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 第20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随身空间 重生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书记和厂长低头商量,俩老头平时挺不对付的,但在一致对外,共同解决外部矛盾的时候,意见居然出奇的统一——先把人打发走再说。

  牛大刚带来的人也不着急,田里也没活干,有现成的热闹为啥不凑啊,大家就在院里唠起嗑来,但说来说去主题还是刘加伟搞破鞋,刘加伟没卵蛋……那边钢厂家属们没亲眼抓奸的,时不时凑上两句,那叫一个热闹,赶大集似的!

  终于,商量半晌,厂长斟酌着说:“要不这样各位老乡,今儿天色也晚了,我们也心疼各位老乡这么冷的天饿着肚子受冻,刘家该赔多少钱我们厂里出,以后从他们家人工资里扣除,怎么样?”

  刘加伟开除跑不了,但刘老头和儿子儿媳一共五个人,都是厂里职工,每个月工资也都不低。

  牛大刚心头一喜,小姨子真是料事如神啊,居然连厂里领导会说的话都给想到了。

  但他知道在钱到手之前,他都要稳住,于是轻咳一声,“这你们说的算数吗?别现在赔了以后他们家不认账。”

  “算数。”书记黑着脸,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俩字。

  刘家人今天当着全厂职工老小的面这么不给他们面子,要是以后大家都有样学样,那他们这领导还咋当?全都他娘的是大爷!别说扣他们工资,就是把他们开除都难解心头之恨。

  “你们放心,咱们现场这么多人作证呢,我们是代他们家赔偿,以后他们要是敢去找你们闹,你们只管来找咱们。”厂长也气哼哼地说。

  牛大刚这才假装跟自己摇来的人“商量”。

  厂领导见他们大多数人都点头同意,也想快刀斩乱麻过个不堵心的年,连忙道:“这赔偿费用是多少,你们说个数,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900块。”

  “嚯!这么多!”

  “可真敢狮子大开口的!”

  “这些泥腿子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厂领导也被惊得不轻,这年头九百块是啥概念,一个双职工家庭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才能攒下呢!

  “这怕是不合适吧?”书记也不敢真把人得罪狠了,毕竟现在理亏的是他们厂和刘家。

  “且慢,各位领导听我算算,这钱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大姐嫁到刘家一分彩礼钱没要还倒贴了一份嫁妆,当时是不知道被刘家骗婚,一心奔着过日子去的,现在知道骗婚了,咋也得把当年的彩礼钱补回来吧?”一把清脆的女声开口,大家这才发现刚才领头闹事的牛大刚一直在看的不就是在这个小女同志?

  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比秦爱兰还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乌溜溜的,但又透露出一股稳重劲儿,让人不敢小看她。

  众人当然点头,是这么个理儿,被骗了那当然该补的得补上。

  “按照当年的普遍彩礼水平,刘家欠我大姐三十块,加上结婚该买的新衣服新鞋子和‘七十二条腿’,折合成钱算二十块,拢共算五十块,大家帮我评评,是这个理吧?”

  众人又点头,刘加伟和秦爱兰结婚的时候确实兴这几样,条件好点的城里人家甚至都开始“三转一响”了,秦家人确实没狮子大开口。当年刘老太还一直以娶儿媳没花一分钱而沾沾自喜呢,这事大院里谁都知道,背后都说刘加伟长得不咋地,不花钱娶的老婆倒是一枝花。

  “自从我大姐嫁到刘家,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活,伺候他们一家老小,连俩妯娌和小姑子的月子都是我大姐伺候的,这各位邻居大娘大婶们都看在眼里的,对吗?”

  “对,咱们都看见了的。”有大娘接嘴。

  另一位大娘说,“我还记得那年她大嫂生老二,寒冬腊月,水都结出冰碴子了,爱兰还帮她洗尿布,一双手冻得通红,实在是可怜啊……”

  “我,我也看见了,那个冬天她不仅洗尿布,还连袜子都没一双穿,露出来的脚踝又红又肿,跟大萝卜似的,后来刘家也没说带她去医院看看,就这么自个儿拖好的,可怜见的哟……”

  “可不是,他们家这几个当工人的下夜班,每天都是爱兰夜里四点起来给他们做饭热饭,她公爹和大伯哥的洗澡水是她烧的,他们换下来的衣服裤子,也是爱兰洗的,那男人的裤衩子啊,爱兰不好意思洗,她们娘几个也不洗,就这么捂了好几天,那臭的,跟谁家沤大粪似的……”

  “这谁家也没儿媳妇给公公大伯哥洗裤衩子的事啊,这压根就不把爱兰当人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者动容,听者更动容,秦友娣都红了眼圈,她大姐这是给人当丫鬟啊!“这狗日的姓刘的一家,就是旧社会地主家的丫鬟也没这么压榨的啊!”

  秦艽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清了清嗓子,“就是旧社会给人当丫鬟也有月钱拿呢,现在他们家补偿我姐一份工资不过分吧?”

  这下,就连领导们也不好说啥了,都听说过婆婆磋磨儿媳妇,可连着妯娌小姑子公爹大伯哥一家子来磋磨的,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按照这几年的工资水平,咱们也不比男同志,就比对着刘家大儿媳的工资来算,扯平下来每个月算19块,不过分吧?”前几年工资确实低,女同志的体力赶不上男同志,做的轻巧活计嘛。

  厂里会计是干啥的,谁的工资多少都有数,于是连忙说:“不止这数,我没记错的话算上奖金能扯到20块。”钢厂效益好的时候,算上加班啥的,会有不少的奖金,比其他厂子要吃香。

  倒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而是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有女儿,想想自家闺女要是也遇上刘家这样的婆家,别说算钱,她杀人的心都有。

  秦艽感激的笑笑,最能共情女人的,永远只会是女人。“行,按照每月20块算,刨除每个月十块钱的衣食住行花销,我大姐结婚六年两个月零十天,抹去零头也就是74个月,工资总额是不是740元?”

  众人掰着手指头算,会计自然是最擅长的,立马就答应:“对,是这个数。”

  秦艽见大家都明白了,继续道:“我姐嫁给他的时候多水灵个大姑娘啊,谁见了都夸,现在被磋磨成这样,精神损失和健康损失赔偿三十元,咱明天就去住院,不过分吧?”

  众人见她还能继续算,毕竟工资就已经高破天际了,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怎么着,难道大家觉得女同志的青春和健康不值钱?”

  这话谁敢说啊,这不是等着挨全厂女职工和女家属的喷嘛。

  当然,这还没完,秦艽继续说:“最关键的,是他们家这么多年对我姐造谣,造谣我姐不会生育,也耽误了我姐的最佳生育年龄,要不是被他们家骗婚,我姐嫁给谁现在都抱上好几个孩子了,这损失少于一百块我能接受,我身边的女同志,全国千千万万女同志都不能接受!”

  小女同志明明年纪不大,可说的话却掷地有声,明明搁谁跟前都站不住脚的赔偿理由,可由她一板一眼的说出来,就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这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沉默了。

  沉默片刻,还是厂里的妇女主任出面,“是这么个理。”

  其他妇女同志也有点动容,是啊,这谁的名声不值钱啊?年纪越大越不好生育,这可是一个女同志最年轻最美好的六年啊,一百块都算少的!

  书记和厂长当了一辈子的官僚,知道啥叫顺应民心,此时更不可能干让全厂女职工失望的事,也点头附和,“是该这么算。”

  “周会计算算,是不是……”

  “一共920元。”周会计算得非常快。

  众人一听,娘家人开口900还真不算多,不仅没白占刘家一毛钱的便宜,还便宜了他们20块钱呢!

  不过,也有的人觉得要这么多太过分,小声开口道:“那你大姐这几年的吃喝拉撒,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是不是得把这部分扣除?”

  秦艽冷笑,“首先,我大姐工资里已经扣除十元了,其次,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刘加伟每个月交20块给家里,工作八年交了1920块,婚前的咱们不算,单说婚后这六年就是1440块,这么大笔钱还不够养活我姐一个弱女子?更别说我姐还帮忙给人做席面,压根没白吃。”

  众人一方面惊讶于她的计算速度,一方面也跟着点头,爱兰做席面的事谁都知道,算下来还真不是白吃白喝,反倒是人家没分走刘加伟一半收入算厚道的。

  书记和厂长对视一眼,彻底明白在这个小女同志跟前玩数字游戏那是班门弄斧,“可跟咱的收入比起来,一口气拿出……这真的有点多……”

  牛大刚收到小姨子眼色,跟自家那能把死人哭活的六奶奶使个眼色,老太太顿时一屁股坐地上,排着膝盖“哎哟喂”的哭起来。

  关键吧,这老太太不仅哭,还唱,把爱兰多年不幸编成首尾押韵的歌词,唱得那叫一个哀怨,一个婉转,有眼窝子浅的女同志,都听哭了。

  俩老头顿时头大如牛。

  眼看着第一遍歌词唱完,秦艽明白火候到了,于是几句场面话让六奶奶收住哭声,她做好人:“这样吧,咱们农村人也不贪心,要赔偿只是想给我大姐要条后路,讨个说法,我也知道几位领导为人正派两袖清风,能为咱们出面是真正跟咱们工农阶级站一起的,我们也发自内心的钦佩领导,要不这样吧,那一百咱们就当请领导和众位街坊过年吃顿好的,我们只要八百块就行。”

  这就跟后世商场卖衣服一样,标价900,再怎么好看,顾客也要犹豫,但如果告诉她们今天正好做活动打折,只要800就能全款带回家,购买欲是不是就蹭蹭上涨了呢?

  这不,俩老头一听,哪还有不答应的,“既然是小同志体谅咱们,那咱们以后就记住你的情,刘家人以后要是敢去闹,你们只管来找我们。”

  用一百块钱换来这句话,秦艽很满意。

  “成,赵出纳,现在就给他们拿钱。”

  “等一下。”

  众人一看,又是那小女同志,不知道她还想出啥名目来。

  “正好今儿双方人也都齐,咱们也立个字据,一式三份,我们家一份,刘家一份,剩下一份由贵厂保存,证明咱们啥时候为啥事拿了多少赔偿,怎么样?”

  这话正中厂领导下怀,他们还真怕娘家人拿了钱以后不认账呢,要贪得无厌还来闹,他们是不是每次都得按闹分配啊?

  于是,钱和字句很快拿来,双方签字,刘家人那方的签字就由厂里代劳,反正这钱他们不认也得认,厂里给出去的,当然不可能不从他们身上拿回来,除非他们五个人的工作不想干了。

  *

  拿到钱,秦艽给牛大刚使个眼色,他这才又骂了几句,鸣金收兵。

  直到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离开家属区,一直躲在家里的刘家人这才敢派个孩子出来打探消息。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知道厂里居然自作主张用他们工资赔出去那么多钱,刘老太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倒下了。

  当然,他们家怎么跟厂里闹,厂里怎么扣工资,是每个月少量扣然后多扣几年,还是一次性扣除,秦艽是不知道,也不关心的,她现在就带着大家伙坐上拖拉机了。

  临上车前,她高声道:“今天谢谢各位叔伯兄弟的帮忙,咱们秦家人感激不尽,过几天正月初八,还请众位赏个脸,来我们家吃顿便饭。”

  “成,这是一定的!”

  “到时候一定要一家老小都来,啊。”

  众人忙答应,秦友娣吓得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小祖宗你放这大话干啥,这么多人你招待得起嘛,知道要花多少钱不?”

  秦艽当然知道,但这次招待是免不了的。今儿得到这么多赔偿,多少人看在眼里,她们要是不出点血,别说大家不痛快,搞不好还有人起歹心呢。

  再说了,她们孤儿寡母在屯子里,虽然大队干部的人都不错,但难保有二溜子,她们得到赔偿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一顿饭,虽然不能永绝后患,但至少能堵堵某些人的嘴,也能在屯子里找几个能帮得上忙的同盟。

  *

  秦桂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是气得肝儿疼,她一直以为过的最风光的大孙女,居然是连大丫鬟都不如,亏她以前还一直以此为傲,谁知却是在大孙女伤口上撒盐。

  “爱兰,奶对不住你啊。”

  吹了一路的冷风,爱兰脸颊冻得红通通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没事的奶,都是我自个儿选择的,只怪我眼瞎。”直到见到奶奶好端端在家坐着,她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来娣的苦心,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她掏心窝子的打算。

  她以前咋就那么瞎呢,刘家不许她帮衬娘家,她就真的不敢帮衬,但凡是多帮衬一把,来娣也不至于只上到初中,就是绑她也把她绑到高中学堂去。

  毕竟,秦家最聪明,最冷静,最有出息的,就是来娣啊!

  眼看着又要哭起来,秦艽赶紧将钱全部拿出来,“奶,先别哭啊,咱们先商量一下这钱该咋整。”

  赔偿加上卖工作一共是1100元,在这年代无疑是巨款中的巨款,不说要担心村里人的觊觎,就是刘家人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放家里肯定不安全。”

  “钱是你大姐该得的,让你大姐决定吧。”秦桂花叹气。

  秦爱兰历来就不管钱,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钱,也是六神无主,“来娣你看咋办吧,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你帮我要回来的,咱们以后就当是家里的钱,由奶管着,先给你们做几套新衣服,以后再盖几间新房子,买辆自行车……”

  秦艽也没拒绝新衣服的诱惑,她那自制内衣实在是快招架不住身体的发育了,花几块没问题,但大头决不能动,这是大姐六年青春和伤痛换来的,跟买命钱也没区别了,肯定只能是,也必须是,永远是大姐的,以后她要是想再嫁,这也是她的资本,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去。

  “那要不这样,房子咱们家没宅基地,暂时不盖了。”

  “可咱们只有一间房,以后咋整?”

  秦艽心说农村日子她是过够了,以后还能住多久不知道呢,还得是往城里奔才行,越大的地方法制越健全越公平,对于她们家这样的弱势群体越有利。再说五里屯因为离城区远,直到上辈子她死前也没有拆迁啥的,就是盖起小别墅也没多大的投资价值。

  “咱们去县里买个房子吧,剩下的就存信用社里,以防万一哪天花钱?”当然房本必须是大姐名字,哪怕她再婚也不能改。

  “嗐,房子有啥好买的,咱们现在有住的就行。”秦桂花还舍不得这间破瓦房呢。

  “奶,咱们村里的房子跟城里的不一样,村里也没啥医疗和教育的条件,万一哪天生病了,不得找个离大医院近的地方?娃上学不得挑个好学校?就是以后工作,也得找个工资高就业机会多的地方不是?”

  要是能选,她还想去首都买房呢!

  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啊,只能先买县城或市区的,“以后那房子咱们要是不想要了,还能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差价,咱们绝对亏不了。”

  “果真?”

  秦桂花虽然不懂后世的经济学道理,但她有脑子,不然也不可能把四个孙女平安无事的拉扯大,十分钟后,她拍板钉钉,“成,就买。”

  第二天,牛大刚陪着秦爱兰上派出所和街道办,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办理了离婚手续,彻底断绝刘家作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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