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 第229章

作者:咚太郎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她试了试,很可惜,烦、走、滚这几个字都不行。

  年迈的老妇人端来一碗白粥,她也捧不住,只得被迫接受投喂,体验相当糟糕。

  一碗粥下肚,季子白问:“还要不要?”

  “不。”

  她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两个字:不、饿。

  他眉心微挑,“想吃水果吗?”

  “想。”

  季子白反应很快,眯起眼眸:“不会说话,还是只能学我说话?”

  他说的亦是姜意眠刚刚产生的猜测。

  她心里一惊,假装听不懂,‘啊啊’叫了两声。

  季子白静静看着她,人如其名,皮肤很白,白得斯文冷淡,如山间积雪。

  有一刹那他什么表情都无,阴郁的眼神叫人胆战心惊;下一刹那,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清泠泠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很喜欢玩这种把戏是不是?那我陪你玩。”

  姜意眠跟着划出一抹欢快地笑容:“——玩。”

  四眼相对,她在演戏。

  他清楚她在演,她也清楚他的清楚。

  只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她步履薄冰,素来小心谨慎,不肯照着他的陷阱来,不认一切过往。

  而他向来是最傲慢、最残忍的屠夫,不介意猎物的狡猾,反而对她可以做出的反击拭目以待。

  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将戏码延续下去。

  “说喜欢。”

  “说喜。”

  “喜欢。”

  “喜。”

  “欢乐。”

  “欢乐。”

  “喜欢。”

  “欢。”

  谁都没有得逞,可至少维持住虚假的和平。

  两人不厌其烦地较着劲,房门被敲响。

  “差不多了。”

  披着黑大衣的男人如是说道,身后冒出来一个提着医药箱、神情不安的女医生。

  医生放下箱子,打开,取出一支注射器。

  丝毫没有避讳意思,推进针筒,尖端溢出一滴水珠,恰好落在姜意眠的手背上,橙黄色。

  她猜到这就是让她接连几天神智不清的药物。

  她没有余力反抗,光抬着眼看。

  看那根长长的针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若有似无的寒气靠近脖子。

  季子白忽然俯身遮住她的眼。

  ——你也会心虚吗,季子白。

  尖针入肤不过一眨眼的刺痛,姜意眠却超常发挥,挤出一滴泪,浅色的瞳孔变得水光潋滟,楚楚可怜。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她的身体。

  浓重困意袭来,眼前几道重影。

  在失去知觉之前,她最后看见的,是一个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季子白,仿佛高高在上的神衹,理所当然地主宰她的生死,给她一点伤害。

  ——是了。

  这人对生死、疼痛的认知与常人背道而驰。

  他的喜欢,他的亲吻,他的喜怒哀乐皆如裹着糖纸的尖刺粗石,本就是血淋淋的,带着致命的、毁灭的意味。你怎么能指望他会为谁抹去刻骨的残忍?

  如今连杀人都没法满足日益膨胀的恶趣味,普通的法子又如何能动摇他?

  白废一出好戏。

  姜意眠想。

  同时耳边一声:【欢迎进入第七个副本,笼中的鹦鹉。】

  终于来了。

  任务通知。

  *

  【欢迎进入第七个副本,笼中的鹦鹉。】

  【民国1926年,您是一介孤女,一只被囚笼中的鹦鹉,拥有美丽的容颜与无尽的优待,过着人人羡慕的奢靡生活,代价却是一切健康与自由。其中特指五感健康,言语自由。】

  【您已被剥夺言语自由,仅能重复目标人物三分钟内对您说过的话,仅限本副本。】

  【您本次的任务是:使目标人物说出特定话语,并在24小时内逃离他。】

  【温馨提示:此次副本共有三名目标人物。】

  【任务完成方式有两种,可自由选择分字收集,或一次性说出相似度超过90%的话语。】

  【请注意:以每个目标人物为单元进行计时,完成任务的时限标准分别为: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十二个月、二十四个月、四十八个月。其中第一标准不对健康造成影响,超过第一标准将依次剥夺嗅觉、味觉、视觉、听觉、触觉,将影响后续任务的进行,仅限本副本。】

  ……

  【检测到当前目标人物:季子白。】

  【他的特定话语是:我答应放你走。】

  【经统计,您已成功收集到「我」、「你」等字,分字收集进度为:1/3,用时为三天。】

  *

  三月料峭,上海火车站,一班沪宁列车徐徐到站。

  火车呜声鸣笛,车门打开,下饺子似的一溜烟钻出上百个人,人头攒动。

  一个身形清瘦、立着衣领的男人低头行走其中,双手插在口袋里。

  “少爷,我来接您了。”

  身边突兀地一声喊,他抬起手,飞速将捏在手心里的火车票往身边的人口袋里一塞。而后放下领子,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张油面小生般俊俏的脸,满脸坏笑,一瞧就是个浪荡子。

  众人的眼自他身上一挪,瞟见身旁那位,眉目清俊孤高,这才对嘛。

  不知哪家的少爷,衣料气派得很,从头到脚一身贵气真是压也压不住。

  “嗯。”

  少爷应了一声,声如泉水。

  两个小厮给他开路,三人出站便上了小汽车。

  “老板,去哪?”

  “秦宅。”

  一声令下,汽车发动。

  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光缤纷闪烁,直至转入大名鼎鼎的秦街,歌舞升平的快乐窝一下变做清心寡欲的菩萨庙。除去几家钟表书店还开着门,几只猫在四处溜走之外,周遭静谧无声。

  秦宅前挂了灯笼,季子白甫一下车,便有小厮跑上前来。

  “那位突然犯心疾,请了医生在楼上瞧着呢。”

  “这回生意在六少爷手上出了岔子,他挨了好一顿鞭子,给人抬回去整整三天,说是至今没睁眼,六少奶奶到门前哭了好几回,那位不肯见。今日只喊了排头、排尾两位少爷来,想来是要商讨仓库那事儿,总得有个人接手嘛。”

  他走进院子,小厮亦步亦趋跟着,瞧着他脸色不算差,方敢小心翼翼提一句:“前头家里着了火,湖心苑那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他少爷怕是要想方设法引到您头上,您万事留心。”

  再走就进了前堂,季子白脱去大衣,小厮一秒摆出低眉顺眼的木讷样儿,毕恭毕敬地接去。

  “呦,这不是子白么?”

  小厮给的情报不假,缀着湖蓝皮的柚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少爷,远远散开一团脂粉香气。

  眉目有些男女莫辨的风情,说起话来也爱拖腔拖调:“听闻你三天前上了火车,还以为你孝心这样大,要赶回来参加父亲的婚礼呢,吓得二哥我急急忙忙摸空了口袋才添上一份厚礼。谁料得你虚晃一枪,害我白白花了那么多钱,要你担一半不过分吧?”

  “你这一去大半年,许久没见小妹,啊不,是我们的新妈咪才对。那日打扮得可清丽,个个见了直呼天仙下凡,站在父亲身边实属郎才女貌,还有人问我什么时候能多个弟弟。可我想吧,我们家最不缺男人,还是有个小妹好,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这个理吧?”

  季子白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

  隔壁坐着寡言少语的大少爷,立着报纸,也没搭话。

  奈何那位主儿生来没脸没皮,他不怕没人搭腔,自顾自说:“子白都来了,就差余臣。”

  “这小子打七岁去义大利,学了好些年画画,连个人都像画上的。我们这才剪了辫子,他倒好,养着一头长发回来,成天郁郁的,面皮倒是比月宫最好的舞女还精细些。要不是命里走运生得高,只怕比闺房小姑娘还要小姑娘,给我们的小妈咪做谈心姐妹正正好。”

  排名第八的养子常年待在国外,无人问津,这一回来便得了资格同他们一块儿议事。

  大少爷许是察觉到危机,难得接了一句:“他人呢?”

  季子白侧头。

  他的关注点在于,这人回来的时机有点巧。

  “说是日夜倒不过来,连议事都给推了。”

  二少爷凉凉说完,眼一斜,立时亮了起来。

  “好哇,子白,你得新欢了是不是?”

  “可别说你衬衫领口那印子不是女人的唇膏,二哥我不单火眼金睛,还识得所有唇膏的气味与色号。别想胡说八道糊弄过去啊,不然我非扒了你的衣服,上百货商店一个个比对过去。”

  季子白没有说话,直到蜿蜒的旋转楼梯上浇下来一道清淡的声音:“是么,你有新欢了?”

  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正牢牢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