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魔尊离婚 第69章

作者:路非路大王 标签: 前世今生 甜文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即使动心了,周朗也不愿意为了她冒险,她并没有怨恨,只是忍不住失落而已。

  她扔了面具,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灯市上慢慢走着,来往的行人不停撞到她,直到她差一点点被人撞到,才有一只手忽然扶住她。

  琉纱眼睛一亮,连忙回头,看见的却是沈晏那张讨厌的脸。

  她抽开自己的手,不想看见他,转身就走。

  沈晏走在她身旁,说道:“反正没人陪你,我陪你逛逛吧。”

  “不要!”

  沈晏拉住她的手,强硬地带着她在行人如织,灯火如昼之中穿行着,尽管她不停挣扎,他还是没有放手。

  灯火中那么热闹,行人之中有不少年轻男女,却没有一对像他们这样,好像仇人一样。

  “琉纱。”沈晏忽然说,“就这一次,陪我好好逛一逛。”

  “我为什么要陪你?想要陪着世子殿下的人多的是,而我,只想回银月城,我不想留在这里陪你逛灯会!”

  沈晏心中一阵刺痛,却还是说:“我要走了,或许很长时间,我会见不到你。”

  琉纱以为他又要像过去那样,出去游历当逍遥自在的大侠了,因此说:“那太好了,你一走,我生活都会清净很多。”

  “你就这么讨厌我?”

  琉纱没说话,可是沉默已经代表了态度。

  沈晏苦笑:“虽然你讨厌我,但我还是会带你回银月国。”

  “谁要……”琉纱的话卡在喉咙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热闹繁华的灯火中,年轻的世子殿下双眸湛亮,映着无数灯火,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明日我去边关,攒够了资历,就领兵带你一起杀回银月国,剿灭叛乱,帮你复国。”

  琉纱睁大眼睛,泪水难以控制地落下来:“你骗我……”

  沈晏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表哥从来不想,也不会骗你。”

  “可是……”她心中害怕,又不敢相信他。

  “我保证,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第48章 太后垂帘

  沈晏重新拿出同心玉, 亲手系在她腰间。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人四目相对,竟长久没有言语。

  鹿朝透过琉纱的眼睛, 第一次认真地凝视着沈晏, 这是第三世的帝夙, 他是否也通过沈晏的眼睛看着琉纱?

  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鹿朝很清晰地感觉到琉纱的忐忑不安,沈晏虽然说会帮她复国,她却不敢相信。

  这一夜两人回去后,琉纱静静地坐在房里, 听着英王府里吵吵闹闹一夜,尊贵的世子要去边关历练, 过刀口舔血,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老太妃一听, 就哭得晕过去。

  听说沈晏在英王书房外跪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英王终于同意让他去了。

  沈晏离开上阳城时, 琉纱骑了一匹马, 悄悄到城外去送他。

  他黑衣黑马,长发束起,显得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凌厉。

  他在城外等了一会儿,看见她来了, 才露出笑容,策马到她面前。

  “我从前不学好, 但是以后不会了。”沈晏说, “回去吧,好好去弘文馆读书, 等我回来。”

  他看她腰间还挂着他的同心玉,并没有取下来,也拍了拍腰侧的小匕首,随后策马扬鞭,为她挣前程去了。

  琉纱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马蹄扬起的飞尘渐渐落下,他已经看不见了,她才慢慢回去。

  她回了英王府,走进小偏院里,才发现多了一些人。

  正堂里,坐着个威严沉默的男人,一身黑色蟒袍,眉眼之间,和沈晏有些相似。

  她看见母亲垂首站在一旁,立刻明白这人是谁,便上前去行礼:“琉纱见过舅舅。”

  英王从她进来时,就一直抬头打量她,毫不避讳,而琉纱站在原地,也没有躲闪害怕,任由他把自己从头看到脚。

  随后,英王笑了:“果真有些胆色,不愧是沈家血脉。”

  琉纱说:“谢谢舅舅夸奖。”

  英王道:“只不过,你异想天开,先是想求周朗,后又蛊惑了沈晏,让他们替你出兵去银月国平乱,帮你父王重新夺回王位,你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看成是儿戏吗?”

  琉纱绞着手指,说道:“我父王勤政爱民,百姓人人称赞,而那些乱臣贼子只会盘剥百姓,大祈当年派了我母亲去联姻,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如今国主有难,大祈为何不出兵帮我们?”

  “你父王懦弱,不适合做国主。”英王摇摇头,“否则,怎么被叛贼轻易攻占?”

  “因为父王没有征收苛捐杂税养重兵!”琉纱眼眶发红,“银月国并不富饶,遇上天灾百姓甚至吃不饱饭,父王不忍心,天灾之年就减少税赋,甚至放开国库赈灾,我们养不起兵,只能每年上供大祈,依附大祈而活,舅舅知道,我们遇到敌军来犯,只能求大祈发兵,可是这一次,大祈袖手旁观,才让叛贼和敌国勾结,攻入银月城!”

  “你是在指责大祈吗?”英王沉声问。

  琉纱只能说:“琉纱不敢……”

  “哼,你不敢,可是你却蛊惑我的儿子,为你上战场拼命!”英王的手指敲击在桌上,“大祈自有大祈的考量,出不出兵,自有皇上和朝臣决断,你一个异国人,竟敢插手大祈的国事?”

  琉纱狠狠咬着嘴唇,片刻后才说:“那是世子殿下的决定,我不能左右。”

  听她给自己反将一军,英王不怒反笑:“很好,如果沈晏真的能在战场上博一个前程回来,作为父亲,我倒是要感谢你,到那时,我会奏请皇上出兵,帮你们平乱。”

  “舅舅此话当真?”琉纱又惊又喜。

  英王虽然一肚子火,却不得不承认,他自小无法管教,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儿子,是为了这个女孩才成熟起来,有了担当。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到弘文馆上课,史先生对他赞不绝口,而回来后,不管多晚,都会来听他讲兵法,态度认真,从不敷衍,遇到难解之处,甚至和他讨论到半夜,他们父子之间,这十几年来,鲜少有这样亲近的时光。

  他不是不高兴。

  “当真,只不过……”英王又笑了笑,“他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不够认真,新鲜劲儿一过,就跑得无影无踪,说不准到了战场上吃了苦头,就开始怀念温柔乡里的美好。”

  琉纱小心翼翼地说:“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才认识他几天?”英王冷笑,“你最好祈祷他真的能回来。”

  说完之后,英王便起身离开了。

  琉纱转身看着母亲,泪水掉下来:“母亲,舅舅答应了。”

  沈王后点点头,说:“希望沈晏对你是真心的。”

  琉纱看着腰上,他亲自系上的同心玉,她从前从来不敢对他抱有希望,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很想相信他。

  第二天琉纱一个人去弘文馆上学,有了舅舅的保证,她不再慌乱不安,更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和风言风语。

  她知道,弘文馆这些大祈的王孙贵族向来看不上她,难道她就看得上他们吗?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罢了,以她的身手,从来没有怕过这些人。

  而这些人上次看见她打沈晏,也只敢嘴巴上奚落几句。

  琉纱充耳不闻,沈晏说,让她好好在弘文馆读书,她就算学的再困难,也会听他的话,等他回来后,瞧见她这么努力,也不好意思食言吧。

  “云霞郡主昨日也去边关了,听说是去找世子殿下了。”

  “边关那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啊?雁北侯也没有阻拦吗?”

  “哪里拦得住?这些年世子殿下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两家早已默认结亲了,她就是未来的世子妃。”

  “好好的,世子殿下怎么就想不通去边关了呀?他在弘文馆的时候,天天看着他,也是一桩美事。”

  “谁知道,世子殿下那个人,向来说走就走,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去边关。”

  ……

  听着周围同窗的议论,琉纱不禁又看了看腰间的同心玉,她知道沈晏是个纨绔子弟,说想娶她的话也未必认真。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等他回来了,娶谁都没关系,只要别忘了帮她去银月国平乱就行。

  自沈晏走了之后,鲜少有消息传回来,偶尔寄了家书,也会有给她的书信。

  只不过拆开之后,都是一些思念表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之类,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偶尔会提及边关的苦寒,行军的枯燥艰难,她也会替他担心。

  因为沈晏真的去了边关,琉纱对他态度又好起来,每次他来信,她也会回信,安慰他男子汉大丈夫,便是要保家卫国,封狼居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沈晏:想表妹想得睡不着。

  琉纱:表哥睡不着,就起来看看兵书,多学本事!

  远在边关吹着寒风的沈晏,每次看到表妹一板一眼的回信,都哭笑不得。

  但是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工整漂亮的字迹,想到她也在上阳城听了他的话好好读书,和他一起努力着,心中又柔软一片。

  等回了上阳,说什么都要先娶了她,再带着她,以银月国驸马的身份打回去。

  到时候他们既可以住在银月国,也可以偶尔回上阳,天下那么大,也可以带着她游历四方,一起行侠仗义。

  三个月之后,再没有接到沈晏的书信了。

  她明白战场上瞬息万变,听说边关的敌军很厉害,若是战事吃紧,他也就没空写书信了。

  琉纱只能等着,果然很快前线有战报传来,听说边关的大军因为主将决策失误,遭敌军埋伏,苦战三天三夜,十几万大军只回来一半。

  沈晏和云霞郡主都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的琉纱,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

  “世子殿下那么厉害,他可是大祈最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小雅连忙安慰她。

  琉纱点点头:“表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

  老太妃伤心地晕过去好几次,等醒来后,就把琉纱叫去狠狠训斥。

  她跪在老太妃的佛堂里,看着慈眉善目的白玉菩萨像,默默地祈愿,让沈晏回来。

  因为这一场败仗,大祈上下都不太安宁,病弱的皇帝听闻消息之后,更是一病不起,眼看已是弥留之际了。

  要是皇上驾崩,前线举哀,军心不稳,这一战更没有赢的可能。

  可是无论如何,琉纱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因为沈晏答应过,他说过最迟半年,一定会回来,他是世子,游历天下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可是琉纱的希望,还是在半年之期一天一天临近时,一点点幻灭。

  半年后,英王第一次把琉纱叫去书房中,琉纱以为舅舅要告诉她,不会出兵了。

  可是在书房里看见英王,他不仅憔悴,似乎还压抑着一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