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妃想和离 第10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她小小年龄,便如此心狠手辣,他出言教训有错吗?

  连姨娘窥了窥他的神情,劝道:“苏小姐的事妾身今日也有所耳闻,小姐待她一心一意,骤然遭了背叛,任谁都会齿寒,再怎样,都不能动手,万一伤了父女情……”

  谢颉早就后悔对她动了手,只是拉不下脸认错,闻言,冷声道:“她既权当没我这个父亲,就随她去。我倒要看看,没了国公府,她出嫁后,能依仗谁!”

  连姨娘摇摇头,“父子哪有隔夜仇,打断骨头尚连着筋。小姐本就倔,这会儿心中不定怎么委屈,姑娘家还是得哄,妾身记得您这有瓶上好的伤药,妾身让人给小姐送去吧。”

  国公爷闭上了眼,没好气道:“惯得她。”

  话虽如此,连姨娘将伤药寻出来时,他却没阻止。

  *

  天上乌云遮月,繁星稀少,灵昕堂却灯火通明,谢芷澜刚进屋,屏风旁燃了两盆银丝炭,一掀开帘子,暖意铺面而来。

  陈嬷嬷已让人烧好热水,见她们总算回来了,笑道:“主子今日忙了一整日,也该累了,泡泡澡便歇了吧。”

  谢芷澜点头,勉强扯出个笑,“还是嬷嬷周道。”

  她左脸有些红,一瞧就是巴掌印,陈嬷嬷心中一惊,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这是怎地了?”

  问完,心中便有了数,阖府上下,除了国公爷,又有哪个敢对她动手,她亲自给谢芷澜上的药,忍不住埋怨了国公爷一句,“什么事不能耐心说,竟动起了手,夫人若在世,他又岂敢如此!”

  挨打时谢芷澜没哭,想起娘亲,眼眶却有些湿润,陈嬷嬷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去泡泡澡吧,也能解解乏。”

  谢芷澜点头,得知他让人送了膏药过来,谢芷澜冷笑了声,“打个巴掌,给个枣,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说不准还是连姨娘提议的,让丫鬟拿回去,我不缺这瓶药。”

  国公爷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摔了药膏,“这个不孝女。”

  连姨娘不动声色捡起了药膏。

  *

  谢芷澜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她六岁那年,娘亲生辰礼时,她一早就盼着爹爹回来,从太阳下山,盼到暮色四合,又盼到夜色已深。

  桌上的饭菜早凉了,爹爹还没回来,娘亲没再等,喊她吃饭,那晚小谢芷澜心情一直很低落,第二日,才知道爹爹一晚未归。

  “国公爷对夫人还真是冷淡,夫人生辰也不见他回府。”

  “何止对夫人冷,对小姐不同样如此?明明是亲生的却漠不关心,国公爷子嗣稀少,又不肯多纳妾,肯定是因为不想让旁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吧?我敢打赌,若是那位生的,他定不会如此。”

  “嘘,不想活了,竟敢提起那人。谁不知,她是老爷的禁忌。”

  “不提就不提,话说回来,夫人生得再美又如何,不会放低身段,又不会温柔小意,也难怪国公爷不喜她和小姐。”

  闲聊的丫鬟根本没留意到花丛旁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小谢芷白嫩的小脸紧绷着,捏着小石头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丢掉石头跑开时,倔强的小脸上已满是泪。

  刚跑出花园,就瞧见父亲回了府,那是她头一次没冲他请安,经过他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谢颉被她撞得后退了一步,板起了脸,“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谢芷澜仰着小脸,愤愤道:“你不喜母亲,母亲也不喜你,日后你都别去母亲房中了。”

  谢颉神情一变,本就难看的脸色,又沉了两分,她说完,便跑开了,心中的郁气并未消散。

  谢芷澜是气醒的,睁开眼睛时,还能感受到小谢芷澜的心酸,梦中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早忘记了,如今想来,一切都有些不对。难道,他真的另有心上人?

  那个人就是苏娴的母亲?

  手很痒,再难入睡,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夜凉如水,窗外乌云已退,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今晚是青黛守夜,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饶是她动静很轻,她也睁开了眼。她下了床,拿起一件披风,朝窗边走去,披在了谢芷澜身上,“夜里凉,小姐若睡不着,就多穿些。”

  谢芷澜拉着披风回头,“吵醒你了?手痒吗?”

  “奴婢没事,并未觉得痒,小姐怎么样?痒得睡不着?”

  见她无碍,谢芷澜松口气,“我还好,尚能忍。”

  话虽如此,痒意却比白日要明显,她极力忍着才没抓,怕青黛担心,她笑了笑,“你快睡吧,我也要睡了,睡醒后,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府里年长一些的丫鬟小厮应该知情,你打听一下在娶母亲之前,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那个人是不是苏娴的母亲。”

  青黛眸色微动,她其实也曾怀疑过,一直以来,国公爷和夫人的相处都有些怪,一个比一个冷淡,中间像始终隔着一层什么。她不知小姐为何要突然查这个,只点头应了下来。

  谢芷澜熬了半宿,撑不住时才去睡,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手竟奇迹地不痒了,她有些惊讶,“秦大夫研制出解药了?”

  青玥摇头,开心道:“小姐不痒了?”

  谢芷澜点头,她看了下天色,距离昨日中毒,已一天一夜,难怪他不给解药,原来这毒会自动解。

  青玥偷瞄了一下她的脸色,道:“小姐,刚刚二夫人已让人回了媒婆,说这桩亲事,国公爷应下了,您只怕没时间反悔了。”

  “那就嫁。”

  媒婆那边得了消息后,忙去了长公主府,丫鬟进来通报时,长公主正靠在暖榻上假寐,她一身绯色衣裙,眼尾有颗泪痣,身姿妩媚妖娆,明明已三十多岁,从她身上完全瞧不出年龄。

  “长公主,国公府那边回了消息,说国公爷应下了这桩亲事。”

  长公主狭长的眸微微一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快,让人将礼单拿来,本宫再检查一遍,明儿个我亲自登门提亲。”

  她最记挂的便是他的亲事,自打十月份出孝后,便让人着手备起了聘礼,如今聘礼早已备好,只等着提亲了。

  顾邵屿下朝过来时,恰好听到这话,他眼皮一跳,脚步不由一顿,“她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晚安宝贝们

第12章

  ◎闯闺房◎

  花房中,一袭锦衣的男子正在修剪花枝,他动作专注,剪刀在他手中似活了过来,刚修剪好一支。

  他的心腹便走了进来,他单膝下跪,禀告道:“主子,属下已将秦挚安排在大悲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男子微微点头,走到了另一个花盆旁,慢条斯理睨了他一眼,“直言便是。”

  心腹欲言又止道:“主子,秦挚这等小事都办不好,竟被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如今还成了逃犯,帮他遮掩需要费不少功夫,何不……左右他不知晓您的身份。”

  男子这才放下剪刀,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留他还有大用,旁的你不必管,后面自有人同他对接,你密切关注着谢芷澜,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是,安国公已应下亲事,可要属下破坏亲事?”

  他们需要大笔的银子,谢芷澜的身价在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他其实很纳闷,主子为何不愿求娶,若是他亲自求娶,未必没有机会,旁的路,终究是曲折一些。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花枝,摘下一片泛黄的叶子,“韩王既敢当街对她下毒,便说明他不想娶,这桩亲事未必能成,且等等看,以免打草惊蛇。”

  “是,苏小姐勾结秦公子害谢小姐一事,今日已经传开了,属下怀疑是谢小姐在推波助澜,她只怕不想让苏小姐出来。”

  “这事你不必管,苏娴那里,自有人捞她。”

  安国公府。

  阳光和煦,北风略小了些,院中的花轻微摇曳着,倒映出杂乱黑影,下午,青黛先让众人扎了会儿马步,随即教了她们几招能制敌的招式。

  青黛:“你们没有内力,手腕上没什么劲儿,这套招式只能多练,每日记得绑上玄铁环,可锻炼臂力和腿力。”

  见谢芷澜带头将玄铁环带到了手腕、脚腕上,青玥也苦着一张脸带了上去,解散后,丫鬟们各忙各的去了,青黛则随着谢芷澜进了她的寝室。

  她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姐,您真要嫁给韩王?青玥那丫头的话听不得,看男人又哪里只能看脸,依奴婢之见,韩王嫁不得。”

  他并非善茬,一瞧就不好相与,青黛心思重,想得也多,唯恐自家小姐,嫁去后受委屈。

  谢芷澜有自己的考量,怕她担心,她笑着安抚道:“他也没那么不好,我心中有数,你也下去歇歇吧。”

  小姐自小便有主见,青黛清楚,她已拿了主意,也不好再劝,谢芷澜走到了书架旁,抽出一本书来,一册崭新的书籍也露了出来,赫然是《女诫》,旁边还有一本《谢氏家训》。

  青黛心头一咯噔。

  谢芷澜将书丢到了书案上,没由来烦躁,“他让人送来的?这次罚多少?还是一百遍?”

  青黛忍不住又暗骂了青玥一句,“是,一百遍,奴婢让青玥暂时收了起来,谁料她放在了这里。”

  谢芷澜瞧着乖巧,骨子里却是个倔强的,小时候她都不肯乖乖罚抄,何况现在。

  她笑得讽刺,“这是怕我出嫁后,不敬公婆?不尊夫君?从小就给我灌输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观念,女子就不是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怕不是还想让我宽恕苏娴,可惜我谢芷澜偏偏有仇必报!”

  她直接将书丢到了火盆里,火星子“噼里啪啦”响了一阵,纸张逐渐燃烧起来。

  “你们也不许替我抄,他若找事,让他放马过来。”

  青黛留意到,自从昨晚,她便再也没称过父亲,她有些心疼,自打长大后,小姐已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少这般生气,青黛心中也憋着一口气,见她烧了书,心中只觉痛快。

  她笑道:“是,奴婢晓得了。”

  她顺从地退了下去。

  谢芷澜抽出了想看的书,这书是她在藏书阁寻来的,这两日已看了一半,讲的是武器锻造。

  大魏建国一百余年,谢芷澜的太祖是开国功勋,亦是先帝身侧最勇猛的将帅之一,她祖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到了父亲这一辈,才弃武从文。

  府里好兵器不少,适合女子的兵器却少之又少,好在国公府重传承,收藏了不少兵器类书籍,谢芷澜想让人打造一些适合她们的暗器,这两日除了习武,便是在翻阅锻造类书籍。

  她刚看完几页,身体就忽地一僵。

  她味觉灵敏,小时候跟着夫子学调香时,是最有天赋的一个,身边人用的是何熏香,她一闻便知,她僵着身子没动,心中骇然,这一刻,呼吸都停滞了。

  国公府防卫森严,究竟何时混入的陌生人?

  她的手悄悄握住了袖中的匕首。自打做了那样一个梦后,她就时刻带着这把匕首,不等她朝他刺去,一只手臂从身后探了过来,抽走了她手中的书。

  他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十分惹眼,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猛地转身朝他刺去,他不躲不避,手中的书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她的手腕。

  谢芷澜腕部瞬间没了力气,匕首从手中滑落。

  他直接用两根手指接住了匕首,锋利的刀刃泛着寒芒,手上竟是半点伤口也无。

  谢芷澜抬起了眸,面前的男子果然是他。

  顾邵屿一身黑色锻绣麒麟对襟长袍,腰配玉带,袖口以金线绣流云纹,他肤色冷白,五官立体,这张脸有种过于浓稠的妍丽,明明擅闯闺房,却跟逛自家后花园一般透着股散漫。

  谢芷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神情里带了点戒备,“不知发生了何种大事,竟劳烦王爷光临鄙舍?”

  “鄙舍”两字她咬音很重,就差直接说他眼瞎不成,女子的闺房也敢闯。

  他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瞥了眼书上弓箭、匕首的各类图案,不答反道:“谢小姐好雅兴,研究这种书,莫不是就为了此刻捅人一刀?可惜,不够锋利,动作也不够快,腕部也没什么力气。”

  谢芷澜抿唇,“王爷应该庆幸小女子技艺不精,若无事还请王爷速速离开,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书籍上沾没沾无解之毒。”

  她凤眸清冷,面若芙蓉,仔细看眉宇间尚存着一丝稚嫩。

  顾邵屿这才想起,她满打满算,不过十五。还是个小姑娘,然而她身上却有种超越年龄的从容,这副沉着冷静,让人莫名升起一股破坏欲,想看她求饶,看她惊惧。

  顾邵屿盯着她瞧了一眼,他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身体略微前倾,手中的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本王前来,确有事求证,听闻这桩亲事,也得了谢小姐的首肯,嫁给我就不怕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