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63章

作者:半娄烟沙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柳白昭牵着她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也不在乎蹭上未干涸的血迹。

  到了厨房,柳白昭给她打了盆水,加了些灶上的热水,试了试水温,才将她的手泡进盆中。

  余水月一摸,水是温的。

  柳白昭长发束于脑后,今日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长衫,看起来斯文俊秀。

  他认真的给她洗手,指尖指肚指缝,每一寸都洗得异常认真。

  余水月低头瞧他的眼睛,想看他是不是瞧出了什么。

  柳白昭见余水月看他,就停下洗手的动作,探身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柳白昭的神情与平日无异,仿佛刚才院子里的那出戏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但还是有些不同的,余水月发现他目光特别的柔软。

  余水月抖了抖手上沾的水,道:“你不用怕,凡事有我。”

  柳白昭拉过余水月的手,掏出帕子给她擦干净。他微微躬身,将余水月的手贴在了他的面颊上,侧过头亲了亲。

  余水月被他亲的手心发痒,蜷了蜷手心,将他往下一拉,亲了亲他的嘴角。

  柳白昭觉得他被自己的娘子骗了。

  他娘子可能根本就不是镖局家的姑娘。

  哪个镖局家长大的姑娘能面色不变的掏舌头?

  余水月眸子里的杀意可不是没见过血的样子。

  柳白昭想了想,他娘子不太能是山贼,反倒有点像是西城魔教,涂欢教的教中人……

  据说涂欢教的女子多,就连教主都是女人。

  再看黄鹂和百雀,柳白昭觉得他的设想更能说得通了。

  他娘子,可能是涂欢教的一个小管事,专门负责帮教中做买卖。

  “你若一直在,我便不怕。”

  柳白昭垂眸看她,颇有些认真的说道。

  他怕她哪天忽然就不见了。

  天下这么大……嗯……柳白昭想,也不是那么大,他可以去涂欢教找。

  ……但如果他猜错了?

  余水月奇怪的打量他两眼:“我不在这我去哪?”

  柳白昭隔着水盆,将她往怀中带了带,余水月没看到他眼中执拗的神情。

  “你要一直在我身边,直到寿终正寝。”

  余水月:……这是在诉衷肠吗?怎么这话听着这么怪?

  她相公可能是读书读多了,所以不太会感情这方面的表达,小到夫妻俩说悄悄话,大到夫妻夜晚生活,平时一点就透的柳白昭,这方面非常……“憨”。

  余水月当天晚上派百雀去柳府打探消息,柳正瑞那厮命还挺大,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以后怕是都说不了话了,郭茹夷和柳天复围着他团团转,等柳正瑞身子骨稍好些后,郭茹夷果然就想去找柳白昭和杨氏的麻烦。

  谁知一向爱欺负柳白昭的柳正瑞此时却一反常态,死活不让他母亲去找柳白昭。

  他实在是怕极了余水月,他怕他娘也落得一样的下场。柳正瑞连比划带呜呜,郭茹夷仿佛在玩猜谜游戏,有时根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拿来纸笔让柳正瑞写,柳正瑞的文学造诣跟他爹差不了多少,不会写的就画圈,郭茹夷就更看不懂了,满肚的火没处发,就去找柳天复的麻烦。

  你是怎么给儿子启蒙的?这些年书怎么读的?连句话都写不明白?!

  柳家这边一团乱的时候,柳白昭却一路顺遂。

  三试,殿试,探花,他的考试之路走得比上辈子还要顺利。

  正如余水月所想,他果真还是走了老路。

  入了皇上的眼,进了谏皇司,两年后被升到了谏皇司司长,开始了他轰轰烈烈的大义灭亲。

  余水月瞧他,气质到举止,越来越像上辈子的柳大人。

  柳白昭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苛的人,时刻自律,时刻清醒。

  余水月怕他过劳死,经常观察他的状况,若崩的太紧了,她就帮他松一松。

  虽说他与上辈子的柳大人相像,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冰的没有上一辈子那么扎手。

  还知道累了,倦了,回家对余水月“撒娇”。

  柳白昭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他可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将苦楚与屈辱深深的压在心底。

  但这些伤痛他永远也不会释怀,更别提宽恕。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恨一个人,可以恨到极致。

  可心里若真放进去了谁,那也确实掏不出来了。就仿佛长在了他的心上,连着皮带着肉,一扯就会撕心裂肺般的疼。

  柳白昭刚入谏皇司的几个案子,处理的并不顺利,他没有什么背景,又还是个新人,没有人把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小伙放在眼里。

  余水月记得最清楚的,是赵大人被杀案。

  那个案子,仿佛拉开了一个序幕。

  柳白昭为了这个官员谋杀案连续在谏皇司待了十多天,甚至郭大人还出言点了点他,年轻人不要太冲,要审时度势。

  这个郭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柳白昭的“外公”,郭茹夷的亲爹。

  彼时郭大人还没有被薅下来,觉得他有义务“教导”一下他这个“外孙”官场的道理。

  柳白昭全程躬身聆听,一言不发。

  随后干出来的事,都说明了一件事情。

  他把郭大人的话当屁放了。

  半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赵大人表面上看是死于意外,失脚掉下了山崖。但其实他是被抛尸于山谷中,掉下山前就已经咽气了。

  他的死因是窒息而亡。

  柳白昭调查一番后,才明白他的好外公郭大人为什么会出言提醒他。

  因为赵大人死于官场争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分歧,就会产生派别,整个国家最大的权利争斗中,死几个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想必赵大人的一方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弃子。

  柳白昭平时不苟言笑,入谏皇司这么长时间,甚至还有人还没听过他的声音。

  比起说,他更善于听和归纳。

  别人说过一次的事情,无论真假他都会记下来,尤其是他没听过的认知盲区,他听得尤其认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大人的案子要结束的时候,柳白昭站了出来。

  用他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将赵大人的真正死因,死前见了哪些人,最近又在着手什么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听得他外公稀疏的头顶不断冒出冷汗。

  朝廷百官之中,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愚人,就连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肚子里都有一圈弯弯绕绕。众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没人把事情扯出来说而已。

  一不小心,别说当官了,可能连命都不保。

  老狐狸们漠不关心的站在大殿里,心中想的是,这个年轻人命数到头了。

  柳白昭的这个举动,倒是让皇上看到了他。

  这个滋生腐败与党派的朝堂中,就需要有一个这样的人,一个不怕死的人。

  柳白昭被奉命继续调查赵大人的案子,刚查到第三天,就出现了意外。

  柳白昭在进谏皇司前,余水月一直都有派教徒暗中保护他。进了谏皇司,那里武功好的太监有许多,怕被察觉,她就撤回了人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情。

  柳白昭今日上午和谏皇司的几个人去赵大人被抛尸的山崖查探,本来应该下午天黑前就回来,可是太阳都快落山了,也不见人归来。

  余水月当时正在与针线缠斗。

  杨氏被逼迫做了许多年的针线,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得绣活物件,那也是余水月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自从柳正瑞来找麻烦,反倒断了舌头的那天起,杨氏就像忽然被点亮了生命之光。

  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状态更是好了许多,就是有点渗的晃。

  甭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调动起杨氏的积极性,余水月觉得就算是好事。

  尤其杨氏对余水月更好了,黄鹂觉得她亲娘可能都没有杨氏对教主这么好。

  精气十足的杨氏一扫疲态,就像从心结里迈了出来,她不再排斥绣活,闲来无事还会绣几针。

  余水月很赞成她又给自己找了个活,丰富她的内宅生活。随后她就赞成不起来了……因为杨氏开始教她做针线了。

  余水月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魔教教主,哪里会什么针线?

  就算把针递到她手中,她至多能用针当个暗器……

  顶着杨氏满含期待的目光,余水月硬着头皮,沉默了半晌道:“……绣!”

  不就是绣花吗,能有多难?

  答案是:……险些让她把杨氏的针线都给拍碎。

  没有图案的长衫不好穿吗?扎身子还是怎么着,为什么非得绣花?

  听见黄鹂悄悄来报,余水月手上的针线应声而断。

  “晚了多长时间?”

  黄鹂道:“本应一个时辰前回,可到现在也没音信。”

  “白昭今日去的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