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 第33章

作者:逢星河 标签: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不远之外,宁康王府的气氛与此截然不同。

  参加筵席的人多少都带了些微醺,婢女捧着醒酒的浓汤从席间穿过,周到有礼,让人一时忘了此处是哪儿。

  沈时寒今晚格外心神不宁,他神经绷得有些紧,面前的酒盏还是刚开始的样子,一次也不曾被端起过。

  沈长河拍了拍他的肩:“寒儿不必过于担忧,宁康王今晚的目标并不是沈家。”

  当真要动他,用不着这样的阵仗,且皇城的军队今晚并没有变动,若说要动寒儿,就更不可能了,宁康王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脑子。

  沈时寒揉了把眉心,脸上带着疲态,他略一点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不安,隐约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

  皇城军于城外悉数待命,只需要他下令,便会出手,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按捺不下心里的急躁。

  沈时寒说完,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劲,起身道:“我去看看妹妹。”

  他往时安的位置走去,却只看到了没怎么动过的碗碟,一股预感要成真的慌乱瞬间腾起,语气焦急道:“安安呢?”

  沈时敏四下一张,没瞧见人,奇怪道:“三姐姐刚才似乎有事,说离席出去一下,怎么还没回来?”

  沈时寒脑中嗡得一声,面色铁青:“安安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40章

  ◎牧迟青想杀她!◎

  空旷的大殿中, 点着数不清的长明灯,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九天上的银河。

  长明灯拢成的圆环中间,安然昏睡着一位少女, 恬静柔和的面庞与身下狰狞可怖的大阵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诡谲奇异的美感。

  线香燃到了尽头, 红色的火星仍在顽强支撑,想等来新的线香续上, 可惜旁边的人并不想遂它愿, 一只青白修长的手从上伸来,轻轻一捻,灭了。

  门扉开合间,有气流涌入,冲散了大殿中甜腻的味道, 远处的烛火在细小的气流下抖了几下, 又摇摇晃晃的恢复端正。

  大阵中间的少女眉心轻轻拢了下,有些不安稳,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别庄外, 有人压着声音道:“大人, 云水涧里守卫不严, 只有几处亮着灯,三姑娘大概就在其中一处。”

  沈时寒面无表情地朝前方看了一眼, 打了个手势道:“你们留在外面, 我一个人进去。”

  副官脸色一变,眉头皱得死紧, 极力反对:“大人!您一个人进去太冒险了!”

  沈时寒没给他继续劝说的机会, 一个纵身跃入了夜色:“留在这, 等消息。”

  距离午夜还有半个时辰, 宁康王府的筵席快要散了,他要赶在午夜前找到妹妹,把人带出来,而且沈时寒并不信这里守卫真的不严,他眼睛眯了下,眼下的情况反倒更像是请君入瓮。

  大殿中,少女细密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时安醒了。

  几息后,她猛然坐起身来,一脸惊惧,心跳得飞快,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

  她的记忆还停在牧迟青的那段话上,几乎是明白地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失踪,不会有人找到。

  时安呼吸起伏剧烈,或许是方才起身太快,又或者是迷药的后遗症,一阵头晕目眩,她咬着贝齿挨过眩晕,飞快地检查了下自己,心头略微放松了一点——还好,并没有少了什么。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四周散了一地的长明灯,以及身下不知用什么绘出的诡异图案。

  时安瞪大眼睛,猛然缩起了腿,她努力蜷缩起身子,双手抱着膝,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异常地警觉敏感,四周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舒服,只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大殿中,甜腻的香气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尾巴。

  时安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还没来得及分辨,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时安打了个颤,抬头看向门口,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是牧迟青回来了吗?

  她要快点离开,若是让牧迟青发现她醒了,不知道会做什么,她脑子混沌纷乱,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在哪里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是那次她提前进游戏,在当时还是国公府的牧家留宿,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醒来,便闻到过这种味道,只是没有这么浓烈。

  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风顺着开合的殿门进入,骤然吹熄了地上一大片烛灯。

  时安畏惧地缩了下肩,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大殿太暗,对方又戴着黑色的面罩,时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辨别出对方身形高大。

  来人动作极快,还没等她想出如何脱困,对方就已经到了跟前,在她挣扎前单手钳制住了她胡乱蹬动的双腿。

  时安杏眼圆瞪,刚要喊出声,便被捂住了口,来人像是怕弄疼了她,特意卸了力,压低声音道:“小平安,是我!”

  时安眼睛骤然一亮:“大哥!”

  沈时寒松开大掌,低声道:“嘘,别出声,大哥带你出去!”

  时安顿时安静下来,也不管大哥能不能看见,飞快地点了点头,她借着沈时寒的力,刚一站起来,双腿便传来一阵刺痛,时安咬了咬菱唇,把闷哼压在了喉咙里。

  而后,她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脚裸上的银环,熟悉无比,就是她此前戴在手上的那串,如今被分开,分别戴在了她的手腕脚腕上。

  时安脑中一瞬间出现了空白,眼中划过不可置信,银环根本不是她自己戴上的,是牧迟青,那天在临江楼,送她回来的也不是皇城军的人。

  她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把腕间多出来的东西摘掉,可惜环口窄小,强取显然做不到。

  身侧,沈时寒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对,但眼下他顾不上多问,先把妹妹带出去才行。

  毕竟自进别庄后,一切就顺利得不像真的,他几乎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这个大殿,期间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沈时寒脸色沉了沉,单手自身前挥过,一片长明灯被骤然掀翻,蜡油歪斜着滴落在地上,火光逐渐吞没了正中心的大阵。

  时安担心不已:“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烧得那么快。”沈时寒沉声道,揽过妹妹的肩:“走!”

  出了大殿,时安小小地打了个颤,她身上衣着单薄,石榴红的长裙外仅仅穿了一件外裳。

  沈时寒这才注意到妹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登时面色铁青,几乎咬牙切齿,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否则大约要当场掀翻这别庄。

  即便处在夜色下,眼前的景致也意外地熟悉,五年前她来过。

  时安愣住了,脱口道:“云水涧。”

  她以为自己还在王府,只是在王府的一间大殿里,却没想到牧迟青趁着她昏迷,把她带到了这里,那大哥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脑子有点乱,深秋的夜风吹得她无法细想。

  时安抿着唇,心里估算着还有多久能出去,偌大的别庄一如五年前,寂静无声,看不见人影,如同黑夜里蛰伏在山涧旁的猛兽,随时蓄势待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心口高高悬起,离出口越近,心跳得就越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沈时寒并没有从云水涧正门出去,他还不至于这么蠢笨,觉得可以从正门避开宁康王的人,但离开的一路依旧没有正面遇上任何守卫,只偶尔有人从树影下走过,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

  沈时寒警醒且冷静,心里并没有庆幸,眉头反倒越皱越紧,他知道宁康王不可能放走他和妹妹的,否则也不会费功夫把妹妹带出来。

  现在想来,宁康王今天突然办寿辰宴就为了带走妹妹的,沈时寒心里冷笑了一声,父亲说得不错,宁康王确实不是冲着沈家的,更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妹妹。

  他早应该想到的,该死!

  沈时寒深吸了一口气,集中心力,他的人在别庄外接应,只要再穿过前面的湖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他迈上湖中石阶的第一步,异象陡生。

  箭矢从空中破风而来。

  沈时寒眼明手快地拨开妹妹,侧身一避,堪堪躲过直奔他门面而来的箭矢。

  湖心亭上立着一人,手中持弓对准了他,前面的路被堵死了。

  沈时寒眉梢扬起,心头大石反而落了地,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想,他就知道宁康王不会毫无准备,大大咧咧任他来去,但到了这一步,退是也不可能退的,只能硬闯了!

  哨音响起,除了漫天箭雨,还有从外往里攻入的皇城军的人。

  沈时寒推了妹妹一把,低低呵道,“小平安,往后面跑,等我叫你再出来。”

  刀剑无眼,妹妹在这里不安全。

  湖心亭上,林镇面无表情地忏悔,希望王妃以后不要记恨,手上却毫不迟疑地拉弓放箭。

  据说指挥使精通各类兵器,他有心请教一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晚他特意同王爷请示过,得了首肯这才守在这里,好在指挥使来得时间凑巧,否则前来应战的就不是他了。

  时安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人,没坚持留下,她手无缚鸡之力,此刻腿脚仍有些软绵,比书生还不如,留在这里只会让哥哥分心。

  她贝齿咬了下唇瓣,往后侧跑去,湖边一侧有顽石磊成的假山,时安脑中闪过方才想的事情,在躲进假山前,她回头看了眼,无意间瞥过戴着黑布的皇城军,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

  为什么沈家都觉得她是被大哥的人送回来的,为什么那天恰好临江楼下有皇城军的人闹事,为什么大哥今天能找到这里,找到她。

  时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皇城军里有内鬼!

  “大哥……!”

  就在她开口的瞬间,余光瞄过耳侧的寒光,时安的动作快过思考,猛然往后退了半步,风带起发丝扬起,而后被薄刃削落,在迟上一息,破开的就是她的喉管。

  时安在这一瞬,连呼吸都停住了,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牧迟青想杀她!

  时安整个人都颤了下,余音吞没在喉咙间,仓惶地躲过接踵而至的长刀,她被逼得往后退了数步,再往后退就是石杆了,除非跳入水中,否则无处可躲。

  时安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死死地抿着唇,深秋寒夜,湖水刺骨,她水性本就不佳,跳进去大概是死路一条。

  刀刃并没有因为她被逼到困境而停下,直奔她门面而来。

  生死一线间,时安狠狠一闭眼:“系统!”

  一柄短刀凭空出现她手中,时安眼睛没有挣开,胡乱挥了出去,她已经做了好疼痛的准备,喊系统只是在赌这一刻能强行脱离游戏。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碰上,仿佛连风都停住了。

  她慢慢睁开眼,不远处,牧迟青长身而立,薄唇微启:“安安,你回来了。”

第41章

  ◎按律当诛◎

  寒夜低垂, 竹林送风。

  夜色下,短刃擦着牧迟青的面庞飞过,削落了鬓边的几缕发丝, 在姝色昳丽的面容上留下一丝血线。

  牧迟青动也未动,任短刃擦过, 一侧的长睫因惯性细细抖动了下,血珠从伤口中溢出, 顺着面颊一点点向下。

  四周暗卫并没有离开, 整齐划一地跪了一地。

  牧迟青手中把玩着暗卫送上来的短刃,语气轻松地夸赞道:“安安的刀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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