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毁灭吧 第37章

作者:昔邀晓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晚上回书院,西苑特地开放见微楼给西苑的学生们祭月赏月,还在入夜后打开院门,允许学生在西苑门口那条小河边放河灯。

  岑鲸被拉着走了趟节日流程,期间收到不少生辰贺礼,分了几趟拿回宿舍,把屋里那张书桌都给堆满了。

  按照节日习俗,这天说什么都得玩通宵,西苑的姑娘们也早就备下了够她们玩一晚的游戏和浓茶。

  可岑鲸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像她们一样熬夜,所以不到子时,岑鲸就准备离开见微楼,独自回宿舍睡觉。

  白秋姝想要陪岑鲸一块回去休息,岑鲸却不希望白秋姝因为自己错过热闹,就叫白秋姝痛快去玩,不用管自己。

  白秋姝坚持:“那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过来。”

  岑鲸拗不过她,让她把自己送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白秋姝看着岑鲸收拾好躺下,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秋姝离开后不久,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被吵醒的岑鲸披上外衣去开门,发现门外来的是乌婆婆。

  大节下的,乌婆婆以自己牙口不好,咬不动为理由,把书院给她的月饼留给了岑鲸,还拿来一封信,以及一个小木盒子。

  “你咬不动,我也吃不下啊。”岑鲸无奈地把乌婆婆拉进屋,又去找了柄小刀把月饼分开两半,跟乌婆婆一人一半分食。

  至于信件跟木盒,不用说,定然是燕兰庭送来的。

  信上照例提到了岑鲸最关心的西耀与边境,最后几句画风突变,祝她生辰快乐。

  岑鲸吃着月饼笑出了声,接着又拿起跟信件一起送来的木盒子,心想:燕兰庭要再敢给她送机关盒子,她就直接拿斧头劈开。

  幸好燕兰庭识趣,送来的木盒挑开铜扣就开了,木盒里面装着一枚银杏样式的金簪,漂亮又不张扬,很适合拿来搭配院服。

  岑鲸问乌婆婆:“你说这是他挑的吗。”

  相比木球,这份礼物可太叫人惊艳了。

  跟岑鲸一块吃月饼的乌婆婆:“不是他挑的。”

  岑鲸:“哦?”

  乌婆婆:“燕大人一大早送了一箱的首饰过来,让我帮他挑,我挑了一天才找出这么个好看的,所以说男人就是眼神不好,连个漂亮首饰都不会选。”

  说完想起岑吞舟也是男的,跟个孩子似的补充一句:“您不一样,老天爷让你投生成姑娘,大抵也是觉得你的眼神比男人好。”

  岑鲸听得直乐,差点被月饼渣给呛着

  岑鲸以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日,过完生日,她就从十五岁变成了十六岁,仅此而已。

  直到八月二十旬休日回家,杨夫人来找她商量,她才想起——

  十六岁,是大胤律法所定允许女子成婚的年龄。

  十六岁的小女孩,放现代还在上高中。

  但在古代,却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

  就这还是岑吞舟努力后的结果,再早些年,女子十三便可嫁人生子,岑吞舟每次参加旁人的婚宴都会感到怀疑人生。

  回到当下,因为岑鲸十六岁,白家的门槛又一次被上门提亲的媒人踏破。

  杨夫人虽也担心求娶之人另有所图,可总不能硬拦着不让岑鲸成亲,于是便来问问岑鲸的意思。

  岑鲸说自己身体不好,想缓两年再说,总不好一嫁过去,就让人成了寡……鳏夫不是。

  杨夫人嘴上责备岑鲸口无遮拦,心里却也明白岑鲸的顾虑,就替她把求亲的人家都给回了。

  岑鲸虽然不在意自己的亲事,却有些好奇燕兰庭的反应。

  时至今日,打开好感度面板,燕兰庭的好感还是一百,满值。

  不仅没掉过,偶尔还会涨,但因为系统版本太老,满值后的好感度都不会再提醒具体涨幅数字。

  也就是说……燕兰庭喜欢她。

  对她的这份感情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加深

  但是——

  结束旬休回书院,看着课堂上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燕兰庭,岑鲸对系统的好感检测产生了怀疑。

  燕兰庭在白家安排了眼线,自己被人提亲,燕兰庭肯定知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哪里像是喜欢她的模样。

  岑鲸就此事向系统提问,系统这才告诉岑鲸:【老版的恋爱系统好感判定程序很久没有更新了,不如新版灵敏,判定界限也非常模糊,只要是正面感情达到一定程度,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师生情,都能达到满值。

  岑鲸:“哦,他不喜欢我。”

  系统:【也不能说不喜欢,只能说他对你的喜欢,可能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岑鲸心想也是,燕兰庭对自己的感情基础是她以岑吞舟的身份打下的,岑吞舟是男子,年纪又比他大,他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对岑吞舟发展出爱情。

  自以为弄懂了关窍的岑鲸并不知道,因为一幅画从避暑山庄赶回京城的安王本想在岑鲸十六岁生日当天,让皇帝给他和岑鲸赐婚。

  结果那天安王还没到宫门口,就因为马匹发疯,被摔断了腿。

第40章 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不许搂……

  一场秋雨一场凉,原还能感到炎热的天气,在某天晚上的一场大雨结束后,骤然降温。

  岑鲸毫不意外地被冻醒了。

  她冷得睡不着,正要起身到衣柜那翻几身厚实的衣服出来盖,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有人悄悄推开了窗户。

  岑鲸也曾是高手,她知道如何能不让习武之人察觉到她已经醒来,就控制住呼吸,看那夜闯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那人从窗户进来,慢慢靠近岑鲸的床,接着岑鲸感觉身上微微一沉,来人竟给她加了床被子。

  岑鲸:“……”

  岑鲸:“秋姝。”

  听见岑鲸的声音,那人正要从床边退开,忽觉脖颈一凉,赶紧停住动作。

  直到这时,那人才发现跟岑鲸同宿舍的白秋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还拿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岑鲸那一声轻唤,不是提醒白秋姝宿舍里来了不速之客,而是提醒白秋姝不要动手。

  大半夜被叫来送被子的女暗卫突然发现:书院这活还挺危险。

  另一边,岑鲸裹着被子坐起身,问那大半夜跑来给自己盖被子的陌生女人:“你是谁?”

  女暗卫碍于脖子上的匕首还在,没法行礼,只能维持眼下的姿势,报上自己的来历:“属下十七,奉燕大人之命,过来看看。”

  燕大人说过,若叫岑姑娘发现他们,直接禀明身份即可,无需隐瞒。

  “燕先生?”白秋姝意外地看向岑鲸,瞧见岑鲸示意,她便收回匕首,迈步越过女暗卫,走到岑鲸床边坐下,嘴里还在奇怪:“燕先生什么毛病,大半夜叫人过来,是想吓死谁?”

  十七:“燕大人担心雨后天冷,岑姑娘会着凉。”

  白秋姝一听,转身把手探进岑鲸被子,果然摸到了岑鲸冷冰冰的脚,起身说:“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泡泡。”

  岑鲸拉住她:“水房早停了,哪有热水。”

  白秋姝:“你会冷。”

  “这不是加了床被子吗,捂一捂就暖了。”岑鲸劝住白秋姝,又对十七说:“你也回去吧,让他早些睡。”

  但凡有些内力傍身,都不至于像岑鲸似的被冷醒,所以岑鲸猜测,燕兰庭应该还没睡。

  岑鲸的吩咐太过自然,十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十七回到相府,就像岑鲸猜的那样,燕兰庭还在处理公务。

  十七汇报完自己在书院里的遭遇,最后没忘了替岑鲸带话,让燕兰庭早些睡。

  窗外夜色深沉,燕兰庭披着衣服坐在桌前,长发未束,散在肩头,显得整个人不像平时那般端正冰冷,平添了几分随性慵懒。

  烛光照亮他正在看公文的眼,他回说:“知道了,下去吧。”

  十七安静退下,心想岑姑娘那句叮嘱算是白费,毕竟燕大人公务繁多,一旦忙起来,一夜不睡也是有的,怎么可能轻易歇下。

  十七想着,没过一会儿,屋外候着的小厮被叫了进去,随后屋里明亮的灯光依次暗了下来,最后全部熄灭,小厮从屋内退出,转身将门合上。

  “换人了,发什么愣呢?”另一个暗卫提醒十七。

  十七这才回神,满腔诧异想要同人倾诉,却又碍于职业素养只能闭嘴,安安静静地跟来接替自己的人换了班。

  ……

  十七离开书院后,白秋姝久违地跟岑鲸睡了一张床,给岑鲸当了回人形暖炉。

  第二天,两人早起去食堂吃饭,遇见了专门等她们的安馨月。

  安馨月像是没睡好,脸色有些差,白秋姝想起昨晚降温,就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没着凉,我……”安馨月看向岑鲸,一脸愧疚:“我昨天去东苑找我弟,从我弟那知道了一件事。”

  岑鲸看安馨月反应,意识到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问:“怎么了?”

  安馨月看了看附近,虽然她们来得早,食堂里学生不多,但她还是怕自己的话被人听去,就跟白秋姝换了位置,坐到岑鲸身边,小声同她说:“上上个月安王回京,来了趟我家,那天是旬休日,我弟正好在家,偷听到安王手上有我的画,还问我父亲画上的女子是谁。”

  “我鲜少画身边的人,也断不敢随意把画了你们的画交给别人,唯独有一副画——就是今年三月,我在长乐侯府给你和我小姑姑画的那副。我祖母把那幅画拿进宫去给我大姑姑看,我大姑姑喜欢就留下了,可不知怎么的,画居然落到了安王殿下手里。”

  “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轻易把有你的画交出去,我……”

  安馨月说到最后,几乎哽咽,竟是把自己给说哭了。

  岑鲸放下手中的粥碗,拍了拍她的肩:“一幅画而已。”

  “你不知道。”安馨月不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岑鲸:“安王府上有许多像你、不是,是像岑相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你,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进安王府。”

  安馨月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岑鲸要是因为她的一幅画,被迫进了安王府,那就是她害了岑鲸。

  岑鲸:“……许多像我的人?”

  岑鲸突然想起,燕兰庭好像说过,岑家曾多次往京城送长得像岑吞舟的岑家旁支。

  难道……

  岑鲸想了想,准备写信给燕兰庭问问。

  至于安王会不会真的把她弄进安王府,岑鲸并不担心。

  安馨月都说了,安王是上上个月回的京城,至今都没找上她,想来是燕兰庭的手笔,应该不用她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