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莫辞：“师姐的这处空间，尚未完全祭炼成功只是一点，不过那些在有这枚戒指进行入口绑定的前提下，这缺点已变得几近于无。
“但是，在没有规则的前提下，这里就只能是一处随身空间，而不能被称为是随身小世界，这便是此处的最大缺点。”
没有规则，便无日月衍生，这里灵植们接受到的光照都只能是仿日照类的法器，而非真切的阳光。
空间与世界，虽都能装纳盛物，但其中的区别却有如天壤。
楼青茗不由哑然：“你这可真是，想得有些太过遥远。”
她在前世时运气极差，连这样一处随身空间都没有，更遑论是随身小世界的美梦。
“人要学会知足，珍惜眼前所有的就好，总是惦记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活得太累，容易好高骛远。”
不自觉的，楼青茗就转入到了感慨的语境。
不过这话说完，她就自己品出了几分不对劲，不由低声笑了起来。
这些话都是她前世在自己运气不好时，说出来自己安慰自己用的，但是今生，以她现在的运气，说不定还真能有几分畅想。
这个念头刚刚滑过，就听戒指内的器灵莫辞开口：“不远不远，有小辞在身边，又如何会让师姐觉得远？”
楼青茗眉梢微动，静待他发言。
莫辞：“因为，这种自带法则的随身空间，小辞已经给师姐准备好了。若是没有，我又缘何会故意挑茬，给这处空间挑剔缺点？！”
楼青茗脚步微顿，她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不由屏住：“你是说？”
莫辞的声音温柔，似带缱绻，也似带着一点仿若撒娇的得意：“没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507章
楼青茗将手指抬起,看着上面的戒指眯起眼睛：“真的是你？”
器灵莫辞就笑：“师姐不要不信，这枚戒指的原始品阶其实很高。虽然它现在只是灵器，但只要将它散落在外的几枚戒指集全,它的品阶就会直升为仙器，恢复为原始形态。
“到那时,它就不会只是一处储物空间,而是一处随身小世界。”
楼青茗的心神荡漾了一下,但还是尽量保持住理智：“你在下界锻造这枚戒指时，不是还没有飞升吗？莫非那时你就已掌握了规则？”
莫辞闻言，低声轻笑：“也没有很多，只领悟了一点。”
楼青茗：……那看起来就不止是一点那样简单。
莫辞：“是我在一处特殊的锻造之地,将那里存有的规则之力化用进去了而已。原还准备多尝试几次，免得失败,却未想，竟是一次成功，也是运气天助。”
“我觉得，定是老天也想让我在飞升之前，为你留下最好的东西,师姐觉得呢？”
楼青茗：……
她觉得这戒指的形成，应该与自己无关,毕竟前世自己的运气实在不佳。
但听着这熟悉且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她却是不由轻笑起来：“应该是老天不忍你伤心,小辞你值得更好的。”
莫辞的话语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发出几个短促的字音后，又戛然而止。
半晌，他叹息一声,开口：“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对我说了，他们都不喜欢我，都说我脾气怪，性格差，怪不得人缘不好，师姐你再夸夸我。”
楼青茗眸光微动，将戒指送至唇边，轻碰了一下：“不怕，其他人这样说都是嫉妒，小辞你的脸，比他们都好看多了。”
莫辞：……
他的声音微颤，似是感动极了：“我就知道师姐最好。”
楼青茗也笑：“小辞也是贴心极了。”
莫辞：“师姐你再带我到处走走，我看看有没有给我留下睡觉的空间。”
楼青茗：“显然没有。”
莫辞将声音拉长，带上粘腻的尾音：“那就临时给我划分一块地方。”
楼青茗失笑：“也行，那咱们现在去挑，按照你喜欢的风格布置。”
莫辞轻笑一声，继续撒娇卖巧，没过一会儿，就与楼青茗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将刚才的话题彻底遗忘。
佛洄禅书端坐在楼青茗的识海中，单手撑着下巴，听着外面两人的交谈，半晌，哼出一声。
“也是个有些心思的。”
十万年的时光啊！它不仅能改变一方小世界，更能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他可不信这位叫做莫辞的已飞升准仙人，在十万年后的今日，脾气性格还都是与之前一样和软，没有改变。
他估计对方最多就是久别重逢后，特地在楼青茗面前表现出曾经的性格，以拉近距离，让双方之间不要生出疏远与隔阂。
只看现在楼青茗的心情全程都比较放松，双方的相处气氛也分外自在，就知道他成功了。
不仅成功，并且这一手运用得还炉火纯青，简直就像是排演过千百遍一般，没有丝毫破绽。
佛洄禅书用木鱼锤敲打着膝盖，通过契约感受着楼青茗心头情绪的波动，轻笑一声。
他估计楼青茗对此也是清楚的，只是没有挑破、选择了继续遮掩而已。
“茗茗，悠着点，别将魂儿给美没了。”
楼青茗与他回传：“看佛前辈说的，我的魂儿不是一直被您守着嘛，不会没。”
戒指中，莫辞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流并无所觉，只是悠悠长叹：“我现在只是个分魂，还因为被炼化为器灵的缘故，实力有限，在下界的这段时间可能无法帮助师姐太多，师姐会嫌弃我吗？”
楼青茗伸手抚摸了下指间的戒身，敛下睫羽，笑意不止：“怎么会？师姐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无论小辞发生了什么事，师姐都不会嫌弃。”
由于大家除了楼青茗以外，剩下的人都已经许久没进入皇楼空间了，短时间内都忙碌了起来。
其中最让楼青茗关注的，就是阮媚那边，被封存已久的变异殷酒桃树，赶在他们的生发之力消散之前，终于被他们种在了空间的合适区域。
阮媚轻巧地跃入这片火系种植区的中央圆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放出自己丹田内的芳粉醉心焰，笼罩住这片空间的中心区域。
几乎瞬间，下方的岩浆逐渐恢复柔软，开始汩汩地向上冒着气泡，远处刚刚被种下的变异殷酒桃树，则逐渐从一开始的微蔫，转为勃勃生机，精神奕奕。
阮媚将自己这些年收集起来的搭窝材料往身上一一扑好，向楼青茗等人笑眯起了眼睛：“既然以后能随时出入了，我最近就在这边多坐镇一段时间，也算闭个小关。”
楼青茗颔首：“行，若是有事，我们会再来找你。”
只是在离开前，楼青茗看着不远处刚刚给变异殷酒桃搭建好的灵酒灵果混合地面，眉梢微凝，“不过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佛洄禅书：“所以，你准备将之前的炼器再重新捡起？”
楼青茗：“确实，等我出去赶路时，就在铜磬上多调试调试手感。”
到时一旦研究并炼制出来，就既能寄存净世青火，也能寄存芳粉醉心焰，那才是真正的有用，能赚到大钱。
器灵莫辞闻言，开口：“师姐是要炼制什么吗？”
楼青茗：“炼器，想要炼制一些能寄存净世青火的一次性法器，当然，是收敛了热度的。”
莫辞斟酌了几息，开口：“这个也并非很难，我现在就给师姐列出几张炼材单子，你可以一边搜集，一边提升炼器实力，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尝试。”
楼青茗颔首：“好，多谢小辞。”
能够炼制出白刺玫戒指，她自然是相信莫辞的实力。
莫辞声音放低，语带暧.昧：“放心，即便不能手把手，师弟也能将师姐完全带出来。”
楼青茗：……
暗示意味过于浓厚，与过去记忆中的场景重合，只能说，即便时过境迁，师弟也还是这样调皮。
*
等到再次离开皇楼空间时，时间已是三个月以后。
此次与楼青茗一起出去的人数不是很多，留下了一部分人在其中闭关，不仅是妖修，还有一部分佛修。
楼青茗将手按在空濛涤尘树枝做成得手环上，感应了下之前被她下过空濛涤尘叶子的魔族所在方向，挑起眉梢：“位置还比较松散。”
说着，她便取出衡武大陆的地图，仔细端量了一会儿，摇头：“应该还隐秘在外，没有回到魔窟，不急。”
耀路已经在不远处坐下，开口：“既不急，那就先不用管他们，总归魔族不会只派出这一拨人来跟踪你，多标记几个，也就差不多能分析出来了。”
他们一行人中，此番出来的只有四人，剩下的都在几字山峰上调息修炼。
而他们出来的主要目的，一是了解下界的修真环境，积攒身家，二也是为了保护楼青茗的安全。
楼青茗也是如此想的，她将手从手腕上拿下：“没错，那就不急。”
乖宝等楼青茗祭出铜磬后，在里面晃悠了一会儿，直至重新飞上天空，提起速度，方才开口：“茗茗，那个谁，我现在就放他出来了？”
楼青茗随意颔首：“放吧。”
然后乖宝就在铜磬内上下翻转着飞翔了几圈，才嘿嘿笑着，张口将之前被他吞入腹内的岳秩给吐了出来。
一道黑色身影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稳稳落在铜磬上，保持住了站立的姿势。
岳秩双臂抱镰，面无表情，眼神似乎有些呆滞，缓缓抬头看向几人，目光定定，似乎在等着他们的解释。
楼青茗垂首钻研着手中的炼器基础，明显没去搭理他。
楼青蔚则看着他的模样，好笑道：“之前睡得还好吗？休息好了的话，咱们醒一醒，马上就要开始干活了。”
岳秩：……
他之前那是去睡觉了吗？他是被幽禁、被凌.辱！
但凡有些脑子，都不会和他说出这种话！
楼青蔚慢条斯理：“不过也幸亏你之前休息得早，否则刚才遇到那些魔族，就是又是一阵忙乱……”
岳秩转头看他，怒气瞬间涌现：“什么？！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竟是故意让我错过，你是在看不起谁？！”
楼青茗：……
楼青蔚：……
“自然是看不起你这个手下败将。”楼青蔚慢条斯理。
岳秩：……
眼见着他还要发怒，楼青蔚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清声笑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你很快就会再有磨砺的机会，也能够再次遇到魔族，你且听我与你仔细分说分说……”
楼青茗听着不远处两人的对话，眉梢微扬。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蔚宝敷衍人的水平与日提升，信手拈来。”
看来班善前辈对他，确实没有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