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 第5章

作者:白清溪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哥哥。”江眠月随意擦了擦手指尖,直奔主题,“以后关于陆迁的任何事,都要告诉我。”

  “啊?”江述杰冷不丁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对他不冷不热么,为何如今这般关心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江眠月细细想了想,认真道,“哥哥,他害我几次,此人断不可深交。”

  江述杰闻言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马车朝前行进,江眠月将两件事都如实告诉江述杰。

  “好一个伪君子!”若不是江眠月拦着,江述杰几乎要撸袖子直奔陆家揍人,他口中骂道,“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他小时候救过你,爹娘也不会对他家如此。”

  江眠月惊愕抬头,皱眉,“什么?”

  “你小时候撞了脑袋,早已忘了,都是旧事,没甚可说的,他如今这般对你,我江家也绝不会对他客气。”江述杰并未像江眠月想象那般为陆迁说话,她只稍说了几句,江述杰便完完全全站在了她的这边。

  “哥哥,我还以为……”江眠月鼻子一酸,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好,要站在他那边呢。”

  “关系好,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江述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不过哥哥看人确实不行,遇到这些伪君子,总是难以分辨,日后交友,妹妹帮我把关?”

  江眠月闻言,不禁苦笑了笑。

  她自己,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们江家,又何止哥哥如此?

  经历了前世,她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江家这般讲道理。

  爹娘都出生于书香世家,世代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也许正是因为待人赤诚,所以颇有些福气,一直也没有遭什么风浪,生活也还算平顺。

  可祸患也是这样埋下的。

  直到她被祁云峥捏在手心成为他的玩物,遭受了磋磨,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风浪中屹立不倒的那人,翻云覆雨手段毒辣,才能走到高处。

  她如今,却真希望跟他学学,究竟该如何处置和报复那些心思歹毒之人。

  如果是他,此时会如何做?

  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祁云峥手指沾血的森冷模样,江眠月打了个寒颤,闭上眼睛,靠在哥哥肩膀上。

  她做不到那般的手段,她明知家中一年后会因为父亲在官场被人陷害而全家遭难,如今除了仔细提防着之外,也只能靠去国子监这条路,去寻那保全家平安的护身符。

  她只知道,半年后,皇上将亲临国子监临雍讲学,只有国子监在读监生才有资格回答皇帝提出的那个问题。

  答得最好的那一位,将得到皇帝的免罪金牌。

  如此宝贵的金牌,能够救下全家性命的救命稻草,前世,她却只能听着外界的传言,绝望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世,若是能得到那块免罪金牌,江家日后便不用再担惊受怕。

  “不过……”江述杰似乎从愤怒中缓缓冷静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要温和了许多。

  滚滚车轮缓缓向前,喧闹街市上的声音带着几分世间的烟火气。

  “父亲曾教导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江述杰对着江眠月说,“哥哥刚才细想了想……识得陆迁的真面目,日后尽力躲开便是了,若是因为他毁了自己,不值得。”

  “况且,若是真将他逼到绝路上,日后你去了国子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再陷害你,着实因小失大。”

  果然……

  江家家教如此,从小爹娘就是这么教的,她也早就料到哥哥知道此事的反应。

  打击报复之流,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哥哥,我会好好读书。”江眠月轻声对江述杰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我可以做到的,我会拿第一,不会让他得逞。”

  凭什么好人不长命,她一定要好好守住江家,不被歹人坑害。

  “当然。”江述杰摸了摸她的脑袋,“眠眠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吧。”

  当晚,陆迁在江府门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人应声,若是寻常,江母早就忍不住要去开门,如今听了江述杰所说的事,气得差点站不稳。

  “他居然敢如此,实在是,实在是……”江母连句骂人的话都想不出,半晌才憋出一句,“实在是不要脸面!”

  江述杰不住点头,缓缓道,“好在眠眠聪慧,识破了他的伎俩,如今只等国子监放榜了。”

  “何时放榜?”江母着急问。

  “很快。”江述杰道,“不出一日便能出。”

  “眠眠一定要考一等,气死他。”江母摸着胸脯喘气,“狠狠”骂道。

  陆迁在江府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来开门,心中却是有些暗喜。

  如此,便应当是他那祈福袋起作用了吧,现在只等那国子监放榜,若是没有江眠月的大名,他便可以来提亲了。

  毕竟,没有了监生的身份,那江眠月家境寻常,不懂女红,不会伺候人,人还傲气清高的很,等考到舞弊的事情传开,除了他之外,谁又愿意娶呢?

  一日后,国子监放榜,集贤街人头攒动,马车如水流一般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陆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凑上前去看那红榜。

  他紧张不已,仔细的在“一等”的前排搜寻江眠月的名字,看了半晌都没有看到,又开始搜寻“二等”。

  还是没有……

  还是没有!

  陆迁几乎要乐疯了,他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雀跃不已,心中盘算,若是此时去下聘,是不是可以比往常少几抬聘礼。

  正在此时,不远处,却传来陌生人的谈话声。

  “据说今年秋,国子监特别增加例监生名额,除一般例监生所要缴纳的基本银两之外,只需要再交一篇文章上去给祭酒大人审阅便可!”

  “还有这等好事?”

  陆迁听到这里,激动的眼眶泛红。

  例监生!他若是能进国子监,那状况又是不同!天要助他!

  ……

  “榜上怎么会没有眠眠的名字?”

  江家,江母与江述杰站在院中,江母脸色发白,看起来几乎要晕过去。

  江述杰脸色也不好看,问,“眠眠呢?”

  “还在屋里休息呢。”江母着急道,“不会真被那陆迁害了……”

  “不会的。”江述杰皱眉,“眠眠说写得很顺利,再怎么说,以眠眠的本事,最差也会有二等,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江母闻言还是急的团团转,“你爹这个人真是的,这几日都不在府上,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在朝中办事,要是他在,拖个关系去国子监问问倒也方便些。”

  “不行我去吧。”江述杰道,“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也罢,那你快去快回,我先守着眠眠,不让她知道此事。”江母道。

  “我在呢。”江眠月缓缓从一旁走了出来,她已经听了个全须全尾,心中已是冰凉。

  她安慰般的对着家人笑了笑,“事情还不一定如此,你们不要担心。”

  她那文章虽写得快,却耗费了她无数心血,照理说不应该如此。

  难道是在她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出了什么纰漏?

  正在此时,门房忽然来通传,陆迁来了。

  江眠月缓缓闭上眼睛,双拳紧握……来的正好,她正要找他算账。

  本着家训,不想得罪小人,可事到如今,若此次真是他从中作梗,她即便是手上染血,也要把他给剜了。

  江眠月来到家门口,直接打开门,便果然看到了陆迁那虚伪的笑脸。

  “眠眠,昨日我在江府门口等了许久,也没人应声,是不是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江眠月看着他的笑脸,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事到如今,居然还有脸面出现在这里,笑着说出这些话,这面皮,恐怕连九尺钢钉都不一定能扎穿。

  “眠眠,我刚刚去帮你看榜了。”陆迁见她不说话,接着说。

  “你笑的这么开心,我的成绩一定不错?”江眠月冷笑着问。

  “眠眠,你听哥哥一句劝……这读书的事情吧,还是由男人来比较好,虽然你平日里肯下功夫,成绩也不错,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陆迁笑着说,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到了关键的时候,女子也不会差。”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温和地打断了陆迁。

  陆迁一愣,皱眉转头,似乎十分不满有人在此时插话。

  但是他定睛一看,却觉得头皮一紧。

  只见江府门前的不远处,停了一辆十分考究的马车,随着那人的声音响起,车上缓缓下来一老者,须发皆白,虽然只穿着素净的常服,可周身那股儒雅温文的气质,却令人无法忽略。

  作者有话说:

第五章

  一大清早,江府门前便如此热闹,停了两辆马车,且有两个陌生面孔的人物找上门来,过路的人们见此状况,不由得都要好奇多瞄两眼。

  老者先下车,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蓄着胡子的壮年。

  那人照样也穿着常服,身形相对矮胖,面容严肃。

  只是那人胖得有些壮实,加上他长着一张大方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两个堆叠的方块,配上他嘴边蓄着的胡子,显得他整个人严肃中带着几分喜庆。

  方脸男人扶着老者,缓缓往江府门前走。

  这两人身份不明,动作姿态却尽显身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等,再加上刚刚那位老者说的话,江府门前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陆迁虽然不安好心,却也不蠢,见着面前的情景,顿时闭上了他那张嘴。

  江眠月却属实愣住了,眼前这老者,不就是那日见过的,国子监的司业大人吗?

  他们来这儿……是因为自己考到成绩的事情?

  “司业大人!”江眠月见二人走近,立刻收敛心神,上前行礼。

  一旁的陆迁听到司业大人四个字,顿时浑身僵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跟着江眠月行礼,照样跟着行礼,“司业大人安好 !”

  “免礼。”司业大人却没有看陆迁一眼,目光只看向眼前的江眠月。

  只见她乖巧有礼,不论是长相胆识还是态度上,都十分出众,不由得脸上露出些慈祥的笑意,“江眠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