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44章

作者:赵安雨 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未曾想,今时不同往日,春苗莹儿原本便是苏氏的陪嫁丫头,虽开了脸,颇得孔连捷宠爱,却半点不敢恃宠而骄,对苏氏越发恭敬。

  两人本住在苏氏的院子里,自从苏氏生了晓哥儿,便做小伏低,日日围着苏氏打转,做些使唤丫头的活儿--去年苏氏说过,两人若是伺候的好,便摆酒席,做姨娘;如今苏氏生了儿子,有了底气,再不提“抬姨娘”的事,春苗莹儿连月例都没变,哪里敢违苏氏的心意?

  孔连捷几次撩拨,春苗莹儿都装不知道,老老实实待在苏氏身边。

  孔连捷大为扫兴,拂袖而去:小妾图的就是娇俏风情,刁蛮可爱,这两个像正室夫人一般贤惠规矩,要来做什么?

  第二天回府,孔连捷到旧院书房寻东西,伺候的是二等丫鬟,说莺歌病了,“风寒,感冒”,孔连捷怕给儿子过了屏气,便传话让莺歌“养病”。

  伏案书写片刻,外面有人娇声说“二爷,可要松松筋骨?可要锤锤肩?”

  孔连捷抬起眼皮,见一个俏生生的年轻女子端着个红漆托盘,立在面前:草绿色右衽绸缎夹袄,象牙白百褶裙,发髻戴着赤金簪子,别着两朵新鲜月季花儿,腰间系着石榴红汗巾子,不是秀莲是谁?

  孔连捷眼前一亮,顿时露出笑容--足足大半年,他没去过秀莲的院子了。

  “爷来了,也不说好生伺候着。”他把笔一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小蹄子就是欠罚!”

  秀莲把托盘放在书桌,把桂花芝麻糊和山楂酪端出来,用银筷夹起一块金丝肉松饼,“奴婢新做的,二爷~”

  孔连捷张口吃了,咂咂嘴,“好鲜的味儿。”又凑过去在她身上乱嗅,“身上藏着什么?”

  秀莲咯咯娇笑,像只兔子一样避开了,“二爷对奴婢不理不睬,现在奴婢好心好意来了,可不给二爷了。”

  “小蹄子不给爷,却想给谁?”孔连捷张着胳膊,绕着书桌追逐两圈,“给我过来!”

  一追一逃笑闹纠缠,不多时,孔连捷抱着秀莲坐到椅中,好一番亲热。

  秀莲情意绵绵地,搂着他脖颈“爷,给了奴婢吧”,孔连捷在“把这丫头就地正法”和“得把找到的书信交给父亲,与父亲吃完饭”之间犹豫一下,理智占了上风。

  “乖,今天不行。”话是这么说,孔连捷右手伸进秀莲衣袋,手劲很大,“今天爷有事。明天,明天这时候,在院子里等着爷,啊?”

  秀莲大失所望,眼泪涌出来:“爷当年也曾喜爱过奴婢,这半年多,新人胜旧人,把奴婢忘到脑后....”

  孔连捷心里微微歉疚--新人入门之前,他也是宠爱过秀莲的。“哭什么哭,爷不是在这里吗?”

  他伸手到怀里,一时找不到东西,把腰间绣着金线的荷包拽下来,塞进秀莲怀里。“以后爷常宠着你,啊?”

  秀莲露出感动的神情,娇滴滴地“爷的话,奴婢记在心上,奴婢心里都是爷,日日夜夜盼着爷。”说着,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孔连捷嗯一声,也亲亲她脖颈:“明天晚上,洗干净,在床上等着爷,嗯?”

  秀莲欢天喜地地应了,“爷不可反悔,爷一日不来,奴婢等一日,爷十日不来,奴婢便等十日,百日,等爷一辈子。”

第69章

  第二天, 秀莲兴冲冲地喊小茉莉提了热水,沐浴敷面,梳了个妩媚的堕马髻, 叫了柳黄在衣柜中挑衣裳, 试了又试, 才选定一件淡紫色的春衫,藕荷色的裙子。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午饭有葱爆羊肉, 她嫌腥膻,一筷子没动,分给柳黄和小茉莉,只吃了两块桂花糕,一碗红枣羹。

  过了晌午, 秀莲打开首饰匣子,挑选要戴的首饰:平日总戴马丽娘赏的赤金簪子,去年年底, 孔连捷给了她一根珍珠步摇,一根水晶发钗, 忽然觉得身上不对,去了趟净房,被衣裳上的痕迹惊呆了:她的月事来了。

  上月明明在三十号, 今天才二十四日!

  自从喝了避子汤, 她的小日子就不准了, 忽前忽后的, 停了半年药, 依然没调理过来。

  平日倒也罢了, 今天晚上孔连捷过来, 可怎么好!

  秀莲欲哭无泪:若是扫了孔连捷的兴,不用说,这位爷大失所望,必定拂袖而去,找别的姨娘丫鬟泻火,不但如此,多半再也不来她的院子了。

  这半年来,她一直盯着苏氏院子的动静,好不容易找个空儿,把孔连捷堵在书房里....怎么这么倒霉....彩燕给李老三的儿子李大吉添了个儿子....

  秀莲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净房团团乱转。

  外面传来小茉莉的叫声,秀莲扶着墙壁,有气无力地走出净房。柳黄捏着个绣花绷子,担心地望过来:“怎么,掉进马桶里了?”

  秀莲目光落在柳黄身上:大眼睛尖下巴,皮肤白皙透亮,细细的腰身。

  “柳黄,你替我。”秀莲想也不想,话便脱口而出:“替我服侍二爷。”

  柳黄惊讶地张大嘴巴:时隔半年,秀莲才把孔连捷勾引过来,肯让给别人?

  很快,她醒悟过来,打量秀莲周身。“你?”

  “我月事来了。”秀莲压低声音,恨恨地跺跺脚,“二爷今晚来了,你替我留住二爷。”

  柳黄低下头,盯着手里没绣完的衣裳。

  秀莲定定神,“你若不肯,二爷必定生气,拔脚走了,哪辈子回来还不知道,我没了体面,院子里谁都好不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最多今年,就该指出去。那天孟妈妈过来,问我你的事,我看,新夫人打算把你指到外院,配给谁就不知道了。”

  苏氏一进门,就看过院子里的大丫鬟,几个年轻貌美的记在心里,得空指出去,一来空出位子,给苏氏自己的人,二来省得招惹孔连捷。

  “你这样的人才,到外面做个小姐也使得,愿意随便嫁个打更的,扫地的,看大门的?”秀莲像个媒婆一样开始游说:“真有好的小子,新夫人肯定留给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指给你?你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柳黄咬住嘴唇。

  秀莲添一把火:“以二爷的人品,容貌,性情,配你也使得了,你看看我,这两年吃的穿的用的,和小门小户正经的奶奶也不差什么,等过两年,怀个哥儿姐儿,这辈子也不枉了。”

  柳黄欲言又止,“我可没你的福气。”

  外院的莺哥几个,苏氏新开脸的春苗莹儿,都是通房丫头,没能抬成姨娘。

  “傻妹妹,我和你一样,是二夫人从外面买进来的。一看见你,我就觉得投缘,否则,这么多人,我怎么就看重你呢?”秀莲唉声叹气地,甩甩帕子:“说实话,若不是我身子不争气,二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还不愿意让呢,也就是你。只要把二爷哄好了,我吹吹枕边风,你敲敲边鼓,让二爷做主,给你提成姨娘,我和你互相扶持,还有什么过不好的?”

  柳黄迟疑着,忽然站起身,跺跺脚:“算了吧,谁愿意谁去,我是不去的。”

  秀莲叉着腰,拍打她胳膊,“小蹄子,你敢说,你没发过春?你没动过心?上回二爷在我房里,叫你进来送水,你做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做什么见到二爷就躲!二爷赏我,哪次漏下了你!去年年底,二爷赏我几匹宫里出来的料子,两根钗子,私下赏了你东西,当我不知道!”

  柳黄脸颊通红,不说话了。

  “得得得,我就再大方点,以后每月月例,我分你一半,府里发下的东西,我也匀给你。”秀莲咬紧牙,决定先把今天的难关度过去,横竖孔连捷赏了不少私房钱,“直到二爷把你也抬成姨娘!”

  柳黄一挑眉毛,“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赖账,我可不依!”

  秀莲松了口气,“我的妹妹,我的祖宗,我的姨娘,以后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一条船上的,能飞上天去!”

  又喊小茉莉:“去,再找厨房提些热水来”,拉着柳黄就朝屋里走:“挑一身衣裳。”

  夕阳西下,热浪滚滚,天空被染成血红色。

  孔连捷一进院子,就解开外衣,抖了抖被汗打湿的衣襟,“这天,热死了!”

  小茉莉端着温水过来,秀莲花枝招展地,拧了把帕子替他擦汗,“刚切的甜瓜,井里晾的绿豆汤,爷润润。”

  孔连捷一饮而尽,把碗往托盘一放,“怪甜的,让爷尝一尝。”说着,搂着她亲了一口。

  两人亲亲热热进了正屋,秀莲用银叉子叉起甜瓜,一口口喂孔连捷,又服侍他换了衣裳。

  晚餐摆上来,清清爽爽的凉面,鸡丝、鸡蛋丝、黄瓜丝、木耳丝、绿豆芽、萝卜丝和花生米用小碗盛着,调好的麻酱、鸡蛋酱、蒜蓉和油泼辣子,另有凉拌肘花、白斩鸡、拌豌豆苗,唯一的热菜是煎小黄鱼。

  孔连捷累了一天,胃口大开地连吃三碗,用帕子擦擦嘴角:“还是你这里的吃食爽利。”

  秀莲笑道“爷的眼光高,奴婢可不敢当”,一边说,一边俯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孔连捷微微一愣,顿时没了兴致,咳一声,把帕子抛了,“既如此,你歇着吧。”

  “瞧爷说的,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奴婢自当尽心尽力,把爷伺候好。”秀莲妩媚地笑,攀住他肩膀撒娇:“二爷,只要您来了,奴婢什么时候扫过您的兴?”

  孔连捷打量她,一时没吭声:世人颇好男风,他没兴趣,只喜爱女人,这丫头刚说“月事来了”,现在吊他胃口,不由有些不悦。

  秀莲忙道:“快,别让二爷等。”

  帘子掀处,一个桃红绣花夹袄,湖绿色百褶裙,鬓边别着珠花的丫鬟端着一大碗桂花芝麻糊进来,俏生生立在桌前:“给二爷请安。”

  柳黄嘛。

  孔连捷眼前一亮,“还说今天没看见你。”又斜眼看秀莲,笑道“小醋坛子,今日这么大方?”

  秀莲抿嘴笑:“奴婢这院子里,从奴婢到柳黄,都是二爷的人,有什么醋不醋的?”又歉疚:“奴婢今日伺候不了二爷,还有柳黄,二爷既然来了,可不许走了。”

  孔连捷笑得十分得意,轻佻地摸一把柳黄的下巴:“你可愿意?”

  柳黄低着头,羞得说不出话。

  秀莲笑道:“若是不愿意,这丫头怎么肯来?不过,柳黄说到底是奴婢的人,奴婢斗胆,替这丫头讨二爷一句话。”

  说着,她给孔连捷福了福身,情真意切地说:“二爷,柳黄是好人家出来的,家里落魄,才卖到府里,是原来二夫人看中的,抬成二等丫头。柳黄也是仰慕二爷的人品,才心甘情愿伺候二爷。二爷,奴婢们好生伺您,求二爷高抬贵手,抬举抬举柳黄,别让柳黄日后受别人欺负。”

  旧人贤良,新人娇俏,孔连捷不由心猿意马,大马金刀坐回椅中,笑道:“欺负?谁欺负你,说出来,爷给你们坐主。”

  秀莲撅起嘴巴,“二爷,您是主子,是戏文里的大英雄,在府里说一不二,奴婢们是地里的野草,院子里一、二百人,谁不想伺候二爷?谁不嫉妒奴婢、想踩奴婢们一脚?爷,您一句话的事,就是奴婢们的生死攸关了。”

  听到这里,柳黄用袖子遮面,呜呜哭了起来。

  孔连捷怜香惜玉,素来是个大方的,索性说:“怪可怜见的,起来吧,爷答应你们了。”

  柳黄满脸惊喜,秀莲又喜又醋--看来,孔连捷注意柳黄不是一两天了,春苗莹儿还没抬举呢。

  孔连捷又道:“不过,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今晚你们两个一起伺候爷,把爷伺候爽了,爷就如你们心意,怎么样?”

  柳黄粉面低垂,不肯答话,秀莲想也不想便应:“奴婢们有什么不敢,二爷,可立军令状?”

  “还知道军令状。”孔连捷哈哈大笑,拎起梅花银酒壶斟了两杯酒,又拿过一个空碗斟满,“来,喝个交杯!”

  秀莲忙端一杯递给柳黄,自己也端起一杯,娇声说:“奴婢们祝二爷福如东海,寿比青松。”

  孔连捷笑道“把爷说老了。”笑眯眯望着秀莲,秀莲脸如朝霞,吭吭哧哧半日,才说一句“二爷莫忘了奴婢和秀莲姐姐”。

  孔连捷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和两人相碰,仰着脖子饮了,左拥右抱地进内室去了。

  当晚春色满屋,被翻红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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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康乾十七年四月, 红叶前所未有的焦虑。

  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说重新活过一遍,整整五年, 她的人生处于分岔口:左边, 是和上一世相同, 孔连骁死去,孔连捷当上世子, 右边, 是孔连骁活了下来,孔连捷继续做普通公卿子弟。

  与孔连骁相同命运的,还有展南屏。

  每天太阳升起,红叶就宽慰自己,自己做了力所能及的, 换成任何人也不会做得更好,丈夫会化险为夷,活下来的;傍晚黄昏来临, 红叶就焦虑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坐在桌前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