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 第67章

作者:希昀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嬷嬷满脸欢喜,“可不是,衔神珠而生,咱们哥儿厉害着呢,是个好兆头。”

  许时薇还是不太相信,回头唤来王书同,王书同亲自跟她解释,“神珠确实是好寓意,古籍上都这么记载呢。”

  她欢喜道,“如此,我回头得给二嫂备一份厚礼。”

  王书同笑,“这是应当的。”

  许时薇生产的同一日,王书淮再一次收到了齐伟送来的家书。

  这一封家书洋洋洒洒数千字,事无巨细讲述了谢云初母女的日常。

  信笺太厚无法用飞鸽,借的是王家跑江南的货船,费了四五日功夫方到。

  信封里还夹着珂姐儿捡的枯叶,形状各式各样,煞是有趣。

  一字一句看完,脑海浮现母女俩在院子里嬉戏的画面,一日的疲惫便散去了。

  王书淮在信封底部发现了一个布条,轻轻展开,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映入眼帘,笨拙可爱。

  这显然是珂姐儿写的,却又不是她写的。

  她那么小,方一岁多,怎么可能会握笔,王书淮猜是谢云初握着女儿写的字,薄唇微展,愉悦不加掩饰。

  他轻轻将母女合作的“书法”贴身收好。

  想起上回谢云初对着信王那番话,他心中关于“和离”的芥蒂彻底消失,只想着一心一意与她过日子,早日替她请封诰命。

  白日去外头忙碌,路过街道铺子时,一身官袍的俊雅公子头一回驻了足,选了一车子绫罗绸缎首饰玩具送去京城给妻女。

  国公府新添了人丁,三太太请二太太姜氏帮着准备喜蛋分给邻里,自个儿又得筹备满月酒,各地庄子陆续送了年货进京,三太太念着谢云初做事仔细,又会看账目,干脆将这一桩事悉数交给她。

  谢云初晨起顾不上珂姐儿,便早早去了议事厅后面的小三厅,一面接待各地来的庄主,一面核对租子货物。

  统共三日见了共十个庄头,十几位铺子管事,起先这些庄头和管事掂量着谢云初年轻,有意敷衍,不成想谢云初前世可是当过整个国公府的家,将这些老滑头心里的九九看得门儿清,四两拨千斤便把事情给应对过去。

  银子上账簿送银库,活禽野味则安置去国公府西北角一片林子水泊里养着,余下时蔬瓜果则搬去后厨房,西北角一带住着国公府的下人,前前后后好几排裙房,独门独院的便是府上有头有脸的管事,其余的便是干粗活的婆子丫鬟及小厮。东边给小厮,西边给丫鬟,男女别院而居。

  三日后傍晚,她拿着整个账目给三太太交底,三太太看了一眼账目,面带愁色。

  “您这是怎么了?”

  三太太招呼她坐下,指了指总账面道,

  “每年咱们收了租子得了银钱,除去开销,年底便给各房分红,去年咱们每房分了一万两,还给南府两千两做压岁钱,可今年我算了算账目,比去年少了整整两万两银子的收成,也就是说,各房分红锐减,回头他们不会说今年收成不好,只埋怨我不会当家。”

  谢云初先前也听说有分红一事,不过这些秘密只在长辈中流传,具体各房分多少姜氏和二老爷从未提过。

  三太太今日却毫无顾忌当着她面说出来,这份信任令谢云初倍感压力。

  谢云初说笑道,“哪个不晓得您最是公正公允,谁若嚼舌根,让她来当这个家。”

  三太太听了这话满肚子的苦水,“可不是,她们都当我得了天大的好处,却不知若有人接我的班,我还要烧高香呢。”

  谢云初听了只是笑笑不说话,她察觉到三太太隐约的一些意图,她可不要当这个家。

  去玲珑绣坐着收银不好么?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三太太见谢云初没有半分反应,心里不觉失望。

  “哎,我这账目一交出去啊,必定是捅了马蜂窝。”

  当日夜里,三太太请来各房的老爷太太在琉璃厅议事,她将账目摊开,开门见山道,

  “今年的开支都在这里,收成也在这里,年底和明年上半年的预算我已留了下来,账面只剩下两万三千两银子,比去年少了整整两万两,今年分红就这么多,你们看着办吧。”

  四太太眉头一皱,“怎么只有这么些?”

  接下来她要嫁女儿娶媳妇,可得花不少银子,都指望着公中分红呢。

  国公府有规矩,既然每年给各房分红,那么哥儿娶媳妇的聘礼,姑娘出嫁的嫁妆均由各房自个儿准备,公中只管酒席,四老爷还有些年幼的庶子庶女,平日跟着姨娘们过活,可婚事还得她这个嫡母来操持,分红一少,四太太手头便紧了。

  四老爷也蹙着眉,将开支账簿拾起来翻阅,稍稍看了几页便嘀咕道,“今年大项开支这么多…”

  四太太跟着瞄了一眼,突然看到有个国公爷签押的五千两银票,便指了指,

  “这是什么?”

  三太太起身看了下,叹道,“这个呀,是书淮南下金陵,国公爷给他批的银票。”

  四太太闻言笑得便有些勉强了,“这个不该归公中出吧。”

  屋子里静了静。

  四太太喝着茶瞄着各人的反应。

  姜氏脸色有些僵硬,二老爷则眯着眼寻思,大太太事事由丈夫拿主意,不敢吱声,大老爷平日与二老爷关系不算融洽,左右这府上他也只敢跟二老爷较劲,便道,

  “确实不该公中出。”

  当年长公主把长子带来王家,为了让王家接纳这个孩子,私下划拨了一些田产给国公府,所以这么些年,大老爷用着王家的银子也不觉得理屈。

  二老爷这人好面子,心思也公允,不是贪图便宜的人,他有心认下来,于是看了下妻子。

  姜氏却不服气,冷笑一声,“我儿在外头给国公府争光,国公府批点银票给他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一个个在外面不要说是我们书淮的叔叔伯伯,子女也不要说是书淮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怎么,沾光的时候不遗余力,到了出银子的时候却谁也不沾边了?”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四太太不肯让步,“照二嫂这么说,家里哪个孩子不是在给府上争光,这么说来,我儿的习读的开销也该公中出?”

  “笔墨不是公中出的吗?”

  “一点笔墨算什么,书册,学务,人情打点才是大头。凭什么书淮的人情来往可以公中出,咱们这些儿子都不行?”

  “那是因为你儿子还没考上进士,不是当朝状元,等他中举后,四弟妹再说这些话才有底气呢。”姜氏笑悠悠道。

  四太太给噎个半死。

  “我不管,书淮这五千两必须从你们二房的分红里头扣。”

  四老爷觉得妻子语气过于强硬,说了几句好话,“二兄,你们这一房只剩下仪姐儿未嫁,她的嫁妆银子顶了天给备个六千两,花钱的地方不多,可我们家正儿八经的大事一桩还没办呢。”

  儿子还没娶亲,女儿也没有出嫁,还有些小的更不待言。

  四老爷倍感压力。

  姜氏担心丈夫耳根子软,立即堵了四老爷的嘴,

  “四弟,说句实诚话,前两年我三个儿子相继成婚,手里头紧得很,可也不见公中填补,最难的时候我都当首饰给儿媳妇准备见面礼,如今你们说难,却也只是嘴上说说,真到了捉襟见肘时,长公主殿下能干看着?”

  平日里其他三房没少在长公主跟前打擂台,长公主私下贴补儿子多得去了。

  国公府这点产业在长公主眼里根本不够看的,长公主殿下才是真正富可敌国。

  所以四房在那儿哭穷,姜氏是一点都不信。

  姜氏这话讲的直白,其他几房面面相觑。

  姜氏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就瞥见了四太太这一身打扮,

  “哟,四弟妹穿得是玲珑绣的锦袍吧,我可是听说那玲珑绣价格不菲,四弟妹这一身少说几百两银子去了,你扣个指缝都够旁人家里娶个媳妇的,又在这哭什么穷。”

  四太太给气坏了,“我花的是我的嫁妆银子,公中这么多年的分红我都留着给孩子们娶亲出嫁呢。”

  “公是公,私是私,我好歹处处给孩子筹谋,倒不像二嫂,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将三个媳妇调派得团团转。”

  “我跟大嫂平日去宫里伺候婆母,三嫂掌着家,唯独二嫂处处不沾边,公中分红你拿的心安理得吗?”

  姜氏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我倒是想去宫里伺候母亲,就怕母亲不喜我,”连忙扔下这个话头,瞥着默不作声的三太太道,

  “三弟妹,你平日是个最公允的,这事你说怎么办?”

  三太太不由苦笑,她也不想平白得罪人哪。

  “论私,书淮这五千两二房出也在理,可论公,这是国公爷的批票,既是国公爷的批票,自然是公账,犯不着二房。”

  三太太看了一眼丈夫,带着商讨的语气,“书淮给咱们王家挣了不少光,国公爷给他特批也在情理当中,不如这五千两还是算公中的,你觉如何?”

  国公爷与长公主不在府上时,府中烦难之事最终是三老爷拿主意。

  大家也算信服他。

  三老爷如今在都察院任职,平日要去户部领批票,王书淮前程似锦,未来未必不能掌户部大权,不能得罪了,

  “父亲批票,自然是公中出,若是哪日咱们谁家的孩子出息了,能拿到父亲和母亲批票的,也一应对待。”

  大家无话可说。

  四太太脸色发青瘪了瘪嘴,第一个起身离开了。

  四老爷连忙跟几位兄长告罪,起身去哄妻子去了。

  姜氏神清气爽,回去时便跟丈夫显摆,“若非我替你生了这么出色的儿子,你哪有今日的风光。”

  二老爷笑笑,

  “年底了,也不知道淮儿能不能在府上多留些时候。”

  一提起儿子,姜氏眼眶泛红,“可不是嘛,如今老四也有儿子了,就他屋里只独独一个女儿,我每每想起心里便难过,若是明年那谢氏再怀不上,我必须给淮儿纳妾。”

  二老爷见妻子又开始打起混主意,连忙将她往屋里一推,“哎呀,你就少折腾些吧,没准就是你三天两头寻人家不痛快,人家郁结在心,这才难怀,再说了,淮哥儿不在府上,你让她一个妇道人家上哪儿怀?”

  姜氏听了这话又气又笑,被丈夫推进温暖如春的内室,便将外衫接下来,一道便扔他怀里,冷笑道,“你倒是个体贴的,可子嗣的事就不着急了吗?”

  二老爷心里也急,“明年,让淮哥儿媳妇跟着南下!”

  见妻子怒容未消,二老爷又好脾气地上前劝道,“父亲前个儿可说了,书淮的儿子必须出自谢氏肚里,不许人给他纳妾呢,你可别再惹父亲不痛快。”

  姜氏冷哼几声不语。

  这么多年公公婆婆从未替她说过一句话,如今却是处处给那谢氏撑腰。

  姜氏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睨着丈夫道,

  “诶,快过年了,你寻个人去那玲珑绣的铺子里替我置办一身行头来,我见那老四家的便来气,你瞧她今日穿金戴银的,一身富贵,还好意思跟咱们哭穷,不行,我不能被人比下去。”

  二老爷最近耳朵都快给唠叨出茧子了,

  “行行行,我着人去预定一身,保管你除夕风光无限。”

  春景堂。

  谢云初躺在床榻抱着珂儿唱摇篮曲,小柯儿迷迷糊糊歪在母亲胳膊肘里耷拉着眼皮。

  林嬷嬷瞅见了,不知怎么眼眶便泛了红。

  春祺端着一盆水进来打算给谢云初泡足,见了这状况,将水搁在一旁,悄悄将林嬷嬷给拉了出来,低声道,“你老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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