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败以后 第15章

作者:元芙芙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况且他这些昔日好友也都不是寻常之人,个个都有着世家背景,若是得罪了他们,对自己而言也没有好处。

  想到这些,杨青文便只能当作什么都不曾听到的样子,继续与那些好友像往日一般喝酒谈天。

  等天色渐晚,昔日好友纷纷归去,他也浑浑噩噩的打算离开之时,却恰好碰见一个被众人拥簇着进了酒楼。

  本来杨青文也不曾多想,只是擦身而过时恰好听见那些人唤中间那有些局促的那人“静舟”,杨青文的脚步不由得停住,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极为耳熟,又听那些人恍惚间提起什么“新科状元”“平步青云”之类,杨青文才突然想起来,这徐静舟可不是寻常人,而是今年科考的状元。

  这回的科考状元比起往年的要更瞩目些,不是因为旁的,而是这回科考事事都由圣上把关,自然不肯选出个才不配位之人来。

  所以此时才会有这样多的人追捧着这徐静舟吧。

  想到这借着几分醉意,杨青文混在人群中跟了上去。

  原以为这些人既然拥簇着徐静舟这位新科状元,想来对他一定百般客气,但不曾想到的是那些人口中虽然说了些恭维的客气话,可态度却是并不客气的。

  而那徐静舟性子又是唯唯诺诺,全然不曾有状元郎的风度,在这一众人中竟是被欺负的存在。

  初时那些人还算收敛着性子,后边就索性将他当作跑腿的来使,一会儿让他端茶倒水,一会儿让他捏肩捶背,还说什么能享受到状元郎的伺候回去可以好生吹嘘一番。

  而那徐静舟明明已经被题为状元,按理来说即便对这些世家子弟有几分畏惧,但也不至于被欺凌到如此地步,主要还是性子太过怯懦,根本不敢起反抗的心思。

  原本杨青文看着这般景象,心里还觉得痛快,毕竟他名落孙山,而这徐静舟却高居榜首,说是嫉妒也好,旁的也罢,总之对这人心中肯定是有几分不满的。

  如今见自己不喜欢的人被如此对待,那自然是痛快至极之事。

  只是他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后,心里却又生出了别的念头来。

  于是便故意拉住徐静舟的手道:“徐兄既然被圣上亲笔题为新科状元,想来定是才学过人,我近日读书恰好遇见一个问题,正苦于不知该向谁请教,如今遇上徐兄,可当真是运气不错,不知徐兄可否跟我回府一趟,为我解惑?”

  徐静舟一愣,显然没想到杨青文是要让他与他一同离开。

  而在场有人却神色不满道:“这酒还不曾喝完,你怎么就要将咱们状元郎带走了?”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今日这宴席本就是为了庆贺徐兄被题为新科状元方才备下,如今这徐兄都走了,咱们几个喝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青文赔笑道:“这不是小弟却是被那问题困扰得抓耳挠腮,今日碰见徐兄这状元郎,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上好的机会,还请各位给个面子。”

  一边说着,他又掏出银钱塞到店小二手中,“今日这宴席的账还是由小弟来结,大家继续吃好喝好便是。”

  话说完,徐静舟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被拉着出了酒楼。

  虽然是八月的天,可夜里凉下来了,街道上吹来的风还是夹着凉意,徐静舟下意识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问道:“杨兄,请问你家是在何处?”

  他是真以为杨青文是有什么难题需要他来解答。

  杨青文见他这副毫无防备之心的模样也不由的在心里吐槽,圣上怎么会选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为新科状元?

  可面上却只挤出笑意道:“我是瞧那些人简直将你当作奴才来使,实在有些瞧不过去了,这才随口扯了谎将徐兄带走,还望徐兄勿怪。”

  徐静舟闻言,心中自然感激,连连拱手道:“杨兄此举实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徐某应当多谢杨兄才是。”

  “路见不平该当相助。”说到这,杨青文又叹息着看向徐静舟,道:“只是徐兄往后在朝堂中的道路,恐怕是不好走啊!”

  徐静舟谦虚道:“还请杨兄赐教。”

  杨青文便顺势接着道:“圣上抬举寒门之士,方才将状元之位题给了徐兄,不少世家之人原本都是盯着这个位置的,如今却被徐兄你占了去,像杨某这种不甚在意的倒也罢了,可那些苦求不得的,恐怕会利用手中权势打压徐兄,徐兄在朝堂之中就如同无根浮萍,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徐静舟二十年间虽只顾埋头苦学,可对于朝堂局势也甚为了解,自然知晓杨青文所言不假,他一向不通人情世故,又胆小怕事,只得战战兢兢道:“那往后徐某便谨小慎微,尽量不招惹那些世家子弟便是。”

  杨青文倒是并不曾反驳他的话,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徐静舟见他神色如此,心里的不安越发蔓延,最终还是不曾说些什么,只是向他拱手离开。

第二十二章

  八月半,中秋宴。

  陈俞不喜大操大办,所以只是简单安排了宴席。

  朝中几位重臣都在,赵筠元坐在陈俞身侧,简单的饮了几杯清酒便觉得身上闷热。

  这种宴席她向来没什么胃口,便借着透气的由头与春容一道出了殿。

  宴席安排在鸣鉴宫,鸣鉴宫恰好坐立在太湖边上,赵筠元便与春容在太湖边上走走,借着湖边吹来的凉风散去身上的热气。

  二人正闲谈着,不想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赵筠元正觉得古怪,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可却只见前边黑漆漆的一片。

  赵筠元想走过去细瞧,春容却有些担心道:“还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娘娘还是小心些为好。”

  赵筠元面露迟疑,正当这时,那花丛后边却跑出一道仓皇的黑影来,春容吓得连忙护在赵筠元身前,只是那黑影走得近了些,借着光亮,赵筠元也瞧清楚了这人身上穿着的是宫人服饰。

  那宫人还没跑到赵筠元跟前就被地上的碎石子绊了一跤,赵筠元正欲问清缘由,又见后边还有一人骂骂咧咧的追了上来。

  那人猝不及防瞧见赵筠元,连忙住了嘴,又慌忙跪在地上行礼。

  赵筠元见他们二人行为古怪,也不急着同他们计较冲撞的罪过,而是先问清楚了缘由。

  她方才一开口询问,前边摔倒的那个宫人就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哽咽着说明实情,“奴婢是昌庆殿的宫女清墨,还请娘娘救救我家殿下,我家殿下从昨夜就开始发热,到现在也不见好,奴婢想着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所以想去给殿下寻太医过来瞧瞧,哪里想到门口守卫却怎么得都不肯答应,奴婢实在无法,只能趁着今夜中秋宴,昌庆殿守卫宽松之际偷偷跑了出来……”

  赵筠元脸色一凝,冷眼看向那追来的守卫道:“你去太医院将值守的太医请过来。”

  那守卫神色迟疑道:“可是广陵王殿下毕竟是戴罪之身……”

  守卫不愿意去帮忙请太医来并非是因为与陈意有什么恩怨,只是害怕连累了自个而已,毕竟如今陈俞登位,可却始终不曾松口放过陈意,他们这些奴才也实在不敢揣摩主子的心里到底如何打算。

  赵筠元记挂着陈意,无心与守卫争辩,只眉头紧皱道:“只说是本宫吩咐的。”

  如此,那守卫方才安心去了。

  清墨悄悄松了口气,领着赵筠元往昌庆殿方向走去。

  赵筠元本来满心念着陈意安危,全然顾不上旁的便要去看看陈意,可等走到昌庆殿门口,她却又停了脚步。

  清墨见此,疑惑道:“娘娘,您怎么了?”

  赵筠元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不多生事端了,方才那守卫已经去太医院请太医了,等太医瞧过若是再有什么事,你且来永祥殿寻本宫便是。”

  清墨神色好像有几分失望,可既然是赵筠元开了口,她自然也不敢多言,只能垂首应下。

  赵筠元转身欲离开,又忽地想起什么,道:“清墨,等你家殿下醒了,你记得帮本宫给他带句话,就说让他好生修养着,当初本宫答应过的事情并不曾忘记,等寻到时机,本宫会帮他的。”

  清墨将这一番话一字不落的记下,然后屈身道:“是。”

  见她应下,赵筠元方才回了鸣鉴宫。

  鸣鉴宫的中秋宴已近尾声,陈俞见赵筠元久久未归还觉得奇怪,见她终于回来,便拉过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赵筠元见他面色微红,显然方才饮了不少酒,便答道:“里边闷热,就去湖边多散了会心。”

  陈俞颔首,看向她的目光中却生出了不少缱绻,“小满,今晚朕歇在永祥殿。”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可毕竟是在这样的宴席中,地下朝臣正尽兴的饮酒,而他却贴近她,说着这样暧昧的话,赵筠元的脸上好似也被那朦胧的酒意染上薄红,她下意识低下头,应了个“好”。

  中秋宴结束之后,陈俞没有去旁的地方,直接与赵筠元一道从鸣鉴宫去了永祥殿。

  一路上,陈俞都不曾松开赵筠元的手,就这样拉着她的手慢慢走了回去,陈俞一向话不多,即便喝得有些醉了,也依旧话少得可怜。

  赵筠元也并未在意,只觉得两人如此这般就已经很好。

  ***

  翌日,上京久晴后初雨,天色阴沉沉的,殿内白日里便点了烛火。

  赵筠元醒后,春容便过来与她说了昌庆殿的事,“方才广陵王殿下身边的清墨来了一趟,说是广陵王殿下身子已然无恙,殿下很是感激娘娘相救。”

  赵筠元“嗯”了一声,表面神色不曾有什么变化,可心中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春容又道:“清墨还说,广陵王殿下的意思是他现在过得很好,娘娘不必为他的事操心。”

  赵筠元皱眉,若是不遇上昨日那事,陈意如此说,她恐怕真会相信,可她昨日亲眼见到昌庆殿守卫的宫人对他有多么苛刻。

  即便生了病,也不能去请个太医,就让人这样生生熬着。

  若不是他身边那个宫人清墨还算是忠心,愿意费心思为主子筹谋,那陈意能不能熬过这一遭都说不准。

  想到这,赵筠元在心头叹了口气,但却没有再多言。

  玉娇恰好将早膳端了过来,“娘娘,今日的早膳都是依着您的意思做得清淡的,您快来尝尝。”

  赵筠元将方才的思绪压下,起身走过去。

  春容跟在赵筠元身后笑着道:“许是到了夏日,娘娘真是越发贪睡了,这早膳一个时辰前就做好了,偏偏娘娘正睡得香,只能让厨房那边又热了几遭。”

  赵筠元听春容提起这事,也随口道:“说来这几日却是身上总有疲乏之感,也不知是何缘故。”

  春容神色不由凝重几分,“先前太医来瞧平安脉,娘娘总觉得麻烦,如今怕是得让太医跑一趟了。”

  赵筠元心头却觉得不至于如此,下意识便要摇头拒绝,可一口夹杂着肉沫的汤水入口,却不知为何吃不出香味,反而是一股难言的腥味直直的入了腹中,她实在吞咽不下,禁不住将方才所吃的那几口东西都尽数吐了。

  这般景象实在是将春容与玉娇二人都吓了一跳,春容不敢耽误,连忙一边去搀扶赵筠元,又一边吩咐玉娇去太医院请人过来。

  玉娇醒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永祥殿。

  等太医到了永祥殿时,赵筠元已经被春容搀扶着坐在床榻上,她倒是再感觉不出来又什么不适,只像往常一样觉得身上疲累,有些困倦罢了。

  若不是正等着太医过来,赵筠元觉得这一会儿功夫,自个恐怕又能睡过去。

  周太医赶来的路上已经从玉娇口中了解了些情况,心中也大约有了数,等到了赵筠元跟前,行过礼之后便小心翼翼将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帕置于她的手腕,然后才隔着那块方帕给赵筠元诊脉。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春容与玉娇都有些紧张的等着太医开口。

  周太医的手指微动,脸上很快堆满了笑意,慌忙对着赵筠元的方向跪下道:“娘娘,这可是难得的喜事啊!”

  殿中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更是紧张看向周太医,听那太医果然接着道:“娘娘这是怀了身子,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若是寻常太医,定是要等到女子怀有身孕过了两月方能诊断出来的,只是着周太医素来擅长此道,所以便只是一月,也能诊得出来。

  闻言,春容与玉娇顿时都笑了,而赵筠元却有几分难以置信的伸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显然她并不曾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倒也不算坏事。

  想到这,赵筠元面上也带了笑意,侧目看向春容,春容会意,从腰间取出银子塞到周太医手中,“即是这样难得的喜事,周太医您也跟着沾沾喜气。”

  周太医自然不会拒绝,笑着拱手说了好几句谢恩的话才将那银子揣入怀中,等他要告退去向圣上回话时,赵筠元却道:“这样的好消息还是由本宫亲自同圣上说吧。”

  周太医知晓圣上皇后之间感情一向不错,便也并未多言,只笑着应了个“是”。

  等周太医告退离开,赵筠元便换了身衣裳去了宣明殿。

  赵筠元来时陈俞已经从早朝下来有一会了,如今这在书案前处理政务。

  像往常一样,殿门前的文锦一见是赵筠元,不曾禀报就让她进了殿。

  “本来还念着午间去永祥殿用膳呢。”陈俞随手将奏折翻开压在方才留下的墨迹上,轻笑着道:“看来朕不需要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