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 第70章

作者:宁寗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林铎薄唇微抿,“我知道,对于我母亲一事,你始终心有芥蒂。想来这么多年我也从未同你说过?,对于当年之事,我并未怨怪过?你,毕竟你生母是你生母,而你是你,你什么都没有做,又何必将那些?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从未怨怪过?她……

  林琬的确未从林铎口中听过?这话,他说的不错,生母之事的确好像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利刺,她越在意,那刺便扎得越深,最终深入心房,取不出,化不掉,就成了怎也治不好的顽疾。

  可?如今兄长告诉她,他从未怪过?她,让她学着释然和放下。

  林琬盘旋在眼眶中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坠落而下,就像深埋心中的那根刺,似也逐渐冒了头,终是有了可?取的余地。

  到这时候,林琬才知道,原来她想听到这话已经很?久很?久了。

  看着妹妹无声啜泣的模样?,林铎似也喉中发?涩。但他还?是继续道:“母亲和父亲接连过?世后,我一人支撑安南侯府,常是忽略了你和阿铮,我严以律己,便也以同样?的要求要求于你们,却忘了,阿铮是个男孩儿,自是无所谓,可?你却是个娇柔敏感?的姑娘,你更需要的是家人的温暖与呵护,可?这些?,我却都不曾给过?你。”

  那时,十几?岁的他承担了严父之职,不许弟妹轻易在他面前掉眼泪,要他们坚强勇敢,有独自抵挡风雨的勇气,却忘了告诉他们,尤其是林琬,无论如何,林家人都会站在她的背后,是她永远的依靠。

  有了岁岁之后,他似乎才知道,姑娘家该怎么去养,才意识到他从前对林琬做的一切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往后不管遇着什么,都不要一人扛着。琬儿,你记着,你是林家的姑娘,你永远都是我和阿铮的妹妹……”

  看着眼前已然哭得泣不成声的林琬,林铎伸手落在她头上,安慰般轻柔地抚了抚。

  就像幼年的她无数次跌倒时,他就应该做的事一样?。

  过?去的一切已然无法弥补,可?未来,兴许还?来得及。

  暮色四合之际,林铎才至含章书院赶回神机营,按理这个时候,他当是得回侯府才是,可?他惦记的人都不在那里,回去,不过?徒增寂寥罢了。

  然方才入了营帐,就见一人迎面而来,恭敬地唤了声“侯爷”。

  林铎定睛一瞧,是永景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赵公公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赵总管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侯爷,前几?日,萧国突然联合骋族进犯西岚,陛下旨意,命您即刻率神机营将士前往支援。”

第62章 夜别

  入了五月, 这天?儿是愈发得闷热了,将岁岁哄睡下, 穆兮窈便拿起榻桌绣筐里的香囊,绣起了纹样。

  然才绣了一会?儿,她又停了下来?,秀眉蹙起,似有些苦恼,心下忍不住泛起嘀咕,也不知这纹样他会不会喜欢。

  停了片刻, 她复又撇了撇嘴, 似乎觉得自己很可?笑,做便做了,为何还要考虑他喜不喜欢呢,想?来?送出去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复准备拿起针线, 穆兮窈蓦然听得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她没怎么在意, 刚埋下头,紧接着又是一声,她这才好奇地打开窗栓, 然还未来?得及推开,便有一只手自外头一下将窗扇展了开来。

  穆兮窈惊了惊, 下意识想?喊, 却一下被捂住了唇,她眼看着那人?利落地翻身入内,整了整衣衫,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辰,侯爷您怎么来?了?”

  林铎笑看她一眼, “唐府大门紧闭,不得已只能这样来?看你了。”

  说着,他往床榻的方向看去,“岁岁睡下了?”

  “嗯,方才睡下。”

  穆兮窈答罢,想?着倒些茶水给他,却被林铎顺手一扯,跌坐在了他的膝上,耳畔响起他低哑浑厚的嗓音,“我不是来?你这儿喝茶的。”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泛起丝丝痒意,穆兮窈幽幽抬眉,见?他眸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知怎的,竟也有些双颊发烫,呼吸凌乱起来?,只得轻推了他一把,赧赧道:“侯爷,这是我大舅父府上,若是教人?瞧见?了到底不好,更何况,离我们的婚期也不剩几日了。”

  他也不至于?这么熬不住,还跟做贼似的夜半闯府吧。

  见?她羞得都不敢看他,林铎忍俊不禁,本文由疼训群8以48⑴6⒐六伞人工帮找全网独家文全年无休更新在她眉心轻轻点了点,“想?什么呢,我今日来?,是有要事同你说。”

  要事?

  穆兮窈疑惑地眨了眨眼,“是妹妹的事吗?还是婚礼之事?”

  听她提及“婚礼”,林铎微微敛了笑,大掌在穆兮窈的面颊上轻轻抚摸了两下,“窈儿,我们的婚期怕是要推迟了。”

  若是放在从前,听得婚期推迟,穆兮窈定是会?有些高兴的,毕竟她可?以在舅父家多?住一阵子了,但而今听得这话?,她却是心下一咯噔,蹙眉问:“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见?她满目忧虑,林铎笑着安慰:“没什么大事,只西岚战事告急,陛下命我率神机营前去支援,恐需得些日子。”

  听得要出征,穆兮窈的心骤然提了起来?,虽他说得风轻云淡,好似出征一事就像吃饭睡觉一般平常,但她是在掖州待过的,自是知道所谓战事有多?残酷。

  “何时走?”她问道。

  “明早。”

  明早!怎的这般急。

  穆兮窈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她阻止不了这一切,只能攥紧男人?的衣襟,垂下眼眸去。

  瞥见?挂在她长睫上晶莹的泪花,林铎唇间反是浮现淡淡的笑意,至少这证明她心下是在意他的安危的。

  他俯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窈儿,等我回来?娶你。”

  穆兮窈轻轻点了点头,试着扯了扯唇角,可?实在笑不出来?。

  林铎不愿看见?她这般伤心难过的模样,便瞥向手边的绣筐,拿起里头未绣完的香囊随口问道:“这是在绣什么?

  穆兮窈见?状,慌忙自他手中夺过来?,微红着面颊,声若蚊呐道:“是端午的香囊,绣给岁岁的……”

  “哦……”

  林铎挑眉,淡淡应了一声,似笑非笑。

  给岁岁绣……

  并蒂莲?

  她还真是一点不懂得撒谎。

  坐了大抵半个时辰,林铎方才起身离开,离开时,穆兮窈出言留了他,他以明日天?不亮便要出征为由,在摸了摸熟睡的岁岁的小脸上,便翻墙离开了唐府。

  他其实对穆兮窈撒了谎,除却因着要晨起出征,其实今夜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沈府,后院书房。

  沈澄坐在小榻之上,静默看着桌上的棋局,倏然间,手边烛火明灭摇晃,他幽幽抬首,看向悄然推门而入之人?。

  他并未展露惊慌之色,只淡淡道:“没想?到安南侯还有这般嗜好,喜深夜闯他人?府邸。”

  林铎缓步上前,兀自坐下,“这个时辰,沈太傅还未睡下,看来?定是近日难眠。”

  听得此言,沈澄面露自嘲,“怎的,侯爷是特地来?笑话?下官的?”

  “不敢。”林铎捏起一枚白子置于?棋盘之上,两人?静默对弈片刻,他方才开口,“窈儿之事,太傅究竟作?何想??”

  那日在茗香楼,林铎的暗示已然十分明显,而今也不必在沈澄面前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

  沈澄闻言,落子的动作?微滞,烛火昏黄,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愈发寂寥悲凉。

  见?他不言,林铎继续道:“让我猜猜,除却对窈儿怀有愧意,又怕再坏了窈儿母亲的名节之外?,想?来?那日狱中穆致诚当是还同沈太傅您说了些什么吧?”

  沈澄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林铎猜得并没有错。

  这几日夜里,他常会?记起穆致诚在狱中说的话?,若当初月疏并未怀上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轻易为穆致诚所骗,若没有那个孩子,以她的聪慧,也许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也能轻易逃离穆府,又怎会?最后落得那般被穆致诚害死的凄惨下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吗!

  月疏的不幸,窈儿的苦难,唐家的痛楚,归根结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不费吹灰之力,不受任何惩处地,就得到这么好的一切呢。

  林铎大抵能猜到沈澄的心思,也隐约能明白几分,他当是陷入了自愧的深渊而无?法自拔。

  也是,若是在知晓窈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后,当即哭嚎两声,然后欢天?喜地地接受此事,尽情?享受女儿外?孙女在侧的天?伦之乐,那便不是他认识的沈太傅了。

  “往事不可?追,若太过执于?过往,便只会?成为一种自我折磨。”林铎直视着沈澄,一字一句道,“太傅与其陷在那些无?法挽回的愧疚中,不若想?想?,兴许窈儿很想?要您这个父亲,她比谁都希望自己不是穆致诚的孩子。”

  “我知道……”沈澄垂眸,“我并未说过不与窈儿相认……”

  林铎闻言剑眉微蹙,旋即试探着问道:“您是想?等到……”

  虽未明言,可?两人?对视间已然了然了一切。

  “也好,那时,我也该从西岚回来?了。”

  沈澄既有自己的思量,林铎也不便置喙,但他知道,沈澄比谁都想?尽早与穆兮窈相认。

  他站起来?,立在小榻前,躬身对着沈澄深深行了一礼。

  “岳丈大人?,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还请您多?替小婿照顾窈儿和岁岁了。”

  *

  此时,林铮带着轻微醉意,在安南侯府门口勒马而下。

  听闻他很快便要随林铎赴西岚,京中一帮好友执意要替他践行,林铮虽是去了,但也懂分寸,只随意喝了两杯,便已明日要早起为由脱了身。

  他将缰绳递给迎上前的小厮,正欲提步入府去,却听得一声“二公子”。

  那声儿极低,林铮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蹙眉环顾四?下,方才见?一个身影自不远处的柳树下走出来?。

  那人?身着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若不仔细看,险些都要隐没在夜色里,林铮纳罕之际,就听那人?再次出声。

  “是我。”

  “程焕?”

  听得这个熟悉的嗓音,林铮眉目舒展,笑着阔步上前,“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个样子?”

  程焕低垂着脑袋,宽大的帽檐盖住了他的脸,只能听见?他幽幽道:“听闻您要随侯爷去西岚抗敌了?”

  “是啊。”林铮道,“不止是我,还有我表兄,我兄长特意同陛下请求,将我二人?一道带上。”

  那厢沉默片刻,低低道:“此行……二公子记得万事小心。”

  林铮这才听出他的来?意,“你是来?给我送行的?莫在这儿站着,进去喝杯茶。”

  说着,林铮伸手去拉他。

  程焕后退一步,却是避开了他的手,“不了,我就是来?说两句话?,夜深了,该回去了。”

  见?他言罢,作?势要走,林铮一下拽住他的胳膊,“来?都来?了,心急什么,还有,这本就乌漆麻黑的,你还穿一身黑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呢,盖这么牢,不会?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吧。”

  林铮本是玩笑,作?势去扯程焕的斗篷,程焕似有些慌乱,躲闪之际,那帽檐蓦然滑落下来?。

  只一眼,林铮的笑意便陡然僵在脸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