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升职手册 第12章

作者:我要成仙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听到这话,昕文身子止不住的发颤,终是慢悠悠抬起头,对上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眸,往日种种情谊浮现,心头的苦楚再也忍不住爆发。

  “不是的……不是的……”眼泪决堤落下,昕文连忙摇着头。

  沈榆将人扶了起来,示意听竹准备一些吃食进来,还有热水与衣服。

  待到进了内屋,她先倒了杯茶推过去,见昕文不敢动,只能抬手轻轻摸着她脑袋,“若知晓会这样,我宁愿当初进浣衣局的人是我。”

  这句话好似让多日来的胆颤心惊全部爆发,昕文终是忍不住抱住了她,眼泪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从承认香露一事为她所做那刻起,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本来事情就是她一人所为,怎么能再牵连对自己那么好的沈榆。

  浣衣局是苦,不仅三餐不饱,住的也是阴凉潮湿之地,天没亮还要起来干活,更可怕的是总是会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将她抓起来拷问。

  纵然再愚笨,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些人分明就是想让她供出其他人。

  哪怕有人告诉她,沈榆为了博得娘娘看重不惜卖友求荣,一举爬上龙床成了皇上的新宠,可她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突然间那些嬷嬷对她态度好了几分,还愿意多给两个馒头,说是有人打点过了。

  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直至今日被花榕提了出来,才知道那些所听所闻都是真的。

  沈榆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如今还晋为才人,若非如今亲眼所见她完全不敢相信,能见皇上一面已经是虚无缥缈之事,更别提成为妃嫔,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知道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救你,才能将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沈榆盯着她眼睛低声道。

  昕文蠕动两下干裂的唇瓣,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此刻恐惧褪去,只剩下茫然与不可思议。

  似乎没想到她会将内心的隐秘告诉自己,而自己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昕文顿时懊恼不已。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她立马紧张的往屋外看了眼,深怕被人听见刚刚的话。

  再愚笨她也知道如今彼此处境,若是刚刚的话被德妃娘娘听见,后果不堪设想。

  “香露一事皆是巧合,今后无须再提,只有我们彼此扶持,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沈榆轻轻摸着她脑袋。

  后者用力的点点头,先前灰暗的眼眸此刻瞬间明亮了几分。

  不多时,宫女便报热水已经准备妥当,沈榆让昕文先下去沐浴更衣休息片刻,璇眉已经死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人需要往前看。

  似乎没想到璇眉是永和宫的人,昕文有几分懵懵懂懂,好像她在浣衣局这半个月,外头一切都变了。

  德妃送来的衣服摆在软榻上,沈榆随手拎起看了几眼,是一件很精细的衣裳,花纹款式都非常有讲究,更何况还是流光锦所制,自然是流光溢彩引人夺目。

  “主子觉得娘娘此举是何意?”听竹面上第一次出现不解。

  沈榆端过茶盏喝口茶,“既是娘娘赏赐,那就收好,说不定娘娘是一片好意,想让我在皇后娘娘寿宴中一举获得皇上注意。”

  听竹皱皱眉,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只是将衣服小心放入衣橱之中。

  “其实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多嘴。”她欲言又止。

  沈榆靠坐在那翻着书,面不改色,“你我之间有何不能说的?”

  望了望外头,听竹凑近上前,声音压低,“人心难测,在这宫中纵然情同手足也会因为利益自相残杀,您还是需多提防才是。”

  闻言,沈榆愣了愣,面露不解,好似又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我与昕文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世间谁都有可能背叛我,唯独她不会。”

  相视一眼,听竹只能低下头,“是奴婢多心了。”

  说罢,便立即退了出去。

  待到屋里只剩下一人时,沈榆翻过一页书,随手拿过一颗葡萄塞嘴里,好似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人心难测也易变,旁人都觉得在这宫里忠心难得,恰恰相反,她觉得忠心是最不要紧的。

  因为就算再忠心的人也会有背叛的那一天,她又不需要旁人去干见不得人的事,要那么多忠心的下属做什么,职场生存第一要素,永远不要相信同事和领导,更不能将未来寄托在他人身上。

  昕文挺好的,聪明又不那么聪明,这个时候应该还是相信自己这个好姐妹,并且愿意两肋插刀,但是这类人也有个缺点,就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好歹自己曾经利用过人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沈榆以后会送对方出宫过安稳日子,待在她身边并不是什么好事。

  傍晚尚寝局没有来人,她并不期待她们皇上会来,至于对方有没有去其他妃子那,这也不是她可以打探的。

  一连几日圣驾都没有过来,沈榆并没有闲着,而是打算去藏书阁淘点医书,太后腰背长期酸疼,长期喝药自然让人不耐烦,推拿术治标不治本效果却立竿见影。

  虽然她现在接触不到这种顶头上司,甚至连个皇后请安的资格也没有,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多准备一些总没有坏处,在职场上临时抱佛脚多半谈不成合作。

  大约是临近皇后寿辰,宫里已经开始忙上忙下,在藏书阁寻了几本书,她正准备回长青阁,却看见尚衣局的司设亲自捧着一沓衣服脚步匆匆往永和宫方向前去。

  “那件衣裳与德妃娘娘送给主子的颜色极其相似。”听竹一眼瞧见关键。

  远远望着的确相似,沈榆并未把人叫住打量,如同未曾看见一样。

  倒是听竹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颇有几分复杂,深知德妃娘娘这是又准备拿主子当枪使,可若是不从,娘娘必定会怀疑主子的忠心,但要是从了,只怕后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好像是兰才人。”

  “怎的兰才人晋了位,已经眼高于此,连她人都看不见?”

  远处传来几道声音,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之中坐着几个人,亭子外站着不少伺候的宫人,远远瞧着,倒像是赵淑容等人。

  上回鉴画会并非所有人都收到邀约,也有许多妃嫔沈榆并未见过。

  她并未回避,而是转了方向朝凉亭方向走去,至近处屈身行礼,“嫔妾见过几位姐姐,先前恐扰了各位雅兴才没有过来打扰,是嫔妾疏忽了。”

  赵淑容抿着茶轻声笑道:“不必多礼,所以说兰才人能得圣心,瞧这嘴多会说话,哪是我等那笨嘴拙舌可以比的。”

  一旁的黎贵人顿时冷笑一声,“洗夜壶的本事,我们自然比不了。”

  话落,周遭的人都噤声不语,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了,见面三分情,人家好歹是皇上的新宠,如此得罪人的话也只有黎贵人才会说。

  “无论是伺候皇上,还是伺候德妃娘娘,都是嫔妾的福气。”沈榆语气谦逊,不见丝毫窘迫。

  眼见气氛凝结,赵淑容忽然招招手,“我们正在扑蝶,还是舟贵人厉害,一个人竟然能扑到两只,我们可是打了赌,谁输了就要罚两百金,既然兰才人来了,不如你帮帮我。”

  御花园里的花已经盛开,都是花房培育的极佳品种,此时放眼望去一片花团锦簇,芳香四溢,几只蝴蝶盘旋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蝴蝶轻盈,若无专门捕捉宫人,怕是白费功夫。

  听竹上前一步,面露难色,“不瞒几位娘娘,主子近日身子不适,此时还要回去服药,若是迟了时辰怕是不便,不如让奴婢代劳?”

  黎贵人眉头一皱,“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来说话?”

第15章 容貌

  “奴婢口不择言,贵人只管处置奴婢便是,只是耽搁了主子服药,奴婢怕到时皇上和德妃娘娘怪罪下来,奴婢不知如何担待。”听竹语气恭敬,并未有任何慌乱。

  众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这仗着有德妃娘娘撑腰就是不一样,连宫女都能仗势压人了。

  “不过才服侍皇上几次,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个贱婢也敢目中无人口出狂言!”黎贵人随手拿起茶盏砸过去。

  茶盏应声落地,茶水溅洒听竹一身,满地都是碎片茶渍,四周也寂静无声。

  赵淑容眼神微动,摆摆手和声道:“兰才人既然有事,那就莫难为人家了,黎妹妹你也真是,今日怎么那么大的气性,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让德妃娘娘知道你如此行径,指不定要治我们一个欺凌宫人的罪名了。”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此事黎贵人更是怒上心头,明明现在受宠的应该是自己,可偏偏德妃娘娘非要把那个机会给一个洗夜壶的奴婢,这分明就是在瞧不起她!

  “也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倒是我疏忽了。”黎贵人怒极反笑,“看在德妃娘娘的面子上,今日便算了。”

  其他人闻言都低头不语,何尝听不出其中意思,不过能做德妃娘娘养的狗,也算这兰才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然哪有机会能见到皇上,还步步高升。

  从头至尾沈榆并未出一声,始终谦逊的站在那,好似听不懂几人的嘲讽,只是屈身行礼,“那嫔妾先行告退。”

  转身远离凉亭,身后那各色各样的议论越来越远,她依旧面色如常,好像并未放在心上。

  听竹跟在后头忍不住宽慰道:“主子莫要放在心上,宫里头的人向来如此,踩高捧低才是常态,只有站的高了,才能让那些乱吠的人闭嘴。”

  扫过她满身茶渍,沈榆目不斜视,声音沉静,“你觉得多高算高?”

  那双杏眼里波澜不惊,却似一池深渊,能令人深陷其中。

  第一次看见对方这种眼神,听竹怔了怔,继而扭过头看向东南方那座遥不可及的宫殿。

  沈榆眉梢微动,忽然惆怅笑了笑,“听闻只有妃位才能养亲子,这便是我毕生所求了。”

  望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好似刚刚的眼神只是错觉,听竹低头未语,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助力的才人,想要爬上妃位,历朝历代都屈指可数,可何况皇上最遵循祖训,绝不会做任何有违老祖宗规矩的事。

  可凡事无绝对,就如同没人会想到主子能得圣宠一样。

  回到长青阁,沈榆若无其事的给窗口的春兰浇水,却见昕文正在和其他宫人做一些琐事,大约是还不习惯清闲的日子,总想找点事情做。

  隔窗遥遥相望,昕文摆弄着花草,还一边举起手里花,似乎想说那是自己掉下来的,而不是她摘的。

  沈榆只是笑了笑,静静的盯着她们做事,目光落在眼前的春兰上,随手拨弄了下细长的叶子。

  不一定要站的高才能看得远,只要思想不被局限,这万物永远没有止境。

  但是苍蝇多了,也会令人生厌,总想打几只见见血,那其他苍蝇就会去围绕着死苍蝇。

  “主子。”

  听竹脚步稳重的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笑意,“尚寝局来人了。”

  虽说也不是主子第一次侍寝,但意义却不一样,跟在德妃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宫中局势听竹还算略知一二,皇上甚少来后宫,多半是在绪昭容那,可是抛去那次白日驾临,这个月皇上已经是第三次来长青阁,这份恩宠已经鲜少有人能及。

  在这宫中立足家世占一半,皇上的恩宠也占一半,既然家世不显,那就只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宠爱。

  沈榆靠坐在那喝了口茶,面露喜色,“那极好,皇上不喜欢药味,晚上的安神药不必端上来了。”

  闻言,听竹下意识答应,可随即又面露忧色,“可是您近日早早便没了睡意,食欲也越来越差,凡事还是紧着身子要紧,皇上定然会体谅的。”

  翻看着推拿书,沈榆面无表情,“皇上喜好最重要,我如何不要紧。”

  见此,听竹也不再多言,为了一次恩宠,宫中有太多人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如今谁也不知皇上对主子是不是只是新鲜劲,受宠容易固宠难。

  她也猜到主子为何日渐消瘦,德妃娘娘此举分明是想把主子推到众目睽睽之下,但是人为棋子,凡事皆不是自己可以抉择。

  这么多天德妃没有传召自己,沈榆多半猜到周尚书之事已经不了了之,不过她并不是在为璇眉之死装的心有余悸,这么多天了,她早该“恢复”正常。

  这回戌时三刻圣驾就来到了长青阁外,门口挂着八角灯,映亮一行跪地的宫人,随着龙撵停下,御林军们则立即将四周团团守住,时刻警惕着周遭任何风吹草动。

  晚风习习,月华如练,朦胧光亮下女子一袭松叶绿羽纱流彩暗纹锦裙身形纤细,裙摆随风摆动,好似下一刻就要驾风而去。

  顺势握住那细弱的胳膊,霍荀眉间微动,“又瘦了?”

  沈榆跟着起身,一双杏眼眸含秋水,“不知道,嫔妾该吃的都吃了。”

  其实也没有瘦多少,只是氛围感还有颜色搭配原因,自然看起来就瘦了一大圈,她需要的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主子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夜里难眠,食欲也逐渐减少,喝了药也不见好。”听竹跪在那大着胆子道。

  李长禄识趣的上前,“奴才明日这就让杨院判来给兰主子瞧瞧。”

  这兰才人才侍寝不到一个月,就算有了身孕也不会这么快有反应呀。

  沈榆神态如常,“嫔妾只是夜里受了凉,过几日就好了,不必劳烦太医的,旁人瞧见该以为嫔妾如何娇弱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