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19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她将小腿悬于榻外,晃着足尖,沉沉的睡了过去。

  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她后颈上的青色斑点。

  宫女退出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那斑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斑点似乎越发大了。

  夜凉如水。

  明月高悬于苍穹之上,微风拂过林间树梢,京城内城中开了宵禁,一入了夜,怡红楼明翠阁全都开了场,引来各地豪绅来观赏游玩,人一多,便有做生意的小贩来掺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整个京城便宛若一盏明灯,在浩瀚的夜色下勃勃生机的亮着。

  护城河上夜灯千盏盈盈,街巷上挂满灯笼,夜间坊食开门迎客,小二中气十足的吆喝客人来用食,这是另一种朝阳,是盛世之光,永不晦暗。

  但在这一片盛景之下的江府却闹得鸡犬不宁。

  石清莲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回了莲院,才睡了两个时辰,便听外面一阵兵荒马乱,原是落乌院那边又闹出了事,江照木将金襄郡主娶了回去,却又镇不住这位郡主,金襄郡主指着江照木的鼻子骂江照木侵犯她,说江照木若不是有一个好兄长,早被定北侯府给砍死了。

  定北侯世子当日抽江照木的事儿是江照木的一个心结,他记起自己如此窝囊的时刻,又记起来金襄郡主当时在迎亲队伍前抽他的那一耳光,一时恼怒,反手抽了金襄郡主一个耳光。

  这一抽了不得,金襄郡主把烛台上的蜡烛拔了,拿着尖锐的烛台要刺江照木,追的江照木满院子跑。

  石清莲对自己这个小叔子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据江照木这些时日做的事来

  看,觉得这个江照木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当日金襄确实中了毒,但他一个男子,若是当真醉了,是肯定行不了那档子事儿的,他不过是借酒醉之事,半推半就,拿了金襄的身子,事后又不肯承认,全都推给金襄引诱他。

  至于攀附定北侯府的权势,应当也有些吧,左右不是馋人家身子,就是馋人家权势,他占了大便宜,又死活不肯认,之前在定北侯府的时候,江照木挨了世子爷的打,不敢还手,在街口被打也不敢还手,现如今到了院里,没旁人能看见,便对金襄动了手,他是欺金襄进了门,已是江家的人了,才敢如此。

  江照木虽然没遗到他嫡兄的聪敏才气,但骨子里这自私自利的劲儿倒是像。

  但不管如何,事儿出了,她一个做嫂嫂的也不能当看不见,只能半夜匆匆收拾穿戴好,去落乌院内平事。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难弄,江照木还好,知道敬着她这个嫂嫂,金襄郡主却根本不管她是谁,连着她也一起骂,她只能耐着性子哄。

  等她把落乌院的事平了以后,天都亮了,她回了清心院没休息多久,便听宫中传来了太后的懿旨,说所有身负诰命的夫人都要去正德寺祈福,时间很急,明日便要去。

  她只一听着个音调,便知道是康安帝姬又在作妖。

  当朝太后是帝姬的亲生母亲,对帝姬十分疼爱,故而帝姬每每借着太后的名声行事时,太后都不会阻拦。

  上辈子她被关着,门都出不了,康安帝姬想怎么跟江逾白折腾都行,这辈子她好好地杵在这里当夫人,康安帝姬想跟江逾白日日黏糊在一起,就得先把她给支开。

  这一番行动打乱了她的计划,叫石清莲有些突然,但懿旨都到了,她也不能不去,便只能叫双喜与墨言早些收拾行囊。

  至于江逾白,自昨日与康安帝姬做了那档子事儿之后,他便一直躲着石清莲,石清莲也懒得去他面前演什么情深义重,只叫小厨房做了点吃的,又叫双喜送过去,敷衍了一通便罢了。

  按着双喜那性子,自然是在江逾白面前好一番吹嘘,当着江逾白的面睁眼说瞎话,说那些东西都是石清莲辛辛苦苦熬制出来的,一张巧嘴舌灿莲花,石清莲人没到,但心意已经到了十成十。

  江逾白在接过那些

  吃食的时候,又不由得叹了声气。

  石清莲确实太爱他了。

  大约是心中的愧疚太深,第二日清晨,石清莲坐马车去正德寺的时候,江逾白还亲自送了她。

  那日正是盛夏清晨,天光大亮,但日头未起,江逾白穿一身紫色官袍立于马上,石清莲穿了一身素色玲珑纱衣坐在轿内,两人隔着一个车窗讲话,日头斜斜的金光浇在两个人之间,光辉交映间,两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叫瞧见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句“好夫妇”。

  他们两人相伴着往前走,都浑然不知自己在被人瞧着。

  康安和沈蕴玉都在。

  康安在麒麟街街角处停着的马车上坐着,冷着脸搅着手帕望着他们,脸上的嫉妒都要化成实质,恨不得凝成一根金针,直接刺进石清莲的血肉里。

  北典府司门口,沈蕴玉刚连夜查完走私的案子,正要去京郊核实,上马时恰好路过轿子,他正瞧见石清莲昂着头,双手压在窗上,浅笑嫣然的昂头看着江逾白的模样。

  沈蕴玉的瑞凤眼微微眯了眯,继而转瞬离开,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只是握着马缰的手微微收紧。

  他没在石清莲的脸上看到任何埋怨,幽怒,恨意的模样,一丝一毫都没有。

  分明昨日,她才听到江逾白和康安帝姬的那些事情。

  为什么?难道她根本不在乎江逾白与康安帝姬的偷情吗?

  沈蕴玉想起来他之前查到的石清莲的卷宗,卷宗上明白的列着,石清莲对江逾白用情至深。

  也就是说,她爱江逾白,爱到就算江逾白与康安偷情,她也能忍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沉溺情爱的女人岂是一个蠢字了得!

  一股火瞬间顶上头顶,沈蕴玉的左手重重的碾过刀柄,他的刀鞘在腰间“哗啦”一响,惊的他身后跟着的小旗和锦衣校尉们同时打了个颤,都挺直了脊背,半点杂音不敢出。

  彼时沈蕴玉的马已经跑到了街尾,恰好扫过街尾的康安帝姬的马车,帝姬的马车奢华,且规格最高,只要一眼瞧见,便知道是帝姬。

  沈蕴玉顺势扫了一眼。

  马车里的康安和他对上眼,暗骂晦气,动作飞快的关上了车窗。

  飞马与马车擦过,康安帝姬吩咐人偷偷把马车停在江府后门,她要进江府等江逾白,而沈蕴玉则奔向了京郊。

  他有案子要查,他要先把案子查完,才能回头去找那朵蠢花,捻开花瓣,揪着花蕊,把蜜水都挤出来,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还要跟在这么个男人身边。

  石清莲与江逾白道别,到正德寺的时候天色还早,她与旁的几家浩命夫人都熟识,只不过这些夫人们岁数都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多岁的美妇人,个个儿孩子都十几岁了,说的都是谁家的孩子跟谁家的孩子最近又惹出了什么事,石清莲连身子都没有过,插不进去话,这些夫人都将石清莲当孩子看,没人为难石清莲,但也没人能与她聊到一块去。

  待到入了正德寺后,寺内的小和尚将他们引到了正德寺后山的斋院中,由她们自己选院子,这些夫人们果然都选了临近的,比较宽敞的,石清莲便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独门院子,靠着深山较近,离人群远,格外冷清。

  院子虽陈旧,但整洁,都是由青竹所搭建的屋院,立于屋内窗口,向外一望,便能眺到一片林,深深浅浅的绿映入眼帘,淡淡的松木清香扑入身前,远处是大朵大朵纯白色的云,朝阳当空,将云朵与树叶都勾出一丝金来,近处是寺庙香火,钟声遥遥,颇有几分禅意。

  她们入了院、收拾妥当后,门外便有小和尚和她们叮嘱一日三餐要去那里取,又和她们讲寺庙一些地方的方位,若有事该去何处寻人等琐碎的小事。

  浩命夫人为太后祈福这一事算是传统,自前朝便有,一群身负诰命的女子入寺庙内居住,时长半个月,日日在院中诵经礼佛,不可懈怠。

  她们每个人的院子里都有一个佛堂,祈福的时候,便跪在佛堂中焚香诵经,也有抄经书后,焚烧于盆中的规矩,抄写焚烧的经书越多,便是心越诚,故而,每个院内的夫人们都会留在佛堂内抄书,然后将焚烧后的灰烬交于小和尚取走,放于寺中的大鼎之内供奉。

  小和尚除了每日午后固定来取一次灰烬以外,不会来院落里,但是夫人们也不会外出,几乎都整日整日的待在厢房里,有什么事都只会让丫鬟出去办。

  石清莲重生一次,对鬼神之说倒是敬畏了许多,进了正德

  寺后,她便老老实实的跪下礼佛,倒不是为太后祈福,而是为了她自己重生的一世而祈福。

  她跪了一日,除却用饭时,都在佛前跪着,只是临近到了傍晚时,她身上又翻起一阵阵热浪。

  自从昨日饮了酒以后,她这身子就像是熟透了的江南水桃般,经不得一点摸碰,现在每每到了夜间更是难耐,每时每刻都仿佛被蚂蚁啃骨,她苦熬了半刻钟,终是叹息一声,唤了墨言过来。

  墨言到了佛堂门外,俯身行礼:“夫人。”

  她便听见夫人道:“去外面的树上挂一盏灯笼。”

  左右锦衣卫的人手眼通天,她挂在这的灯笼,沈蕴玉也是瞧得见的。

  墨言抬眸,正瞧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影。

  不过短短数日,夫人似乎比之前丰盈了许多,单薄的纱衣被撑的鼓鼓的,跪下时大腿被压着,软肉挤出略显色气的弧度来,佛堂内要除尽鞋袜,故而夫人裙摆下是没穿绫罗袜的,两只六寸六的雪白足尖便压与臀下,露出十个粉嫩嫩的脚趾,瞧着烫眼。

  此等艳色,她一个女子瞧了都觉得口干舌燥,闻言赶忙点了头,下去了。

  佛堂的门被墨言“嘎吱”一声关上,她走出佛堂内,在院中选中了一棵树,准备挂灯笼。

  她挑了一颗最旺盛的树,树枝横插着将天空割的四分五裂,墨言寻了梯子来,亲手将灯笼挂了上去。

  午后,京郊小岗村内。

  寺庙香火袅袅,妇人提笔写经,每一个字都透着焚香之禅意,城郊血光漫天,官差提刀挑尸,每一刀挑过,便翻过来一个被屠杀的民众。

  偌大的京城中,同一片天景下,有人钟鸣鼎食,有人黄泉枯骨。

  “大人,已查清了。”血流成河的村口处,锦衣卫中的小旗抱拳道:“走私贩子被我们的人逼至小岗村附近,瞧见有民家,他们露了脸,怕被民众检举揭发,便杀了民众夺食而吃,□□村中妇女,事后放了一把火,将所有人都屠了,只有一个女娃藏匿于水缸中,留了一条命,这些走私贩子后来逃了,所中擅追踪的兄弟们正在跟。”

  说话间,小旗拎出来了一个脸色苍白,魂不附体、湿漉漉的女娃娃。

  沈蕴玉垂眸扫了那

  女娃一眼,道:“带下去问具体细节,屠村之事,去召此地县令来处理。”

  小旗道了一声“是”,继而拎着那女娃脖颈下去了。

  沈蕴玉立于村口,远远地扫了这村子一眼。

  整个村子都被屠了,此事发生在京郊,京城天子脚下,待到汇给顺德帝,想来会引起一番震怒。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扫过,看到了尸体脖颈上的伤口,平整齐滑,非是大奉墨刀,而是东海倭人善用的长柄倭刀。

  想来,是有人在东海倭人与大奉之间走私,有可能是大奉人,也有可能是倭人,更可能的,是大奉和倭人双方合作。

  大奉其实一直都有走私,屡禁不止,走私这行当赚钱,一趟走下来便能让寻常人家活上好几年,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总有人卖命,在走私行当里,还有一整套流程与各类分工,一般没有门路的普通人还入不得此行当,能干得了走私的,都有点拳脚功夫,和一颗狠心。

  在前些时日,圣上将私盐私铁走私的案件交给他之后,他便派手下的两位百户去查,查到了一些人,这些人被追的急了,自知逃不掉锦衣卫的追捕,精神处于高度紧绷之下,恰好又遇到了一个村子,露了脸,惊慌之下,为发泄、为拉两个垫背,屠村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走私的人与那些山匪倭寇没什么区别,抓到了就是一个死,所以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事到临头,杀人也是常有的事,他们可不管被杀的人无不无辜,被追到走投无路的人,做什么事都不稀奇,若是锦衣卫被屠村的事绊住了手脚,没有去追捕他们,那更好,他们能多跑两个是两个。

  因此,每一个走私犯的身上,都背着很多条血命。

  沈蕴玉的目光漠然的在村口上收回来,思索着朝中到底是谁与走私之事有勾结。

  朝中那些大人物们站得太高了,看不见底下这累累白骨,只能瞧见被人捧上来的金银珠宝,他们轻轻松松的抬一抬手,在指缝里漏两条消息出去,便能得来无数富贵。

  万花渐欲迷人眼,累金早已没清心,大奉对贪污受贿一向重罚,但也挡不住钱财二字的诱惑。

  沈蕴玉的脑海中勾出了一条条脉络,思索着一个个人名。

  只要他能抓到一个走私犯的活口,他便能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怪不得顺德帝将此事交给他来办。

  沈蕴玉想,这群走私犯能几次从六扇门、刑部、大理寺的绞杀之下逃走,想必是这三处内有内奸通风报信,顺德帝不止是想除了这些走私犯,他还想要清算那些朝中毒瘤。

  对付这些贪污受贿的大臣,北典府司才是轻车熟路。

  很快,手下的小旗便抓了一个走私犯的活口过来,那走私犯瞧见了沈蕴玉,张口闭口骂“小白脸”。

  沈蕴玉生来便白,那是一种雪泠泠的白,皮相俊美,穿着大红色曳撒衬的更白,乍一看确实像个小白脸。

  小旗没敢抬头看沈蕴玉的脸色,只是冲着那走私犯咧了咧嘴。

  他很敬佩这些敢叫他们大人小白脸的人,这也就是他们大人没空,否则非得把他身上的骨头都挨个儿卸下来一遍。

  沈蕴玉立于一旁,扫了一眼那走私犯,便叫人直接在村头开审。

  彼时正是未时末,盛夏午后的日头火辣辣的向下照着,那走私犯被打断手脚扔在地上,一名善断骨的小旗拿着一柄专用的刑具,蹲着身子在走私犯的身上招呼,不过三两下,便搅的骨肉分离,一边搅,一边问。

  走私犯有一身硬骨头,但扛不住北典府司的狠辣手段,只求速死,报出了几个窝藏的据点。

  沈蕴玉便命人去查这两处窝点,至于这个走私犯也没能如愿以偿的去死,而是被带回了北典府司的诏狱。

  还有很多没问的话呢,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等到负责此处安危的县令被召来、那女娃娃提供了供词以后,沈蕴玉才从此处离开,回北典府司。

  今日事情繁多,他忙到现在才能歇一口气,但才入北典府司办公的殿内,为自己倒一杯冷茶饮尽,还尚未坐下,便听见外头有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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