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第164章

作者:田甲申 标签: 穿越重生

  她分明是救了纳兰家的大功臣,再说这事也不是她挑起来的。结果现在受伤的是她,还要被姐姐额娘各种嫌弃,想吃个葡萄还不让,命苦哟。

  “岳母,我来拨给她吃吧。”

  珍珍“唰”地抬起头,那嘴角噙着一抹干完坏事后的邪笑,靠在门边的俊逸男子,不正是她亲亲相公嘛?

  塞和里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就宠她吧,总有一天她骑你头上去。”

  塞和里氏摇着头走出了屋子,细心地为小两口关上门。

  她并不知道的是,并不需要等到总有一天,打上辈子,她闺女就已经骑在人头上了。

  老娘一走,珍珍再也不用估计什么形象问题,飞身就扑进了阿灵阿怀里,娇羞地像只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又拱又粘的。

  “你怎么才回来。”

  阿灵阿揉了揉她的脸。

  “这不进宫给你讨‘正义’去了嘛。”

  阿灵阿的脑门上还留着一点灰,珍珍给他吹了吹问:“见着咱们的康熙爷了吗?”

  “没有,咱们额娘干的比我漂亮,太后把康熙爷找过去训话了,我走的时候康熙爷郁闷地去射亭找五公主说话了。”

  “就……郁闷?”

  出这么大事,康熙竟然不生气,而是郁闷,珍珍这个唯一流血的听说后才真真是郁闷!

  “不然呢?”阿灵阿剥了一枚葡萄扔进珍珍的嘴里,“万岁爷什么智商,他听几句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现在他郁闷的是,还没给明珠开刀,先有人要把自己的头往铡刀下放。可偏偏那颗头,他还不好直接砍。现在大概在想,找哪颗头替代一下,才能让大家都满意。”

  阿灵阿说的事,也是别人明白的事。

  在京城的另一边,有人急吼吼地在拍一处深宅大院的小门。

  “砰砰砰,砰砰砰!”

  小门轻轻开了一个小角,里面的人伸出半个头说:“我家老爷说了,大人请回吧,不见。”

  门立即在敲门人的眼前关了个严严实实。

  敲门的人回到轿子边说:“老爷,敲不开啊。”

  轿子里人拿拳头捶了下木板,低声咒骂道:“老东西,想让我背命,他休想!”

  一位五十多、看着文弱的官员走下轿子,他细细打量了一圈四周,这是一处偏僻的窄巷,几乎无人能路过。

  他挥手让自己的轿夫和管事过来,似乎忍着极大的屈辱说:“给我搭个人梯,我要爬进去!”

  “老爷,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他抬眼看看索府两人高的墙说,“我就不信老东西还能让我命丧他家院墙之下。”

  索府僻静的巷口有一家绸缎庄,里面的掌柜此刻“恰巧”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

  然后立即关上,走出了绸缎庄。

第171章

  索额图今日从衙门回来,便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他早就卸掉了大学士的职位,去年蒙康熙看在太子的份上,重新领了内大臣的职务。

  内大臣,说的好听在内行走,说得难听就是宫内徘徊,进不了殿内的外围人。

  不过索家威势尚在,只要太子胤礽还是太子,他索额图就是下一朝的中枢,靠着这个索额图依然是百官口中的“索相”。

  皇帝已经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畅春园了,太子如今时而在宫中时而在畅春园,他在哪儿当差不参照康熙驻跸之地而是参照太子。

  今天太子在宫内,也恰好是在宫内方便他收发消息。

  也恰好是在宫内,才出了大事……

  索额图攥着手心,指甲已经嵌在肉里,最后小指甲生生折断在那里弄了满手的血。

  他当时太急了,应该仔细想好了去办,轻易交出去给别人竟然捅了天大的篓子。

  就在他掏出帕子要擦净那手心的血时,屋外又一阵骚动,然后管事的请示声在门外响起。

  “不见!让他回去,我不见。”

  索额图一如既往回了这句话,他脸上阴恻恻,充满了狠厉。

  “老爷,他翻墙进来了,奴才怕他摔死,只好扶他下来。”

  索额图不顾满手的血,愤然把面前的书桌掀翻在地。

  “他这是威胁我!”

  “索额图,我这不是威胁你,你不能见死不救,事儿这么大,你以为你把我推出去就能独善其身了?皇上也没瞎,我也没哑巴,你就是毒哑了我,我也能写能画。”

  屋外响起那人的大吼大叫,索额图冷笑着,拉开了书房的大门。

  外面,他的奴才左右拖着那人,明明是年过五十的文弱书生,这时候却力气大的两个轻壮护院都拉不住。

  索额图想,这大概就是垂死挣扎。

  那人一见索额图把门拉开,便跪倒在了地上嚎哭。

  “索相,索相啊!您真不能见死不救啊!”

  索额图把满手的血藏在了身后,背着手走到他面前问:“徐乾学,我怎么救你?你自己讨厌明珠要除他而后快,我可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包天把手伸到了他后院。他儿媳可是和硕柔嘉公主的独女,从小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婚事都是宫里操办的。她出事,你对得起万岁、对得起太后吗?”

  徐乾学乃是新任的刑部尚书,此人说来也怪,十余年前和纳兰容若趣味相投,曾收过明珠府的万两白银编撰《通志堂九经解》。

  可不知道哪一天为了什么事,竟然和明珠分道扬镳,转而投靠在了索额图门下。

  其中故事甚少有人知道,连索额图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徐乾学出身江南,是前明大儒顾炎武的外甥,颇有清名,才气又高。有这样的人傍身为同,算是解了索党向来“粗莽”的官声。

  看着麾下的徐乾学,索额图常常想着,你明珠不是会用人捧清流吗?瞧瞧,我也有,还是看不上你转头投靠我的。

  徐乾学算个狠人,在朝里会争会抢也会拉拢人。还能在明珠喜欢掺和的盐务里分一杯羹,两淮的不少油水都是从徐乾学那里转给索额图的。

  其实说到底,从前明开始,这些出身江南士族、科举世家的文官就没几个不狠的。

  瞧瞧前明东林党、阉党互咬,瞧瞧顺治时候冯铨状告陈名夏的大案,哪个不是这些衣冠楚楚的文人做下的事咬下的肉?

  比如这回,索额图悄悄把明珠夫人出府的消息递给他,他转身就敢派人去逮。

  做事够果决,手段也够狠,当然,结果也够惨烈。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出府的时候打探的真真的,只有明珠老婆和他儿媳,谁知道回来竟然变成了三个人。我是吩咐过不能伤的,就是追得紧一点能把明府的人引出来,明老贼门口有咱们的人盯着,他只要在院子里露面我们就能知道。”

  “而且我的人回来说了,没追狠,那人是自己跳下去的。”

  徐乾学挣扎着站起来,对索额图说:“这是要陷害我们啊!”

  “陷害个屁,德妃的妹妹陷害你还是阿灵阿的福晋陷害你?她哪个身份都用不着陷害你,如今她满身是血躺在那儿,那就是谁干的谁倒霉。”

  索额图冷笑一下看着徐乾学,“你劝你一句,现在回去吃斋念佛,祈祷着小七爷的宝贝夫人安然无恙,她要还能跳一跳,你大概也就抵一命。她要是以后跳不了了,一命抵一命肯定是不够的,你徐家满门也抵不回来,好自为之。”

  “这消息是您传给我的!”

  “放屁!”索额图也不藏自己满是血的手指了,指着管事说,“给我把嘴堵起来,堵起来!”

  “我传你什么了?我是让你去截道了还是让你去杀人了?你长没长脑子啊?光天化日,竟然直接就派人动手,那可是明珠的原配夫人!”

  徐乾学疯狂大喊:“不就是个夫人吗?他明珠和阿灵阿都有毛病,女人如衣服,犯得着为了一黄脸婆拼命吗。”

  “你放屁,夫人就是夫人,那是要敬之爱之的。少在我这儿瞎嚷嚷,赶紧拖走,别让夫人听见他的瞎叫唤。”

  管事上去捣鼓了半天,也没挣过那徐乾学,徐乾学嚷着:“相爷,这事儿一定有办法,有办法!”

  “呸,有什么办法?你自个儿现在跪到畅春园门口,还算个办法,不然没人给你陪葬,赶紧滚!”

  护院们架着徐乾学往外拖,他急得大喊:“有,有!靳辅!靳辅在京,一直在找明珠,已经急得快上墙了!”

  护院们也不管,还是拖着他往外走。

  可本来已经转过身要进屋的索额图,突然举起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说:“等等!”

  徐乾学可算是松了口气,待护院们的手劲一松,立即跑到索额图耳边耳语一番。

  “好样的啊,徐大人。”索额图轻轻笑了起来,沾着血的手往徐乾学苍白的脸上拍了拍,留下几滴血印。

  “徐大人不愧是南人官员的中流砥柱,可不比当年的冯铨差,冯大人当年中和殿大学士致仕,不知道徐大人这回挺过去后有没有希望呢?”

  …

  康熙已经连续三日到畅春园的射亭练箭了,他每天清早就来,能耗一天直到傍晚,浪费几百来支箭。

  所谓浪费,就是他心不在焉,一百发也不中一次靶心。

  这箭法可比他往日十发九中、左右开弓的本事差了好多截。

  五公主宝儿每日也是清早就来陪皇阿玛练箭,往日那说不完的“神箭法好箭法”一句都用不上,只能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皇阿玛浪费光阴和箭。

  “嗖”一声,康熙又半死不活地射出一支,可这一次,箭身后方也跟了一支,还是一支鸣镝箭。

  鸣镝箭的呼啸响彻射亭,康熙惊了一跳,转身看着宝儿问:“你干什么?”

  宝儿还是一身男装,晃了晃手里的软弓说:“皇阿玛,您回回神好不好?儿臣都快闷死了。”

  “你闷什么?孝心呢?陪皇阿玛练练箭你喊闷?回去把孝经抄个一千遍好好想想清楚。”

  康熙极为不讲道理的给五公主布置了罚抄,五公主气得直跺脚说:“我找额娘哭去,皇阿玛拿我撒气!”

  她说着嘟着嘴就跑,康熙在她身后大喊一声:“回来!”

  宝儿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挪回来,眼神恨恨地瞪着康熙。

  “你能不能这几日别掺和在他们一起气皇阿玛?嗯?”

  康熙弯着腰,刮了下女儿的鼻子,“你乖一点,皇阿玛入夏带你去蒙古打兔子打羚羊还有鹿,如何?”

  宝儿的眼睛转了转,勾住康熙的脖子说:“可皇阿玛,我是皇祖母和额娘的人,我可不能背叛她们。”

  康熙顺势把女儿举起来,看着她说:“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反正额娘和太太都说了,这事没水落石出,就和您没完!”

  宝儿清脆的童音把德妃和皇太后的态度复述一遍,康熙反而是笑了,他用额头撞了撞女儿的额头,又亲昵又责怪地叫了她一句“小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