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 第69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安琳琅没意见。方婆子要回村子里。臊子面摊的生意歇几日也行,不歇让五娘撑几日也行。

  ……

  几千的香肠装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肠衣就不好弄。

  安琳琅这边刚跟几个掌柜的定了供香肠的协议,自然要尽快把香肠制出来。食肆里的生意还不能断,安琳琅干脆把孙师傅那几个徒弟都给叫出来。

  都是灶头上干活的人,灌点香肠都是会灌的。

  说起来,香肠其实也不难弄。主要是些功夫活儿,累得慌。香料和肉这些东西比例安琳琅给弄出来,剩下的只管让这几个小子去装就行了。知人善用么,安琳琅自打被周攻玉点拨了以后就很会学以致用。一共六千根香肠,五个小伙子加班加点的灌,四五日就给弄好了。

  后面交货,送货,都交给杜宇去安排。安琳琅忙完了香肠的活儿,就准备抽个空去县城看看铺子。

  最终还是确定,往后武原镇西风食肆就交给孙师傅。酸菜作坊是孙荣在管,往后要筹办的香肠作坊,则是准备让孙师傅的另一个叫孙喜的徒弟管。至于五娘,五娘会的东西更灵巧,能适应更多的变动。安琳琅选择把她带在身边,以防紧急情况需要她来顶。

  除此之外,孙师傅那个叫孙成的徒弟,安琳琅也准备带去县城。

  且不说安琳琅宣布了这个决定,孙师傅师徒几个高兴得私下里喝了一宿的酒。一个个都在庆幸因祸得福,跟到了好东家。其他几个没被看中的徒弟暗暗发誓要更勤奋地干,好让东家将来对他们也委以重任。就说安琳琅决定搬去县城这一日,方老汉躲在屋里哭了一宿。

  他是真的舍不得武原镇方家村,兄弟姐妹都在这里。老人家一辈子的根在这里,让他突然搬去县城实在是难受。可是他老婆子铁了心要走,儿子儿媳妇也要走,让他一个人留在镇上他也不乐意。最后委委屈屈的上了马车,话也不大说。

  安琳琅注意到了方老汉的滴落,却也不知道怎么劝。顺他的意思留下是不可能的。

  周攻玉目光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的神情略有几分冷淡。马车是前几日刚打好的,套上马第一次驾车。外头驾车的人是周攻玉抓到的那个马夫,也就是安玲珑的马夫。这人跟那些跟着安琳琅的人贩子被周攻玉关了一段时日后,一个个老实得跟什么似的。

  如今俨然成了西风食肆的下人,无声无息地干活,不敢逃走。平时食肆里会给他们一点吃的,干得都是体力活儿。但在食肆里也只有周攻玉指使的动。这回去县城,那些人跟在马车外面。

  方婆子从上车开始就紧紧抓着包裹,神情很是紧张。

  显然,上回即便他们没说出了事,方婆子还是觉察到了。她没有问,估计是看安琳琅和周攻玉都没有要说的意思,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无事,”安琳琅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外面好些人在呢,不会有事的。”

  “也不是怕,小心点总没错。”方婆子笑笑。

  一行人到了县城,天还没黑。六月一过,七月里昼日更长了,酉时天色还没黑。地上一汩汩的热浪涌上来,总觉得闷得慌。马车刚到县城门口,被一辆马车堵着进不去。再往前面看,好几辆马车横七竖八地停在门口。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正围成一团。

  方婆子神经紧绷地崩了一整天,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掀开车帘子就往外面看:“这是怎么了?”

  安琳琅也闷了一天,感觉身前身后都湿透了。小衣裳贴在胸口,别提多难受。听到这话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掀了车帘子就跳下了马车。左右短时间内走不掉,不如出去放放风。

  方婆子见她下去,将包袱塞到闷了一日没说话的方木匠怀里,扶着周攻玉的胳膊下了马车。

  原来这马车堵在这,是有人闹起来了。这些人停下来不走一时过不去,纷纷下马车看热闹。闹事的人也不是生人,正是武原镇林主簿家的原配夫人杨氏。杨氏一手怀抱着一个姑娘,红着眼睛正在骂她对面的一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

  那妇人身材小巧,被两个粗壮的仆从挡在身后,脸上赫然是个红红的巴掌印。

  “你这个贱妇!年轻时候勾引有妇之夫,霸占我丈夫多年,私自以妾之身称妻。我人在乡下,念在与相公多年情分才一直隐忍不发。本想着不与你计较求一个平稳安定。你却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怂恿相公休妻,变妻为妾,让你一个贱妇取而代之?你好厚的脸皮!”

  杨氏气得浑身直抖,抱着女儿那模样跟被激怒的母狮似的:“我大度才给你这么多年得寸进尺的机会!你们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无情!我倒要看看,有婚书在手,大齐的律法它认不认你这个贱妇!”

  “你血口喷人!”那顶着巴掌的贵妇人眼睛也红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着鼻子骂贱妇,毒誓又羞又气,“我与相公乃明媒正娶的正经夫妻!你一个乡下上不得台面的村姑,大字不识,家事不懂。相公若非看着你是舅母家表妹,又照顾母亲多年的份上没有休妻,早就把你给休了!”

  杨氏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大声嚷嚷道:“我大字不识又如何?村姑一个又如何?我跟表兄正经的娃娃亲,母亲跟我娘在我俩还没出世之前就订了婚书。我是妻你是妾!我一日不死,你一辈子都是妾!”

第七十七章 天上掉馅饼

  两个人在城门口闹了好长一段时辰, 直到城门口兵丁看着门口长长的队伍迟迟不能进城。实在等不下去派人去县城林府报信。林主簿亲自过来,二妻相争的这场闹剧才就此作罢。

  西风食肆的马车进入城中天色已经全黑了。

  好在七月初的夜里不冷反热,这个时辰也不怕周攻玉冻病。几人进了城就直奔杜宇早已赁好的院子。县城不像镇上, 铺子修缮出来全是用来待客。主人家住进去就颇有些拥挤了。杜宇在食肆的不远处赁了一栋小巧却五脏俱全的小院儿。

  三间主屋, 一个堂屋, 两间客房, 院子最东边还有一口水井。院子角落里一排枣树。郁郁葱葱地搭在院墙上面, 门一推开,一股子静谧舒适之感。

  “院子选的着实不错,”安琳琅可算是尝到甜头了, 会办事的人干活就是叫人惊喜,“杜宇有眼力!”

  杜宇这回也跟来了县城, 被安琳琅如此直白地夸奖颇有些不好意思。张张嘴想说两句哄主子高兴的套话,就见安琳琅摆摆手,“夸赞你就接着,这个月以后给你调工钱。”

  口头夸赞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奖励,涨工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杜宇听安琳琅这么说,心里也高兴得紧。说来也怪, 往日他在上一任老爷手下干活, 拿到的工钱比现如今可多几倍不止。钱拿在手里也没太大感触,这还是难得为涨工钱这么高兴:“主子,你们先安顿一下。我去外头食肆买些吃食回来,今晚先对付一下。”

  周攻玉点点头,杜宇拎着个灯笼背影就消失在巷子口。

  屋子里漆黑一片,安琳琅有点怕黑。好吧,其实是有些怕鬼。她拽着周攻玉的袖子,拖着周攻玉一起, 两人捧着一根蜡烛给各个屋子都给掌了灯。这要是往日,方婆子夫妇两哪舍得这么奢侈?也是食肆的生意做起来以后,他们才敢这么费油。

  早知道他们不久就要入住,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椅子上一丝灰尘没有,几个房间的褥子铺盖都是现成的。睡那个屋子,自己去柜子里把铺盖抱出来铺上便是。

  安琳琅选了东南边的一间屋子,周攻玉则睡她隔壁。老两口挑了西南边的屋子,剩下的屋子空出来就给往后在县城干活的人。

  五娘烧了热水,安琳琅几人洗漱好杜宇才拎着吃食回来。

  几人随意地对付了一顿,各自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大早,方婆子拉上五娘就去县城的瓦市采买。安琳琅跟周攻玉先去食肆看看。这个食肆的内部结构完全仿造武原镇西风食肆的构造,推门进去,两人差点以为回到镇上。安琳琅将大堂扫视了一圈,立即就去后厨。后厨院子跟镇上不同,多了账房和书房,到这里才看出差别。

  “不过也还不错,”安琳琅进了灶房,灶房的大锅和灶台跟武原镇是一样的,“用着还算习惯。”

  安琳琅在里面逛了一圈,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空牌匾的位置扬起了眉头。

  她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玉哥儿笔走龙蛇的‘西风食肆’四个大字的牌匾。说起来,玉哥儿的字是少见让安琳琅感受到书法的魅力的字。龙飞凤舞,笔力虬劲,仿佛能从字里面看出一个潇洒不羁的人来。安琳琅都怀疑他的字拿出去卖,指不定能卖个几百两。不过武原镇识字的人少,有欣赏能力的人更少。西风食肆的牌匾挂在门口那么多天,也就被老爷子反反复复的夸赞过。

  斜眼瞥向三三两两抱着书结伴而行的书生,安琳琅戳了一下周攻玉。

  正在丈量门口宽度的周攻玉转过身。

  “玉哥儿,你想读书么?”

  “啊?”周攻玉一愣。

  “我觉得,你应该是读书的这块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举一反三的辩驳能力。这种特质不需要太炫耀,细枝末节就能让人察觉到,“若是玉哥儿想读书,如今咱们家也供得起。”

  “你想让我去考科举?”

  “……倒也没有。”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当然,如果周攻玉去做官自然是更好的,“就是觉得你如此聪慧的人跟在我身后打杂有点暴殄天物。”

  周攻玉笑起来:“怎么能说暴殄天物?你不是未来的大齐首富?”

  安琳琅突如其来的一噎:“……”

  看她闭了嘴,周攻玉忍不住又是一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被安琳琅嫌弃地扯开手。他不在意,笑容像溶化的春雪:“我会帮你达成目标的。”

  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放心上,只有周攻玉心里知道这话的分量。

  ……

  金陵城郊的白象寺,安玲珑几次拜访,可算是见到了路嘉怡的人。

  短短两个月未见,两人之间的亲昵氛围已经荡然无存,总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安玲珑通过这几次上山被仆从阻隔,总是见不着路嘉怡,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只能是两种原因:一,路嘉怡后悔了,可是娶她的话说出口又不知该怎样面对,所以推辞不见;二,路家人从中阻隔,发现了她跟路嘉怡的私情。不想世家嫡长孙跟一个五品官的庶女有瓜葛,阻拦他们见面。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安玲珑看着眼前清瘦了许多的路嘉怡,袖笼里一双玉手死死地扣在一起才克制住想要发脾气的欲望。

  现在发脾气,就是给了路嘉怡退缩的借口。安玲珑绝对不允许他退缩,这是她四岁就定下的相公人选!

  “路哥哥,近来文章做得好吗?”虽然哭是安玲珑常用的手段,但她清楚此时哭哭啼啼只会招人反感。她牵起嘴角,做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一直在庙里读书是不是很清苦?我观你都瘦了一大圈。”

  路嘉怡这些日子除了读书做文章,闲暇的时辰就是在想安玲珑的事情。

  虽然有些破绽经不得推敲,有些细节就如同纸糊的一戳就破。但少年动心却是真真儿的,他心悦安玲珑这件事做不得假。哪怕知晓此女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光明磊落纯洁无辜,但美貌和体贴却是足够的。

  此时听安玲珑软糯的嗓音说着关切的话,路嘉怡眉宇之中冷彻的气息也淡了许多:“是有些忙。”

  安玲珑这个还是清楚的,毕竟是京城人士:“啊,也是,秋试的日期近了。”

  大齐的秋试一般是在十月份,极少数情况会推迟,但最迟也不会晚过十一月。换言之,如果要进京赶考的话,最迟也该七月底出发。

  金陵到京城有两条路能走,一是陆路,二是水路。走陆路日夜兼程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月。走水路的话会慢些,得两个月。若路上遇上什么事,或者遇上特殊的天气,可能两个月都不够用。正常来说,金陵这边的学子要进京赶考,都是提前半年出发的。

  “家中可是已经准备好出发去京城了?何时走?日子定了吗?”

  “过个几日便会出发,比较赶。”

  路嘉怡顿了一下,道,“家中有长辈要进京办事,正好沿途照顾我。”

  “啊,那我可以一道走么?”安玲珑提到回京这事儿眼睛都有些亮。

  因着安琳琅的事儿,她被困在金陵这边已经很久了。日日战战兢兢的缩在院子里,动都不敢动,生怕被林家的人撞见了找麻烦。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她都过不下去了!若是能跟路嘉怡一起回京,一来摆脱林家,二来就像去西北那样独处也有利于培养情分,他们的婚事就……

  路嘉怡面露为难之色,默了默,他干脆直言不讳:“玲珑,不是我不愿意结伴同行。而是这个长辈正是我的舅舅舅母。我母亲不放心我此行一个人去京城赶考,特地让舅舅舅母与我一道。”

  路嘉怡的舅舅舅母安玲珑没见过,但这位亲舅舅家的一个表妹赵玉婷她熟得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很熟,只因这个表妹就是个牛皮膏药。

  上辈子赵玉婷嫁到晋州刺史府做儿媳,十年不到,她那个短命的相公就病死于床前。赵玉婷厚着脸皮客居路家,整日里勾缠路嘉怡。只不过勾缠的本事不够,反倒成了跳梁小丑,徒惹人耻笑。这辈子小小年纪还看不出往后丰臀肥乳的模样,但粘路嘉怡也粘的有点紧。

  “赵姑娘随行吗?”安玲珑突然的一句问。

  路嘉怡一愣,顿了顿,意识到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后两道眉头蹙起来:“你想到哪儿去了!玲珑,玉婷还是个小姑娘!况且她早就定了亲,就等及笄以后成婚,哪里是你想得那般!”

  “路哥哥你别生气嘛!”安玲珑一看他变脸色立即就软了嗓音,“我没有怀疑赵姑娘居心的意思!我就是不喜欢有人缠着你,你知道我性子的!”

  路嘉怡心里头憋了一团气,从西北回来就憋到如今。

  看她一副软糯地打马虎眼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膈应。好似只要遇上什么事,只要是她心里有鬼,她都是这般打马虎眼。许多事真的不能细思,细思极恐。不知何时,单纯如莲的安玲珑在他心里渐渐变成了汲汲营营的后宅妇人的模样。

  “玲珑,你若是无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路嘉怡不想谈,他怕问得多破灭得更多,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些功课要做,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安玲珑说话,他人就已经折回了寺庙。

  为着这些日子路嘉怡的避而不见和态度冷淡,安玲珑已经焦虑得几宿没睡好。此时看他头也不回地回去读书,她终究是没克制住脾气,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不行,不行,不行!”安玲珑犹如一只即将失去吊在嘴边食物的困兽,搭在扶手上的手不停地颤抖,“我花了多少时日多少心力才促成如今的局面,安琳琅的命都送了,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它功亏一篑!我得想办法,我得想想办法……”

  “姑娘,姑娘……”

  芍药怕了情绪不稳定时候的她,生怕她暴起拿碎瓷片刮她:“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说着,她目光扫向四周。

  在厢房敞开门的正前方,一个拿着扫把簸箕的小沙弥远远地看着他们。

  安玲珑将这口气硬生生憋回肚子里,黑着脸离开了白象寺。

  ……

  金陵这边一向顺风顺水的女主遭遇了危机,过得水生火热之事安琳琅是想不到。她在确定食肆一切准备就绪,五娘将所需的食材全采买齐全以后,就准备开张。

  这个食肆已经准备了许久,为了筹备食肆还差点卖了玉哥儿的清白,开张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过在开张之前,先把牌匾给定好。”

  安琳琅一早打听过了,一块牌匾加急做的话,三天就能拿到手。方老汉和方婆子两人合计了一下,这个月初十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宜开张、宜嫁娶、宜置业,可是个特别好的日子。安琳琅于是让南奴去木匠铺子将周攻玉一早写好的‘西风食肆’的牌匾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