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170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她竖起耳朵努力听外边的动静,心跳却在不合时宜地变快,不知是因为神经太过紧绷还是因为别的。

  但那鼓点一样的心跳,樊长玉怀疑谢征都能听见。

  不过谢征胸膛里面好似也揣了一面鼓,她趴在他胸口听得尤为清晰。

  擂得没她快,但每一次都擂得极重,仿佛是要敲在谁心头。

  谢征呼吸依旧平稳,只是喷在自己耳廓的呼吸好像变烫了。

  樊长玉的耳朵很敏感,她下意识想躲。

  但她才小幅度地移动了一下脑袋的位置,就被谢征大力按住了肩膀,他声音很冷静,不过为了压低声线,比平日里低哑了许多:“别动。”

  外边也在此刻发出一声大响,显然是房门被人粗暴踢开了。

  樊长玉顿时不敢再动,就这么趴在谢征身上,专心听外边的动静。

  “官爷,这件屋是空着的,还没住客人呢!”一路跟随的客栈掌柜原本还心中揣揣,进屋后一见这间房丝毫没有人住过的痕迹,眼神微动,立即开始哭丧着卖惨。

  进屋搜查的官兵小头目不搭理他,放任底下的小卒粗手粗脚地将屋内能打开的箱子柜子全打开,连床上的被褥在伸手探过余温后,都全扯到了地上。

  眼见他们还在搬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似在找这屋内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阁之内的,掌柜的哭嚎道:“哎哟,官爷,轻点轻点,这是歌窑的瓷器,摔坏了小的没法跟东家交代啊……”

  小头目还是没有让底下人收敛的意思,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抬手接开了桌上那茶壶的壶盖。

  樊长玉伏在谢征身上,听到在床边搜查的官兵脚步声远了,心下刚松一口气,外边忽地传来一声瓷器砸碎的大响,还有官兵的一声厉喝:“大胆!”

  她心头顿时又是一激灵,指尖都无意识揪紧了谢征的衣襟。

  谢征似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攥在她肩头的手改为按在她后颈,让她尽量紧贴着自己,滚.烫的五指同她细腻的肌肤相接,虽再无逾越之处,却还是烫得樊长玉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她鼻尖浅浅擦过谢征颈侧的肌肤,谢征的呼吸一下子变沉了。

  樊长玉只觉他身上一直在往外冒热气,她手放在他胸膛上,隔着他身上那件并不厚的箭袖长袍,甚至能感觉到底下的汗意。

  他怎么还在出汗了?

  是空间太狭小,两个人又挤在一起,太热了吗?

  樊长玉想着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一点,让他好呼吸,谢征覆在她后颈上的那只手却跟烙铁一样,摁得纹丝不动,甚至隐隐还有收紧的趋势。

  外边已响起了掌柜诚惶诚恐的声音:“官爷,这是怎了?”

  樊长玉便也无心再挪动,只侧耳细听。

  小头目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往圆桌上一拍:“老子深夜搜查犯人至此,想喝口热茶,你这小老儿茶壶里泡的冷茶不说,还一点茶味都没有了,胆敢轻慢至此?”

  掌柜的哪能听不出这小头目的言外之意,那些个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常有打着各种由头找商贩捞油水的,今夜这搜查,在寻常百姓家肯定是榨不出什么的,像客栈酒楼这类鱼龙混杂的地方,便是搜不出来人,也得孝敬兵头子一二。

  掌柜的面上依旧惶恐着,眼神却已镇定下来了,当即就骂道:“那懒鬼小二又哪里躲懒去了?屋子里的冷茶都不曾换一壶?”

  随即又对着小头目点头哈腰道:“官爷息怒,官爷息怒,小的这就让人给官爷沏店里最好的茶。”

  恭维的同时,不忘把一个荷包往小头目手上递了递。

  小头目掂了掂那荷包的份量,面上的怒意这才消散了些,道:“行了,本官还有搜查要务在身,也没功夫喝你这盏茶了!”

  言罢就起身离去,在屋内翻箱倒柜什么也没找着的小卒们也跟了上去。

  掌柜的眼角余光瞥了那床底一眼,才在离开时躬身关上了房门,又一路说着恭维话把那小头目送走。

  房内,樊长玉听着官兵们走远的脚步声,大松一口气,她额角不知是被闷的还是被热的,也出了一层细汗。

  她低声同谢征道:“他们走了。”

  底下的人没应声。

  樊长玉觉着奇怪,伸出一只手去石壁一侧摸索,想找到打开暗阁的开关出去,摁在她后颈的那只手却猛地发力,力道之狠和透出的那股决绝让樊长玉都莫名生出一股惧意。

  但狭小的空间里连挣扎都变得再无可能,她只能迫低下头去,唇叫人有些暴.虐地吻住,是恨不能把她拆吞入腹的吻法,齿关很快被粗暴地顶开,大舌长驱直入。

  谢征像是一头饿着捱过了整个严冬,又盯着一块肥肉看了三天都不曾下口的野狼,在理智告罄的那一刻,终于按捺不住从骨子里泛起的饿意,露出尖齿撕咬自己的猎物。

第148章

  赵询得了官兵撤走的消息,再赶过来时,就见房里的灯还是熄着的。

  他先前为避免那对母子被官兵找到,亲自把人带去了客栈底下的暗室里,只让酒楼掌柜的来这边周旋。

  此刻见房内还是半分动静没有,也不敢贸然推门进去,只在门外拱手道:“贵人,搜寻的官兵都已经走了。”

  屋内传来起石室打开的沉重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闷响,像是什么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赵询拱手立在门外,心中纳罕,但也不敢好奇什么,只静等里边的传唤。

  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发现武安侯和云麾将军二人面色如常,只是侯爷大抵是为了一会儿回去方便,脸上又带了面具,云麾将军面容则有些肃冷。

  只这么一眼,赵询又赶紧低下了头去,道:“还有半刻钟便是五更天了,已按侯爷先前的吩咐在客栈门口备好了马车。”

  他说着朝门外递了个眼神,立即有侍女捧着衣物进来,恭恭敬敬放到桌子上后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赵询道:“这是给侯爷和将军准备的衣物。”

  他在外人面前,为了不暴露樊长玉和谢征的身份,一律唤他们贵人,没有旁人的时候,才以官职作敬称。

  赵询退出去后,谢征扒下自己的外袍,拿起托盘里的衣物往身上一套系上革带便算是换好了,他看了樊长玉一眼,很识趣地道:“我出去等你。”

  房门打开又合上后,樊长玉捏起托盘里的另一套衣裙,磨了磨后槽牙。

  那人就是属狗的!

  亲着亲着就开始用牙齿在她身上咬,只恨不能生吞了她。

  她退下外袍换上侍卫服时,盈盈烛火照出她颈下白瓷似的一片肌肤,锁骨处多出的两抹红痕便尤为刺目。再往下,还有一道印子被中衣的领子半遮了去,不免引人遐想,那被衣物完全覆盖住的肌肤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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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进奏院的一路樊长玉都在马车上假寐,临进大门了都没给谢征一个眼神。

  谢征在马车里看着她混在侍卫里走远的背影,扯唇无声笑了笑。

  他似乎把人惹狠了?

  可从上回在郊外的庄子同她分开后,再见便是昨日了,讨的这点好处,他倒是觉着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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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长玉做了一宿的贼,回去后简单洗漱一番到头便睡了,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

  早饭并着午饭一起用完,唐培义那边便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让她过去一趟。

  樊长玉换了身能见客的衣袍后便去了唐培义院子里。

  一进门才发现,贺修筠和郑文常也在,只不过几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唐培义见她来了,吩咐左右:“给樊将军看座。”

  屋内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放到了贺修筠边上,樊长玉坐下后问:“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培义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他魏严简直狂妄至极,昨天白日里刚重刑打死了要犯,夜里便敢直闯大理寺牢房劫人!他当这天下是姓魏了不成了?”

  樊长玉正喝着侍者递上的茶水,闻言险些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面对唐培义、贺修筠、郑文常三人齐齐投来的目光,樊长玉一阵心虚,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顶着张老实巴交的脸道:“真是太过分了!”

  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贺修筠瞥见樊长玉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黑,忽地问了句:“樊将军昨晚没睡好?”

  樊长玉就是个不擅说谎的性子,捧起跟前的茶盏继续喝做掩饰道:“嗯,睡前看了册兵书,对其中的攻谋之策多有不懂之处,一细究下去就忘了时辰。”

  贺修筠闻言愈发好奇了些:“什么兵书,竟让樊将军看到如此忘我之境?”

  得亏她前些日子真真切切看过了谢征给她的那几本兵书,此刻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惭愧,看的前朝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

  虽然谢征在那注解之上,又添了许多新的见解。

  贺修筠道了声“难怪”,笑言:“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现已是孤本了,樊将军得此宝书,无怪乎废寝忘食。”

  樊长玉对这些兵书兵法的渊源还不甚了解,没料到谢征随手递给自己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书,心中诧异之余,连道了几声“惭愧”应付贺修筠。

  怕他继续追问,又忙看向唐培义:“已确定是魏严的人劫的狱吗?今日早朝上可有议及此事?”

  怎料唐培义听得她这番问话,却是把头扭做一边,重重一叹。

  一旁的郑文常道:“大理寺那边联合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夜搜查,但什么证据都没拿到。今晨韩尚书家的公子还被割了舌、挖了眼吊死在自个儿房间里,韩尚书在金銮殿上痛苦流涕求陛下做主,说自家儿子肯定也是被魏严害死的,只因前两日他儿子同魏宣发生了些口角。奈何也没拿到证据,压根治不了魏严的罪。”

  樊长玉眸色当即就是一变。

  魏宣同韩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把人痛殴了一顿,昨夜赵询禀与谢征时,她就知道了。

  可韩尚书家的公子,会在昨天夜里被割舌挖眼吊死在房内,却是她没想到的。

  手段如此残忍,是魏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他这权相,还没做到头吗?

  唐培义苦笑道:“大胤的皇权,早就名存实亡了……当今圣上……哎……”

  他虽没多言,但在场几人都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齐昇不过是魏严扶上龙椅的一个傀儡,他如今都还指望魏严来帮他保皇位,又岂会治魏严的罪。

  贺修筠想起父亲的死,放在桌上的两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李家若真找到了承德太子的后人……”

  唐培义当即打断了他:“子甫。”

  子甫乃贺修筠的字,他闭口不再言语。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哪怕是只猴子,只要他穿上了那身龙袍,谋逆便是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唐培义岔开话题道:“行了,同魏严的这场较量,还没到到头的时候。这几年战事吃紧,国库亏空,宫里传了话,庆功宴合到年宴一起办,你们今日都别外出了,晚些时辰宫里会来人替你们量裁衣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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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一路,樊长玉都忧心忡忡的。

  谢征在李家弹劾魏严时,就说过魏严肯定还留了后手,如今在这节骨眼上,他还敢命手底下的人直接杀了一朝中三品大员的儿子,行事可以说是狠辣又狂妄。

  他是看准了大理寺拿不到证据,没法治罪于他,还是当真狂到了,就算大理寺人证物证在手,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若是前者,说明魏严行事还有所忌惮。

  若是后者……魏严蛰伏了这么久,谋划的事不免就让人胆寒了。

  郑文常慢了她一步出来,叫住她:“樊将军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