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第79章

作者:东边小耳朵 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轻松 穿越重生

  它?不?由得深深的嫉妒了。

  【亲亲,为什么人家?能知?道这么消息,我可是你最喜欢的统统啊,你怎么能让我输在起跑线上!】

  崔舒若难得没有了调戏系统的心思,她诚实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做任由系统后天?自由发展的宿主。”

  她摆烂的理直气壮!

  系统……

  系统它?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委屈巴巴的咬着自己的数据手抓饼,一边委屈,一边又咬了一大口。

  何以解忧?唯有手抓饼!而且得是尊享版家?庭套餐手抓饼!

  系统努力的自己把自己哄好,但没有成功。于?是它?果断选择跑去找主系统抱怨撒娇了,妄图再免费蹭到一个主系统出版的超香手抓饼,并且为它?那绝情的宿主要点?福利。

  而崔舒若也迎来了赵平娘的解释,“你看我做什么,我怎么可能打?听得出来,还不?是阿娘偷偷派人把并州如今适龄的世家?郎君们打?听了个遍,我去寻阿娘的时候发现的,那都做成册子了。

  谁能想到满并州都寻不?出一个能和你相?配的人呢?”

  “其实不?必着急。”崔舒若轻声道。

  赵平娘亲自剥了橘子喂进崔舒若嘴里,“你啊你,怎么不?必着急,女子的婚事多要紧啊,即便是相?看成了,到成婚,怎么也要一年多,自然是早早相?看为好。

  还好阿娘上心,你瞧,并州和你适龄的世家?郎君们不?是一个都不?成样?子吗?建康说不?准好些,可惜我们如今再想回去怕是难了,也不?知?你的姻缘在何处。”

  说着说着,赵平娘注意到崔舒若似乎始终面?色平淡,没怎么为婚事操心的样?子,出于?同为女子的敏锐,她双眼一眯,突然发难,“不?对,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正认真吃着赵平娘又喂来的一瓣橘子的崔舒若险些呛到,好在她反应快,勉强稳住神情,“阿姐说什么呢,哪来的心上人。”

  赵平娘原本还觉得崔舒若倘若有心上人,只要不?是个浪荡子,她是肯定不?会棒打?鸳鸯的,可自从在窦夫人那见?了满册子的并州郎君们的劣迹,委实叫赵平娘生出警惕。

  到底是疼爱妹妹的心占了上风,赵平娘没深究,只是叮嘱了句,“别是并州的这些人就?成。”

  崔舒若清了清嗓子,她突然目光一转,指着右边的方向说,“咦,阿姐,你瞧那边怎么了?”

  “别换话头!”说归说,赵平娘还是跟着望去,这一望,她也怔住了,“那人怎么有些眼熟,不?是先前为难过你的冯许吗?”

  见?赵平娘的注意力被转移,崔舒若松了口气,连忙回应道:“就?是他,他如今深受阿耶信赖,可怎么被世家?子们围住了呢?”

  “也不?难猜。”赵平娘往河畔下游望了几?眼,心里有了数,“上巳节虽说庶民与世家?的未婚男女都会在河边相?会,但身?份到底不?同。这些年下来,默认成俗,世家?权贵居于?河畔上游,庶民和身?份不?显的只能屈居下游。

  怕是这位冯先生闯进了世家?的地?盘,前段时日又为了阿耶的政令能顺利,不?惜挑拨权贵和豪绅们。没人是傻子,即便当时能被骗下,可事后回想,还不?是恨毒了他。

  总不?能恨我们阿耶吧?新仇旧恨凑在一块,怕是这位冯先生得脱掉一层皮。阿耶虽生气,到时最多赏下财帛礼物给他,却不?会真的对世家?郎君们大动干戈。

  有些事是并州当权者?和世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赵平娘近乎无情的说出这番话。

  她生于?权贵膏粱之家?,见?多了权利倾轧,对必要的牺牲品,还是能较为冷静的分析。

  其实这个时候顺手相?帮,也并无大碍,但赵平娘还记着上回冯许当众顶撞崔舒若的事,“无事的,他死不?了,至多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塌,那些世家?的打?手下手也是有分寸的。他先前还敢冒犯你,只当是一顿教训。”

  赵平娘冷冰冰的说道,可这些不?过是上位者?最常见?的想法。

  她可以纵马游街,见?百姓不?平,可也能轻易的漠视一个曾得罪自家?妹妹的幕僚被殴打?,轻飘飘的说一句不?过是半月下不?了床。

  崔舒若突然就?安静了,她见?到为首的那人正好是为自己送樱桃的庾家?子,心里有了主意。

  她思忖了片刻,对赵平娘道:“阿姐,我不?喜他顶撞我,可好歹是我们国公府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的见?人欺辱。”

  赵平娘觉得崔舒若的话有理,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但你不?气他得罪你吗?”

  崔舒若从来都懂得如何说才是最合适的。

  只见?她灿然一笑?,“自然是气的,可也气不?过国公府的人被人欺负。既是我们家?的幕僚,是非黑白,惩戒与否,不?也该我们自己来吗?”

  赵平娘这才算真正同意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插手吗,他闯进世家?子的地?盘,可是惹了众怒,只怕一两句是揭不?过去的。”

  崔舒若笑?了笑?,“阿姐,擒贼先擒王,只要带头的那个送了口不?就?成了吗?”

  崔舒若和赵平娘一同起身?,做出要离远些赏河景的模样?。

  原本就?时刻关注崔舒若的庾家?子,交代手下的人继续教训冯许,自己则眼巴巴的走过去,佯装偶遇了。

  “您可是齐国公府的衡阳郡主?”样?貌尚可,端起姿态时颇有些世家?子风采的庾家?子惊喜道。

  崔舒若隔着幂篱,但声音却是挡不?住的,婉转如莺啼流畅,“嗯。”

  “某乃庾家?子,排行三十七,今日得遇衡阳郡主与安阳郡主,实在有缘,能否请一道而行。”

  崔舒若在幂篱里似乎望了眼不?远处冯许的喧嚣,轻轻摇头,“罢了吧,那处吵闹,惹得人没了兴致,倒不?如家?去。”

  庾家?子当即道:“郡主且慢,大好风光何必如此匆匆归家?,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人,我以遣人略施小惩,既遇上衡阳郡主这样?的善心人,也就?揭过罢。”

  说完,他当即命人去赶走冯许。

  等到冯许被赶走了,他回过头就?想继续相?邀。

  然而崔舒若一个眼神行雪就?站出来,提醒崔舒若说方才窦夫人着人来寻了,还望她早些归家?。

  崔舒若只好遗憾的拒绝了庾家?子,带着赵平娘坐上回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到底是比人快些,不?久就?追上了冯许。

  那个面?白留须的文人,此刻颇为狼狈了,身?上沾染草屑,脸上也多了乌青,倒像是落魄的平民,没有半点?文士的风度。

  当崔舒若的马车从他身?边经过时,崔舒若掀起车帘一角,笑?容满面?的问可需要留下些护卫送他回去?

  笑?容和语气若是在小肚鸡肠的人听来,只怕要以为是嘲讽,但冯许的脸青白了以后,反而对崔舒若拱手行礼,“方才多谢衡阳郡主相?救之恩。”

  崔舒若见?他还懂得道谢,没有平白指责自己,倒觉得救他还是划算的。

  她从上而下俯视着冯许,问出了心中所想,“对抗世家?可不?是件易事,冯先生先前所为,可算把他们得罪狠了,冯先生不?怕吗?

  做个在国公府里衣食无忧的普通幕僚岂不?快哉,何必揽下这桩苦差事?”

  冯许虽然狼狈,可当他板着脸说起正事时,身?上多了股旁人没有的气质。他声音严肃,“衡阳郡主您回并州的路上,大多坐的是马车,不?易见?着路上所有景况。

  可某的双脚丈量过饿死的尸骸,被骨瘦如柴的小儿抓过衣角,饿殍遍地?,民不?聊生。权贵靠马车出行,自然也就?看不?见?藏在朱轮下的人间惨像。

  倘若郡主您哪一日愿见?见?逃荒至此,自以为能活下去,却不?得不?蜷缩在破庙,被推拒在城外,只能平静的交换幼儿填饱肚子,或是静静地?等死,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生蛆破败的流民时。我想,即便是郡主您,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抉择。

  我一人受难,却能换得流民一条生路。

  再值不?过!”

第55章

  崔舒若听着冯许的一番话, 并无?被冒犯的不悦,反而唇边噙起淡淡笑意,她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冯先生?高义, 倒是令衡阳自愧弗如。”

  她对冯许改观了, 即便他死板、严苛, 有着封建社会治下士大夫的蒙昧独断、目下无?尘,可他尚有一颗爱民、忧怀天下的心, 远比口称仁义道德, 却漠视百姓生?死的官吏要好得多。

  冯许面对崔舒若的夸奖, 脸上?既不见得色,也没有胜过崔舒若一头的自傲,他开口说?话时还因为牵扯到嘴角的伤口,而面容抽搐,“衡阳郡主何必过谦, 我虽不信世上?有鬼神, 可我信世上?有能人。

  郡主便应当是其中佼佼。”

  在崔舒若以为?冯许又要老调重弹,继续像过去在船上?时一样攻讦自己的时候, 他却说?, “以郡主之能, 用于权利争斗着实可惜,倒不如垂怜垂怜百姓,帮更多颠沛流离的人能有一口安稳饭吃。”

  崔舒若的神情也严肃了不少, 她许诺道:“不必冯先生?劝谏,衡阳自当尽心竭力。”

  冯许也对崔舒若诚恳拱手。

  马车的上?下, 地位的高低,衣冠整洁与?狼狈不堪, 不管相?差多远,可为?百姓谋福祉的心是一致的。

  以此为?前提,再大的仇怨也会冰释前嫌。

  冯许拒绝了崔舒若送他回去的好意,他衣裳破败,头发也散乱狼狈,不但有草屑,额头上?还有鞋底黑灰。可他一边走,一边捋捋头发,哼起了曾经的洛阳城里最风靡的琵琶小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刻身在洛阳繁华热闹的长街上?。

  小贩叫卖,行人匆匆,过往的洛阳城民个个富庶,走起路来?慢慢悠悠,人人都能拽上?几句诗词,哼一哼小调。世家们豪奢,权贵们纵马,升斗小民也能斗一斗花。

  可洛阳早已化?作焦土,不愿南迁的士族被屠杀,卓有风骨的文人与?百姓投河自尽,任由冰冷的河水湮灭口鼻,以身相?殉,不做胡人鞭下猪狗牛马。

  富丽缠绵的琵琶小调,在几无?人识的并州街巷里,莫名悲凉。

  崔舒若的马车继续朝前走,越过了冯许,哒哒的马蹄声渐渐盖过他的声音,直至再也听不见。

  可崔舒若的心情却没?能好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以往或许有些想当然了。她总觉得再有几年,乱世就能结束,百姓们修养生?息,很快一切就会好起来?。可却忽视了,对于历史而言不屑多费篇幅,甚至占据不了几个字的数年,是活在当下的百姓们的灭顶之灾,他们见不到希望,也熬不到来?日。

  寥寥几年,依旧会有数不尽的人死去,倒在刻骨的绝望,曙光的前夕。

  可悲可叹!

  回去以后,崔舒若把?自己保存好的种子拿出来?,她要了一个小小的簸箕,开始晒棉花种子。

  其?余的纷纷扰扰,她都不大理会,专注在自己的棉花上?。

  倘若自己真的能将棉花种活,至少可以让在乱世结束前的百姓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少死一些人也好。

  纵然她不是圣人,可也不是能欢呼雀跃看着尸横遍野的残虐之人。

  崔舒若以为?自己自私,可以偏居苟安,反正最后的赢家是赵家人,可真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才发觉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完全漠视,尤其?是在亲眼?见证了那些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般只为?家国相?安、百姓蒙生?的文人义士。

  之后的三日,她几乎都是自己盯着棉花种子的晾晒。

  而且为?了能亲自照看这?些宝贵的种子生?根发芽,她还跑去把?自己院子后头附带的小花园给撅了,和芳芜院的婢女们一起拿起锄头开垦土地,名贵的花卉被当成杂草,直到把?土翻得又松又软。

  崔舒若才拿出自己的宝贝种子,每个挖出来?的小洞里放上?两到三颗种子,等?到挖出来?的小洞都放上?种子了,再挨个填上?。

  为?了丰富一下数据,崔舒若还将地分成了三份,自己专门种一份。其?他的分别交给了行雪和雁容。

  这?样即便是谁出了什么差错,也能多两个机会。

  种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尽管有别的婢女帮着挑水,可一天下来?,她还是累得不行,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偏偏这?个动静太大,很快引得府里人注意。

  赵平娘还特意跑来?凑热闹,可惜她来?的时候,巴掌大的小花园早就耕好地,挖好坑,放完种子了。

  赵平娘只好败兴而归,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崔舒若,“下回再有这?种活,你要是不放心下人,大可以找阿姐,我力气大,这?些不在话下!”

  崔舒若的笑容僵硬又疲惫,种地可不单单是力气大就可以了的。

  她也是真的动手以后,才发觉种地是真的累,光是丢种子一项,就就叫人受不住。一个坑里要放两到三颗种子,而且最好不要放在一块,也不能丢到小坑的边缘,所以压根不能用扔的,只能弯着腰亲手放进去。

  一个两个坑也许还好,可当长时间维持那个姿势,自然就腰酸背痛。

  她做的还仅仅是那一点活,一小块地,农人们每日里要耕种粮食,大多数人家买不起牛,只能靠人在前面犁地,可即便如此,只要能有一小块土地给他们耕作,他们依旧欣喜若狂。

  汉家的农人,土地是命根子,是维生?之本。

  崔舒若夜里被雀音按在塌上?好生?捏肩捶背,才算活了过来?。

  此后几天,崔舒若都在盯着棉花种子,等?待它能发芽,结果一连等?了四五天都还没?动静。下人们的生?死荣辱与?主人息息相?关,崔舒若满心思都是芳芜院后头的那一片地,引得下人们也小心翼翼,连走路都静悄悄的,生?怕惊着了种子,不能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