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美人HE 第70章

作者:故里安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不负。◎

  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两人视线间冲撞勾缠。

  沈镜捂肩求情:“稚子何辜, 求相爷开恩。”

  知事的幼儿哭求:“相爷开恩。”

  其余纷纷效仿:“相爷开恩。”

  “相爷开恩。”

  白玉棠心脏大痛,绞跳得碎裂一般。

  稚子何辜,

  稚子何辜,

  他饶过这些孩童, 又有谁, 饶过他的孩儿?

  月弯成一线, 晦暗无光。

  雪落轩辕台, 沈镜一直挺直腰板, 跪在巨坑中。

  中宫, 白玉棠纵酒, 眼眸蒙着一片阴翳。

  独孤芳觑着,见他喉结性感滚动,美酒顺交襟滑入不可言说的地方, 意乱神迷吻去, 一巴掌扇来,脸颊刷地红肿。

  独孤芳怒冲冲掐住那截薄腕。

  白玉棠嘲讽地勾唇。

  独孤芳不敢对他做什么。殿外陈兵, 孤独芳怕死。

  对峙。

  独孤芳果然低头道歉,言鬼迷心窍。

  白玉棠叫她滚出去, 透过花窗,望着濛濛夜色里的皇城, 线月隐于天边。

  他提盏羊角宫灯,脚步虚浮, 行至轩辕台。

  沈镜跪在没膝的雪中。

  有人跪着, 和站着无异。

  有人站着,比跪着卑微。

  宫灯照亮沈镜胸口血渍。

  白玉棠了然, 是取心头血的伤口崩裂。

  他能第一眼认出沈镜, 因为所谓昏迷, 只是不能动弹,并未失去意识,阴差阳错,偷听到沈镜和宫春的对话。

  因此知道身边宫夏是曾被沈镜俘获的宫春假扮。

  知道取心头血的事。

  知道沈镜真的爱他——至少,心甘情愿为他取血。

  ……

  那又如何?

  沈镜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儿。

  肚皮未愈的伤疤,便是无可抵赖的铁证。

  天光乍亮。

  白玉棠歪头打量沈镜,凄怆一笑,忽觉索然无味。

  他根本做不到杀死沈镜,叫嚣要她生不如死,更像用来逃避复仇的卑劣托词。

  *

  独孤芳回到住处,心神不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隐见天明,等白玉棠传召,等来一杯毒酒。

  独孤皇室最后一丝血脉“病逝”,白玉棠于早朝拿出伪造的独孤彤遗诏登基。

  新皇践祚,大赦天下。

  用于殉葬的童男童女送归还家。

  与童男童女一齐被丢出宫的,还有沈镜,和暴露的宫春。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即便宫春确实对白玉棠忠心耿耿。

  减赋税,均田地,改善农具,开凿运河。

  百姓家里有粮,经济蒸蒸日上,生活质量稳步提升,对白玉棠这前所未有的男皇帝,从抗拒到拥戴。

  沈镜和宫春在临京合开酒馆。

  沈镜出资出配方,宫春干活当掌柜。

  二人都在禁行榜上有名,余生不许进京。

  沈镜托采诗官给白玉棠带东西。

  采诗官们春日从皇城流散向四面八方,游历各地,秋日再回皇城,为皇帝带回各地诗歌、见闻和礼物。

  第一年秋,沈镜托采诗官带的礼物是亲手酿的补酒。

  第二年秋,是一首赞诗。

  两件礼物,令小小候补采诗官连升两级,成为采诗总卿。

  第三年秋,采诗总卿盘着核桃等在门外,见沈酒商抱出三岁左右,玉雪可爱的男童。

  “啪——”核桃砸在地面,碎成两瓣。

  采诗总卿愕然——这孩童和当今圣上八分相似。

  沈镜轻笑:“大人,你敢赌一把吗?”

  采诗总卿这些年对沈镜和白玉棠的过往略知一二,猜出这孩童身份不简单。

  沈镜要她带男童面圣。

  确是一场豪赌。

  君心难测。

  赌赢青云直上,赌输性命不保。

  马车驶至宫门。

  采诗总卿掀开车帘,一阵恍惚。

  正撞见下早朝,帘内男童五官引起群臣阵阵喧哗。

  开弓没有回头箭,采诗总卿咬牙,抱男童面圣。

  *

  沈镜和宫春被锦衣卫一路押至御书房。

  白玉棠坐于上首,情蛊解去,右瞳仍是赤红。

  一袭白衣,寡淡得似在守丧。

  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梭巡,嗓音压得很低:“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粉雕玉琢的小团,在他身侧木质摇篮里甜甜午睡。

  沈镜据实相告。

  白玉棠早年亏损过重,太医道胎心渐弱,恐成死胎。

  沈镜想出提前剖腹取子,再以特殊容器和内力蕴养,置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怕白玉棠伤心两次,故在确定孩子能存活以前,都没向外透露风声。

  宫春应是,补充细节。

  白玉棠抖了手,去摸男童温暖的脸蛋,猝不及防落下两行泪珠。

  *

  采诗总卿荣升礼部尚书。

  宫春官复原职。

  小团白念卿认祖归宗。

  独沈镜半点好处没捞到,弄清真相,被过河拆桥,连进京资格都没重新获得。

  幸而小团早慧,知晓母亲的艰难,夜里哭闹要娘亲,沈镜得以再次入宫。

  哄完小的,再哄大的。

  连着两个月,白玉棠终于松口复合。

  当夜小的挪出中宫,交给嬷嬷带。

  白玉棠喃喃:“我总觉得,不真实。”

  沈镜摸上衣带,指尖的温度,令他不住打着哆嗦。

  干枯三年的男人,愈发敏感。

  眼尾薄红,是一枝带露饮泣的白牡丹,惊喘着,轻叫着,席卷欲.潮。

  泠泠月辉,摇曳满床。

  白牡丹舒展尽瑰丽的花瓣。

  白玉棠上位,眼睫湿透,哭得打颤:“别再负我。”

  沈镜拥紧他,寂静的夜,两人鼓噪心跳相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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