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35章

作者:青山问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李策刚刚那句话给她带来的暗示是显而易见的。

  汤再烫也不过一小盅, 李策用完它根本不需要半刻钟,余清窈这是赶着回去睡觉,只想早点睡着, 好躲过一劫。

  春桃和知蓝看见她这么快就跑了出来,活像后面有狗在追。

  一个脸露害怕,一个心情不错。

  “我就说肯定有效果。”

  “春桃姐, 这样看,分明是把我们王妃吓着了,怎么能说有效果?”知蓝不敢苟同,同时还很心疼余清窈。

  余清窈提着裙, 小步窜回清凉殿,顾不得和两人分享自己的遭遇, 挥着袖子指挥起来, “快快, 熄灯,我要睡觉了。”

  “这就睡了?”两人同时一惊。

  余清窈想着再不快, 李策就回来了, 到时候万一两人都清醒地躺在床上, 万一他又过来摸她的腰怎么办?

  一想到腰, 她感觉身上就像被蚂蚁爬过,酥酥麻麻。

  刚刚在净室里头,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 所以在书房离开同她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还握住她的腰不放……

  余清窈不敢再想象那个画面,捂着脸往屋里冲。

  知蓝一向听余清窈的话, 低声对春桃道:“我就说不行, 王妃肯定是吓着了。”

  “这个状态可不好。”春桃皱起眉, 知蓝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说道:“别看现在王妃和殿下一个屋,那是因为閬园就这么点地,若是等到秦王外放出去后,秦州城有多大你知道吗?”

  两人一边用铜制的盖斗熄灭清凉殿里的烛火,春桃一边给知蓝灌输自己的想法,她压低了声音对知蓝道:“秦州城足有大半个金陵城那么大,也是一个繁荣兴盛、美人如云的地方,倘若王妃在这閬园里都拢不住秦王的心,到了外面只怕连挨着殿下的机会都没有了,要是再碰上一两个有样貌又有手段的妾,那鸠占鹊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正妻活得还不如宠妾,那般滋味谁知,心里的苦谁知?”

  知蓝拖着长长的惊叹,用气声回:“啊——这……这么惨……”

  “所以啊——”春桃趁热打铁,反问知蓝:“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早让王妃把秦王拿下,好好拿捏在手里?”

  知蓝想点头,可是她又太了解自家姑娘的脾性,这事春桃说的轻松,可真的要余清窈去拿捏秦王,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是、是应该,但是……”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忽然一高大人影走入已经漆黑一团的清凉殿。

  “王妃睡了?”

  这声音落下,二婢手中都烛台同时晃了晃。

  秦王居然这个时候就回了清凉殿,春桃眼珠子转了转,脆声回道:“刚躺下,想必还没睡着。”

  李策点了下头,“你们手里烛台留下一盏,就出去吧。”

  春桃放下手里的烛台,扯着知蓝就出去,顺便还把房门贴心关上。

  余清窈这么短的时间是培养不出睡意,再加上刚刚知蓝和春桃两个人在殿内嘀嘀咕咕小声议论,虽然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可那语气抑扬顿挫,像是颇为精彩的故事。

  这一耽搁,就耽搁到李策回了殿。

  春桃还直接挑明她没睡着,这要她装都不太好装。

  觉察李策端着烛台在殿内走动,又听见用了水洗漱的声音,最后他走了回来,把烛台放在了床边上,光线一下照亮余清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与李策试探性望过来的目光遥遥对上。

  余清窈将被衾严严实实拉到脖子以上,只有一张小脸还露在外面,就像是还没来得及藏进洞窟的兔子,只能用眼睛和人对峙。

  李策脱去外袍,随意将衣裳搭在回字纹的铜衣杆上,像是没有看见她的戒备,“我在书房里收拾出来一件东西,想拿给你。”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今夜回来的这么早。

  其实在书房那会他就可以拿出来,但是由于先前那个氛围,再加上余清窈一脸‘此地不宜久留‘的样子,他便没有开口。

  余清窈瞌睡彻底没有了,好奇起来,“是什么东西。”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一件小玩意罢了。”李策坐在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向余清窈一递,“是一个黄金鸟哨,我想你在遥城肯定见过,它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能吹出几种不同的鸟叫。”

  鸟哨原本就是遥城守军用来训鸟的东西。

  遥城外草原辽阔,前来进犯的蛮夷最擅长就是速掠,北地的战马多以强健快速移动闻名,那些前来抢掠的蛮夷便是骑着这样的快马蜂拥而至,抢走了商队、百姓的物资而后又立刻退回了他们的草原,常常还不等大旻的守军开出去,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北地的守军学会了驯养鹰隼当作哨兵,随时监控来自北边的蛮夷骑兵。

  鸟哨便是从军中流传出来,后来城里手艺人将其改良,鸟哨声婉转清脆,有如黄雀、百灵鸟那般,遥城的孩子每人都有好几个,换着吹。

  余清窈虽然许久没有玩过,可还是高兴道:“臣妾儿时有四、五个不一样音调的鸟哨,不过还未见过一个就能吹出几种不同鸟叫的鸟哨。”

  她拥着被衾跽坐在床上,两手伸出接过李策递给她的黄金鸟哨。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金灿灿的鸟哨,其实不然,这个鸟哨颜色感觉更古朴,硬度也比一般的金要硬。

  因为光线太暗,余清窈只能用手摸出一个大概,好似是一只收着翅膀的鸟,翅膀上的羽毛被雕刻得十分清晰,可见这个鸟哨一定很精致。

  “这是我六岁那年随父皇去猎场,第一次射到了天上飞的鸟,父皇将自己一直带的鸟哨摘下来赏了我。”

  余清窈细细听完李策的话,捧着黄金鸟哨顿时就有些不敢收下,柔声问道:“殿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真要给臣妾吗?”

  “贵重?”李策笑音传了过来,好像胸腔里闷转了一圈,不以为然地说:“这不过是个鸟哨罢了。”

  余清窈用手指摩挲着鸟翅膀,低下嗓音道:“可是……这是殿下第一次射到飞鸟的奖励,当然是很珍贵的东西。”压下去语调在尾音的时候不由自主扬了起来,透出一股不属于她却也自豪的劲。

  六岁耶,六岁就能射到飞鸟了,六岁的她连弓都拉不开!

  李策微侧过头,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也从她自阴影里挺出来的玲珑鼻尖看出她颇有些骄傲。

  为他而骄傲。

  六岁的时候他也许也曾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骄傲了吧,所以才会中途溜回去,想把这个黄金鸟哨送给母后。

  那时候弟弟李祥才两岁,又水土不服生着病,母后一天都在帐子里陪着他。

  不过,他不但没有把黄金鸟哨送出去,反而看见母后对弟弟关怀备至的一面。

  曾以为天底下所有母子,就应当是他与陈皇后那样。

  子孝母严,礼而不亲。

  但是从那天起他才知道并不是的。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被母后抱起来过,有没有被她一块一块糕点哄着吃过,有没有被她摸着额头轻唱歌谣哄着入睡过。

  他六岁了,却好像已经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怜悯与呵护的大人了。

  “策儿!你这个时候溜出来可想过你父皇会生气?”

  “你可是太子!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玩意,也兴拿出来炫耀?”

  “你走吧,别吵着你弟弟睡觉,他病才刚好,你身上带着外边的寒气,会凉着他……”

  在以往那一句句严厉声中,他早已不会向别人寻求依靠。

  他该是最坚不可摧的存在。

  “你真的觉得这件东西很贵重吗?”李策嗓音沉闷,又问了一遍。

  “那当然贵重。”余清窈声音温柔,却也是斩钉截铁的肯定,“这件黄金鸟哨对殿下的寓意非同一般吧!”

  “或许吧。”李策声音淡了下去,人也靠在了床头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仿佛一下子就变得慵懒起来,“不过现在也不算什么了,你若是喜欢就留下来玩,若是不喜欢随便放起来就是。”

  余清窈听出李策是真的要送给自己,也不再拒绝,而是合在掌心里,十分郑重道:“那臣妾一定会妥善保管,好好珍惜它。”

  李策随着她慢慢合掌的动作,仿佛不知到在哪里飘荡的心也慢慢被她收在了掌心。

  儿时那无人顾及的地方仿佛是浮萍生了根,终于抓住了依靠。

  又好像,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谁给放了一盏灯。

  灯火摇曳,光线所至,那阴冷的角落都泛起了一丝暖意。

  李策终于轻轻地扬起了唇角,朝着余清窈的方向倾了身,温声道:“那就好好收着吧。”

  郑重送出去的被当作玩意,随意送出去的却被当作宝贝。

  好像很荒诞,可偏偏世界就是这样。

  总在人满怀期望的时候给予残酷一击,却在人失望透顶的时候又送来一道光……

  他静静望向余清窈。

  她生得美,却毫无攻击性,就好像是月下的昙花,是风中的竹林,是水里的涟漪,她的美并不是遗世独立、凌驾在外,而是温和谦卑地融入其中,与之共鸣。

  所以她敏感而多情,活得小心翼翼。

  “可惜我好多东西都留在了遥城没有带过来,不然也可以送给殿下。”余清窈尚在惋惜之中,为不能回应李策的这份厚礼而叹气。

  李策抬起手指,勾住她垂下的一缕发,轻轻绕在指间。

  “你要真想送我什么,我倒是有个很想要的。”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李策在满足她的要求,还不曾听过李策对她有什么要求,这让余清窈都忘记了同处一室、同处一床的尴尬,把手撑在床上,凑近了一些,全无防备地问他:“是什么?”

  馥郁的香气从余清窈身上散发而出,就好像那令人心动神驰的昙花沐月华而绽放。

  李策忽然回过神,松开绕在指尖上沁凉的发丝,立刻改了口,甚至有丝说不出来的狼狈,避着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着急事。”

  难得见李策也会吞吞吐吐,余清窈更加好奇,不过她追着问了几遍,李策始终不肯吐露半分。

  余清窈实在乏了,打着哈欠慢慢软倒了身子,重新躺了下去,迷迷糊糊中还在说:“那殿下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听着余清窈的动静越来越轻,李策松了口气,隔着圆枕去望那已经闭上双眼的少女。

  她伏在软枕上,呼吸已经逐渐平缓均匀,看起来十分乖巧安静。

  李策慢慢把圆枕从中间取了出来,绕过余清窈扔到了最里面。

  做完这些他才闭眼躺下。

  还没过两刻钟,余清窈窸窸窣窣开始换动作,这一次没有圆枕拦着,她越了过来,直接把手脚搭在他的身上。

  就如他所料想的那般。

第33章 老实

  李策呼吸几乎在这瞬间停滞, 可随后他又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睡觉绝不会越界。

  昔日之言尚没有忘记,却与眼下这个状态却大相径庭。

  只是,这算不上他的越界。

  李策转过脸, 凝望着将他当作圆枕抱住的少女,她面容恬静,只有鸦羽一般的睫毛随着匀称的呼吸微微起伏, 像是美人斜倚暖风里,素手轻摇流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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