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火葬场 第138章

作者:大王任性 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女配 穿越重生

  骁哥,我也尽力了啊!

  常悟打量白夕兰,白夕兰倒接受良好。

  才三匹马,就算要从备马料开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耽误她回府。白夕兰依旧快活。

  压抑的气氛在檐下流转。

  等再次拉起弓,沈凛骁满腹怒火不得发。他看向还挂着笑、向他鼓劲的白夕兰……

  沈凛骁极怒下瞄准靶心,一箭射穿箭靶。

  白夕兰视线随沈凛骁的箭移动,看见箭射中靶心,正要高兴惊呼,忽然从低沉的气氛中明白了什么。

  她的笑容逐渐敛去,愣怔看着靶子,听见檐下骚乱,沈凛骁已然喊上府内下人、气冲冲地离开。

  檐下的人见状,都急忙追着沈凛骁出去,没有适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全是在低姿态地安慰沈凛骁。

  白夕兰再傻,也知道自己被沈凛骁设局耍弄了。

  白夕兰眸子失光,失落的模样,连马场伺候的下人都于心不忍。

  常悟在追随沈凛骁离去时,鬼使神差地看了白夕兰一眼。

  这是个相貌平平,却没什么坏心眼的姑娘。身子瘦瘦小小、原地站着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这让常悟想起自己捡回家的大黑狗,明明可怜怕人得很,却因为他给了一口饭,每次见到他都兴奋地扑上来摇尾巴。

  常悟后悔今日的邀约。他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33章

  常悟追着沈凛骁出马场, 他比其余人晚一步,追上时沈凛骁已然坐上马车。

  常悟没有多想,本能地掀开窗帘子、抓住了车窗。

  沈凛骁刚进马车, 还没来得及坐下,弯着腰一脸莫名地看向窗外常悟。常悟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略有些退缩, 最后还是破天荒地问了沈凛骁一句。

  “骁哥,不把她带走吗?”

  其余人追沈凛骁, 都在安慰哄说他别生气。唯独常悟, 上来没来由地提起白夕兰。

  沈凛骁堵一口气, 听常悟的意思,知道白夕兰没跟来。

  怎么!她不来, 还得我求她吗!

  沈凛骁恼极道:“她自己爱走不走!”

  沈凛骁出手抓帘子,常悟也识相地将手松开。

  沈凛骁恼怒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 道:“愣着干嘛!驾车!”

  下人随从不敢跟沈凛骁对着干, 慌乱不安地相互顾盼。马车里猛地传来撞击声,听感觉应该是沈凛骁从里踹了一脚。随从们受惊一抖,车夫赶忙驾马,马车缓缓移动起来。

  太师府的人知道这群人里谁说了算话,纷纷用求助的看向常悟。

  常悟回以眼神示意,太师府留下两个帮手,其余便都跟着沈凛骁离开了。

  郭奇很少见沈凛骁这么动怒,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忧心地与常悟道:“阿悟, 我们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好多年没见骁哥发这么大火气……”

  常悟心情也很沉重, 他勒令众人不许将事情外传、发话让其余人离开。那些人也不敢久留, 纷纷拱手告辞。

  常悟与郭奇道:“你也先回去, 这里我再看着办。”

  郭奇不想常悟撇开自己。他拽住常悟, 拒绝道:“不行!祸是我们一起闯的,大不了……”

  郭奇略有停顿,按道理说、不想事情闹大,他此刻就应该陪同常悟,一起去向白夕兰道歉。可是骁哥没发话,态度不明,他们若是去了,岂不是有背叛兄弟之嫌。

  常悟脑子转得快,他就是看出问题,才不想让郭奇掺和。如果可以,他想自己去向白夕兰请罪,请求白夕兰宽容瞒下此事。回头沈凛骁生气,最多也只冲他一个人。

  这里是侯府的马场,无论太师府还是侯府,他都瞒逃不了。既然如此,不如让其他人离开,避免受牵连。

  常悟坚持道:“放心吧,我来处理。”

  他们这群人里,如果说沈凛骁是领兵的将军,那常悟就是他们的军师。郭奇负责打头阵,他空有蛮力,平时真不怎么动脑子。

  郭奇眉头紧蹙,一时半会想不了那么远。他以为常悟真的有法子,在常悟的再三劝说下,动摇地被送上马车。

  郭奇上马车后,心里不安、便掀帘子探出头来。他急道:“阿悟!有什么麻烦、处理不好的一定要跟我说!”

  “放心,我会的。”常悟笑着安慰郭奇,其实心里远没有那么轻松。

  ……

  最后的友人被送走,常悟和身边的奴仆愁容满面。

  原本,他们想私下刁难人,要白夕兰吃下暗亏,回头哪怕白夕兰事后告状,他们也有说辞。即便白夕兰光脚不怕穿鞋,女子身份闹起来、于她名声也有碍。

  可谁想到,白夕兰没发怒,反倒令他们下不来台。白夕兰把那些惩罚全担了,等她回太师府告状,他们这群人、只怕都少不了家里的一顿打。

  常悟原本是想试探白夕兰的品性,经此一遭,他觉得白夕兰是个不错的人。可越是这样,常悟就越后悔,担心会因为自己的谋划,害得沈凛骁夫妻不和睦。

  常悟懂沈凛骁。其实沈凛骁完全没必要射出最后那支箭,白夕兰那么傻、骗几句哄哄就过去了。可连他都觉得,那么蠢的人骗得心里不舒坦,更何况是自尊心那么重的沈凛骁。

  诡计阴谋可以耍,但没必要对着个二愣子用。

  沈凛骁后悔撤离,只是可怜他们,估计得被严加管束一阵子了。

  常悟心情低落地在原地站了会,忽然感觉有水珠滴在自己身上,抬头看竟是开始下雨了。

  “少爷!下雨了!快找地方躲雨吧!”常悟身边的仆人连忙上前用袖子为他挡雨。

  一行人急匆匆跑回马场。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等他们躲进檐下,外头雨幕白蒙蒙一片,隐约能见些疾行的人影,正手忙脚乱地牵马避雨。

  常悟拍打着衣袍,两个仆人赶忙拿手帕上前、为他擦拭淋湿的地方。

  常悟望着外头大雨,跑得有些微喘,忽然想到白夕兰。

  他忙问道:“沈少夫人呢?”

  仆人从头到尾跟着常悟,哪里知道白夕兰的情况。众人一愣,常悟动怒大骂,催促他们赶去查看。

  仆人不敢耽搁,冒雨跑出去找白夕兰。

  下人为常悟倒来热茶,担心道:“少爷,快喝口热茶,小心着凉……”

  常悟哪有喝茶的心情,他甩袖没接,找了个椅子坐着等,视线一直看着外头。

  等了须臾,出去打探的下人才湿漉漉地跑回来。

  下人衣裳湿透,不敢踏太进屋,在门口拱手急道:“少爷,沈少夫人已经去了马棚,小的劝不动沈少夫人,沈少夫人非要自己运草料喂马……”

  “废物!”常悟猛地抓起手边茶杯、朝禀告的下人丢去。

  好在常悟因为淋雨两手冰凉,没感觉到茶杯热度,并没有烫伤。茶杯摔碎在下人脚边,下人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若是平时,常悟就该问责。可他现在心情烦乱,没有注意到下人闪躲的动作。

  常悟坐立不安,最终冲进雨幕。众人喊劝地跟上,正巧去拿伞的仆人归来,见状连忙撑开伞追了上去。

  ……

  常悟的马棚不像寻常的小马厩,里外宽敞干净,有专人伺候着他的三匹爱马。

  沈凛骁他们一走,白夕兰便让仆人带她到马棚来。正当常悟在马场外与友人告别的时候,白夕兰已经从马夫那里问清楚如何喂马。

  白夕兰做事上手快,她弯腰把裙摆稍稍打结,固定在脚踝以上三寸,让自己在干活时既不容易弄脏裙摆,也不至于在人前失礼。她两手袖子往上一卷,一看就是个懂干活的。

  马夫本以为贵人只是好奇如何养马,哪会想到白夕兰上来就要抓砍刀剁草料。马夫急得都要给白夕兰跪下,白夕兰好说歹说,才勉强让马夫答应她运草料喂马。

  白夕兰不是赌气才来干活,她是觉得愿赌服输。

  她也没有原谅沈凛骁,虽然当下是有些失望……

  白夕兰知道沈凛骁讨厌自己,只是她还以为、沈凛骁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拉近两人的关系。白夕兰劝说自己,她并没有很生气。这种低劣的手段,跟她曾经经历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是有点不舒服,但她可以承受。这次不行,下次再想办法。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太师府的!

  白夕兰固执地要让沈凛骁认可自己,她还不知道沈凛骁已经抛下自己离开,只想着快点把常悟的马喂好,离开这里、回到太师府去。

  可偏偏老天爷阻拦她,忽然下起雨,害得她更是心急。常悟派来打探的仆人也来烦她,白夕兰觉得他们格外吵闹,隐约有点动气。

  常悟赶来马棚时,就看见白夕兰往马槽狂抓草料的暴躁模样。再看白夕兰此时的衣着……常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哪怕他们是武侯世家,也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常悟咽了下口水,心里有些生畏。此刻他头发衣裳都有被雨淋到的痕迹,难得狼狈,再加上他迟疑的表情,气势就输了白夕兰大半。

  常悟斗胆走上前,远远给白夕兰拱手行礼,低声唤了句。“嫂子……”

  白夕兰看向常悟。

  她正烦着呢,她想要抱马料来喂马,下人和马夫都阻止她,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她找了个小竹篮,装了点剁碎的马料,让她提着来喂马。

  这要喂到什么时候?

  白夕兰怀疑他们是故意捉弄她,正想着、常悟就走了过来。

  白夕兰记得常悟,他是侯爷的儿子,射箭四次连中靶心,这样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白夕兰不想给太师府惹麻烦,京都的人非富即贵,她只能忍下来。

  白夕兰抓着竹篮的手微微收紧。她尽量缓和语气,对常悟道:“你来做什么。”

  常悟露出尴尬的笑容,与白夕兰道:“嫂子,这几匹贱马、不值得你动手喂它们。外头下雨了,你不如随我移步到堂内,喝口热茶,换身干爽的衣裳。若是染上寒气可不好了。”

  白夕兰蹙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常悟。

  她戒备道:“不用了,我喂完它们就回去。”

  自从郡主府宴会后,白夕兰就很警惕外人。她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入口任何东西,也不可能换掉自己的衣裳。

  常悟不懂白夕兰的担忧,但他能看出来、白夕兰并没有要跟他动怒算账的样子。

  他心里暗松口气,与白夕兰道:“嫂子,惩罚做做样子就行,你这已经喂过了。若是嫂子着急回府,我这就吩咐人备马车……”

  白夕兰道:“愿赌服输,之前的惩罚大家都是照做,你不用特殊待我。”

  白夕兰提起篮子,往马槽里倒草料,临了还抖了抖。

  她看着马槽,声音有些低落发闷,道:“不就是三匹马,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我很快就喂完了……”

  常悟偷偷打量白夕兰。

  小姑娘眉眼柔和,微抿着嘴,明明很伤心生气,但还是努力压抑着,一副受委屈强忍、故作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