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 第44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随身空间 重生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好好的打量片刻,秦艽眉头紧皱——虽然有部分闭经患者是跟营养不良有关,但这几个月她面色好了很多,看样子营养也跟上了啊,还不来就有点奇怪了。

  而更奇怪的,是她下一句话——“还,还有我那里没毛。”

  秦艽一愣,“你说哪儿?”

  “就,就是那里,下面那里。”张月红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库当的位置。

  又怕她年纪小不懂,小声解释道,“就是那个地方,咱们正常的女人家都会有,但我就,就……”

  秦艽的愣神也就半秒钟,她毕竟是大夫,惊奇说不上,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而已。

  “月红姐,您介意让我帮忙看一下吗?”这种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万一是误诊呢。

  张月红浑身一紧,头摇成拨浪鼓,“不能不能,臊得慌,还不吉利……”似乎是想到某种不好的记忆,她脸色又红又白。

  秦艽大概也能想到,因为她说了“不吉利”三个字。

  她这种情况在某些乡下地方被叫做“白.虎”,有封建迷信的说法,说这种女人命硬,专门克男人,某些家庭是很忌讳的。但事实是,这他娘的全是放屁!

  这种情况有生理性的,生下来就这样,就像男人的头发胡子有多有少,完全由基因决定;当然也有病理性的,因为后天某类疾病导致未萌发或者脱落……对,脱落!

  秦艽想到上次看见张月红那半秃的头顶,忽然灵机一动,“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不看了,但我还是想看一下你胳肢窝,可以吗?”

  张月红虽然也还是害羞,但相较而言,胳肢窝就不算那么隐私了。

  只见她脱掉外衣,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衫,又摘开衬衫,露出一件补丁更多的洗得发黄的白色背心,抬起胳膊——胳肢窝里空无一物。

  秦艽仔细的看了,也找了,是一根也没有,但毛孔比其它地方要粗一些,颜色也深一些,说明曾经是长过的。

  “月红姐把衣服穿起来吧,你以前这几个地方都有毛的,对吗?”

  “啊对,是七年前开始才慢慢掉没了的,我后面那男人先说我是不是生了啥重病,可去卫生所又全是男大夫,我不好意思给他们看,后来涂了生姜也没长出来,他就骂我是扫把星,是丧门星,是专门来克他的……”张月红抹了抹眼泪,“这几年连头发也掉了,我不敢跟谁说,连我娘都不知道,她还一直想为我张罗婚事,却哪里知道,我这样的,哪个男人敢要啊。”

  “呜呜……”她也是上次晕倒送来卫生所,知道有女大夫,而且医术还很高明,这才想着来试试的。

  秦艽轻皱眉头,“你这样的情况我以前也见过,压根不是啥丧门星扫把星。”

  张月红抬头,“真的?”

  “我们老师讲过,书上也有介绍。”

  张月红终于觉得有人能理解自己了,忙擦擦眼泪,“我的情况你不会跟其他人说吧,小秦大夫?”

  秦艽哭笑不得,这点职业操守她还是有的,“伸手过来,我看看脉。”

  张月红的手,虽然也干枯苍老,但至少还有点肉,不至于那么严重的营养不良,再看脉象也从容和缓,柔和有力,不像是重度营养不良的啊……

  “月红姐最近饮食胃口怎么样?”

  “挺好的,吃啥都香。”

  “都能吃饱吗?”

  “能哩,我跟我娘帮着你管理药田,每个月有好几块工钱,我弟媳妇儿也不说啥,粮食管饱。”偶尔还能吃一点点肉,虽然不多,但也能沾点荤腥。

  其实五谷杂粮是最养人的,只要能吃饱,气血生化有源,营养不良的症状就会得到明显改善。

  “那大小便呢?”

  “也正常。”

  秦艽皱眉,知道这些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以前例假的量怎么样,少吗?”

  “一开始,做姑娘时候还挺多的,跟前头那个男人也不少,是后来……”

  “后来怎么?”

  张月红又吞吞吐吐。

  秦艽有点生气,这都啥时候了还不愿说实话,她但凡几个月前能跟她说实话,这病就不会耽搁到现在。

  “是后来打娃娃的时候,做过几次手术,慢慢的就少了。”

  秦艽了然,在石兰省方言里,打娃娃就是流产、打胎的意思,“打过几个?”

  “七个。”

  秦艽本来正在喝水,一听这数字差点一口将茶水喷出来。

第40章 自行车很牛

  张月红也怪不好意思, 又有点语带忧伤的说,“我没敢跟后头这男人说是七个,跟他我只说是两个, 是不小心掉的……”

  七个是啥概念?很多女性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孕9产2啊!放在几十年后的妇产科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这个相对保守的年代啊!

  饶是见多识广,看过无数知音体故事会的秦艽,也吃惊极了,但她还是控制住内心的郁闷,耐心询问起来。

  事情很简单,跟后世那些受医院人流广告误导,不爱惜身体的小女孩不一样,她这还是重男轻女害的,准确来说也不是她想这么做的。

  当年, 第一任婆家见她一连生了俩都是闺女,有点着急,就给她从什么神婆手里要来了“包生儿子”的秘方, 吃过之后确实第二个月就怀孕了, 怀到三个月的时候婆家人带她找“神医”把脉, 对方断定怀的是女胎,她着急,婆家人更着急。

  婆家人可不是心疼她, 而是担心这一怀一生就至少两年不能再生儿子了,皇位可等不得,况且女孩生下来也是增加一张吃饭的嘴,干脆打了算球。

  第一次她不敢反抗, 很快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一连怀了七个都是女娃, 婆家找人算命, 笃定她没生儿子的命,干脆离婚。

  她一边说一边哭,秦艽也是边听边气,妈的这就是杀人啊!

  “你那时候为啥不反抗?”

  “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会被打得更狠?害怕会被离婚?害怕会失去两个女儿?害怕闲言碎语?秦艽本来想要责怪她的话,一时也被噎住。

  她走过的路,自己上辈子也走过。一个远嫁的女人,娘家不给力,自己又没工作没能力,身边一切舆论优势都在对方那边,甚至体能上天生就不是男人对手,她拿什么反抗?

  而最根本的,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身边的人,看见的事,都不是教她勇敢和反抗,而是顺从。

  想着,声音也不由得软下来,递过去两张卫生纸,“没事哭吧哭吧。”

  凭什么一味的反思女人不懂反抗,为什么不责怪男人是个人渣!婆家是一家子垃圾!

  反思个锤子,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这一句,算是彻底打开了张月红眼泪的水龙头,顿时“哇”一声,稀里哗啦嚎啕大哭。打掉七个孩子的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说了只会徒增母亲和弟弟的烦恼,他们普通老百姓势单力薄,又能把前婆家怎么样呢?她们也不可能活过来,只是给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多添一个伤口而已。

  可今天,她终于找到一个能诉说的人,这个人没有怪她软弱无能,没有质问她亏不亏心,没有把原因归咎在她身上,而只是平淡的告诉她,她可以哭,痛快的哭。

  *

  一个小时后,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打哭嗝的女人,秦艽心里的火气终于下去了一点。

  病情不算复杂,就是个简单的胞宫萎缩,复杂的是生病的过程。

  因为短时间内连续多次服用所谓的“生子秘方”,其实就是刺激卵巢、促进排卵的药物而已,本就有杀鸡取卵的意味,又一连多次流产,损伤了胞宫,更是雪上加霜。胞宫又叫奇恒之腑,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损伤自然也会带来全身多器官的功能异常,所以她才会经常感觉头晕眼花没力气,腰酸背痛,一会儿怕冷一会儿出汗,以及脱发。

  彻底打开心扉之后,秦艽又查看她的乳.房,果然是干瘪萎缩得十分厉害,完全不像三十几岁的女人,再一问打胎后没多久月经量越来越少,连白带都没了,夫妻生活干涩得厉害,这就是典型的早衰。

  至于全身毛发的脱落和闭经半年,就是疾病发展的必然趋势。正常的女性生理趋势,要到“七七”四十九岁才会绝经,这是两千多年前《黄帝内经》就已经认识到的规律,与现代医学的更年期普遍年龄是不谋而合的。

  她才三十四岁,连“五七”之年都不到就闭经,明显是胞宫的损伤造成的。

  不过,她刚才触诊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子宫大小远不及成年女性的一半,倒是卵巢还勉强及格,所以萎缩的应该是子宫,而不是卵巢。

  整个冷河镇都没有一台B超机,想在影像上证实自己的诊断其实很难,让张月红跑省城一是交通不便,二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手里估计连车费都凑不出来,完全没必要举全家之力去拍张照片。

  再一想到她自己寄人篱下,要出去看病总得给弟弟弟媳个解释不是,这一解释,这种不愿让他人知道的病,搞不好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这对病人的心态,又是致命打击。

  思来想去,秦艽决定大胆一回,为什么一定要用西医设备来证明自己中医诊断对不对呢?两千年来龙国人没有B超机岂不是都治不了病了?

  “月红姐,你这病是胞宫萎缩,要是再不赶紧治疗,以后会发展到卵巢早衰。”

  张月红愣愣的看着她,压根不知道这几个名词是什么意思。

  秦艽耐心解释完,再次提醒道:“要是真发展成了早衰,你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例假了,你想想自己才三十四岁……”

  虽然说,例假有时候是挺烦的,但这是属于女性独有的生理规律,要是直接没了,有些女性真的会有心理残疾的障碍,就跟割了茹房一样,跟尊严是挂钩的。

  张月红着急了,“我一直以为是营养不良,等以后条件好了,它自个儿就能来了。”

  秦艽摇头,明明白白把病情跟她说了,“更重要的是后果,你能接受剩下的几十年没例假,但你能接受满脸黄褐斑,四十不到一头白发,能接受骨质疏松,健忘甚至痴呆吗?”

  张月红果断摇头。

  秦艽见火候到了,这才道,“这个病需要你的长期配合,需要耐心,不可能两三副药就见效,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我要治,我不图生娃,就想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活着,我……”

  又开始哭了。

  秦艽连忙又劝了几句,开始说她的治疗思路。“一般你这样的情况,是以补益肝肾、促进卵巢功能恢复为主,但这类补肾的药物都比较贵,我打算从心论治。”海狗鹿茸虫草即使在后世也是榜上有名的名贵药材。

  “啥意思?”

  “胞脉属心而络于胞中,那咱们就从强心开始,一旦心脉通,心血足,心气旺,连带着胞脉也能强盛起来,带动萎缩的胞宫恢复生机……”算是另辟蹊径。

  在传统中医的思维里,肾虚就该补肾,尤其是早衰病人一旦上了补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但现实是病人既没钱又没时间,连拍张B超确诊一下的条件都没有,她就必须改换思路,来个曲线救国。

  在她耐心的解释下,张月红虽然还是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小秦大夫这是在帮她用最少的钱治病,起身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哪怕这病治不好,小秦大夫也是我的恩人。”

  秦艽于是开了一首调心汤,里头都是丹参、郁金、百合、五味子等益心养血的药物,价格不贵,关键是在卫生所就能配齐。

  张月红拿着方子去药房付钱,等着抓药,秦艽这才发现,下午班都开始了,自己还没吃中饭。

  幸好,诊室里有几颗糖,她先含上一颗,食堂这个点肯定已经收摊了,只能回家去吃。

  天气渐渐转凉,秦桂花已经种下不少白菜苗和花菜苗,更不用说到处都是的胡萝卜皮牙子,第一年种也不分节气,啥都种点试试看。

  果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秦艽可不会委屈自己,摸出俩鸡蛋,放点猪油煎得金黄焦香的,就着剩下的猪油炒个土豆丝,再下一把面条,来一碗乱七八糟面。

  嗯,当然不能少了灵魂油泼辣子,昨儿奶奶拿着粮本去把一家子的食用油都给领回来了,晚上顺带炸了一罐辣椒油,吃面挖一勺,连汤都是又红又香的!

  这边刚吃上,隔壁就传来吵嚷声,秦艽端着碗,猫到后窗看热闹。

  今儿的主角不是别人,依然是刘宝珠和赵青松。不过,这一次的导火索不再是生孩子的事,而是刘寡妇病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念自己最疼的孙女宝珠,拍电报来让她回去一趟,结果赵青松以他要出差,孩子无人照顾为由,不让她回去。

  刘宝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跟奶奶也是有感情的,弥留之际最后一面,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该回去。

  赵青松连这种大事都以自己利益为重,她长期积攒的怨气自然也就爆发了。

  秦艽感慨着,吃完面,洗了碗,听见隔壁还在吵,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得赶紧上班去。

  钱主任知道她中午为了看病一直没吃上饭,现在迟到也不会说啥,“来了?”

  秦艽自顾自的在他对面坐下,泡上一杯茶,悠闲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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