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党衍白了他一眼，轻敲桌面哼笑：“说点实物，或者可能发生的事。”
鲁缪轩嗤笑得比他更大声，开口：“那你稍等一下。”
说罢，他就取出传音玉简发送讯息，之后略等了一会儿，眼见着没有收到回讯，他又大手笔地取出一枚破界传音符，再次联系。
而这次，鲁晨升的回复速度就很快，前后没有多少时间，就将消息发了过来。
鲁缪轩抬头：“那就炎极幻泉吧。”
炎极幻泉，是鲁晨升现在搜集的炼材中，最没有头绪、以及难找的一个。原先他是由于身家有限，想帮也帮不了多少，但现在既然有想要出力的二傻，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党衍闻言，敲击桌面的动作不由微顿，转头看他：“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还挺有信心？”
鲁缪轩：“确实，这赌注在你的实力范围吗？”
党衍敛眉斟酌片刻，而后自信颔首：“可以，只要你能赢我，我就为你将这东西弄到手！”
鲁缪轩笑意加深，也随之承诺：“那行，只要你当真完成咱们之前的赌注，我就将留在你身上的气息收回，咱们一笔勾销。”
党衍：……
这人倒是超乎寻常的自信，自信得让他都忍不住在意起来。
*
古焦城拍卖会第一天的流程，结束得相当顺利，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众人就进入了第二日的拍卖流程。
在此期间，大家也按照各自的情况，分别参与了竞拍。
有拍着玩的，比如乖宝与金卷几个，也有是真有用的，比如阮媚就散尽家财，并背负了不少外债，拿下了一枚锅铲。
到了第二日正午，被不少秃头大能惦记着的第一瓶生发芳泽，也在大家的殷殷期盼下，终于被端上了拍卖台。
“这瓶生发芳泽，是来自于松纳州的九方遗址。九方家，是无涯小世界历史中，唯一能炼制出破解绝发膏芳泽的家族，其芳泽的效果，被不少修士亲测有效，并在一夕之间，让九方家这个之前默默无闻的世家，陡然窜入修真界各大势力的视线，并迅速扬名。
“两千多年前，九方家突遭遇变故，家族族地一夕自城内消失，转为一片茫茫沙漠，后被我们的寄拍者成功探取。
“这瓶生发芳泽经过我行修士鉴定，其中药瓶确实可溯源至两千多年前，是曾经由九方家售出过的。
“至于药效，现在售卖的这瓶应是由于保存的缘故，药效略有损失，大概是完整药效的百分之七十，是今日售出的三瓶芳泽中，品质最低的一瓶。
“虽是绝品，但因品阶的缘故，本行对之定下的起拍价并不高，乃一千五百枚上品灵石，具体价值由诸位道友自己衡量。现在，正式开始对外售拍。”
几乎是在拍卖修士的话音刚刚落下，各个包间内的修士们，便对之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这些人中，有过来凑热闹的，有想要卖黄牛差价的，还有是势在必得的。尤其是后者，在叫价中分外激烈，价格一跳一大阶，那蹿升的速度是相当离谱。
在这群叫价的修士中，袁广与袁梦按兵不动，准备后程发力，相互低语：
“哪怕这瓶的品质最次，咱们也要将之拿下。”
“这般绝品之物，手快有，手慢无，有效就行，其他的无需考虑。”
“不行就绑架焦淳博那个老家伙，不信从他口中问不出生发芳泽的售卖者。”
对于在场不少阅历丰富的修士而言，若说一整个湮没的家族族地中，只寻到了这三瓶生发芳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方手中肯定还有！
没见这拍卖台上放着的品质最差的，药效残余率还剩百分之七十吗？！
即如此，那对方手中就定还有药效百分之三十、二十、或者十的，无论多低，他们都不会嫌弃。只要能生出头发，谁管他们用的什么方法？！
于是接下来，包间内的楼青茗几个就眼睁睁地看着下面那瓶品质最差的芳泽，从一开始的一千五百枚上品灵石，没费多少工夫，就攀上了一万枚上品灵石的高峰，并且还有继续往上攀升的趋势。
这般价格，哪怕早先做梦看到过，现在真正发生，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溢价溢得，也太严重了吧。”三花小声感慨。
“我原先还想着，能在最后阶段达到一万灵石都很不错了呢，没想到，这才进行到中段，就已经到了一万，看样子最终定拍价是要两万起步？”
党衍闻言轻嗤：“才两万？！你们也太小看我这些手下败将了，今日过来拍卖行这些人的身家，可是各个不菲。虽然不一定会全员舍得出钱，但那几个爱美的，可是即便花费半份身家，也愿换他们的头发重新长出的主儿，咱们只要等着看热闹就行。”
这话，党衍说得相当绝对，楼青茗几个却是心理没谱。
室内一时静默，大家没有吱声。
半晌，若锦开口：“若是如此，那最终取走灵石时，茗茗可要小心，指不定就会有人，不愿意你将东西取走。”
楼青茗此时心情正是兴奋中夹杂着激动，闻言就笑：“那咱们就不取，之后在竞拍过程中，直接将灵石花完。”
金卷对此也表达了赞同：“没错，就是这样，花不完的部分，咱们再带走。”
古喜喜伸手撸了它一把：“你想得倒是美，还剩余，咱们还是先看看其他几样灵材的成交价格，需不需要垫灵石再说吧。”
之后，在众人的屏息关注下，楼青茗发现，逐渐的，有不少修士退出了此番竞争。
只能说，当初的党衍也是会选对手，这些人中，有不少心智坚定者，他们更加能够正视自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形象。
此番过来就是凑凑热闹，一旦超出预期，就果断收手，没再参与。
到最后，对这瓶生发芳泽进行最后竞争的，就只剩下了三个包间.
其中一个，就是袁广与袁梦所在的包间，他们作为合.欢宗的修士，哪怕已经习惯了如今的形象，却还是想要追求更加完美的自己。
另外一个，则是一位脾气比较火爆、脸上尽是戾气的魔修，楼青茗听过他与同伴的对话，于他而言，形象什么的可能不太重要，但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身上留下了党衍所谓的战败者印记，这将是他永久的耻辱。
现在难得有机会，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将之洗刷，成功祛除。
剩下的最后一个，则比较特别了，那是一位佛修，其头上已经点齐了戒疤，且听其与周遭佛修的交谈，也没有退出佛修界的想法，其应是代拍，却不知最终为谁拍下。
楼青茗观察了这三个包间一会儿后，开口：“这瓶生发芳泽，应是会被天午字号的修士拍下。”
她这话音刚落，那位大和尚就率先退出了角逐，之后是不甚甘愿的欢喜宗兄妹俩。
最终，这瓶生发芳泽确是被天午字号的那位满脸戾气的魔修给弄到手中，而最后的成交价格，更是达到了吓死人的七万三千九百上品灵石。
对比它的初始价，翻了将近五十倍！
楼青茗：……
众人：……
“感觉我们要发了？！”
“茗茗，咱们是不是要发了？！”
暴富的感觉来得太过突然，众人还有点不可置信。
楼青茗更是捂住胸口，开始心慌。她这次来拍卖行，分明是为了花光灵石的，怎么这还赚到灵石了呢？！
“佛前辈。”她在心中小声叫道。
佛洄禅书笑着安慰：“无碍无碍，天上掉财你就捡，以后破财再应付起来。指不定你这次的财富，就是想让你将喜喜他们给喂饱呢。”
楼青茗：……
说实话，古喜喜自从与她契约后，她每日从她这里获得的灵石补贴，基本就是三成饱的量。
倒不是楼青茗故意克扣她灵石，而是哪怕古喜喜只是三成饱，也足够去养十个乖宝了，为了长远计，剩下的灵石秘境内挖掘出的灵石，就归了古喜喜，至于其他的，就是古喜喜与乖宝他们几个去赌场赌出来的家底。
在赌场内，古喜喜每次押的灵石都很少，乖宝金卷它们则都是与她往反里面押，最后得到的灵石，它们再凑到一起分，古喜喜占六，乖宝与金卷由于食量的缘故，各自占二。
也是因此，古喜喜现在基本能保持个五成饱的饭量，偶尔在不足时，就是鲁缪轩主动解囊清空一次家底，务必要让她腹内没有饿的感觉。
楼青茗顺着佛洄禅书的话思考了一会儿，短暂静默，半晌开口：“那这点灵石，还真花不了太长时间。”
于是在短暂的兴奋过后，楼青茗的心情迅速归于平静，就好像之前那骤然升起的激动，只是幻觉一般。
党衍观察了楼青茗一会儿，对她情绪的迅速回落有些奇怪，但不妨碍他主动揽走这份功劳。
“这位拍走生发芳泽的修士，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你们收获的这些灵石，也有着我的功劳。”
楼青茗对此，真诚感激：“多谢党衍前辈，无涯小世界有您真好。”
放眼今日现场的秃头，其中大半都是他的杰作，这对她们这些卖生发芳泽的，那是相当友好。
党衍就笑：“小意思，只要你送我瓶芳泽，剩下的都好说。”
楼青茗：“……晚辈会与兰柒老祖提的，前辈大可放心，到时的边鼓晚辈为您敲定了。”
党衍砸吧了下嘴，有些不满意，但斟酌过后，还是开口：“行吧。”勉强地合乎心意。
此时拍卖场内，经过了之前那场翻了五十倍的激烈竞拍，气氛被短暂地推入一个高.潮，之后的拍品竞争越发激烈。
在如此气氛下，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到第四天时，被送上拍卖台的第二瓶芳泽，终于被欢喜宗的袁广与袁梦兄妹俩，合力拍下。
至此，两人身上的灵石已经不足以再承受拍下第二瓶的价格，若无意见，则将退出第三次竞拍。
而到第五天时，楼青茗极意圣灵丹所缺的另外两种灵材，被相继推到台上拍卖。
有了之前卖出去的两瓶芳泽的价格打底，楼青茗在拍下这两份灵材时，几乎没多掏出过灵石，全部是使用拍品的令牌，在相应价格上进行的抵扣。
而伴随着时间进行到第六日时，在古焦城主的包间内，一直在反复做着各种命令试验的枯瘦蛊师也终于得出了结论：“时灵时不灵，命令的传导无法进行保证。”
焦淳博拧眉：“可惜了，
原本在我布局中还算重要的棋子，竟然一夕之间就变成了鸡肋。”
距离拍卖会结束的时间越近，焦淳博的情绪就越沉凝，现在这个消息的获得，为他的情绪又添了一把焦躁。
他沉敛了心绪，敲敲桌面：“现在就给这些城主全部发出命令，让他们过来我这边一趟，我要与他们单独谈谈。”
既然助手已成鸡肋，那就让他们重新恢复原状即可，这样依旧能将他们的计划导回正轨。
干枯老者凝神思忖了一会儿，开口：“城主你确定是所有？！就不怕所有人一起过来？”
焦淳博斟酌了一会儿，道：“那就让他们分批来，现在先叫三个。”
包间之内，若锦原本正坐在蛊器旁的酒蝶白雾内玩耍，听到楼青茗的转述后，笑弯了眉眼：“这位城主也当真好笑，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去？！”
楼青茗：“若是大家带着人一起去呢？”
若锦短暂地怔愣了一下，拍手：“这样也行啊，那我问问其他人。”
而之后，在接到若锦的消息后，几位城主的反应却都是拒绝。
“他们说，他们会等拍卖会结束后，在拍卖场门口将人拦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听对方的说法。”
楼青茗扫了眼上方不间断使用传音玉简外传消息的焦淳博，心神不知为何紧了紧，颔首：“这很正常。”
但凡体会到受控的感觉，都不会有人再轻易地让自己再陷入险地。
修士修炼，首先要享有自己思想的自主控制权，这是基础，也是本能。
到第六天晚上，最后一瓶生发芳泽便被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