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都穿了 第129章

作者:流云南 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这……直接吃?

  魏璋不紧不慢地解释,大郢宫内外的歌女、乐队及至安伎都叫“音声人”,“音声部”就是这些人的集合。

  所谓“素蒸”,就是在面皮里各种蔬果馅,捏成歌女乐人的形象,然后上笼蒸熟,还要上点颜色来装扮。

  最后就这样整整齐齐地地摆进来,表达办宴者的真诚和用心。

  问题来了,太子妃这样用心,大家伙儿不吃好像说不过去,但对着人模人样的面点生啃,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魏璋知道今天大家的食量已经超水平发挥,再吃真可能撑坏了,灵机一动:“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反正现在梯索已经修复加固,奴有个主意。”

  太子知道魏璋主意多,也足够信任他:“说。”

  魏璋说道:“不如按今日食帐预备,到时连同素蒸音声部,一起送上飞来医馆,不在份量多少,只是一片心意。”

  太子妃和太子互看一眼,太子妃稍作改动:“今日备得仓促,再着人备得丰盛些,到时一起送上飞来医馆。”

  医院五人组强忍住打饱嗝和揉腰捶腿的冲动,三十多道菜还叫备得仓促,还不够丰盛?

  老天啊,这万恶奢靡的封建统治阶级的心意,怎么就这样让人难以拒绝?

  让人充满惊喜和意外的东宫宴,就此结束。

  又是一番致辞和感谢,魏璋两头翻译。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笑意满满,千言万情尽在眼神里。

  明明他俩什么话都没说,哦,就算说了,五人组也听不懂,但他们就是觉得吃撑的自己又被强塞了一顿狗粮。

  太子和太子妃前后离开,偏偏廊下的灯笼将外面的光影投在花窗之上,在某个角落,太子一把抱起太子妃大步走远。

  黄石和简英还好,文浩、唐彬彬和王强这仨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太扎眼了有没有?

  太子妃的耶娘,魏家家主和夫人,在魏璋的介绍下,单独又隆重地向守门仙王强表示感谢,感谢他争先夺秒地送魏勤上山,为抢救争取了时间。

  紧接着,他们又向急诊外科的文浩表示感谢,再向其他人表示欢迎。

  宾主尽欢,婢女和侍从们将桌案上的食具撤净,收拾好,再恭敬地退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窗。

  东宫管家说不了普通话,所以太子连招待安顿的事情都转交给了魏璋。

  魏璋嘴角一弯:“你们能起得来吗?”

  “什么就起不来了……哎……哎哟……”五个人齐刷刷撑起来,又特别整齐地歪倒,原因嘛很简单,腿麻……

  “我想念椅子,小板凳也好啊。”唐彬彬苦着一张帅哥脸。

  “刚才我以为腿断了。”文浩有感而发。

  活宝黄石的提问直击人心:“魏璋,你怎么腿不麻?”

  魏璋不止腿不麻,还即兴来了一段胡腾舞,显摆自己灵活的脚踝和膝盖:“有决窍的嘛。”

  文浩磨了磨牙:“我们要不要揍他一顿?”

  魏璋火上浇油:“除了强哥,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听说,文浩医生你为了救我不惜和主任院长闹翻,真没想到我这么重要,你怎么舍得?”

  这一刻,文浩脸烫得要冒烟,感觉自己瞎了眼,满腔热忱喂了狗。

  魏璋一脸正色,恭恭敬敬向文浩行了个大礼:“文浩医生,大恩不言谢,魏某都记着。”

  “各位赤诚待我,我也不能隐瞒,闲散魏七郎君只是便于我四处游荡的名号,我是大郢……唔唔唔……”魏璋突然被捂了嘴。

  王强用力一拍魏璋的肩膀:“我们结识的是魏璋,你闲散也好,怎么着都好,你就是你。”

  一时间,魏璋的脸色复杂又多变,最终只是微一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大家随我来。”

  于是,五人组跟着魏璋离开宴厅,住在东宫留宿贵客的竹园,每人一个单间,早有婢女和侍从准备了热水浴桶,屋里也已经薰香过。

  因为魏璋嘱咐过,婢女和侍从准备好物品都退下,不像平日那样近身侍奉。

  大家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吃饱喝足,直接躺倒,哎哟,这枕头怎么这么小又这么硬的呢?这床铺也有那么一点硬,这屋子的隔音好像不太行呀。

第120章 远程早朝

  夜幕降临, 国都城夜禁开始,大半个城都静悄悄的。

  这一日,想在曲江边以诗扬名的人得偿所愿, 沿江罗列了好诗数十首, 倍受推祟, 让不少怀才不遇的人有了被看到的机会。

  而寻常百姓们,嬉戏玩闹,流水放枣,迎水接福, 玩得尽兴。

  白天,城北的高门大户家,贵女们画舫游船百花争艳;夜晚时分,男子们在平康坊的烟花地、胡姬酒肆流连忘返, 仍然灯火通明,将城北地界照得很亮。

  放心, 这不逾距,因为润和帝身体尚可,太子也恢复健康,夜晚又可以正大光明地吃喝玩乐啦。

  国都城男子都以眠花宿柳为荣, 一是因为歌女胡姬舞伎美艳舞姿动人,二是吟诗作对划拳行酒令实在是人生乐趣,三来, 其实是最重要的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地延伸之处。

  所以,今晚的烟花地、胡姬酒肆里, 饮酒行令的,几乎都在讨论, 太子的身体是真好还是假好?毕竟大小般若寺里有些药可以令人容光焕发,但几日后人就油尽灯枯。

  “你们没看到太子殿下的画舫里有贵客吗?”

  “画舫一层围了影纱,哪能看得清?”

  “纱上有模糊的人影,短发,服饰与大郢完全不同……”

  “你们这些田舍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些人是谁?唉,真愁人……”一位举着酒觥的半醉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单间,去了隔壁。

  “哎,你什么意思?”这般语气,还被骂没见过世面的田舍汉,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文武百官,有几人能被太子殿下邀请上船的?”

  “这些人不仅在船上,而且在众人争相见礼的时候,坐得一动不动,除了飞来医馆的众仙们还能有谁?”

  单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似乎洞察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们知道吗?前几日有车队深夜出城……”整个国都城能深夜出行的屈指可数,这话都听不明白,那就真是榆木疙瘩一块了。

  总有人可以一心多用,在乐声阵阵,逢场作戏之间,半醉半醒地盘算:

  “咦,你们发现没?大理寺一干人等,今晚都没出现?”

  “不止大理寺,刑部的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御史台的人也见不着……”

  “啊这……”

  平康坊很大,胡姬酒肆也有许多家,这些负责审讯的手中都有相当的实权,也是竞相被邀请的主要人群,好不容易解禁,怎么能不来人呢?

  这可不是有蹊跷就可以解释的,一时间,把酒言欢的、吟诗作对的……微薰酡红的脸庞,眼神里有些不确定,以及说不出的茫然。

  他们去哪儿了呢?

  没错,几坊之隔,甚至几条大街之外,他们也在通宵达旦……不是寻欢作乐,而是顶着前所未有的重压,加班。

  上巳节的上午,全城男女老幼都在城南曲江嬉戏时,位于城外的大小般若寺难得山门清净,无人进香火,亦无人求神许愿。

  曲折蜿蜒的山路之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大开的山门之内,只能见到打扫的僧侣,以及隐约传出的诵经木鱼之声。

  高高的藏经阁,四周有僧侣挡路,阁内护法们正在盘点二月底送来的缴租帐目,核对上个月新抢入的良田,完全没人提到张天师已经关在大牢里整整一个半月了。

  三护法核了一个时辰的帐目,将勾注的毛笔搁在案上,揉着酸痛的双眼,不满地打破沉闷的对帐气氛:“连老六都不管?”

  张天师披着妙相庄严的皮,无论对百姓还是乞丐都轻声细语,有用不完的耐心;但对法师们却相当苛刻,轻则责骂训斥,重则体罚,但绝不会把他们逐出山门。

  所以,对法师们来说,他们这辈子都逃不出张天师的手心;哪怕他已经在大牢关了一个半月,这些年积蓄的余威还在。

  法师们不敢有半点松懈,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像被打服的恶犬,一日不挨揍就心生感激;数日平安,反而惶惶不安,愈发想讨好张天师。

  起初这些心思都搁在心里,法师们照常处理大小般若寺的事务,时间久了,这些令人心慌的心思像阴霾笼罩着自己,仿佛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过得怡然自得。

  终于,三法师有一日忍不住在藏经阁提起,瞬间勾动了其他法师们的忧愁,你一言我一语,把内心的惊惶都倒出来,很快加倍感受到张天师的可怕。

  几人难得深谈,似乎只有张天师死了,他们才能解脱,才能真正执掌大小般若寺。

  可是,张天师会死吗?

  润和帝把他关在大牢里这么久,连根头发都没动,不就是忌惮他的无边法力吗?

  连润和帝都拿张天师没法子,法师们更是一愁莫展。

  于是,他们表面上殷勤探望,暗中买通狱吏打探消息,除此以外,意图救助的事情一桩都没做,这辈子都不可能做!

  可张天师内在性情暴戾又自大,恶事脏事他从不沾,都是护法们及其弟子动手,护法们也知道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真到那一天,谁都跑不掉。

  张天师死,他们就是垫背的。

  这是何等的绝望?

  大小般若寺的天空仿佛悬挂着无数箭雨刀风,却并不落下,会不会落下,何时落下,谁也不知道,每一日都过得胆颤心惊。

  四法师望着堆积的帐目叹了一口气,忽然双眼放光:“大家也别担心,大小般若寺这样的规模,润和帝再有决心,也不可能把所有僧众都抓了下狱。”

  “他逢年过节差人来般若寺祈福问吉,忽然抓所有僧众问罪,他的君权神授又有谁来保障?这不是他打自己的脸吗?”

  这话一出,法师们惊慌多日有些麻木,却更加不安的心,多少受了些安抚。

  是啊,润和帝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事实上,润和帝确实不会做,但太子会。

  就在法师们说话的时候,大小般若寺负责放哨守卫的僧人被藏在密林里的禁军放倒。

  国都城禁军留下值守的,兵分两路,由旅贲军带路,直奔大小般若寺抓人。

  山下囚车一辆接着一辆,大批手执长刀的禁军沿着蜿蜒的山路直奔般若寺,先封住寺中各门,如有从密道逃脱的自然由山下的禁军围追堵截。

  如果是平日,禁军集结出动,必定引起国都城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的注意,但上巳节休沐,官员家眷和百姓们都往城南去了,朱雀大街上都空无一人。

  所以,禁军出动到两座山脚下,一路畅通无阻,进展堪称神速。

  给他们带路的,正是被法师重罚、撕了度牒、逐出山门的僧侣们,主打一个熟门熟路。

  禁军们冲进寺内,抓寺中轮值的僧侣,封住房中无事的,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除藏经阁以外的所有僧侣。

  四法师走出藏经阁俯瞰,却发现寺中静得吓人,刚要回头就被人一记手刀,还未倒地就被摸走库房和地宫的钥匙,套了麻袋带走。

  仍然坐在藏经阁的法师们,等不着人,走出去寻人,出去一个就没一个,一刻钟后,所有法师都被制服。

  禁军们确认万无一失,开始查抄藏经阁内的帐目,拿着搜来的钥匙,挨个儿打开库房,地宫的单间……

  紧接着,在山下等候的内侍们,匆匆上山负责登记造册,与旅贲军和禁军,形成三方互相监督、互相照顾的奇特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