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美人养娃日常 第137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女配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有男学生说他不知道珍惜机会,知不知道何菲菲是什么人,他也是不留情面的反驳回去,他已婚,不想交女性朋友。

  “那意思是只要有时间你就能多去认识几个学妹学姐吗?”

  陆广全不像平时老实,居然“嘿嘿”笑着,将下巴支到她肩上,“你猜。”

  卫孟喜弓起腿,往他膝盖上踢了一脚。

  可是,她忘了,要弓腿发力的话,屁股就得撅起来,俩人无可避免的就要贴在一起……于是,很快的,他像是尝到了禁忌的乐趣,将她往那个地方按,一面按还一面乱啃。

  卫孟喜心说:酒精真是个害人玩意儿,平时她说啥就是啥,说左边绝不敢碰右边的男人,现在居然狼崽似的,她别说拒绝,连指挥都不行,他能用他年轻懵懂的力量让她心服口服,跪地求饶。

  终于,云消雨散之后,她才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能反对我交异性朋友,我也支持你交女性朋友,但咱们都得有个度。”

  有些人,你说她坏吧,也不至于,还是天之娇女,可明知对方已婚,还要锲而不舍的表达好感,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就……挺恶心人的。

  这个何菲菲明明一手好牌,卫孟喜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李茉莉,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何菲菲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诉我。”

  陆广全皱眉,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

  “我要让她知道,惦记我的男人可不行。”

  于是,肉眼可见的,陆工的嘴角就翘起来。

  胆战心惊又酣畅淋漓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差点睡过头!

  一家七口醒来的时候,太阳都照到窗沿上了,陆广全赶紧穿上棉衣往省城冲,卫孟喜把一溜儿孩子叫醒,绑摩托车上送回学校。

  “妈妈开慢一点喔,迟到一下下也没关系哒。”

  “妈妈路上有雪,要慢一点哟。”

  根花根宝絮絮叨叨,比她这司机还紧张,卫孟喜笑着纠正,“这个不叫雪,是霜。”

  “啥是霜呀?”

  “霜不就是小小的雪吗?”

  卫孟喜自己能分清这两者,但要让她解释,她就说不清原理,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等你们长大就知道了。”

  “妈妈又骗人,哼!”

  “妈妈我昨晚吃了好多好多肉,今天是不是就长大了呀?”

  “妈妈……”

  卫孟喜现在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一个孩子有十万个为什么,五个孩子就是五十万个“为什么”,就是陆学神也跟他们解释不清。

  晓梅要出去跑业务,卫孟喜也不舍得让她这销冠大材小用看书店,干脆又从新招的工人里挑了一个机灵的小媳妇去。

  她每个礼拜四都会盘账理货,两个卤肉店每次都能做到钱货统一,分毫不差,可书店因为刚开始,她也没想到会赚多少钱,就没怎么把盘点放心上。

  毕竟,里头最贵的东西也就是钢笔,一支也才一块二,全卖光也就是四百多块钱,跟卤肉的流水比起来,真的很小。

  可谁知,等1983年新年过后没几天,她忙完厂里的事,打算好好盘一盘的时候忽然发现,钱货对不上了。

  售出本上记录的是,钢笔卖出去108支,可账目上却只有125块钱。

  因为是定价销售,不存在砍价啥的,按照一块二的单价最终应该有129块6毛才对,少了的四块六,她觉着不对劲。

  卫孟喜当场又把套尺卷笔刀和文具盒算了一下,都是每样缺了三四块。

  本来就是小本买卖,半个月时间少了十五块,跟卤肉流水是没法比,但这确实是一笔不少的钱了。卫孟喜有点着急,又怕冤枉了好人,于是很客气地把人叫进屋里,“郝姐,你看一下还有没有没算上的?”

  每一样缺着多少,她都用红笔标出来,名义上是问问她还有没有漏统的,其实就是在给她面子,提醒她,要是哪里“忘了”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谁知郝忠梅看了一眼,当即就脸红脖子粗的说:“你啥意思?说我偷钱呐?”

  卫孟喜一愣,这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发现钱货对不上,咱们商量着看看,有没有卖坏而报损的,或者忘记把钱统计进去的。”

  郝忠梅就跟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大家都说卫老板厚道,可你怎么能这么诬陷人呢?我好好在你这人上个班,还成我的错了,你有本事就来我兜里搜啊,能搜出一分钱我就服你!”

  卫孟喜现在的精力都在其它事上,还真懒得跟她扯头花,顿时也冷了声音,“行,既然咱俩说不清,那就报公安吧,正好对面就是派出所,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她刚起身,谁知郝忠梅就“噗通”一声,膝盖落地,“卫老板我求求你,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要是连工作也保不住我男人会打死我的,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卫孟喜反应快,第一时间跳开,没让她跪到,“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啥。”

  郝忠梅那几声咋呼,已经把外面的顾客吸引过来,全都直愣愣看着里头呢。卫孟喜虽然不在意名声,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戴个“虐待员工”的帽子。

  郝忠梅有话不好好说,一个劲就是哭穷,大致就是她以前也是煤矿职工,现在下岗了想要份工作,想要养家糊口她有什么错,卫老板偏偏要往她脑门上扣脏水,说她是小偷,她今儿要是洗不清她就不活了啥啥的。

  正巧李母在隔壁听见出来,收到卫孟喜的眼神示意,很快跑对面把公安给叫来。

  公安可不是家庭妇女,没时间跟你啰嗦,听说卫孟喜店里的钱货对不上,当即说“那你俩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吧。”

  谁都没想到,卫孟喜会动真格,她的长相和脾气总是会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郝忠梅吓得一激灵,忙说是自己忘记把昨天卖的钱统计进去了,钱被她放昨天穿那件衣服的兜里,她马上去给拿来。

  卫孟喜直接跟公安说,她拿来也不行,因为她在意的还真不是那十五块钱,而是原则。甭管钱是不是你昧下的,既然我都发现了,你就有错认错,要是因为别的客观原因有漏单逃单的现象,她也不会怪售货员。

  毕竟,这种小东小西,太好藏了,要是遇到道德底线低的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孩子,大人不给买,他悄悄来顺一支,卫孟喜都觉着是可以接受的。即使亲眼看个正着,她绝对不会当场戳破,只会私底下跟这孩子沟通。

  文具的功能是学习,这孩子要真把东西用在正经学习上,卫孟喜觉着自己损失几块钱也不是什么事。

  可她好好说话,郝忠梅不会说人话,卫孟喜可以肯定,钱就是她昧下的。

  孩子犯错她可以原谅,成年人卫孟喜心里就不得劲。

  很快,郝中军知道妹妹被抓后,当天下午就把钱给送来了,顺便把拗不过他苦苦哀求的姚永贵也给请来,想用后勤处主任的权势逼卫孟喜妥协,撤销立案。

  卫孟喜会同意吗?

  当然不啊,当时看见招工名单上郝忠梅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了。

  如果郝忠梅安分守己的做着这份工作,卫孟喜其实也不会赶尽杀绝,但她偷钱,这是本性使然,是彻底的践踏到卫孟喜的底线了!

  怪只怪这兄妹俩坏事做多了,以为她会是以前他们捏过那些软柿子之一。当时她的资料上写的是丧偶,可实际上她并未丧偶,压根没结婚,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工作胡乱编造的而已。

  而卫孟喜肯定是要复核资料的,婚姻状况这一栏都是去户口所在地开具的。郝忠梅当年被开除后户口并未从煤矿迁出去,所以这次的假证明就是郝中军替她开的。

  所以,她从始至终等的就是郝中军!

  卫孟喜历来记仇,上辈子他也是间接败坏小陆名声害死小陆的凶手之一,最近又知道他欺负人尚永志一个残疾人,就存了想要除掉他的心思。

  顺着他们的弄虚作假,她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她直接就向矿区派出所报案了,由头是怀疑有人在资料上弄虚作假,开假证明来骗取工作机会。

  这两年很多事都还需要开纸质证明,居然有人明晃晃的开假证明?龙公安当即带人上矿长办公室,带着保卫科把私刻公章开假证明的人给抓获了!

  郝中军绝对想不到,自己在矿区作威作福了一辈子,都快退休了,居然丢了工作不算,还要去吃牢饭!

  至于郝忠梅,最后公安看在她哭着求着要还钱,又是初犯的份上,也没真让她坐牢,只是教训一顿。

  刚从派出所出来的当天,卫孟喜当场就把她解聘,不要她干了。

  不说郝中军的关系,当时是看她头脑反应比较快,算账很是一把好手,她才将人破格提到文具店来的,结果才半个月就能昧下工资的一半,她要是不付出点代价,那是不是其它员工也能依葫芦画瓢?

  反正,大家就吃准她卫老板面慈心软呗。

  开除郝忠梅后,没人看文具店,她只能暂时关闭两天,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在加工厂里开了一场小会。

  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杀鸡儆猴,她是喜欢做好事,但从不养蛀虫,踩了她的底线,那就炒鱿鱼,反正该吐的你吐出来,犯法的部分由相关单位处置,哪一块都逃不了。

  即使她全程没说名字,可矿区没秘密,工人们都早就知道了,不是郝忠梅还能是谁?

  大家一是震惊于她居然敢这么干,简直是监守自盗啊,二也是有点被小卫的气势镇住了,她真的可以说开除就开除,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说实在的,一开始大家都下意识以为,私人厂子要比国家单位宽松很多,因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就连招工想要谁干不要谁干都是卫老板一个人说的算。再加上她平时为人不错,会让人觉着好说话,像去年夏天肉质腐坏那一次,她就没揪出是谁失职,只是意思性的所有人一起,每人扣了半个月工资。

  卫孟喜大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其实也有点后悔那次心软把工资扣少了,于是补充道:“以后咱们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要是因为个人失误造成厂子损失的,能找到责任人就让责任人赔偿,找不到的话就同一个车间所有人共同承担。”

  有人“啊”一声,见她看过来,顿时又不敢说了。

  “现在立的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明白。”卫孟喜有点累,不想再多说,正准备散会走人,忽然人群里又是“啊”一声。

  有个妇女直接晕倒了。

  “胡家的你咋啦?”

  “说句话呀!”

  “赶紧去叫她家里人。”

  大家七嘴八舌,给她掐人中的,掐脚底板的,忙成一锅粥。

  卫孟喜赶紧让刘利民背起女人就往卫生室跑,一路上都在祈祷可千万别出事,不管她的名声怎么样,外头怎么传那是别人的事,她只是担心这妇女。

  这人名叫高彩芬,是个寡妇,四十九了,当时招进来她也犹豫过,毕竟年纪太大了,刚好卡在“五十岁”的上限,不招吧,她家里六个孩子确实不好办,招吧,这把年纪确实很容易生病,家里事情也多,确实是增加用工成本。

  最后还是心软战胜了理智,觉着能让她干几年是几年吧,幸好这两个月她也很争气,哪怕身体不舒服也能强忍着把活计干完,坚守清洗岗位实在是没话说的。

  她的六个孩子,分别是五儿一女,前头四个儿子都结婚成家了,但因为没有户口和工作,成年后就回了老家户口所在地,现在跟她一起住矿上的只有小儿子和小闺女,小闺女去年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分工又没名额。

  当妈的要是出事,小闺女肯定不会再有机会继续补习高考,儿子估计也很难找到对象。

  卫孟喜心情沉重得很,今天是啥日子,元旦节刚过没几天就啥事都遇上了。

  幸好,送到卫生所她就醒了,只是精神不济,医生说是严重的低血糖,还要抽个血看看是不是贫血或者有其它问题,目前需要住院输液,保守也要住三天。

  这可把高彩芬急坏了,一把就想扯掉针头,“卫老板我不用住院,我回家喝杯糖水就行,真的,你就让我回去上班吧。”

  医生瞪她,“你这不仅低血糖,还严重贫血,我问你你是不是卖过血?”

  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卫孟喜能听见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里我和韦会计看着就行,你们先回厂里,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等赶走了其他工人,高彩芬才红着脸把她卖血的事说了。

  这两年因为医院和血站管理不规范,很多医院的急救室门口都是等着卖血的人,一般有送来抢救的外伤病人,大出血病人,都是不讲价的,直接抽一次八十一百,恰巧这高彩芬还是个Rh阴性,俗称的“熊猫血”。

  稀有血型自然比大众血型贵,卖一次能有一百七八,但不常有,因为本身这个血型携带的人就很少,能用到的机会也不多。

  刚抽出来的热乎乎的血直接送抢救室去,还带着她的体温就要输送到两一个人身体里去,这种感觉……卫孟喜下意识打个冷颤。

  她生意失败那几年,正巧又遇上孩子不省心,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她也想过去卖血,人都走到抢救室门口,“血头”已经登记她的资料了,她忽然又被吓得往回跑。

  卫孟喜终于知道,刚开始听说他们家的事情时那股怪异之感从哪儿来的了,男人早早的没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妇女想要养活六个孩子,还有五个能顺利结婚成家……这些钱,都是她的血换来的。

  难怪好几次买菜,她都看见高彩芬总是最后才来,别的不要,只要巴掌大一块猪肝。

  或许,在她的认知里,吃点猪肝补补,下次就又能去卖了,她把自己当成奶牛,当成移动血站,当成六个孩子的衣食来源……卫孟喜眼眶发酸,她这一天天的,不是气就是哭,以后说不定要少活几年。

  她在矿区生活了两辈子,对高彩芬这个人是知道的,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她绝对是个例外,因为大家说的都是她的不容易,从来没听说她跟谁瓜田李下,她作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