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25章

作者:二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待手下退出去,旁边的方玉恒按讷不住地往前凑了下,“还真被你猜中了,真是翊坤宫动的手。”

  “我听闻贵妃对外可是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处处维护,时常赏东西又召进宫说话,好端端的害她作何?”

  他虽离开边关已有数月,但一应大小事务,仍会递到他手中,他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的信函,片刻后冷声道:“婚事定下时,凌维舟可还不是太子。”

  方玉恒蓦地一愣,很快又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贵妃嫌弃沈家的门第了。”

  当初婚事初定,就有人说沈家眼瞎,这么多皇子里偏偏挑了个母族身世最差的,也最无望当上太子的。

  人人都说是凌维舟运道好,可自从他成了太子,风向却全都反了过来,成了沈婳运道好。

  陛下膝下的皇子众多,除了凌维舟外,可还有不少成年了的皇子,外的不说,三皇子便文武双全,母亲是贤妃,外公是镇国公,定下的婚事也是丞相家的嫡女。

  若太子不能得到群臣的拥护,既无外戚又得不到妻子娘家的支持,到最后能不能坐上皇位可还不一定。

  前朝的文德太子不就是当了二十年太子,最后被弟弟夺了皇位,秦贵妃自然也有这样的担忧。

  想来是她与凌维舟又想要贤名,不愿意做出悔婚之事,寒了沈家的心,毕竟沈成延这个大学士在朝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但若是沈婳出了事,退婚另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啧啧,这计谋也太过阴毒了些,不说别的,总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吧,贵妃竟也下得去这毒手。”

  凌越想起那双乌黑闪动的眼,心底竟有股难言的无名火,“那也是她自己选的人。”

  “你可有些不讲道理了,小时候的事谁又能知晓这么多呢,况且赐婚的还是太后呢,对了,你与她说了这个猜测没?”

  凌越折了下手中的信函没说话,方玉恒便反应过来,她那会昏迷着呢,他定是还来不及说。

  “那赶紧派人去提醒她一声,也好让她提前防患,贵妃既有了这个心思,一次不成还会有下次的。”

  “不去。”

  “为何啊?”

  “她与我何干。”

  方玉恒被他给气笑了,与他无关,那还急匆匆地让人跑去接大长公主做什么,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行行行,与你无关与我有关行了吧,诶,快看,沈家丫头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直垂眸目不斜视的凌越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去。

  就见沈婳由丫鬟扶着在与大长公主道别,她的脸色看上去依旧苍白无血色,但已能下地走路,不似之前那般气若悬丝。

  而后大长公主毫无预兆地向马车伸手指了下,沈婳跟着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直直地撞上。

  她似乎看见他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冲他弯了弯眼,露出个甜甜的笑。

  凌越目光微微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冷声吩咐道:“回府。”

  只是车夫还来不及驾马,就有个丫鬟小跑过来在外轻声道:“奴婢叩见王爷,这是我们姑娘给您的礼,还请王爷收下。”

  静默片刻,就在丫鬟以为要无功而返时,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掀开了布帘的一角,轻巧地将东西从她手中提了过去。

  那是一只不足拳

  头大的玉雕小鹿,栩栩如生很是灵动,而在小鹿的股间还刻了小小两个字。

  ——呦呦。

第26章

  沈婳回到鹿鸣小院,当夜便浑身发热,还一直昏昏沉沉地说着梦话,将沈成延夫妻吓得不轻。

  连夜守在她的床榻边,半步不敢离开。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终于没再说梦话了,苏氏才给丈夫端了盏参茶,“夫君今日还有早朝,政务要紧,呦呦这有我呢。”

  沈成延接过喝了口,温柔地将妻子拉到身边坐下,双手包着她的手搓揉:“呦呦好多年没病这么重过了,她不醒来我坐立难安,便是上了朝也要分神,还是告个假吧。”

  “你才是该去歇会了,昨儿还有两声咳嗽,陪着熬到这会,再不歇着你又该头疼了。”

  苏氏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眼眶有些泛红,“呦呦一刻不醒,我怎么睡得着,索性待会管事们便要来了,我也睡不了多久,你让我靠靠我便不头疼了。”

  女儿出生时不足月,幼时也是如此反复生病,每回病了夫妻两便要成宿成宿地陪着,随着她年岁增长身子也好多了,这样相依偎守在榻前的日子竟有些怀念。

  沈成延心疼地给妻子揉了揉太阳穴,“府上的事简单,管事让钟嬷嬷去应对便是,少见一日又能如何,你好好歇着才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与孩子们。”

  沈府虽然人丁不多,但并不如想象中的简单,尤其还有个三房在旁盯着,她哪里敢懈怠。

  但丈夫是文人,教的是圣贤书,接触的是国家大事,与他说这些他也不会明白,只要他有这份关切她的心,便足够让她满足了。

  “好,都听夫君的。昨儿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我们呦呦吓成这样。”

  大夫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个,都说她是受了惊吓,又寒气入体,才会一直发热不散。

  偏偏丫鬟们没法跟在身边,一道去的赵温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窈丫头不是说了,遇上了见财起意的宫人,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丢了,既然大夫说身上没有别的伤,想来只是受了惊,待体热退了便会好的。”

  “可再大胆子的宫人,也不敢犯这种糊涂还打公主,这种鬼话你也信?我还是觉得此事处处皆可疑。”

  沈成延想来看事情简单,别人说了他便也信了,如今妻子一番分析他也觉得不对起来。

  可大长公主突然出现,又当众责罚了太子,如今宫内宫外议论纷纷,熙春园更是直接封了,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插手不了园内的事。

  “我入宫一趟吧……”

  他话还未说完,榻上熟睡的沈婳突然挣扎了起来,双臂无意识地挥动,额头脖颈冒满了细汗,嘴里还在低喃地爹爹娘亲。

  听得沈氏夫妇一阵揪心,苏氏赶忙将女儿搂进了怀里,“呦呦怎么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太子,舅父,舅父……”

  不论他们怎么哄,沈婳依旧沉浸在梦魇里出不来,又不清不楚地低喃了几个名字后,竟猛地睁开了眼。

  她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水中捞起来似的,双眼无神地环顾着四周,看到熟悉的屋子以及最亲近的爹娘,那股恐惧与后怕再次涌上心头。

  只差一点点,她便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落,抱着娘亲的脖颈将脑袋埋进了她温暖的怀中。

  “娘亲,我好怕。”

  苏氏看女儿哭,眼泪也止不住地掉,“呦呦别怕,娘亲在这呢,别怕别怕啊,有什么委屈你与娘亲说。”

  “爹爹也在,呦呦不哭啊。”

  沈婳无意识地痛哭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哭得愈发不能自已,“爹爹,我不想嫁给太子了,我要退亲。”

  夫妻二人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讶异,这门亲事从定下,他们便问过女

  儿好几遍,她都是说喜欢的。

  不论凌维舟是二皇子还是太子,他们见着女儿从懵懂到情窦,都已将他当做未来女婿看待,怎么突然就不想嫁了呢?

  他们都怕沈婳是受了刺激,一时情绪不稳定,只得小声地安抚着。

  等她看着没那么失控,沈成延才认真地道:“呦呦,婚姻之事不是儿戏,你告诉爹爹,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太子了吗?”

  沈婳依偎在母亲的怀中,轻轻地抽噎着,闻言郑重地点了下头:“女儿不想嫁。”

  “那呦呦能不能告诉爹爹,为何不想嫁了?”

  沈婳哭得眼睫通红,眼睫上也挂着泪珠,她双手紧紧圈着母亲,小心地探出脑袋道:“我做了个梦,梦见凌维舟喜欢上了别人,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娶了我便一直冷落我,我被关在冷清的宫殿内,没有一个人理我,见不着爹娘也见不着哥哥,我好害怕。”

  她说的落寞又委屈,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让人有代入感,听得沈成延心都要碎了,“他敢!我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待你的。”

  “可他是太子啊,将来还会是皇帝,他会有三宫六院有数不尽的妃嫔,爹爹,我不想嫁他了。”

  苏氏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呦呦乖,只是个梦而已,梦怎么能当真呢,太子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可沈婳却尤为固执:“那梦很真实,且我昨儿昏迷之前,亲眼看见太子与阿窈抱在一块。”

  沈成延沉默地坐在榻边,是啊,当初凌维舟被封太子,他问女儿可还愿意嫁他,也有这个原因,她若嫁个普通的书生或是小官之子,将来的夫婿待她不好。

  他可以敲打可以训斥,也可以上门将女儿抢回来,可他若是太子,是大雍的储君,他便什么也做不了。

  沈婳的手指紧紧抓着娘亲的衣衫,她哭得头晕脑胀,这些话早已憋在她心中太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个契机说出来。

  先前她觉得自己可以解决,只要根据梦境避开就好了,可她落水是梦中没有的事,这让她不知所措,急于宣泄出心中的恐慌。

  可她又怕爹娘会不同意,毕竟对方是凌维舟,是全京城女娘心心念念完美无缺的太子啊。

  静默良久,苏氏夹在中间最是为难,她疼爱女儿,又知道丈夫的难处,正想说两句调节一下。

  便见沈成延笑着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轻快地道:“好,呦呦不喜欢,那咱们便退亲。”

  那一瞬间,压在沈婳心口的那块大石好似被搬开了,有人替她撑起了一片天,她突然能自由喘息,能哭能笑再也不必畏惧了。

  许是有了父亲的这句话,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那股被恐惧萦绕的感觉也散去了。

  “我最喜欢爹爹与娘亲了。”

  看着她沉沉地睡去,没有再不安地挣扎,沈氏夫妇也终于松了口气,为她掖好被角,点上安神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夫妻两交换了个眼神,走到了外间,苏氏小声地道;“你觉得呦呦说的是梦话,还是真心的?”

  沈成延轻叹了声:“是梦也是真心的,你该了解呦呦,她极少下决定,但每回认定了事便怎么都不会回头。”

  “可太子那边……还有阿窈。”

  “难怪阿窈回来便也病了,实在有些太过糊涂了。”沈成延感慨了一句,但到底是妹妹唯一的女儿,又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没有过多评论,继续安慰妻子:“你别担心,一会下朝了我去试探下看,太子刚受了责罚,想必最近也不会露面,真要退亲,也没那么容易,记得这事不能叫别人知晓。”

  苏氏担忧地点了点头,“对了,方才呦呦在说梦话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她是不是还喊了舅父?”

  沈成延回忆了下,还真是,不禁拧

  了拧眉,“内兄近来事忙,呦呦不是许久没去侯府了?怎么突然会念叨起内兄来。”

  夫妻二人也没多想,自然的以为舅父肯定是苏氏的兄长永宁侯。

  苏氏掩着嘴轻笑了声,“你还没忘呦呦小时候黏着我大哥的事呢?放心,她心里还是你这个爹爹最重要,没人越得过去。”

  她正要再打趣丈夫两句,就听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慌张的脚步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还未绕过屏风,他那刺拉拉的大嗓门就传了进来:“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欺负我沈长洲的妹妹,是不想活了吧!”

  而后迎面就撞见了自家父亲那板起的脸,以及母亲不赞同的频频摇头。

  他瞬间刹住脚步,扭头就要往外跑,“逆子,给我过来。”

  沈长洲只得垂头丧气认命地扭头走回来,被狠狠地训斥了半刻钟后,守着沈婳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