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第33章

作者:东边小耳朵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轻松 穿越重生

  【叮,忠心值+10】

  【恭喜亲亲,岳雁容对您的忠心值为85点,已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

  崔舒若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多了?忠心值,若是为了?帮她算出?她阿姐所在,怎么会过了?这么久才加上。

  想?起?自己所瞧见的场景,崔舒若叹了?口?气,昏黄的烛火下,她的面容明明灭灭,带着一缕沉思。她暗自想?到,还好有?赵巍衡,他将来会和一众武将文才,共同收复失地,驱逐胡虏。

  不管多苦,只要活着,总能等?到盛世的那一天。

  路上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慢,马车盖上四角下垂的穗子晃晃悠悠,也不知过了?几日。后来又换成了?水路,齐国公?府的船极大,崔舒若又住在有?窗的舱房,无聊时开起?窗户,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借着天光看书,不时朝外一瞧一望,碧波荡漾,秀水蓝天,江风徐徐吹来,人也惬意了?不少。

  完全?不似走陆路,现在的陆路可没有?水泥,即便官道上也只是将土地垒平,马车过去不至于太颠簸,但要是一开窗,风沙拂面,不用?一时就能满嘴黄沙。故而马车里不通风,只能靠香薰球,可闷久了?叫人头晕。

  怪到古人说车马劳顿,颇有?道理。

  原本走水路的日子还算平淡无波,但今日船上突然骚乱。

  崔舒若命鹦哥出?去打听打听,结果?鹦哥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新奇。

  她一边帮崔舒若上茶点心,一边稀奇的说,“不知怎的,前头有?条大船呢,嗯,也不动,就停在江面上,好似也没瞧着人,真是奇怪。船工们也都说没见过这情形,不过两船离得还有?些远,等?过会儿近前些或许就能瞧清楚了?。”

  崔舒若听了?也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

  她想?了?想?,让鹦哥问自己船上发生了?什么。

  系统还是照常出?现了?三个?选项。

  可崔舒若看见每个?回答上消耗的功德值,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对劲了?。

  为什么光是简易版回答就要足足五十点功德值,如若不是牵扯过大,只怕不会如此。

  她顿时坐直,耗费两百功德值选了?最详细的尊享版答案。幸好她献上织布机,又推动窦夫人建下绣坊,收留了?许多的女工,若无意外,基本上每日都能有?固定?五六十的功德值。否则的话,恐怕她现在也不会选的这么干脆。

  然而,当崔舒若看清缘由之后,面色一变。

  她顾不得许多,穿上绣鞋匆匆朝甲板上去。两船已隔得很近了?,近到能叫人看清船上的尸首。

  齐国公?正站在甲板上做众人的主心骨,他下令架起?木板,让护卫过去一看究竟。

  崔舒若急匆匆的大喊,还未到便伸手想?拦,“阿耶,等?等?,不可!”

第31章

  齐国公一听是崔舒若, 立刻招手,命踏上木板的护卫停下。

  他身边还站了一个胡子长到胸前,头戴纶巾, 文人气很重的?男子, 他看起来三四十岁, 但又不像, 面容倒是端正斯文,但因为打理成羊须似的的长胡子将他衬得?像是四五十岁, 以至于让人拿捏不准他的真实年纪。

  戴纶巾的?文士一瞧见崔舒若, 神情隐隐间透着不喜, 尤其是在她拦住齐国公的时候。

  他随意一瞥就瞧见崔舒若连鞋子都没穿齐整,不喜的?愈发?明显,但也因此侧过?头,避开?他自认仪容不整的?崔舒若。

  崔舒若哪顾得?上他,她体力?不支, 光是小跑出来的?这段路就已经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近前来, 她更加注意不到齐国公周围的?人。

  崔舒若停下来,气都没?喘匀就道?:“不能去, 里面的?人已死了多日, 都为胡人所杀, 船只在?湖面漂泊,已生了疫瘴,若是让我们?船上的?人过?去, 很容易染上。”

  听见崔舒若的?话,鉴于她先前的?种种神迹, 脚已踏上木板的?人面色惊慌,恨不能立刻跳回去, 但碍于齐国公的?威信,没?人敢这么做。

  齐国公魁梧健硕,身高八尺,他身上可是有军功的?。在?疆场上,若是有人敢不经主将之令后退,那便是逃兵,被发?现立刻要军法处置。

  也得?益于齐国公的?严苛,叫满甲板上听见的?人,即便是害怕心慌,也没?有做出任何逾乱之举。

  齐国公虎步一迈,双目炯炯,只盯着崔舒若,“事关重大,可不能儿戏。”

  是啊,虽然船上没?动静,甲板上也有尸首,可这么大一艘船,里头有多少人啊!若真的?都死了,该是怎样的?惨象,人们?下意识不敢去想,只留有一丝盼望,指不定真有人命好凑巧活下来呢?

  于死亡的?泥泞中开?出的?小花,才叫人留有无限希冀。

  崔舒若却提前看了尊享版的?答案,船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早已死绝,而且船舱里的?惨象远比外头严重,不少人是被生生虐杀的?。

  系统也播了船里的?影像,死的?人不仅有身份微贱的?船工,也有衣裳华贵的?世家子。她看见其中一个男人胸前还?有家书,另一个男人则在?袖子里藏了送给怀孕妻子的?碧玉簪。还?有母亲被□□之前偷偷将孩子藏进木箱,盼望着能有人进船,救下孩子。

  但别看现在?江面风平浪静,可实?际上船漂泊的?太久了,是从另一个码头漂到这里的?,足足有二十多日。而船上的?粮食金银早都被胡人被抢走,即便真的?有人活下来,要么跳入滚滚江水,要么活活饿死。

  想到这一切,崔舒若也不由?得?呼吸一窒,可她更知晓自己若是不够坚定,这一船的?人也保不下来。

  她抬起头,面对齐国公能把手底下将领都镇住的?凌厉目光,不闪不避,严严肃肃的?答道?:“绝无虚言,船上生了疫瘴,而且无人生还?。”

  齐国公目光如炬,保持那个姿势没?动,显然是有所考量,在?下决断。

  而那位一开?始看崔舒若就目光不喜的?戴纶巾的?文士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他朝齐国公拱手进言,“国公爷,那可是一船人的?性命,怎好听一介女娘片面之词。万一里头尚有人存活,难不成我们?要弃之不顾不成?还?望国公爷三思。”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至多不过?而立,看来一把美髯真的?能叫人模糊年纪。

  崔舒若见他竟然还?在?规劝齐国公,不由?得?奇怪,难不成他不是从并州一路跟来的?谋士吗?

  她就怕齐国公会受一直以来的?贤名困囿,到时想着去救人,可实?则一人都没?救上,却害了所有人。

  所以崔舒若朝那戴纶巾的?文士微笑,端起世家女的?仪态,“先生,我虽不才,但在?并州曾提前告知地动一事,后又求得?雨,救下不少人。窃以为,先生当信我。”

  谁料那戴纶巾的?文士既没?有因此惊诧,也没?有给崔舒若好脸色。

  他照旧是那副瞧不上人的?臭脸色,自以为洞察一切般轻蔑一笑“地动祈雨虽看着非人力?所能企及,但汉代便有地动仪可预测地动,谁知晓二娘子您是否也有如此宝物。至于祈雨,为何你和那妖道?挑了同一日,莫非那日本就会下雨?”

  他言语里都是漠然的?排斥和不信,“先贤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二娘子足不出户,轻飘飘一句无人生还?,可知会断了他人生机?”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崔舒若是装神弄鬼骗人的?,但话里话外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崔舒若还?奇怪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不喜排斥,原来他是这个时代极少数不认为会有鬼神的?人。而且他的?态度坚决,所以不管崔舒若做了什么,他都能找到由?头自圆其说。

  其实?他对她的?揣测,大多数是对的?。

  但毕竟有局限性,譬如任他再?有能耐,都想不到会有系统存在?。但对于还?未能驯服自然之力?的?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系统的?能力?,其实?和鬼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崔舒若不再?试图劝服文士,她深知像他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即便她现在?说施展神迹,能叫他凭空摔倒,凭空被雨淋,他也能找到借口解释。

  她转而看向齐国公,目光切切,“还?请阿耶信我,女儿绝非无的?放矢之人!”

  是啊,不管文士怎么看不上崔舒若,怎么一心要阻拦,可真正主事,能有决定权的?是齐国公。

  经过?崔舒若一句话,文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跟着连声道?:“国公爷,不可啊!您若是对那一船人弃之于不顾,他日此事传出去,别人又该如何看您呢?”

  但齐国公已有了决断,他向后回头,吩咐道?:“拿火把和火油来!”

  “这……”文士显然是意识到了齐国公要做什么,情绪愈发?激昂,“国公爷,三思啊!死者?为大,若是真将船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首怎么办,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自处?”

  齐国公抬手制止文士继续说下去,他脸上已没?了平日礼贤下士的?和颜悦色,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冷酷和杀伐决断,“先生不必再?劝,我儿从不妄言。若里头真生了疫瘴,今日我们?得?以先行知晓,可其他过?路人呢?倘若那过?路人好心的?为他们?收敛尸骨上岸,那岸上的?百姓呢?

  他们?何辜?

  今日既叫我遇上了,断没?有置之不理?的?。”

  纵火烧船,即便是手里沾血的?护卫为不免犹豫,这么大的?一条船啊!

  齐国公却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自己取过?一个火把,站到船边,敛容肃穆,对着船上的?护卫家丁们?朗声道?:“今日为了不让船上疫病蔓延,也不叫后来人为难,我齐国公赵义方,愿做这个恶人,火烧此船。还?请诸位为我做个见证,若有怨怪,便都冲着我一人!”

  说完,他直接将火把扔上船。

  火把点燃绳索,火光盘旋而上。

  有齐国公带头,其他人的?胆子也大起来,一个个甚至还?泼了火油。原本小小的?火簇油然变作冲天火龙,将整座船吞没?,偌大一艘船就这么被渐渐烧毁了。

  众人不由?得?唏嘘,而今胡人作乱,朝不保夕,多少无辜汉人平白丧了性命,如今更是连具完整尸骨都不能留下。

  因是齐国公做主,他的?身影始终立于船边,远远瞧着竟显得?伟岸卓然。

  也是,一个幼年丧父丧母的?人,即便有个皇后姨母,但能在?波诡云谲的?皇宫长大,从族亲手中收拢齐国公府家财,少年起就立下军功,压得?并州上下官员对他唯命是从。这样的?人,如何能是简单的?无害庸碌,过?往谦卑仁义,有多少是伪装的?面貌呢?

  他的?手腕魄力?,绝非寻常。

  即便他有一个天纵奇才的?赵巍衡做儿子,替他戎马征战,收复汉家失地,可若是他自己没?有本事,远在?都城之内,便真的?能安坐宝塌吗?

  崔舒若恍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先前做了多么正确的?决定。

  而那名劝谏的?文士见到木已成舟,不可挽救,叹息摇头,不再?说什么。唯独是在?经过?崔舒若身边的?时候,横眉冷对,没?个好脸色。

  跟着崔舒若一起出来的?鹦哥义愤填膺,“二娘子,他、他怎能如此无礼!”

  崔舒若却伸手拦住了鹦哥,“由?他去吧。”

  各自信念不同,她还?不至于非要所有人都无条件信赖自己。

  有崔舒若的?劝慰,鹦哥才算没?有上前理?论,但鼓着腮帮子,明显还?气着。

  齐国公将船烧毁了以后,并没?有就此算了,他治理?并州,对庶务还?算有心得?,自从知道?那艘船上生了疫瘴后,就生了防备心,即便没?人上去那艘船,也还?是让随行的?郎中熬了防疫病的?汤药,上至挑剔不爱喝药的?小郎君阿宝,下至不起眼的?船工,全都必须喝。

  除此之外,还?命人之后每日醋熏。

  崔舒若听说了以后,还?觉得?挺惊奇,作为现代人她知道?酒精能消毒,但这个时代的?粮食酒度数都十分低,基本上达不到这个效果。不过?,这倒是让她起了念头,如果能提纯酒的?度数,兴许将来能在?疆场给将士们?用?上。

  只是,现在?还?在?船上,不适合捣鼓这些,等到上了岸,也许能试试。

  身为权贵阶级,又是窦夫人喜爱的?女儿,崔舒若得?到了窦夫人着人送来的?特制的?香囊,说是随身带着能驱邪防疫,里头还?有艾草、辛夷、花椒、茅香等。

  崔舒若还?拿在?手里嗅了嗅,并不是想象中的?古板中药味,反而偏向香多一些,但很清爽,没?有寻常香包的?香味浓重熏人。她取下原来的?香囊,换了窦夫人送来的?系上去。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爱熏香,不论男女,也都会在?腰上系香囊。

  而等崔舒若换上新的?香囊后,正逢鹦哥兴冲冲的?从外头回来,她先是对崔舒若一福身,然后迫不及待的?说,“二娘子,您还?记得?先头为难我们?的?那个文士吗?”

  崔舒若莹白如玉的?手指摩挲起了刚系上的?香囊,她点点头,“嗯。”

  鹦哥歪头得?意的?笑了一声,似乎是清楚了那文士的?底细,“奴婢方才转悠了一圈,可算把他打听出来了。那文士姓冯名许字三通,据说是庶族,但少有才名,被康王府收为幕僚,结果康王造反被杀,他在?牢里蹲了三年才被放出来。

  后来,又去投奔衮州刺史,然而衮州刺史贪墨舞弊,竟还?倒卖军粮,被圣上剥夺官职流放三千里,他又跟着被赶出来。再?后来,他跑去边关想做个谋士出谋划策,却遇上王自忠兵败,若非遇上我们?国公爷,他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

  不仅如此,当初国公爷听信妖道?的?话,他还?敢当众指责国公爷。若非您在?祭台上揭露妖道?的?真面目,恐怕他还?在?坐冷席呢。就这等人,还?敢对您不敬!”

  崔舒若一路听完,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感觉,反倒在?脑海里和系统讨论起来。

  【嘶,好硬的?命!】

  崔舒若深表赞同,“也就是齐国公将来是能做皇帝的?人,否则还?真不一定克制得?住他。”

  但就冯许能当众指责齐国公,劝他别行人牲这等无德之事,崔舒若还?是有些好感的?,总比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是虚伪嘴脸的?一些儒生要好。他古板苛刻,可好歹有点良心,能坚定自身信念。

  再?者?说了,他不过?是对她不喜罢了,崔舒若还?没?到非要人人都喜欢自己,否则就按头咒人的?地步。她的?功德值也并非大风刮来的?,有那闲工夫,多续一天命难不成不好么。

  崔舒若安心的?休息了,没?再?去管那些是非。

  等到第二日,齐国公却差人去请崔舒若,崔舒若到时,还?有十多位她不认识的?人,好似是在?和齐国公商议什么。

  这些人有头戴纶巾的?,也有腰佩蹀躞带瞧着五大三粗的?,这些应该就是齐国公的?谋士和手底下信任的?家将。

  按礼数来看,崔舒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多外男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