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3章

作者:二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沈婳正想得出神,丝毫没留意周围的动静,等有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时,她蓦地寒毛直立,脑海里闪过许多血腥的场面。

  浑身僵直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便要惊呼出声。

  可不等她开口,另一只宽厚的手掌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所有的话语都化为湿热的呼吸拍打在那人的掌心。

  若在偷窥时出现个人还不够惊吓,那这只捂住她的手,便叫她真切地感觉到了恐惧。

  她甚至管不了会不会被底

  下两人发现了,剧烈地挣扎起来,双臂挥舞时不慎撞上了窗牖,发出声沉沉的闷响。

  凌维舟五感灵敏,蓦地抬头朝着阁楼的方向看来,却只看见一扇被风吹动的窗户。

  一旁的赵温窈顺着他的目光跟着仰起头,好奇地看向他:“殿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许是风吧,你能走得了吗?”

  赵温窈撑着旁边的假山,艰难地往前挪了几步,正要点头说可以,脚下就踩着了块石子,身体不受控地往旁边一歪。

  凌维舟长臂一揽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目光温柔地轻声道:“我送你回席上。”

  “多谢殿下。”

  “无妨,你是婳儿的表妹,便也是我的表妹。”

  底下发生的事,沈婳自然不清楚,此刻她正瞪圆着眼,讶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阁楼曾经应该是放藏书的,如今园子废弃了,阁楼也无人打理,只开了两扇窗户。

  她就被死死抵在距离窗户不到半尺的墙面上,午后阴沉的光从她眼前擦过,阁楼内显得格外破败昏暗。

  而眼前紧压着她的高大男子正拧着眉,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面无表情地捂着她的嘴,那凌厉的神色似乎已经在考虑将她埋在哪了。

  她这也太太太倒霉了吧,抓到她未婚夫与表妹私会就已经很惨了,居然还能撞上这尊煞神,她不会最后没死在那对狗男女手下,先死在煞神刀下了吧。

  那日的记忆倾涌而来,沈婳只觉腰间又痒又疼,偏生动弹不得,眼睛也不敢乱飘,唯有浓密的长睫颤了又颤。

  她从没觉得时辰如此难熬过,还好在她把自己颤晕过去之前,凌越浅浅地扯了下嘴角,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道:“不许喊,不许动,不然,便将你丢下去。”

  他说完直直地盯着她的眼,沈婳也顾不上两人靠得如此近的娇羞,捣蒜般地连连点头。

  半息后,那只紧扣在她唇上的手掌终于挪开了。

  沈婳一得到自由,便不敢再看他,偏过脸小口小口地呼吸起来,眼尾的余光却恰恰扫到了窗户的一角。

  从这往下看,正好瞧见她的未婚夫动作轻柔地搀扶着她的小表妹,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

  她记得书中也是如此,她不情不愿地带着赵温窈进宫,离席再回来她已不见了踪影,书中的她与这个表妹关系并不好,自然不会关心她去了哪。

  再相见时,便是凌维舟扶着她出现在宴席上。

  未婚夫与关系不好的貌美表妹,举止暧昧亲密,这对书中的沈婳来说,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之后更是对凌维舟多番无理取闹,以及屡次加害赵温窈,也将这两人推得越来越近。

  今日赵温窈没有戴蝴蝶步摇,穿了与她一样的鹤氅,却依旧是按着话本与凌维舟私会上了,想来接下去的一切也会照话本上的发生。

  那她该如何避免惨剧,不妒不怨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吗?

  沈婳讷讷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她以为自己不会伤心的,可真得瞧见时,心底还是像缺了块什么似的难过。

  她的眼眶有些模糊,原来,凌维舟真的不喜欢她啊。

  可她还来不及伤感太久,就听一声轻嗤从头顶传来,“白长了这么对大眼珠子。”

  凌越的声音并不难听,相反的清冽又有穿透力,仿佛天池的冰霜万年不化,此刻便如一盆雪水,瞬间将她给浇醒了。

  沈婳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何突然夸她眼睛大。

  许是她的反应太过真实明了,全都写在了脸上,根本就不用猜,又惹来一声轻笑。

  以及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识人不清。”

  说完,凌越便不再搭

  理她,转身兀自在阁楼内四下环顾起来。

  沈婳愣了几息,才明白过来他是说她对凌维舟识人不清。

  一时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这郎婿不是她选的,亲事也不是她定得,她便是再擦亮眼也不管用啊。

  凌越看着好似在寻什么东西,负手踱步,目光犀利地将整层阁楼一寸寸扫过,看上去对她毫无兴趣。

  也让沈婳心底的恐惧略微压下了些,再想到方才把他当成是来灭口的,不禁有些心虚,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王爷可是在寻东西,需要臣女帮忙吗?”

  凌越竟然又笑了,那双狐狸似的丹凤眼,斜斜一扬,虽然带了几分讥讽,却惊艳地让人移不开眼,就像是份明知有毒的糕点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吞下去。

  “你现下还有功夫关心我?”

  沈婳:……

  您好歹也是长辈,多多少少积点口德,给她留点面子吧!

  沈婳一时没忍住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就算是臣女识人不清,那太子也是王爷您的侄儿啊,您也不管管。”

  她以为说得这么轻,两人又相距甚远,凌越是不会听见的,不想话音刚落,对面的高大男子便脚步微顿,定睛朝她看来。

  只见他的指腹在掌心细细摩挲了下,狭长的凤眼轻抬,语带讥诮地道:“管管?他也配。”

  不过是简短的几个字,却在顷刻间有四面八方倾涌而来的压迫力,叫沈婳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完全不知道哪个字哪句话刺激到了他,只得屏着呼吸,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了。

  就在她担惊受怕,以为凌越如传闻那般要暴怒时,他又轻飘飘地跟了句:“不管是人或物,不喜欢,换掉不就好了。”

  沈婳愣了下,顿觉醍醐灌顶,是啊,凌维舟能为了旁人欺她负她,那她为何不能换个夫婿?

  定亲了又怎样,连成了亲的都能和离,定亲又有何了不起。

  这未婚夫她不要了,这婚她也非退不可!

第14章

  许是心里有了主意,又许是身旁的人是凌越,让沈婳分不出神去难过。

  她还记得上回,没得到这位爷的准许就偷溜,是什么样的下场,只得耐着性子等他先走,便有了机会偷偷打量这大雍战神。

  先帝共育有五子,他与当今陛下一母同出,乃是先帝的幼子,五年前陛下龙体抱恙,他又在阵前领兵,那三位王爷竟然伙同谋逆,举兵想要杀入京城。

  还未占下直隶,就被带兵赶到的凌越一一伏诛,他也成了本朝唯一的亲王。

  陛下早年身子好时,她曾见过多次,两人的长相都有几分像苏太后,但陛下更仁厚慈爱,而凌越则锐利阴冷。

  他今年二十有五,正是男儿意气风发最耀眼的年岁,就像是冬日傲居云后的烈阳,让人惦念仰望,可一旦直视又会被灼烧地血肉模糊。

  “朗朗如日月入怀,灼灼如岩下灿电。”再没比凌越更适合此句之人了。

  她记得在梦中,凌越也是同一时间大胜回京,那会朝野上下皆畏惧纷纷,生怕这手握重兵的肃王会有剑指龙椅的冲动。

  那段时间,她在处理表妹的事,也没心情进宫,既没发现凌维舟的忧虑与低沉,也同现实这般撞上凌越。后来她的心思又全在未婚夫与表妹的私情上,根本分不出心去关心别的。

  只知道半年后太后回京,边关异动,肃王带兵返回封地,悬在皇帝脖颈的剑才算挪开,至于他后面的事,她便有些记不清了。

  听闻凌越早些年曾定过一门亲事,是太后母族苏家的姑娘,但可惜那姑娘命薄,婚期刚定下没多久便病逝了。

  也有传言说,凌越与那姑娘早已私下定情,眼中无旁人,且后来十年征战,让他无暇他顾,才一直拖到了这个年纪也未定亲。

  沈婳想着又偷瞄了眼他面无表情的冷脸,这样的人也会有朝思暮念的姑娘吗?

  不过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即便真有什么割舍不掉的旧爱,又或是有什么饮血食人的隐疾,也有大把的名门贵女排着队想要嫁与他。

  真叫人好奇,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沈婳有个小毛病,容易想事情入神,这会又有些恍惚,连凌越何时在看她都没发现。

  待回过神时,四目相对,气息仿佛凝固了一般。

  偷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发现,被人当场发现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叫凌越。

  他那凌厉的眉峰略微一抬,淡淡道:“看来还没瞎。”

  凌越见她脑袋不停地往下低,几乎要将自己给埋起来的程度,不知怎么,眼前竟然浮现出甪端平日用脑袋拱洞埋东西的模样,下意识地扯了下嘴角。

  “你姓苏?”

  沈婳:……

  “家父姓沈,臣女是家中独女,单名一个婳。”她说着顿了下道:“家母倒是姓苏。”

  苏氏与太后同出自永宁侯府,虽然差着辈分又隔了好几房,但若仔细算起来,她与凌越也能扯上些亲戚关系。

  上回进宫,她的荷包不慎遗失了,如果只是个普通荷包也就罢了,偏偏那上面有她的乳名,还是她亲手所绣。

  如此贴身之物,被个外男拾去可就说不清了。

  后来她仔细回忆了下,她只有在花园拿出来过,一定是当时太过惊慌落下了,要是被甪端撕咬坏了倒还好,若是被哪个小将士捡起了,那可就糟糕了。

  凌越看着阴郁,语带讥诮浑身透着戾气,一副很难相与的样子,可他们这两次碰上,他都不如传闻那般动不动暴怒杀人。

  相反的,每回他出现都会为她解围,甚至还给她出了主意,想来传言不可当真。

  既是他提起了苏家,两家又恰好有些渊源,没准可以套个近乎问出点什么来,不想凌越

  却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难道是她暗示的不够明显?

  沈婳继续加把劲道:“按族谱来说,家母应当唤王爷一声表弟,臣女也该唤您声舅父。”

  凌越还是没搭腔,甚至连头都没抬,只见他的指腹擦过墙壁上一道浅浅的划痕,空荡的阁楼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沈婳呵呵干笑了两声,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补救似地为自己又圆了句:“没准臣女幼时还在宁寿宫见过舅父呢。”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舅父,凌越的手指微滞,脑海里竟真的回想起某段记忆。

  一日午后,他在花园练剑,一个粉雕玉琢刚学会走路的小奶娃,手里抓着块糕点,迈着藕节似的小短腿朝他跌跌撞撞地冲来。

  嘴里含糊地喊着:“舅父。”

  但也只是顿了下,他拈起指尖细细摩挲,而后轻轻吹了下,听不出情绪的冷声道:“有事便说。”

  沈婳静默半息,觉得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戏实在太蠢,便老老实实地道:“回王爷,臣女前些日子在宁寿宫花园遗落了个荷包,不知您有没有瞧见过。”

  “是个粉色底豆绿镶边绣荷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