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即将被刀了的老婆 第6章

作者:月裹鸿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此时一只窄窄的白篷小船摇近,船头立着个俊秀丫头,用带着吴侬口音的官话向我们道:“几位贵人,来只莲蓬伐?”

  风间月高兴,就买了一大把莲蓬,跟我们分。

  我也是第一次吃湖里现摘上来的莲子,嫩得能掐出水来,咬在嘴里,有种特别清亮的微甜。

  我姐上去船头,把凌青云轰进来了,道:“沐云,我来撑船,你吃几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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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云进来,坐在我身边,他一进来,船舱里都是他身上的甜香。

  顺便说,我们四个人的熏香,都有完全不同的味道,似乎对应着各自的个性:我姐身上是松木香,平和沉郁;安可心惯熏的是茉莉香,清淡温婉;风间月惯用的叫做雨后香,有种雨后山林,清新明净之感;而最接地气的就是凌青云了,他身上的熏香居然是橘子味的,被门阀清流评价为过于甜腻,不登大雅,不过我个人还挺喜欢的,饿的时候甚至想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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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云笑嘻嘻地剥莲子,却也没急着自己吃,说是效仿当年,给我剥的。他手指纤细,动作灵巧,看他把青绿色的莲子一挤,剥出珍珠一样果仁的时候,说实话还觉得挺艺术的。

  然后我发现,风间月也在给我剥莲子,桌上有个青瓷的小盘,很快就装满了。

  凌青云不满地看他一眼。

  风间月摊手道:“当时就是这样子的嘛,对不对?当时你们又没成婚。”

  我明白过来,这就是凌青云和我姐说的通过“还原场景”帮我找记忆,想来当年,他们四个一同出游,便有这样一出。

  于是我问凌青云:“那当时我是什么反应啊?”

  凌青云笑道:“哎呀可心你真是什么也忘了,当时你说,你闭着眼睛摸一颗。”

  我也笑起来,道:“好主意。”

  我说着,当真闭了眼,从青瓷盘里捡起一颗莲子。

  睁开眼,发现这颗好像是风间月给我剥的。

  凌青云一声怪叫:“怎么能这样呢?当年,当年你明明挑的是我剥的呀!不算,重来,重来!”

  风间月在一旁笑得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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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俩,即使我本人没有真正经过这一幕,却也能感受,船上这四个人曾有过的少年时光。

  两个男孩子带有竞争意味,但仍不失纯净的追求,少女那种懵懂的羞涩,即使心中已有偏颇,却也不愿伤了另一个,大姐披着阳光看着这一切,未来一切都好像还有机会,还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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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船停下了,我看过去,只见那青螺一般的翠峰之下,有一艘大的画舫,那画舫随波荡漾,画角飞檐,从舷窗看进去,里头有金缕屏风,檀木家具,粉色薄绡堆叠得帷幔重重,丝竹声声,从内传出。围着这巨大画舫的,是数十大小游船,打眼望过去,船上的人也多半都是像我们今天这样的闲散富家子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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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

  “蓬莱境,” 风间月手舞足蹈地道,“所谓风国欢夜坊,凌氏蓬莱境,这里与我国的欢夜坊齐名。”

  他这家伙……说了跟没说似的,我又哪里知道欢夜坊……

  凌青云看我还是一脸懵,忙笑着又补充解释道:“可心你真是忘得干净啊,这里有凌国最好的杂耍表演,还有歌舞献艺的清倌人,咱们原来常来听曲子,你还请过这里的头牌清倌人到宫中与你讨论乐理,跟她算是个手帕交,全都不记得了?”

  我配合地陪个笑脸,“哦”了一声。

  倒是风间月来了兴致:“如此?那我可真期待那头牌清倌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的票票和留言。我昨天把前几章修了一下,主要是接受反馈,大段的背景太长拖慢节奏,所以把背景打散了。大家可以看看感觉会不会好读一点(或者也可能修出bug~),不过情节不变,看过的读者不受影响的。

第九章 原作的女主

  不得不说,古代的艺术,比如京剧戏曲什么的,我有点欣赏不来,不过那画舫上杂耍表演倒是很好看的,加上环境好,空气清新,吹着微风,剥个莲蓬,也足以称得上心旷神怡,物我两忘。

  说个小插曲,杂耍表演告一段落时,那画舫上飞出来几只毛色鲜艳的鹦哥鸟,头上各个竖起羽冠,黑色脚杆像踩了双长筒靴,弯弯的鸟喙各叼着一只布帽,挨个飞过观众的船只讨钱。

  那些鸟儿太可爱,几下子布帽就被装得满满的,让它们在画舫与观众之间来回穿梭,偶尔也有观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往布帽里丢块石头,那鸟儿气得屁股朝他,“扑腾”在他船头拉了泡屎,引发众人一阵大笑。

  终于鹦鹉们都盘旋飞回去了,我看着周遭的气氛,好像却更紧张了些,我们左边船上两个青年男子在窃窃私语,右边船上几个中年客商放下手中茶盏,凝望画舫,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楚汀兰要出来了,”这次换凌青云跟我解释,“就是跟你私交不错那个头牌清倌人。”

  听见这个名字,我震了一下。

  这是原作的女主啊!

  我之所以之前没反应过来,因为我的穿越带来了情节变化,原作风间月跟她认识时,我、我姐还有凌青云都不在场。

  然而现在,看来无论是缘是劫,该出现的始终会出现。

  说话间,楚汀兰登场了,我望过去,果然是女主级别的美貌,袅娜高挑,白皙妩媚,一双紫眸,眼波流转,她的美丽像是重瓣的花卉那般张扬,令人过目难忘,而面前横着一架古筝,将气质又收归几分典雅,不至于落入俗艳。

  为何楚汀兰是紫眸呢,因为她有夜族血统,这也是原作设定中一个虐点。夜族与中土不睦,格外显得男主为了跟她在一起,冲破种种世俗枷锁。

  但我看过去,为啥我感觉这女主的神情跟我一样,是在发蒙?

  她站在画舫的舞台中央,定了半天,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她是在拿乔,但渐渐的,人群开始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唱啊?”,“唱啊!” “等什么呢?” “是嫌钱没给够吗?”

  直到画舫的主人也上来催促,又去她耳边耳语。

  楚汀兰直着眼睛,跟画舫主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画舫主人出来,给观众鞠躬道:“各位老爷海涵,我家汀兰在上台前刚刚划伤了手……就改让她给大家清唱一曲吧。”

  底下嘤嘤嗡嗡的,肯定有好些人不满,但传说中楚汀兰歌喉也不错,终归还是按捺下去,接受了这个提议。

  于是楚汀兰开金嗓,歌喉婉转,唱出了第一句。

  听见这一句,我几乎趴在地上……

  因为他喵的她唱的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

  我对这旋律太熟了,以前小王在寝室老唱,一楼道都听得见。

  与我险些趴跪不同,我身边三个,全站起来了,向画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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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想象现在这情形有多荒诞吗?

  之前看一些穿越文,常常写女主穿过去表演点现代歌舞,征服一大片古人。

  但对这个事我是这么看的,艺术都有它的时代性,就像我欣赏不了京剧一样,古人八成也欣赏不了周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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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湖面突然传出的一声带着浓重酒意的吼叫:“就这玩意,敢称第一清倌?!”

  众人齐看过去,那喊话来自一艘游船,不过比起大部分人的蚱蜢小舟,那船要大上四五倍,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身华衣,装饰高贵,却掩不住浑身强横凶蛮之气,此时带了七八分酒,更是口无遮拦。

  画舫主人赶紧出来圆场:“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汀兰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公子想点个什么曲子,我换个人来唱便是。”

  “什么换个人?收了花魁的钱,给老子暗子?”那公子粗声道。

  我在原作看过,“暗子”是指底层的娼妓,是一种很脏的称呼,我看见姐姐微微皱眉,大概是觉得他说话太粗鄙了。

  至于风间月,手已经握拳,似乎随时都想跳出去的样子。

  凌青云在后一把拉住他:“间月啊,莫耍你那祖宗性子,你若是伤了,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我又瞧了瞧左近游船,那里的富家公子们多半掩面,我猜测着,能来此处听曲的,还是讲几分风雅之人,大概也觉得这个货色实在有辱斯文。

  但同时,我又发现他们之间窃窃私语,有人指着那凶蛮公子,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份。

  “那我们退了您的银钱可好?” 画舫主人苦着脸,又道。

  结果这一句又捅了马蜂窝,凶横公子身边有人打边鼓道:“公子,她想用二两银子打发您呢?”

  那公子本不是什么冷静智慧之人,又喝了酒,格外听风就是雨,当即翻了脸,顺手丢出一角木框砸向画舫,口中大喊:“妈的老子差你那几两银子?”

  “公子,这是凌氏王都,国主脚下,”看那木框在画舫上砸出一道白痕,几乎伤人,画舫主人似乎也火了,“还请您注意行为。”

  醉酒的人不能硬顶,这一句让凶蛮公子彻底炸了,吼道:“敢威胁老子?就是凌青云那个倒夜香的亲来,老子也不怕!”

  他这话喊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偷眼看向凌青云,他的脸色却没什么变化,还是笑容不坠,看着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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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情势已愈发高涨,公子底下一帮小鬼沸反盈天地喊,“你们一帮出来卖的,还觉得自己高贵了不成?”

  “敢抹我们陆公子面子,信不信掀了你的船去喂鱼?”

  “公子,今天不收拾他们一顿,他们就不知这王都里谁说话好使!”

  就在这时,偏有一只橙红色的鹦鹉,是刚才收钱的其中一只,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维护主人,扑腾腾飞起来,照着富少船顶,就是一泡稀白屎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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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火药桶,那蛮横公子解松腰带,带头冲上画舫,口中大喊“妈的,给老子砸!”

  底下从人一拥而上,拉过画舫主人,左右开弓连打了几个耳光,口中“贱人、表子”地乱骂,吓得一众本在后头准备上台表演的清倌女子尖叫连连,四处逃散。更有手脚不干净,从首饰盒里摸东西的,搂起歌姬趁机揩油的,倒在地上的楚汀兰因为最美也最有名,有三四个男子围着她上下其手,一时间一个风雅如仙蓬莱境,几乎变成乌烟瘴气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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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这局面,心里也有怒火,想去摇凌青云,让他出面管管。

  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白影一飘,风间月人已经弹射出去了。

  啊……我这才想起,按原著的人设,有风间月在,能轮到凌青云打抱不平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留言的读者哈,有被鼓励到。

第十章 难怪可持续性地不待见他

  风间月跳上画舫,一把隔开那行凶恶少,将楚汀兰护在身后。

  恶少既看他面生,又看见飘上来的功夫,略有两分惧意,先没打他,而是指着鼻子骂道:“你是哪儿来的野葱,敢管老子闲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一帮男人殴打猥亵弱女子,我如何管不得?” 风间月答得理直气壮。

  “你,你,你小子知道我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