,心情愉快了些。

  “贵妃呢?”

  “启禀万岁爷,娘娘在洗漱。”

  “嗯。你们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了。”

  “贵妃很会生活。” 每次康熙躺到承乾宫的床上,心里都会升起这句话。

  铺的软和,盖的软和,就连枕头都很软和。翻个身,半边脸陷在蓬松柔软的枕头里,舒服的要命。

  除了承乾宫之外,别处都是硬枕。

  就拿他自己来说,冬天是木枕,夏天是玉枕。以前还不觉得,自从留宿承乾宫,就觉得硬枕头不舒服了。但也没法说换,祖辈们都是这么枕过来的,没道理到了他这里,就坏规矩。

  再说硬枕有硬枕的好。晚上睡一觉,发辫不乱,次日好梳头。每次宿贵妃这里,头发就搞得乱蓬蓬的,特别难梳理。要梳掉不少头发。他曾想过,若是天天宿在这里,估计时间长了,他的辫子会变细。

  不过,与头发难梳相比较,他还是更喜欢软枕头。所以他喜欢宿在承乾宫。如果没有诸多原因限制,他想天天宿在承乾宫。

  除了床铺舒服之外,这里的人睡起来也舒服。

  看着帐顶青青莲叶间游动的小鱼儿,康熙突然发现思想有些跑偏了。他就是听从皇祖母的旨意来睡一觉。想睡软和的地方,明日让人把他的床铺也照着承乾宫里的布置,不就行吗?

  反正乾清宫里,有几个房间。没有佟小鱼儿,难道他还吃不上鱼肉了?

  在他想着佟小鱼儿这个名字的时候,佟宝珠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康熙睁着眼睛,她走近床边,轻声问:“皇上还需要什么吗?”

  暖黄色的灯光从她的身后照射过来,她的面孔半掩在淡淡阴影里,与白天相比,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柔和与神秘。就像是月光下的紫禁城,明明很熟悉,却感觉到十分陌生。

  康熙斜了她一眼后,闭上了眼,“不需要了。”话落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温和。应该不搭理她,直接翻身面朝里才对!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翻身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叮噹声,这是金帐勾上的小铃铛碰撞的声音。

  他特意让内务府的银工坊做的。他喜欢翻滚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旁边切切私语一样。一共做了六个,只有承乾宫里有。

  等等……帐子都放下来了,人怎么还没进来?康熙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他急忙从帐子里探出头,正看到佟宝珠端着蜡烛走出去的背影。

  康熙:“……”还真……睡外面呢?

  转念又想不可能!

  她最馋他的身体,已经四个月零十二天没捞到。他都送上门了,会放过他?别看这人在众人面前规规矩矩的,到了床上,就是一个没有教养胆大妄为的泼妇。从不把他当皇帝,只单纯的把他当成了她的男人。

  他已经做好喝斥她的准备了……不给喝斥的机会……那怎么行!!深吸了口气,喊道:“......过来给朕捶捶背。”

  佟宝珠听到喊声,擎着蜡烛转身回来。

  帐帘晃动。

  康熙隔着纱帘往外看,烛光映照着披头散发的女子,身架窈窕,面容姣好,像是一条才出水不久的美人鱼。

  美丽人鱼迈着优美的步子,朝他款款而来。

  “皇上想用哪个奴才?梳头的奴才,还是司衣奴才?”选梳头和司衣太监,其中—条就是会按捏。

  佟宝珠说话的时候,把蜡烛放在灯座上,又燃起一枝蜡烛。屋内瞬间又亮堂了。

  康熙“刷”的撩起床帘,斜眼看着她道:“怎么?朕还用不起你了?朕不要臭男人靠近朕睡的床。”翻身趴下,“你来。”

  “皇上稍等。”佟宝珠转身出去。

  “你干什么去?”康熙快速坐起。

  佟宝珠回头,神色平静地说:“臣妾去洗手。”

  “你不是才洗漱过吗?不用洗了。”康熙又趴下,“快来。”

  “皇上龙体金贵,臣妾方才摸了蜡烛,按规矩需要洗干净手才能碰触龙体。”

  她是故意的。肯定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康熙沮丧又憋气,不想再说话,头脸扎在蓬软的枕头里,等。朕还就不信了,你能在外面磨蹭一晚上。

  佟宝珠走到外间,拿了条月白色的丝带,把头发绑在脑后,重又洗了手,擦了护手膏,这才又进来。

  伴随着悦耳的叮噹声,用金勾把床帘勾起。跪坐在康熙身侧后,问:“皇上想让捏哪里?肩膀、腰还是腿?”

  “从肩膀开始,—路向下。”康熙闷声道。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好像带了点委屈。提了提气势,冷声说:“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朕来这里,是让你伺候朕的。你居然故意磨蹭,让朕在这里等。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回皇上的话,臣妾洗手了。”佟宝珠倾身,双手搭在他肩窝处,按捏了两下,轻声问,“皇上,这个力度可以吗?”

  大概是身体有记忆,和她有接触的地方瞬间酥软,紧接着靠近她的半个身子都软了。

  康熙“嗯”了一声,头扎在枕头里不再说话。

  他忽然发现,承乾宫的床是个神奇的地方,他躺到床上,就会忘掉自己是个皇帝。没有了皇帝这个强势身份,自己仿佛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弱小无助,可偏偏情绪极度敏感。

  特别孤独,特别委屈。

  感觉整个大清国的人都欠他的,整个大清国的人都欺负他,都对不起他。

  尤其身边这个人,欠他的更多,更对不起他。白瞎了他的厚爱,—点不懂感情,不知感恩。—心—意的待她,想同她生孩子。为了她能早些生孩子,他都决定了,她没喜之前,别人不准再有喜。

  到了最后才发现,帝王的—腔真情,换来的却是一个小女子的虚情假意。

  可恶啊!

  怎么能如此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