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55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女配 甜文 穿越重生

  月光下的佳人绝世,云鬓峨峨,清眸流盼,温柔的白光洒在她的乌黑的发上,似是银霜,将她映衬得宛若仙子,不切真实。

  虽然并没有刻意往哪里看去,但视线就是不住落在她的唇瓣上。那温热而柔软,唇瓣紧密地贴合的一幕,仿佛刻在了脑海里,时不时就会跳跃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他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似是想要轻轻触碰,却又顿在半空:“豆儿……”

  顾休休抬起眸:“啊?”

  元容轻声问道:“这里看起来很黑……孤是说,你紧张吗?”

第43章 四十三条弹幕

  顾休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又怔愣着,微微张合着唇瓣, 疑惑地轻轻‘啊’了一声。

  然而下一瞬, 她倏忽想起了自己在永乐殿内,为了阻止元容抬头看到津渡,主动仰头献吻, 亲吻他的那一幕。

  事后,她对此事的解释是,殿内太黑了,她一紧张就容易激动, 一激动就没忍住。

  所以, 元容问得其实是……她想不想亲他吗?

  顾休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脸颊这样臊红过,仿佛烧熟了的云霞,泛着一抹艳丽滚烫的颜色。若不是还有话要说, 她大概要十六计走为上计,当场遁走了。

  若是按照津渡所言, 元容该早就清楚了她主动献吻, 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想要替津渡和顾月打掩护罢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她?

  难道, 就是想亲她吗?

  顾休休越想越是脸红, 连带着微微莹润珠白的耳根也染上淡淡的红,幸而夜色漆黑,他大抵是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了。

  “是有一点黑……”她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却在说话时, 被那轻颤的嗓音暴露了此刻慌乱的情绪。

  刚说出口,顾休休却有些悔了。

  这样说,岂不是在变相的告诉他——来亲我吧。

  倒显得她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思绪之间,元容已是朝她走近了。

  许是因为他的腿修长,步伐迈得也很大,两步就站到了她面前,甚至连两人呼吸间,从鼻息中喷洒的热气都能相互感受到。

  他伸出手,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在她的后脑勺上,指腹下是乌黑而柔软的青丝,两人视线相对,那双清澈的浅瞳中,毫无防备映进了他的面容。

  他微微俯下了首,却又在那片温软的唇前倏忽停住。她的肩膀下意识耸起,身子似是紧绷的弓箭,眸中隐约能看出来几分慌张急促。

  她清晨刚刚沐浴过,鬓发间,每一根发丝都飞扬着淡淡的清香,比长在宫墙里的银桂还要好闻。

  从鼻息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似是要将冬雪融化,滚烫又灼人。

  元容的呼吸仿佛重了两分,喉结上下滑动着,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许久,叩在她脑后宽大的手掌,缓慢地,轻轻放了开。

  他黯着眸,向后撤了两步,极快地撇开了视线,侧着头,嗓音低哑着:“往前走一走,孤叫人掌灯。”

  说罢,元容便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乱,没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似是在等她跟上来。

  顾休休在原地愣了片刻,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元容已经撤开了身体。

  等她回过神来,他就在几步开外之处了——方才他撤开身体的动作极快,就像是有狼虎在追逐似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映在地面上,宫墙上,被月光拉得很长。心跳仍在砰砰跃动着,似是错了节奏,又像是跳进了她的耳廓中,那鼓动声听得十分清晰。

  顾休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轻轻落在自己的唇瓣上:“殿下……”

  他为什么想亲她,又为什么突然不亲了?

  元容背对着她,微微暗哑的嗓音从喉咙里跃出:“嗯?”

  晚风习习而来,暮秋是有些冷了。

  顾休休打了个寒颤,似是从恍惚中走了出来,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将什么问出了口,连忙打住:“……没什么。”

  她快步跟了上去,元容带她进了御膳房的院子,此时已是掌上了灯,灯火通明,御膳房中时不时传来些大火烹炒菜时,锅铲碰撞锅底发出的声响。

  竟是莫名的有些温馨。

  顾休休虽然冷静了下来,却还是有些懵,她不明白元容的举止都是什么意思,更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只想赶紧将话说清楚,而后逃回皇后身边去。

  “殿下,我昨日做了一场噩梦。”她的嗓音轻柔而平和,许是怕隔墙有耳,刻意压低了些:“可能有些荒谬,但那场噩梦实在太过真实,我梦到殿下在太后诞辰当日,被献舞的士族女郎们中的一人执剑刺伤……”

  “那人似是西燕的刺客所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换成了王家女郎的模样——便是那个叫王雯的女郎。”

  “我醒来后,本觉得这只是一场梦罢了,不可信。今日与皇后娘娘一同去兰亭苑,见过那王家女郎后,却是觉得王雯甚是古怪,不像刚及笄的年青女郎,倒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休休点到即止,不再往下说了。

  她没办法告诉元容,自己能看见弹幕,更无法解释弹幕是什么东西。

  古人大多信鬼神,她说自己做了梦,他就算是不完全信,大抵也会多加提防,心中多少有了警惕。

  待她说完,元容颔首:“孤知道了。”

  顾休休忍不住抬头看他。

  就,知道了?……就这么点反应吗?

  她就因为说自己做了个噩梦,便专门将他喊过来一趟——她还以为他会笑话她小题大做,要不然就是他安慰她这只是一个梦不会成真,又或者追问她噩梦的细节。

  总之不会轻易相信她就是了。

  可他听她说了这么离谱的事情,不但不质疑她,竟然只是说了一句‘孤知道了’。

  就仿佛她现在哪怕告诉他,自己是妖精变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并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说一句知道了。

  顾休休唇瓣张了张,有些哑然:“……你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元容简短地回应了她的问题,唇畔扬着微不可见的弧度,转过身,看向了她:“豆儿……或许,你是在担心孤吗?”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不假思索道:“我当然担心你……”

  说出口后,顾休休又觉得多少有些暧昧,她顿了顿,补充道:“若是梦见爹、娘、阿姐或兄长如此,我也会担心的。”

  她本是想表明自己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但显然这个补丁并没有太多说服力,反倒让元容轻快地笑了起来。

  原来在她心里,他已是可以跟她的爹娘兄姐相提并论了。

  顾休休时常能看到他笑。

  但这样清朗畅快的笑声,却是很少见过。

  仿佛往日那脸上的笑意都像是一柄面具,不快时要笑,发怒时仍在笑,哪怕悲伤痛苦时依旧在笑。

  至于为什么要笑,大抵是习惯了。

  左右他就算是哭,除了让皇后那些亲近的人担心之外,也没有分毫的用处。

  可只要元容在笑着,哪怕他身陷绝境,旁人也会觉得他过得很好——他还会笑,所以他定会好好活着,不会因战败谣言受到诋毁而崩溃绝望,不会因病魔缠身而丧失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他听到顾家老夫人气急败坏地质问她,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说他害死了她的二叔父和大哥时,他的内心真的无动于衷,分毫没有被刺伤吗?

  他整日穿着大氅狐裘,手捧暖炉,一下雨便会高烧昏迷,每天喝着苦涩难咽的汤药,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时,他从未生出过就这样死掉好了,死掉就解脱了的想法吗?

  顾休休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支撑着元容活下来的,大抵是那孔明灯上写下的心愿——灭胡人,葬故人。

  未能歼灭的胡人,未能安葬的故人,那是他不能现在就死去的理由。

  她呼吸一窒,愣神看了他许久,直到笑声消散了,才下意识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嘴巴比脑子快了一瞬,就如此毫无遮拦的将话从心里说了出来。可说完之后,她却是觉得舒了口气,仿佛这话早就该说了。

  元容被她说得微怔,沉默着,浓密的睫羽垂下,将半边侧影藏在黑暗中。

  这话的前半句,曾经有人对他说过。

  母后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舅父说,你应该笑一笑,让你母亲安心。

  外祖母也说,你这个年龄,便该像是同龄人一般,多笑笑。

  这话的后半句,也有人说过。

  那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娃,她说,你为什么要一直笑。

  她说,不想笑可以不用笑呀。

  她还说,你要是不会哭的话,我可以教你。

  顾休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总觉得他似乎情绪忽然低迷了下来。她不由怨自己嘴快,只顾得上自己痛快了,却不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元容的处境。

  皇帝不亲近皇后,也不喜元容,如今王家看着贞贵妃失宠,蠢蠢欲动又想往北宫里送新人。

  元容虽然是太子,却身体孱弱,又非皇后亲生血脉,保不准王家生出旁的心思,让新人撼动了皇后的位置,那储君之位便也岌岌可危。

  撇去这些不谈,他命不久矣,现在或许已是能感受到病情在逐渐加重。她叫他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那他不想笑的时候,又不能哭,该怎么样才好?

  顾休休往前了两步,凑近了他,拽着他狐裘的一角:“我胡说八道的,殿下别放在心上……”

  她的嗓音又轻又软,似是情人间呓语一般,抬起炯炯有光的双眸,神色中隐约带着些祈求。

  元容回过神来,见她这副模样,垂眸低低笑了一声:“只是忆起了往事,一时分神。”

  他抬起手,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厚实雪白的狐裘中,取出了一包油纸包裹的桂花糕:“孤给你……和母后带了些桂花糕,东宫里的桂花树开得不错。”

  她怔怔地接过了那包桂花糕,热腾腾的桂花糕,隔着油纸都渗出了温度。

  顾休休总算知道他为何来得这样快了,怕不是秋水让人去喊他的时候,他正往北宫来,想要给她送桂花糕。

  可他怎么知道她正和皇后在一起……若是他来时桂花糕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送去给她和皇后品尝的,那不应该分开装成两份吗?

  顾休休没细想,只当他是没考虑到这一点,道了声谢,便将桂花糕收下了。

  其实她不怎么吃甜腻的食物,倒不是她不爱吃,只不过吃多了容易牙疼,永安侯夫人看她看得紧,不叫她多吃甜食。

  她捧着油纸包,靠近鼻尖嗅了嗅:“这是殿下亲手做的桂花糕?”

  元容轻轻颔首:“是,随手就做了。”

  “对了,虎头山二当家已是醒来了,军医替他接上了手脚筋,只是接好后,手脚仍不如先前灵活。若是想下地行走或抬手取物,大抵是需要费些时间好好锻炼。”

  元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其他山匪并着他们的家眷,皆是已经安置妥当。待此事风头过去,孤会安排他们到孤名下的酒楼、茶坊、布坊,粮店等地方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