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词
陆云川：“暂时还不能。”
要想让这两部电话机能够正常通话的话，陆云川还有些工作要做。
他没等马兴国和谭雄磊两人继续发问，便迈步朝外面走去，“我去肉联厂一趟。”
他说完之后，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车间门口了。
马兴国挠了挠头，“云川去肉联厂干什么？”
玩具厂离肉联厂本来就不算多远，陆云川没用多少时间便到了肉联厂，到了之后，陆云川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了肉联厂里放着电话机的办公室。
肉联厂的电话机基本上也就是厂长他们用，或者是确定交货之类的事情才会用到，平时肉联厂的工人都很少用电话机的。
所以办公室除了一个负责看守电话机的工作人员以外，倒也没有旁人。
第51章
看守电话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 她原本正闲着嗑瓜子，陆云川的突然到来，吓了她一跳。
肉联厂的工人基本上都认识陆云川的, 这位女同志自然也认识陆云川, 她磕绊了下, “陆、陆厂长。”
陆云川微微点头，“我用下电话。”
女同志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帮陆云川拨打电话，结果就见陆云川这会儿已经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 他动作看起来很是娴熟地在拨打电话了。
那女同志也就只好局促地站在一旁。
视线还偷偷瞄着陆云川, 她早就知道陆云川陆厂长长得特别好看，她还没有离陆云川这么近过。
这会儿离得近, 看的也清楚, 便悄悄地有些红了脸。
陆云川此刻已经拨打了, 在展览会上记下来的邮电部办事员程元旭给的电话号码。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他抬眸看了还站在那里的女同志一眼，女同志起初还愣了愣，随即便小声道，“您先用，我先出去。”
说完便走出去，还没忘记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陆云川等待转接,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才响起了程元旭的声音，“喂？是陆老弟吗？”
在转接的过程中, 陆云川早已经报上了名字。
电话那头的程元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就有些期待似的, 心跳得都有点快。
明明陆云川这才从京市走没几天，程元旭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忍不住期待。
程元旭都说不清楚，这些期待是从哪里来的。
这会儿电话费很贵，人们都没有在电话里聊天的习惯，陆云川和程元旭简短地寒暄过后，便步入了正题，“程哥你之前说交换机和电话机想要正常使用，是需要办理入网许可证的，是吧？”
在听到陆云川这话之后，程元旭心跳的更快了，脸都有点涨红了，他那隐隐的期待和猜测不会成真了吧！
程元旭给了陆云川肯定的答复之后，便立刻又是期待又是小心翼翼地追问，“陆老弟问这个是想干啥呢？”
陆云川制作出来的程控式交换机和电话想要正常使用，本来就得在邮电部那边办理个入网许可证，程元旭知道他这边有程控式交换机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他也没想着隐瞒。
陆云川如实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程元旭都神思恍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少人都在努力攻克的程控式交换机，竟然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由陆云川制作出来了。
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程元旭挂了电话之后的模样，让身边同事看到了，便笑着问，“程干事这是怎么了？接了个电话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程元旭这才猛然回神，兴奋地脸都通红，“天大的好事儿啊！”
他说完也不理会满头雾水的同事，兴冲冲地朝着领导办公室就去了。
陆云川要给他自己制作的程控式交换机和电话机办理入网许可证，按照流程来说，是需要本人带着相关材料来京市办理的，但是这可是国内第一台自主制作出来的程控式交换机啊！
程元旭根本等不及，再说了，这对于邮电部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消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等着陆云川来京市呢！
程元旭打算去和领导打申请，他亲自去，亲自去源西县城看看那第一台国内自主制作出来的程控式交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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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云川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程元旭便已经和另外三名同事一起朝着源西县出发了。
邮电部这次派出了四个人来源西县一探究竟。
除了程元旭信心满满以及满怀期待以外，其实另外三名同事，对此事都持怀疑态度。
谁能相信呢？国内多少研发人员都投入在程控式交换机上面？到现在都还没有研发出来，怎么可能会由一个小县城的年轻小伙子研制出来呢？
这说出去，谁会信？
尤其是其中的杨宁远还是邮电部里负责研发的技术人员，他对此行，全然不抱希望，要不是部里安排他过来，杨宁远根本就不想来。
这不纯纯浪费时间吗？
杨宁远坐在他的床铺上，扭头看着窗外，时不时喝口水，都懒得和程元旭说话，要不是程元旭发癫，他也不会被安排和他们一起去那个小县城了。
另外两个邮电部的员工，对去源西一行，倒不像杨宁远这么排斥，毕竟源西县不是出了个源西火腿肠吗？他们刚好去那火腿肠厂子参观一番，顺便看看火腿肠和市场上有没有差价，有的话也多买点，回到京市不管是转手卖了，还是送人，也都划算。
程元旭和杨宁远接触不多，毕竟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过对于杨宁远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就猜到了原因。
既然杨宁远懒得搭理他，他也不想去贴杨宁远的‘冷屁股’。
待程元旭起身离开软卧车厢去上厕所后，另外一个比较圆滑的孙旭国和旁边同事对视一眼，笑着道，“杨工应该也听过源西火腿肠吧？咱们这次去的源西县就是这家火腿肠厂子所在的县城，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火腿肠厂子参观一番呗？”
杨宁远放下自带的茶缸，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没兴趣。”
孙旭国忍不住极快地撇了撇嘴，他就搞不懂这杨宁远傲什么傲，天天拽得二五八万的，他们也不想来这个小县城，但是也不至于像杨宁远这么摆脸子，这么明显。
孙旭国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倒是笑哈哈的，“也是，杨工是见过世面的，哪里看得上一个小小火腿肠厂子。”
杨宁远皱了皱眉，也懒得搭理孙旭国。
在他心里，这些人都是些庸人罢了，没见过世面，每天就知道汲汲营营于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杨宁远还记得之前随着邮电部同事坐飞机出国时候见过的场面，人家国外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几乎家家都有电话，哪里像国内，连个程控式交换机都还没研制出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宁远眼神里就忍不住透露出浓浓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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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邮电部的四人走出火车站，到了源西县的时候，除了程元旭还又是兴奋又是期待的，其他三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们都是京市本地人，京市毕竟是首都，各方面发展得都要甩这小县城好几条街，他们也好久都没有到这种小县城来过了，一时间只觉得这小县城又小又破，尘土飞扬的，来往的人看着也是不如京市的人们来得体面。
杨宁远更是觉得他们来这一趟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了，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孙旭国看了看周围，没见到有人举着牌子来接他们，便忍不住问，“程干事，没人来接咱们吗？”
程元旭这会儿才想起来他过来还没顾得上和陆云川说，不过这县城看着不大，他们几个大人又不是没张嘴，倒也不用人家来接吧。
程元旭‘哦’了声，“应该不会有，我来之前忘了和陆同志说了，咱们自己找去就是了。”
他说完就率先往外走去，程元旭的反应让孙旭国三人都是大皱眉头，杨宁远脸色更是发冷，他们都来这个小县城了，竟然还没有人来接？！
只不过既然都到了这里了，又没有人来接，那就只能跟着程元旭走了。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待往县城里走，道路两旁看着稍微像点样，有些国营商店、饭馆啥的，才让他们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这县城看着好歹没那么破落了。
四人衣着还是挺讲究的，尤其是杨宁远，看着就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走在县城里，倒也让人多看两眼。
走了一段路之后，杨宁远便不耐烦了，“到底还有多远？”
程元旭手里还拿着写着神洲玩具厂地址的纸条，听到杨宁远的话，又看了眼纸条才道，“应该没多远。”
他说着便拉住一位路过的男同志，笑着问，“同志，去神洲玩具厂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吗？”
那男同志略看了程元旭两眼，倒没多话，热情地，“你们要去神洲玩具厂啊？是顺着这条路走，走到头然后再右拐，再走个不到一里地也就到了。”
程元旭道了谢，问清楚路之后，四人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也就到神洲玩具厂了。
神洲玩具厂外面的路，由着厂里出了些钱，修得水泥路，很是平整干净，一路走过去，多少让孙旭国三人印象好了那么一点。
玩具厂的招牌也换了新的，看着挺气派，门口看着也热闹了，墙上还贴着招工启事，倒也不像孙旭国他们想象中那么冷清。
孙旭国也挺想不明白的，怎么一个玩具厂的厂长就研制出了程控式交换机呢？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他们在路上已经多少听程元旭说过了陆云川的事情。
当然只限于知道陆云川是神洲玩具厂的厂长。
别说，孙旭国他们还真的听说过神洲玩具厂，只是没想到做出那种变形玩具汽车的神洲玩具厂竟然是在这种小县城。
更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听到说一个玩具厂的厂长研制出了程控式交换机。
孙旭国三人站在门口没动，由着程元旭上前去和玩具厂的门卫沟通。
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神洲玩具厂的陆厂长就出现了。
第52章
厂子里的那道人影很快就走近了, 待看清陆云川这个人之后，孙旭国三人都难免有些诧异。
他们倒是没想到这小破县城竟然还有如此人才，神清骨秀, 身姿挺拔, 看着便与旁人不同, 简直鹤立鸡群一般。
难不成这人还真的研制出了程控式交换机？
孙旭国心里有那么点动摇了，杨宁远却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这边陆云川是听到门卫的通传之后才知道程元旭竟然从京市来了源西县。
陆云川对程元旭的印象还不错，他便也没有耽搁，出来迎接了，马兴国刚好也在, 便和陆云川一起出来了。
待看到站在玩具厂门口的程元旭后, 陆云川上前一步，笑了下, “程哥竟然来了源西县。”
马兴国已经听陆云川说了, 这四人中的程元旭是京市邮电部的, 另外三人，不用想估计也是邮电部的。
只不过马兴国有点疑惑，搞不懂这些人大老远从京市来这里干什么，他刚才问陆云川，陆云川也没来得及回答他。
程元旭相较于陆云川，看起来就热情多了，他双手握着陆云川的手用力地上下摇了摇, 语气兴奋，“我听说你研制出了程控式交换机，这么大的事儿, 我哪里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