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妃想和离 第44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谢芷澜将和离书又夹了起来,不太自然地解释了一句,“这是新婚时写的,谁让你当时那么恶劣。”

  仿佛在说他不恶劣,她就不会写。

  顾邵屿满腹不悦像被风吹跑的烟雾,一下散了个干净,她的一言一行恍若开关,轻而易举就能掌控他的喜怒哀乐。

  其实他早有预料,刚成亲时,她对这桩亲事算不得满意,包括对他,也没有旁的情谊,这些他都瞧在眼中,她想和离再正常不过。

  他伸手将和离书抽了出来,塞入了怀中,面无表情道:“先没收。”

  面对她时,他脸上时常带着笑,谢芷澜还是首次瞧见他这个模样,不知为何,无端觉得心虚,她揉了揉鼻尖,终究还是顺了他的意,不太高明地转移了话题,“王爷打算何时走?”

  顾邵屿脸色又臭了些,那些不快的情绪又咕噜噜冒了出来,他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下巴,“这么盼着我离开?”

  谢芷澜摇摇头,说了一句,“不是,我是怕北疆有不少事等着你处理。”

  他确实还有不少事,二叔只是答应了会考虑,是否愿意同他合作还有待商榷,他不能离开太久,陪她两日已是极限,所以顾邵屿今晚就得离开。

  他捏了捏她的脸,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那股无赖劲儿又冒了上来,“走之前再亲一下。”

  刚刚他头一次被她亲,一时失神,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越想越懊恼,顾邵屿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凶,还带了点惩罚的意味,先是啃咬她的唇瓣,察觉到她的躲避,动作才温柔了些。

  他含着她的唇,亲了片刻,又撬开了她的牙关,试探般碰了碰她灵活的舌,缠着她共舞,谢芷澜被他吻得头皮发麻,腿都有些软,一吻结束时,脸颊也似染了层胭脂,红得滴血。

  谢芷澜将脸颊埋在了他胸膛上,微微平复着呼吸,他伸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警告道:“以后少写那些有的没的。”

  想和离除非他快死了。

  谢芷澜也不知怎地,竟是说了一句,“除非你一辈子不纳妾。”

  脱口而出后,她自个都怔了一下,心头乱糟糟的,说不上什么感受,怕他多想,她又补了一句,“我随口一说,想不想纳妾是你的事,我不会干涉。”

  以她的性子,确实不会干涉,顾邵屿却清楚,她既然说了,心中肯定是介意的,他要是敢纳,她肯定二话不说会再写一遍。

  他本就不看重女色,眼中也唯有她而已,纳不纳妾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多大的事,对上她略显懊恼的眼神后,他唇边溢出个笑,“管这么紧?”

  谢芷澜没吭声。

  “想管紧点也不是不成。”他眼中含笑,指了指自己的唇,“再亲一下,我考虑考虑。”

  他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坏。

  谢芷澜踩了一下他的脚,越过他,抽走了桌上的书,又重新放到了书架上,懒得搭理他。

  顾邵屿也没再逗她,懒洋洋说了一句,“养你一个就够费劲儿了,我哪儿还有精力应付第二个?”

  明明在做保证,仍没个正型。

  谢芷澜一愣,一颗心无端悸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在脱离掌控。

  顾邵屿想起了正事,道:“听说周浩的女儿死了,我总觉得,她和你的遭遇,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你不必……”

  不等他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自己查就行,王爷有不少事要忙,不用操心我的事。”

  如今的她一身傲骨,凡事都靠自己,从不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她身上这股韧劲,既让他骄傲,又让他隐隐有些心疼。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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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安慰◎

  下午, 谢芷澜没出去,见他无所事事,索性让他指导了一下射击, 她听小九说过, 他的箭术可谓百发百中,她让青黛将靶子拿进到了寝殿内, 好在室内面积大,只射击倒也不影响。

  顾邵屿没拒绝,他仍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真正指导时倒也一阵见血,谢芷澜学得认真,练了一下午, 再射箭时, 准头还真好了些。

  几个月下来, 她体力好了不少, 从拉不动重弓, 到精准射击, 已是质的飞跃, 纵使如此,结束时,手臂也有些发酸。

  夕阳西下时, 她没再练习, 天气很热, 虽然没有跑动,也出了些汗, 她拿帕子擦了擦脸, 随后便出了寝殿。明日便是母亲的忌日, 谢芷澜让丫鬟提前备了一下香烛、纸钱等物。

  谢芷澜亲自过去瞧了瞧,里面备的还有娘亲爱喝的果子酒,以前每年生辰时,娘亲都会饮上一些,小时候谢芷澜不太懂,只以为娘亲是喜欢喝酒。如今想想,娘亲未尝没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自打有了她后,娘亲就被困在安国公府,她出嫁后的这十年,根本没有真正开怀过,如果没有她,以娘亲的性子,肯定早同父亲和离了。

  谢芷澜心中沉甸甸的,胸口也似被压了一块巨石,为自己太迟钝,没能瞧出娘亲的不开心,也为自己太蠢笨,没能早些发现她死于非命。

  天黑下来时,她才回到寝殿。

  室内已点了两盏灯,顾邵屿坐在灯下,正在翻阅着什么,橙黄色的光线,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立体的五官显出两分柔和,抬眸时,他眼神也不自觉染上了温柔,“不是喊人备个晚膳?怎么出去这么久?”

  谢芷澜怔了一下,才恍然回神,她没提娘亲忌日的事,只道:“饿了?”

  顾邵屿道:“还好。”

  丫鬟已将晚膳送到了院中,青黛将丫鬟打发下去后,亲自提了过来,用膳时,两人都没说什么话,顾邵屿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晚上,她去沐浴时,他将小九喊了出来,“下午发生了何事?谁惹她不高兴了?”

  若非了解她,顾邵屿都要以为是自己的离去让她不舍了。

  记忆中主子一贯冷淡,何曾关注过旁人的情绪,自打回京后,小九才发现,他原来也是正常人,有喜怒哀乐,有喜爱的姑娘,也会为了她烦心,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活得更像个人了。

  小九回神后,忙道:“王妃让丫鬟备了香烛一类,许是要祭拜谁。”

  顾邵屿微微一愣,才意识到明日是什么日子,他本想半夜离开,这会儿却忽地有些不放心,晚上歇息时,他也没再吻她,只将人拥入了怀中,说了句,“早些睡吧。”

  谢芷澜已然习惯他的怀抱,没一会儿便睡着了,顾邵屿没走,跟凌寒说了一声,让他先去找莫渊,他明晚再走。

  后半夜外面落了雨,夏季时不时就有雨,雨来得快,停得也快,天亮时,雨已经停了下来。

  谢芷澜本以为第二日醒来时他会离开,谁料一睁眼他竟还在,她恰对上他深邃的眸,他正静静望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谢芷澜愣了一愣,“怎么没走?”

  顾邵屿将干净衣物,递给了她,“下雨了,今晚再走。”

  谢芷澜没多想,他在身侧时,她睡眠质量会高一些,甚至没听到雨声,她往外看了眼,按时辰,天色该亮了,这会儿外面却阴沉沉的,显然还是阴天。

  一起用完早膳,谢芷澜派人给长公主说了一声,便要出府,顾邵屿道:“我陪你一起。”

  天阴沉沉的,远处黑云密布,一会儿估计还有雨,她劝道:“我自己去就行,王爷留在院中吧,万一被外人瞧见就不好了。”

  顾邵屿道:“我让凌寒守着路口,真有人过去,也会被拦下来,没有大碍。”

  他难得坚持,说完,吩咐了青黛一句,让人将马车直接行使到了院中,清楚劝不动,谢芷澜没再劝。两人一道上了马车,一路上谢芷澜都很沉默,顾邵屿也难得安静。

  夏氏的墓地就在安国公府后山山脚下,车夫行使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前面是小路,道路泥泞,马车不便前进,顾邵屿率先下了马车。

  昨晚雨下得大,路上坑坑洼洼的,不仅泥泞,还有不少小水滩,顾邵屿看了眼她干净的绣花鞋,直接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连父亲都不曾背过她,他是唯一一个肯弯腰背她的人。

  谢芷澜心中复杂极了,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那种心慌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她狼狈地移开了眼,硬邦邦道:“不必,我自己走就行。”

  说完,从另一侧下了马车,没让他背,直接拎着衣裙朝前走去,顾邵屿只好跟了上去。

  小道没铺石板,泥土被淋湿后,格外泥泞,谢芷澜走得很小心,纵使如此,也脏了鞋子,一截儿路走得很艰难。

  眼瞅着快到山脚下时,谢芷澜脚底猛地一打滑,朝前摔去,顾邵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她心脏怦怦乱跳,惊魂未定地攥紧了他的手臂。

  顾邵屿再次在她跟前半蹲了下来,“上来。”

  “不用,我小心些就行。”

  不等她多言,他便转过了头,从下往上看着她,“不想被背,我便直接抱了。”

  谢芷澜清楚他做得出来,与他对视了几息,别扭地说了一句,“你背着我更危险吧。”

  他仍望着她,脸上的神情要笑不笑的,“真当我这么多年的武功,是白学的?”

  谢芷澜只好依言趴在了他背上,她仍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羞赧,啧了一声,“搂紧,又不是没抱过?羞什么?”

  她确实抱过他,晚上睡着时,她会无意识往他怀里钻,因为抱惯了被子,有时候会主动搂他,谢芷澜脸有些热,“闭嘴。”

  顾邵屿扬了扬唇,“真羞了?”

  谢芷澜轻哼了一声,她有何可羞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搂住了他。

  她绣花鞋上沾了不少泥,怕弄脏他的衣衫,她很小心地抬着脚。

  乌云逐渐移到了头顶,天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他背着她一步步朝前走着,明明道路很滑,他走得却很稳,谢芷澜时不时给他指一下路。

  他一路将她背到墓地前,风又大了些。

  青黛特意拿了一块干净的地毯,铺在了坟地前,将祭品一一摆了上去,纸钱被刮得乱飞,谢芷澜忙按住了,她跪了下来,抱着纸钱道:“娘亲,女儿来看您了,我很好,您不必担心我。”

  顾邵屿也跟着她跪了下来,低声道:“岳母,我是之岩,是澜澜的夫君,您放心,日后我会照顾她。”

  他语气十分郑重,还掏出三根香,亲自点燃了一下,上了上香。

  篮子里的纸钱和香烛分明多一份,直到这一刻,谢芷澜才意识到,他之所以没走,是为了陪她祭拜母亲。

  她怔了怔,也点了三根香,她报喜不报忧将近来的事,与母亲絮絮叨叨说了说,说祖母身体不错,外祖父如今回了金陵,舅舅等人也一切都好,让她勿要挂念,最后她才低声说了一句,“母亲放心,害您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跪了许久,站起来时,腿又僵又麻,又险些摔倒,顾邵屿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腰,她这才瞧见他,他竟陪她一直跪到现在。

  他又半蹲了下来,低声道:“上来,我背你。”

  谢芷澜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一眼,乖乖趴了上去,这次不等他提醒,她便搂住了他的脖颈,刚刚她一直忍着没哭,这一刻,鼻子却酸得厉害,一颗眼泪也顺着脸颊砸了下来,没入了他衣领中。

  顾邵屿身体一僵,搂住她腿的手,用了点力气,他什么都没问,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远离墓地后,谢芷澜低声开了口,“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肯定早就离开了安国公府,不会一直困在后宅,听舅舅说,她十二岁时,就开始帮着外祖母打理产业了,她做生意很厉害,是我困住了她。”

  和离并非一件易事,尤其对高门贵族来说,从古至今没哪个和离的妇人能将孩子带走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娘亲肯定有更自由的活法。

  谢芷澜也不知为何,会同他倾诉,她从未和旁人说过这些话,这几年,她一直很自责,每每想起这些,心口都堵得厉害。

  顾邵屿低声道:“不是你困住了她,比起生意,比起广阔的天地,她只是更看重你,你无须自责。”

  谢芷澜鼻子发酸,只觉得他说得轻松,却又突然听他道:“之前我同你一样自责,因为我,母妃才被困在京城,她和父王很相爱,为了我,两人才被迫分离,小时候我比较皮,没少惹事,七八岁时才懂事些,见她对着父王的信掉眼泪,也曾试图劝她离开,不论我说几次,她都舍不得抛下我,自责没任何用处,只会让她心疼,岳母在天有灵,也绝不想看到你难过。”

  这还是谢芷澜头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长的话,笨拙又生涩。

  她这才想起,他三岁就被迫来了京城,他也同样失去了至亲,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心酸,和平日的散漫不同,这才是真实的他。

  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