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九四夕
“其实...”徐舒萍看看正闷头喝酒吃菜,和姐夫妹夫兴奋说着话的梁宝军,拍拍他的手,“你跟大伙儿说吧。”
“说什么?”梁宝英有些疑惑,弟妹还神神秘秘的。
梁宝珍倒是有些察觉,笑盈盈看着徐舒萍,“是不是?”
“嗯!”
梁宝军放下筷子,向众人宣布,“舒萍怀孕了,刚三个月,我要当爸了。”
又是一件大喜事,大伙儿端着酒杯,拿着汤碗纷纷碰杯道贺,珊珊迫不及待让妈妈给自己再添了一口橘子汽水,两只小手碰着碗和舅舅舅妈碰杯,呀,好开心呀,又能喝汽水啦。
饭后,几个男人去洗碗,梁家两姐妹拉着徐舒萍传授起怀孕养胎的经验,不时又叮嘱在厨房忙活的梁宝军得多顺着舒萍,好好照顾,梁宝军自然是一一应下。
热闹散去,梁宝珍和梁宝军两家人离开,各自回家去,梁宝珍看着二哥虚扶着舒萍,不时还叮嘱她小心走路,别摔了,忍俊不禁。
“我二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没想到谈了对象结了婚是这幅模样。”
许盛杰深有同感,“成家了不一样的,肩上担子更重。”
此刻坐在爸爸肩头的珊珊:“...”
我是不是被内涵了?珊珊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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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的种子一旦撒下,就无法控制,郭明丽那天闻到的香味仿佛一直萦绕在她鼻尖,她很确定,这是女士香水的味道,因为她在百货大楼闻到过,这几年开放了,百货大楼陆续也上了些高档香水,偏偏这款香水不是她喜欢的,因此她印象颇深。
陈勇居然在外面乱搞?
郭明丽最信任最心疼的是儿子陈思明,这事儿她便只和陈思明提了提。
客厅沙发上,陈思明抱着儿子玩儿,这些年他一直隐忍沉稳,和大哥一块儿做出番不小的成绩,他跟着大哥陈思贤这几年才深刻体会到运势的重要,陈思贤似乎做什么都很顺,娶了个高官闺女,趁着改革开放的时机倒腾外汇狠赚了一笔,后面又准备开工厂...
陈思明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可是他清楚,大哥越是顺自己越要巴着他。
如今事业顺风顺水,家庭也不错,董佳燕也给他生下个儿子,今年已经三岁。
见到母亲神秘兮兮要说话,他打发儿子去别处玩儿,结果扭头就听到母亲说起父亲可能在外头有人。
说到外头有人,陈思明第一反应是那张照片,在父亲陈勇本子里夹着的年轻姑娘的照片,不过他调查过了,照片上的人叫吴华翠,已经死亡多年。
“妈,您别不是想多了。”
“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吗?”郭明丽还是对自己的直觉有信心的,“你爸估摸真在外面乱搞!”
“这样,您也别乱来,我帮您去查一查,不过,我是相信爸的,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
郭明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从开始怀疑陈勇,便有意无意注意他的行踪,以往自己当个甩手掌柜,每天吃吃喝喝再约着一些干部媳妇儿买买东西,日子悠闲自在,不过这几日,她把这些心思都收了,终于让她发现些不对劲。
陈勇每个星期三下午都会提前从国棉厂离开,但是也没回家没出去应酬,竟然是往一个距离自家很有些距离的筒子楼去。
当看到身姿曼妙的陈玉莲也进了同一间屋子,郭明丽明白了一切。
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悄悄查清楚了陈玉莲的姓名住址,走到月牙胡同敲响了陈家的门。
陈玉莲自然是认识陈勇媳妇儿的,她像是知道总有这么一天似的,只淡定让两个闺女出去玩儿,反倒是郭明丽反手把门带上了。
她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将这件事闹大,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个勾引自己男人的贱人,可是这事儿一旦闹大,陈勇将会因为作风问题身败名裂,而自己也会被所有人嘲笑,到时候陈家一倒,自己还有好日子过?
“陈玉莲是吧?”郭明丽趾高气扬看着这个妖娆女人,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轻视。
陈玉莲看着突如其来的客人,面不改色,不过下一秒,一巴掌扇来,郭明丽恶狠狠瞪着眼,“自己男人死了还要勾搭我男人?真是个骚货贱人!”
郭明丽声音中仿佛淬着毒,一想到那一幕就剜心般地疼,“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以后不准再和陈勇勾勾搭搭,要是让我再发现一回...”
“你能怎么样?”陈玉莲嘴角挂着嘲讽地笑,带着几分凄苦,“你有本事现在就打开门把这事儿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国棉厂厂长陈勇有作风问题,你看看是他难受还是我难受?”
“你!”
郭明丽气血上涌,她料想的这个不检点的寡妇此刻应该在自己面前求饶,应该卑躬屈膝哭着让自己放过她,结果现在她竟然还威风凛凛?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郭明丽的伪装被陈玉莲的漫不经心撕破,她上前拉着陈玉莲的衣裳,指甲想往她脸上刮。
奈何陈玉莲也不是好惹的,三两下把郭明丽推开,趁机还了她一巴掌,“你还是回去跟陈勇说这些话吧。”
外头人来人往,李大妈正拿着今天的报纸回来,招呼众人来看春节特供食品,郭明丽比陈玉莲还怕被人知道这事儿,只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匆匆回家去。
等陈勇回家的时候,敏锐察觉媳妇儿有些不对劲,转过她肩膀一看,脸上居然红肿了一大片。
“你这是怎么了?”
郭明丽心头委屈又怨恨,猛地捶打起这个在外头乱搞的男人,“还不是因为你!”
第168章
◎二合一◎
陈勇很少见郭明丽这么发疯,上次还是因为儿子陈思明出事儿,现在又是怎么了?
费了些力气将人制住,陈勇面上已经不太好看,“你到底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对呀,我跟你在外头的破鞋打架了!”
陈勇蹙眉,心里暗道不好,不过他从来不是个露怯的人,当下也沉稳开口,“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破鞋。”
“月牙胡同五十九号,陈玉莲,怎么,你现在跟我装不认识?”
陈勇刚就想到了这一遭,没想到是真被郭明丽发现了,不过多年浸淫在生意场上,年过四十的他早就不是当年年轻气盛遇事不沉稳的毛头小子。
“你还调查我?”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郭明丽满肚子牢骚不发不行,当下扯着嗓门道,“陈勇,我够为你着想了,要不是为了顾全你的脸面,我早上门捉奸去,不打死那个贱人不算完!你给我赶紧断了,把这人赶出城去。”
陈勇听着自己媳妇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就脑袋疼,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收不住脾气,“玉莲跟了我多年,你也别太小气,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我不会碍着你,你也别管我。”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继续养着她是吧?”郭明丽看着自己丈夫只觉得陌生,或者说也不陌生,当初他喜欢吴华翠,后来吴华翠嫁给了许明远,自己才和他谈起对象结了婚,现在可倒好,吴华翠死了,怎么又冒出一个陈玉莲?
“她又碍不着你什么,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陈勇这个身份地位自然不愿意委曲求全了,尤其是对着媳妇儿,越是答应她的要求,这人越会得寸进尺。
他可是不会惯着女人的。
“放屁!我不同意!你真是想得好啊,还想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陈勇,你个混蛋!”郭明丽被气得不轻,又开始撕打男人,这回她是带着满腔怒气,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扒拉,把陈勇的衬衫都扯歪了。
“你这个疯女人!”陈勇少有这么狼狈过,两人头发散乱,陈勇一把把郭明丽甩在沙发上,他力气大,气急了也没收力,摔得郭明丽眼冒金星。
郭明丽头一回发觉这个男人这么无情,自己跟他可是多少年夫妻!
不对,这人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无情。
“陈勇,她跟了你几年,我呢?我和你结婚多少年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少给我装着对陈玉莲多深情,你的深情比草还贱,你当初多喜欢吴华翠啊,还不是把她给杀了!”
啪!
陈勇一巴掌扇到郭明丽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阴狠与毒辣,他的声音沉沉,“你再提一句,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敢打我?”郭明丽瞪着眼睛,不甘示弱,“当年你是怎么靠着我们家爬上去的?我爸替你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你居然为了个贱人打我?陈勇,我跟你说,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把你当年杀人的事情抖出去...唔唔唔...”
一双手掐上她的脖子,郭明丽顷刻间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些呜咽声,呼吸渐渐被夺去,她像是条濒死的鱼,双手无意识摆动,想抓着沙发。
十多秒后,陈勇终于松了手,他原本因为动怒赤红的双目又渐渐平静如海,俯下身子贴心地替自己媳妇儿理了理因为挣扎而凌乱的秀发,“明丽,我能杀了许明远和吴华翠,也能杀了你,你以后可不许再瞎说话,不然下回我可就不松手了。”
郭明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陈勇,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诡异的温柔,她一句话没敢再吭声,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嗯?”陈勇看着她,要等她一句答案。
郭明丽这才点头,嗓子里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直到看到陈勇大步离开,她才觉得能呼吸口新鲜空气。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陈思明的儿子壮壮跑进来,见到奶奶躺在沙发上脸色胀红,急促喘着气,上前摸着郭明丽的额头。
“壮壮!”郭明丽被陈勇吓得不轻,抱着孙子忍不住声音哽咽。不过她现在情绪不大好,担心吓着孩子,随意在脸上糊了一把便让孙子离开,“去别的地儿玩儿吧。”
“哦。”壮壮走到沙发后方四处找着自己的录音机,他刚刚跑出去忘了拿爸爸从港城淘回来的录音机,见奶奶闷闷地不说话,他抱着录音机找爸爸去了。
——
许盛杰接到派出所老战友的消息时,带着梁宝珍一块儿赶了过去。
十八年前的卷宗,说实话,太难找了。过去的卷宗整理不太系统规范,又经常搬来搬去,很多都没按照时间放,等他终于翻出当年旧卷宗的时候,已经是好些天后。
许盛杰翻开卷宗,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心情复杂,不过卷宗上的一切都很简单,简单记录了接到的报案和调查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终以意外落水结案。
简简单单几百字就概括了这场让许家人痛彻心扉的案件。
“就给你们看几分钟,这卷宗也太久了,没什么人管,不过擅自拿出来也不太符合规定。”
许盛杰自然理解,很是感谢老战友。
上面的文字不多,梁宝珍在一旁看着默默记在脑海里,回家后默写了一份出来,她别的本事不说,几分钟背上几百字倒没什么问题。
两人拿着那份卷宗看了看,上头写着当晚夜深人静没什么人路过,唯一曾经经过的一人竟然是现任的副厂长吴秉年。
不过上面的记录显示,吴秉年声称自己并没有往桥边去,只是经过了前头一条街,什么都没有看见。
许盛杰直觉不对劲,当初自家出事,吴秉年可是为自家谋了抚恤金和工作岗位,后来也不时照拂,“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吴副厂长确实对你们家人挺好的,当初我嫁进来差点要不回工作,不也是他帮着对付的陈思明?”梁宝珍觉得这人或许知道什么,“会不会他真见到了凶手,不过陈勇太...”
剩下的话掩在心里。
“找找他去。”
吴秉年就住在国棉厂干部家属楼,和陈家隔了一层楼,副厂长级别分的房子宽敞敞亮,对于许盛杰突然上门,吴秉年有些意外。
他的秘书还在家里汇报工作,见到副厂长家里有人来访便退了几步先出去了。
“小许,你们怎么来了?”吴秉年家里布置得挺温馨,一看就是他媳妇儿的手笔,就连宽大的茶几上也盖着桌布,桌布边缘是镂空花。“快坐下,喝杯茶。”
吴秉年媳妇儿给沏了两杯茶送到茶几上,又转身回屋去,自己男人平时事情多,她很有眼力见,不会多加打扰。
“吴副厂长。”许盛杰没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毕竟吴秉年和陈勇有些不和是厂里人都知道的秘密,自己来找他询问当年父母死亡真相的事情,吴秉年不会告诉陈勇,“今天来打扰您确实过意不去,不过事关我多年前死去的父母,怎么也得走这一遭。”
吴秉年听到许盛杰提起他父母,心下一凛,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子,抿口茶接着道,“你父母当年确实是可惜了,怎么现在突然旧事重提啊?”
“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此话一出,吴秉年把茶杯放回茶几的手一顿,顷刻又行动如常。
“哦?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许盛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通,甚至直接在吴秉年面前怀疑起现在的厂长陈勇,他每说一个字就观察着吴秉年的神情,不过这人像是带着面具,几乎不露半分心事。
“怀疑陈厂长?”吴秉年既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神色也没有嗤笑许盛杰,只淡淡道,“陈厂长是个能人,你怀疑他要有证据的,再说了,这事儿过去了太多年,很难翻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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