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 第430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重生 穿越重生

  老关见小梅已经不在:“十七爷,有什么吩咐?”

  薛放道:“你倒是个谨慎之人,我还没张口,你就先退了。只不过,有一件事还得你亲自去办。”

  老关便问何事,薛放道:“俞巡检离开之前,留了一样要紧的东西给我,就放在城南的七星客栈掌柜手里,你去取来。”

  老关问道:“不知什么东西?”还想问问薛放为何不亲自去取,又觉着不该多嘴。

  薛放道:“他神神秘秘的,只说是至关重要之物,叫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又暂时不能骑马,想来想去也就你可靠了。你就去吧,好好地拿了回来给我,也别告诉任何人。”

  老关只得答应,叫了两个心腹跟着,出了巡检司。

  一个时辰之后,小梅先回来了,满头大汗,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给了薛放。

  薛放接了过来,反复打量:“你没拆开看吧。”

  小梅擦汗:“哪里敢,十七爷吩咐过的。”

  才说着,老关也自外进来,见小梅在这里,有些疑惑,上前从怀中亦取出一个信封给了薛放:“十七爷。”

  薛放把信封看了看:“行了,你走吧。”

  老关疑惑地望着他:“十七爷……”让他自费力把东西拿回来,也不着急看?这么轻描淡写的?

  薛放仍淡淡地:“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房内只剩下了薛放跟小梅两人。

  方才小梅望着老关给的那一个信封,脸色不太妙。

  薛放把两个信封拿起来,在手中转来转去,小梅的目光也忍不住随之转动。

  终于,薛放道:“我真的不愿相信,原来是你。”

  小梅惊:“十七爷……”

  薛放道:“你必定疑惑,为什么我还叫老关也去取了个差不多一样的东西回来?”

  小梅咽了口唾沫:“这、这我确实不知。十七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放道:“因为我就是想用这一招试一试,你们两个里有没有吃力扒外的。”

  小梅嗫嚅:“可、可我……”

  “你打开过这个信封。”薛放把他拿回来的那一封捡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因为要故意试你,才在这信封口上点了一点墨迹,你必定是为不破坏封皮,就用热水之汽把信封熏开了,可你没想到,上面的墨迹也会随之晕散。”

  小梅脸色突变。

  薛放又晃了晃旁边那封:“这是老关取回来的,就好好的。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梅额头上冒汗:“十七爷……十七爷明察,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薛放道:“别跟我狡辩,那天晚上我叫你去看看杨佑维有没有事,而只有你近过他的身,我本来不想怀疑你,所以才用这一招试探。你果然上当!”

  小梅出身市井,有些花招之类,他都熟悉,比如先前在小巷子,搜检美娘房间的时候,他很容易就能找到美娘藏匿的东西,诸如此类的细节。

  薛放原本还觉着他很机灵,堪用。

  可从杨佑维“错”拿了袖子里的药那时候,薛放就开始怀疑接近过杨佑维的小梅。

  他相信杨佑维并不是真的弄错了毒药跟良药,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最不可能的解释,那个靠近他的人把药调了包。

  而对于小梅来说,趁着杨佑维神不守舍的时候迅速调换两包药的那种手法,并不是难事。

  此时小梅咬了咬牙:“我、我只是一时好奇……才斗胆打开的,十七爷,我真冤枉。”

  薛放道:“你不是好奇这么简单,你应该是想给你那主子看看,是不是俞星臣泄露了他的机密。”

  小梅有点慌张,眼神闪烁:“十七爷……”

  薛放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调换了那药,为什么还要用那吃脑子的蛊虫?或者,你也不知道他们还有蛊虫是不是?”

  小梅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自己反叛。

  这会儿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沉默。

  薛放道:“你不会以为闭嘴不说就完事儿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把这件事往上一说,你别想再在巡检司立足!而且也别想全身而退!”

  小梅额角有汗珠滚落,他终于说道:“十七爷,您先前说的那句话,其实在理。”

  “哪句。”

  “这件事情是掉脑袋的,还是适可而止。”

  薛放冷笑:“你这不像是劝说,倒像是威胁。”

  小梅仰头望着他,恳切地道:“十七爷,我哪里敢威胁您,说实话,原本我也确实有点儿看不惯您,可这阵子跟您相处……我承认,我服了。可是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尤其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头顶上的人交代你做什么,难道你敢抗命?哦……十七爷当然敢,但我们不是十七爷,没那种能耐,也没那个胆气……总要活下去,就算苟苟且且,也要活着……”

  薛放的手指抚过底下的信封表皮,似听非听。

  “十七爷必定看不起我这么说,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满是私心,”小梅苦笑:“可是您看老关,这一把年纪了,从他进巡检司到现在,跟他一起进来的,至少也是葛副队他们那个级别,可他还是这样……幸亏他是京城土著,家里还有点祖产,好歹过得去,但是我呢?我是外地进来的,家里还有母亲……弟弟妹妹,都靠着我、你知道我们的薪俸微薄……我若不尽力周旋,想破脑袋,这一帮子人都要饿死……十七爷、我……”

  他有点说不下去,只死死地低了头。

  薛放听到这里,喉头动了动:“你走吧。”

  小梅一愣:“十七爷……”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薛放走到桌前,把那两封信一起撕了,说道:“回头我会跟葛副队说,给我换个人,你不用跟着我了。”

  小梅上前一步,着急:“十七爷!”

  薛放道:“别啰嗦,你既然要养家,跟着我过于不便,迟早晚会把你卷入奇凶异险里,到那时候就晚了。”

  小梅原本只认定他是厌弃自己的背叛跟小人,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眼睛蓦地红了。

  薛放垂眸:“只是,你再怎么脏了手都好,可别全昧了良心,你毕竟还有弟弟妹妹,别把他们都教坏了!那你才真该死!”

  小梅忍了又忍,终于眉峰一皱,泪便涌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十七爷!我错了!”

  薛放道:“我今儿高兴,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坏我的兴致,出去!”

  小梅忍住泪,磕了两个头,起身退出。

  杨仪本来想一大早就先找薛放,谁知夏绮那边儿又急找她。

  她本以为是夏绮有个什么,赶到夏府,英荷接了进去,悄悄地给她道喜,说道:“仪姑娘放心,我们姑娘跟小爷都好着呢,只是有两句要跟您说。”

  夏绮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脸色竟反而比生产前还好,这般体质,看的杨仪羡慕不已。

  夏绮叫她坐:“我本来能够下地了,他们非要叫我坐足一个月,这老规矩,倒也没法子。”

  杨仪笑道:“这自然是正理。月子里得好好保养,千万不可逞强。”

  夏绮无奈,又道:“听说你终于跟薛家十七郎定了?”

  杨仪抿唇。

  夏绮打量她的笑容:“想不到你这性子,也能如此。”

  杨仪疑惑:“什么?”

  “别瞒我,你必定早就对他心有所属了,两家才能这么快定下来。”

  杨仪安静地垂首:“是。”

  夏绮惊讶地看着她,笑道:“那十七我原先见过几次,常常跟十九一起玩儿的,到他外放乃至回京,见的反而极少,能得你如此青睐,可见真真出类拔萃。”

  杨仪咳嗽:“绮姐姐,你叫我来只是说他?”

  夏绮定神:“差点忘了,我有两件事,第一,是十九去了海州,他虽然从小也在外头历练,但却是第一次出远差,我有些不放心,你常常往巡检司去,跟十七郎又……给我打听着可好?”

  杨仪心头一沉,想到了那场海州之祸。

  她郑重点头:“好。”

  夏绮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她抬头,门口的英荷便退了出去。夏绮道:“那天我拦住公主的车辇,你可知缘故。”

  杨仪不敢说英荷告诉过了自己两句,只道:“说起这个,我又不得不说,姐姐太冒险了。不管为了什么,你跟孩子才最重要。”

  夏绮摇头:“要你有个长短,我一辈子不得心安。”她思忖了会儿:“当初是因为你在赵家的事,又给我看诊,极好,我们家里跟驸马家中又有些交情,据说公主有些身上不适,我娘就把你推荐了过去,我起初也没多想,后来……”

  后来永庆公主虽在服杨仪所调的药,且也极好,但有一次,却问陈夫人,是否告诉了杨仪自己的身份,以及杨仪是否知道之类。

  陈夫人自然否认,又疑惑公主为何这样问。

  永庆公主道:“她可是翻看过我母妃的病案,才拟出的这个方子,夫人不觉着这太过巧合了么?只担心她把给本宫看诊的事情,又当作一件病案跟人乱说……”

  陈夫人惊心,赶忙宽慰,又说杨仪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陈夫人就把此事告诉了夏绮,夏绮听后大为不爽,觉着公主不该如此,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主这样,竟是怀疑杨仪之意,而他们皇家的人……若是疑心暗鬼,那些手段……

  那天夏绮听说永庆公主进宫,便命人去查看,听说公主把杨仪带走,这才不顾孕身飞奔而至。

  夏绮说完后道:“我跟母亲都十分后悔,原本不该叫你参与此事,竟似给你招惹了灾祸。不过你放心,经过上次,公主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杨仪却心里清楚,公主要为难自己可不仅仅是因为病症隐私。

  奶娘抱了那婴儿出来,不过短短几日,这孩子竟比先前胖了少许,脸色更是红润起来,杨仪在旁呆呆看着,恍然出神,只是夏绮叫她抱孩子,杨仪却一再推辞。

  这日,直到下午出太医院,杨仪才总算得空。

  若按照先前的做法,她早就直奔巡检司,不过如今大家都知道她跟薛放要定亲,倒是不好再公然前往寻他。

  于是在巡检司街角停车,只叫了个小厮过去找屠竹,让屠竹带话,把薛放叫出来。

  一刻钟不到,便见薛放大步出门,左右一看,往街头而来。

  轻轻地一按车辕,薛放纵身跃上,进了车厢里。

  马车转头,却往南街而去,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小甘对杨仪道:“姑娘,我要去寻两样药,你可要多等我一会儿。”

  当下,小甘便拉着屠竹一起去了,那车夫自也去喝茶。

  车内,薛放握住她的手:“怎么来找我,也不进去?”

  “这会儿再进去怕不方便。”

  薛放想起自己早上来的时候那一连声的恭喜,果然不便,不由笑道:“这可糟了,怎么定了亲反而不方便见面了。”

  杨仪没心情说笑:“十七,我问你一件事,那块……你在小巷子搜出来的玉佩呢?”

  “在俞星臣手里啊。”

  “有没有可能,他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