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9章

作者:二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就见赵温窈垂下了眼睫:“不曾,我出身低微进宫只会给外祖母丢人。”

  沈玉芝闻言眼珠转了转,将屋内的人都遣了出去,“谁说的,她呀,分明是怕你进宫抢了她的风头,你去求求祖母,定会让你跟着进宫的。”

  “这,四姐姐,我不会啊……”

  沈玉芝嫌弃地瞥了她眼,转念又觉得此人好摆弄的很,状若关切地道:“表妹,你与五妹妹是何时关系如此好的。”

  赵温窈明显地愣了下:“许是我与五姐姐投缘吧,又许是同情我的遭遇。”

  “她哪是与你投缘,分明是可怜你,顺便利用你在祖母面前讨好处,你仔细与我说说,这些日子你都与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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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头,沈婳回到鹿鸣小院便立即让人拆了发髻,换上轻便的衣裳,整个人才松快了许多。

  杏仁端来燕窝,顺便为她捏了捏后颈:“姑娘一向不喜欢这些,明儿要不还是别戴了,何必受这苦。”

  沈婳趴在贵妃榻上,舒服地眯起了眼:“那我今儿的罪不是白受了?鱼儿还没咬勾,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杏仁虽然没看出那表姑娘有何问题,但姑娘自小就聪慧,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有道理的,她只要照着姑娘说得去做就对了。

  “那奴婢让人煮个桂花糖水,再备上您喜欢的锅子。”

  没有什么比冬日里涮个锅子更舒坦的事,沈婳光是想着便觉得馋了,“还是杏仁姐姐待我最好,那我要多加一份牛羊肉与豆腐还有上回吃的细面,对了,把大哥哥也叫上,他最喜欢吃锅子了。”

  “好,奴婢一会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定让姑娘满意。”

  隔日沈婳换了套衣裙,依旧戴着步摇去寻赵温窈帮忙相看。

  可沈玉芝最近不知怎么转了性子,竟不日日往外跑了,还都待在赵温窈房中。

  连着去了几回,见她都在,沈婳便没了兴致,除了去正院陪爹娘用膳,就都在屋里准备冬至给太子和贵妃的礼,期间倒时常会派人去瑶芳院送点东西。

  如此几日后的一个清早,沈婳刚用完早膳,就见核桃眉头紧皱快步走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表姑娘出事了,老夫人请您过去素心堂。”

第9章

  来请沈婳的依旧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桂香,路上她也问出了缘由。

  赵温窈昨夜突然病了,一整宿高烧不退,若不是沈玉芝及时发现,人怕是都要烧糊涂了。沈老夫人清早知晓,赶忙将人从瑶芳院接到了自己的素心堂。

  沈婳拧了拧眉,若只是单纯的病了,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来寻她,可桂香的嘴很严,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出。

  她不动声色地朝杏仁使了个眼色,而后脚步不停地到了素心堂。

  一进屋就见沈老夫人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沈玉芝陪在身边正说着什么,她刚绕过屏风,说话声便戛然而止。

  沈婳脚步微顿,心中有了些许猜测,慢了半息后挂上满脸的焦色,快步走了进去:“祖母,我听说表妹病了,大夫怎么说,这会如何了?”

  她眼里的着急和担忧都很真实,半分不似佯装。

  这让沈老夫人到了嘴边呵斥的话,瞬间就憋了回去,脸色也不如方才那般难看,“呦呦来了,先别着急,大夫已经瞧过了,你表妹没事。”

  沈婳这才松了口气:“表妹是大福之人,祖母也别太过担心,若是您为此伤了身子,表妹知道定要伤心的。”

  她句句皆是关心与妥帖,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沈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点头让她坐下:“听说你这几日都没去陪你表妹?”

  沈婳自责地低下了头,“孙儿这几日都在给太子和娘娘备礼,不曾去过瑶芳院,刚刚才知晓表妹病了,都怪孙儿不好。”

  “备礼是大事,一时不去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祖母想问问你。”

  沈老夫人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沈婳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力,抿了抿唇乖顺地说好。

  “你近来时常与窈丫头作伴,她可与你提起过进京前的事情?”

  沈婳轻眨了两下眼,依旧是乖乖地点了下头,“有的,我与表妹没事时,常会说起些旧事。”

  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瞬间一凝,沈老夫人沉吟着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沈玉芝急迫地道:“五妹妹快说说,表妹都说了些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冲,让人很不舒服,沈婳诧异地抬起头,可老太太也在看她,只好不解地道:“自然是说些好吃的好玩的啊,表妹待我极好,每回我去都会准备好些茶点,都是江南的特色小食,我很喜欢,她便常与我说些这个。”

  沈玉芝又急着追问:“除了吃的玩的,可还有别的?”

  沈婳努力仔细想了下,而后一拍手掌道:“想起来了,表妹还与我说,姨父教她读了什么书,姨母教了她哪些曲子,我们时常会换着书看。”

  见她一副天真的模样,沈玉芝不耐地道:“谁问这些了,我说的是进京前其他的事。”

  沈婳不解地抬头,“四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表妹只与我说过这些啊,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还是说四姐姐知道什么?”

  沈玉芝被她反问的一时语塞,顿了会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止是我,如今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表妹在家时被姓赵的夫妇折磨,还险些嫁人。表妹好不容易进京忘掉了过往,如今流言四起,她便是被这些噩梦生生给吓病的。”

  沈婳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眉头微蹙,不敢相信地看向沈老夫人:“祖母,这是真的吗?”

  不等老太太开口,沈玉芝又抢话道:“真的假的,五妹妹不是比我们更清楚吗?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装的。”

  沈婳算是明白为何急匆匆喊她过来了,原来是找她来问罪的,不禁觉得好笑:“四姐姐是说传出谣言的人是我?”

  “全家上下只有你日日与表妹往来,与她相谈甚欢,表妹还与你说起旧事,不是你还能有谁?

  ”

  沈婳没有理她,只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您也觉得是孙儿传的?”

  沈老夫人瞧着神色有些动摇,可思忖良久后还是沉声道:“窈丫头的贴身婢女说,有日她与你单独说了许久,你走后她还大哭了一场,便是说起了伤心事。她入府时,我已交代了接她进京的管事,不许任何人往外传这些旧事。”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管事不会说漏嘴,而唯一知晓此事的只有沈婳。

  “呦呦,你表妹如此信任你,这事你确是做得欠妥当。”

  沈婳只觉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委屈之感涌上心头,正要矢口否认时,她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同样是这样的场景,只是因为赵温窈在她院中病了,便不等弄清原委,就觉得是她没照顾好,不论她如何解释都被当做是辩解,祖母也是这般满脸失望地说她错了。

  这一瞬间,她好似能理解书中的沈婳为何会变成个执拗的反派。

  她不是圣人,只是个从小被宠爱着长大,未见过太多人性阴暗的少女,当有人将属于你的疼爱与信任,一点点夺走,如何能忍住不爆发。

  而失去理智便会一步步踏入他人的陷阱。

  沈婳蓦地冷静了下来,指甲深深磕进掌心,眼底跟着涌起了一阵酸涩,不消片刻她那双漂亮的鹿眼便蓄满了泪珠。

  “祖母,呦呦没有。”

  她边说边轻轻发着颤,起初是掩着唇瓣压抑的轻咳,到后面转为了剧烈的咳嗽,原本红润的小脸咳得发白。

  她本就娇小,如此一来愈发惹人怜惜。

  沈老夫人见此立即慌了,“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快去喊大夫。”

  对老太太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个孙女更是沈家的希望,方才也不过是气她做事没分寸,想要趁机训诫两句,只要她知错便好了,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离沈婳最近的是核桃,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好一会咳嗽声才停下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核桃这会也替自家姑娘委屈地红了眼,“老夫人,姑娘这几日为了给娘娘和殿下准备节礼,日日都熬到天明,又念着您每到冬日便会腿疼的厉害,还要分神为您缝制护膝,连喝口水都没时间,哪还有功夫去寻人传闲话啊……”

  “核桃,不得无礼。祖母,您别怪核桃,这丫头嘴笨总是乱说话。”

  沈婳虚弱地拉了拉核桃,不许她再说,可这反而让沈老夫人更心疼了,起身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

  “哎哟,祖母的好呦呦,手指怎么都肿了,这种东西让下人做便是了,哪值得你亲自动手,下回不许了。”

  沈婳将手往后藏了藏,略显得不好意思:“为祖母尽孝心,是孙儿应当做的。”

  沈老夫人搂着她一口一个心肝,哪还记得什么流言的事,“真是个傻孩子。”

  眼见她们祖慈孙孝,沈玉芝坐不住了,“祖母,窈表妹实在是命苦,到这会都还昏迷不醒呢,我晨起时让人去查,问了知晓此事的丫头婆子们,都说这些流言是从五妹妹的鹿鸣小院传出来的。”

  沈婳目光微闪,难怪沈玉芝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原是早就安排好了。

  沈老夫人顿了顿,想起尚在病中的外孙女,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呦呦,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院中的下人听见了?”

  不等她解释,沈玉芝又接着道:“祖母,这还不简单,让人去鹿鸣小院查查,不就一清二楚了,也能还五妹妹一个清白。”

  沈婳面色蓦地一白,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必了。”

  见此,沈玉芝反倒能确信沈婳肯定说出去过,知晓那样的秘密,谁能忍住不往外说呢,若是换了她,怕是等不到隔日瑶

  芳院就人人都知道了。

  况且说没说并不重要,便是沈婳没说,她也能让没变成有。

  沈玉芝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五妹妹难不成是心虚了?”

  她的反应确实有些太过反常了,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连沈老夫人也诧异地低头看向她,“呦呦,真是你?”

  沈婳轻微哽咽了下,“祖母,您不信呦呦吗?”

  “五妹妹若是清白,又怎么会怕人去查呢。”

  沈婳以帕遮面,在眼尾的余光瞥见杏仁的身影后,声音虚虚地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便都依四姐姐。”

  沈玉芝正处于欣喜之中,丝毫没察觉到不对,直到两个丫鬟垂头拘手地被人押进来,她的笑才彻底僵在了脸上。

  进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豆一个叫栀子,红豆是沈婳院中的粗使丫鬟,最近是由她往瑶芳院送东西,而栀子则是沈玉芝房中的二等丫鬟。

  “栀子,你不在院中待着,跑来做什么?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婳无辜地轻咳了声:“四姐姐不是要查,何人传出关于表妹的谣言吗?恰好,昨儿杏仁发现这个丫头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怀疑她手脚不干净,便差嬷嬷审了审。没想到,却审出了别的事来,有什么话你自己交代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那个叫红豆的小丫鬟便痛哭流涕地开始磕头求饶:“老夫人饶命,五姑娘饶命,奴婢一时财迷心窍,都是栀子姐姐吩咐奴婢去做的……”

  栀子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她害怕地抬头看了眼沈玉芝,浑身抖如筛糠:“奴婢,奴婢不认得这丫头,你别胡说。”

  “怎么就不认得了?是你说四姑娘让我去传有关表姑娘的谣言,你给我的银子与珠花我都留着,你说那是四姑娘赏的,全府只有一支,栀子姐姐你不能不管我啊……”

  栀子慌张地往后躲:“我不认得你,你休要胡说。”

  红豆见自己要成替死鬼也不肯了,扑上去就抱住她的腿:“你还给了我一包药,让我偷偷放进我们姑娘的膳食里,说是只要她病了,冬至便没法进宫,四姑娘就能替她去了……”

  栀子还在咬着牙硬撑:“我不认得你,我不认得你……”

  若前头两句还只是小打小闹,那后面的便关系到沈家的荣辱了,沈老夫人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欺主的奴才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们肯说实话为止。”

  很快几个壮硕的粗使婆子就进来拉人了,死到临头栀子终于知道怕了,“四姑娘救命,四姑娘,奴婢都是为您办事的,您救救奴婢啊!”

  沈老夫人看向沈玉芝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还不快把她们的嘴给堵上,莫要污了姑娘们的耳朵。”

  随后便只听见几声嘶哑的求饶声,很快屋内又安静了下来,沈玉芝才慌乱地站起,“祖母,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这般。”

  沈老夫人只是偏爱孙儿,并不是真的糊涂了,如此一番下来,哪还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