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嫁权臣 第31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穿越重生

  上回,薛亭晚受了史清婉的构陷,为了将坊间小报上刊载的污蔑焕容斋的言论压下去,薛亭晚不惜一掷千金,购买下了数个坊间私营小报作坊。

  如今,薛亭晚手里握着数个坊间小报,就等于掌握了整个京城的消息命脉,说是独揽了整个京城的民间喉舌也不为过。

  深思熟虑之后,薛亭晚决定,并不干涉坊间小报正常的日常运转,而是在小报每日刊载的京城八卦中,“随手”、“不经意”地穿插一些对焕容斋、松风万客楼、焕容斋食铺的褒扬之语。如此只言片语的宣传点缀其中,不显得刻意,反倒显得真实可信。

  再加上薛亭晚手下的这几个酒楼铺子确实是酒菜味美价廉、脂粉质量上乘、产品功效显著、伙计服务周到……东家用心经营,加上小报的正面宣传,如此双管齐下,更是进一步提升了这几个铺子酒楼的知名度。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九月份。

  徐颢领督军御史之官职,办完了永兴军路的差事,不日便打道回京,向献庆帝复命。

  此行徐颢尽职尽责,不仅肃正了军纪,更查办了一起私吞军饷的案子,将涉案官员悉数缉拿回京,也算是在献庆帝面前立了一功。

  一码事归一码事,献庆帝本就知道徐颢此人身负才能,可堪大用,见他如此尽忠办差,诚信求娶,先前因为徐颢惹德平公主生气而起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献庆帝见徐颢是真心诚意想尚德平公主为妻,便也点头应允了两人的婚事,准备在九月九日重阳宴上颁布为二人赐婚的旨意。

  金秋送爽,佳节又重阳。这日,献庆帝于禁廷东南乐游苑举行重阳宴,率文武百官、王公侯爵共赏丹桂茱萸,登高修禊事。

  乐游苑,致爽殿中。

  宫人、宫婢们鱼贯而入,奉上玉盘珍馐、金樽美酒。殿中宾客满座如云,君臣共同举杯,以庆贺佳节。

  阵阵秋风穿殿而来,挟裹着花香袭人,酒香清冽,叫人如梦似醉,不知今夕何夕。

  酒过三巡,献庆帝召徐颢和德平公主上前,亲口宣了赐婚旨意。

  依着德平公主的意思,两人成婚之后,依历朝历代惯例,依旧设公主府,但德平以嫡妻身份嫁入徐国公府中,与驸马徐颢合住,此生此世,不设面首。

  德平公主和徐颢两个人都是十足的倔性子,这十几年来不仅折磨对方,更是折磨自己,如今二人明白了自己的真心,幡然醒悟,皆为了彼此做出“不可能”的让步,终于解开了多年心结,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薛亭晚见两人终成眷属,心中也颇为感动。

  等礼部官员拟好了赐婚的圣旨,献庆帝又召了数位臣子上御前觐见,行提拔官职之事。

  这批新臣入朝为官已有一个多月,其中有几位新臣政绩卓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或是屡屡建功,或是恪守职责,或是造福一方百姓,献庆帝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当即大手一挥,将这几名新臣的官职各提拔了一级。

  殿上有人为了升官而欢喜,殿下宴席上,自然也有人为不得升迁而发愁。

  宴席上,汪应连身着从六品深绿色官袍,面笼愁云,兀自饮了一杯闷酒。

  一个月过去了,榜眼李棠阶已经从翰林修撰升为了翰林侍讲,探花罗文俊也已经从监察御史升为了领侍御史。而他这个一甲状元郎,却依旧在吏部主事的位子上原地踏步,不得升迁。

  思及此,汪应连暗暗捏紧了手中的金樽——是他的才学不如他们吗?是他的成绩不如他们吗?都不是!只因他汪应连出身庶人,在朝中无权无势,献庆帝和这些世家大族从未把他放在眼中!

  他出身贫寒,好不容易凭着一身才学连中三元、金榜题名,成为天子门生,本想从此可以青云直上,宦海扬帆,没想到竟是出师不利——宦途伊始,他便被这些显贵出身的同窗们狠狠的压了一头。

  汪应连心中愈想愈憋闷,连饮数杯冷酒,抬眼望向上首端坐的许大人。

  许大人乃是许端、许飞琼之父,官拜礼部侍郎,朝中二品大员。若是能得许大人为吏部的靠山,以后他汪应连的官途岂不是大道坦途,一帆风顺?

  虽说许大人之女许飞琼的姿容逊色了些,可听说许大人对这个女儿不甚喜爱,等两人成了婚,他汪应连得了老丈人的倚重,定是少不了红袖添香之福!到时候,他若想三妻四妾,岂不是想娶几个就娶几个的事儿?!

  思及此,汪应连将左手缓缓伸入宽大的官袍衣袖中。那袖中正躺着一只小小白玉瓶,里头装的,乃是汪应连一早准备好的迷药。

  汪应连面上阴阴沉沉,手中暗暗攥紧了白玉瓶,心中的阴险计谋渐渐成型。

第44章 重阳(二)

  那厢,德平公主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给喜欢了十几年的徐颢, 脸上的笑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只见德平面带红晕, 唇角弯弯,不好意思地拉过薛亭晚, “徐颢约了我一会子去登高远望, 恐怕不能如约和你一起去梦隐湖中泛舟了。”

  重阳佳节,宜登高远望,宜出游赏景, 宜赏菊、宜佩茱萸……乐游苑中山坡连绵,山路缓而不陡, 最宜登高远望。另有碧湖深潭镶嵌其中, 最负盛名的一湖,名为梦隐湖, 湖心有亭一座,名为嘉实亭。

  薛亭晚无奈地叹了句“见色忘友”,终是笑着叫德平公主赶紧去赴约了。

  那厢,丫环入画道,“小姐,您一早就说想去梦隐湖泛舟游玩,如今德平公主去赴徐大人约了, 小姐一个人该多无聊!可要叫二小姐一起去梦隐湖中泛舟?”

  今日重阳宴, 贵女、公子分席而坐, 因薛亭晚身负永嘉县主封号, 和德平公主、怀敏郡主坐于贵女席的上首, 和薛楼月并不坐在一处。

  薛亭晚闻言,当即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薛楼月,一双清亮杏眸中涌起复杂情绪。

  那日琼林宴上,薛亭晚听了德平公主细细道来“薛楼月意欲加害她的事”,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从小到大,薛亭晚和薛楼月感情都很好,姐妹二人几乎从没有生过矛盾红过脸,如今,薛楼月竟然意欲加害于她?!

  薛亭晚心中惊疑不定,满是难以置信,当晚甚至夜不能寐,整整深思了两个晚上,才决定把此事告诉母亲宛氏。

  自从上次薛楼月因太子一事心生嫉恨,被禁足浮翠坞之后,宛氏察觉到薛楼月的性情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再细细一查,便知道了薛楼月那日在紫筠堂外意外偷听到了自己的身世。因此,宛氏早早就派了费妈妈暗中探看浮翠坞的动静,以防薛楼月生出心魔,误入歧途,对薛亭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

  不料,宛氏百密一疏,防得了薛楼月在惠景侯府中作妖,却防不住她在惠景侯府外头加害薛亭晚。

  宛氏听了这两次薛楼月加害薛亭晚的事情,当即勃然大怒,火冒三丈——扪心自问,她把薛楼月当做亲生女儿教养长大,可谓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薛楼月不知恩图报、不念养育之恩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起了歪心思,接二连三地蓄意陷害薛亭晚!

  宛氏是个护犊子的母亲,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薛楼月暗地作妖,置亲生女儿薛亭晚于危险之地。

  故而,那日紫筠堂中,宛氏沉吟片刻,终是屏退左右,和薛亭晚道出了“阿月并非惠景侯府亲生女儿”的事情,并再三嘱咐薛亭晚,叫她对薛楼月打起十二分的提防之心。

  至于薛楼月的亲生父母是何方神圣,宛氏并没有过多提及。

  薛亭晚听了这个消息,足足消化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日子薛楼月对她的嫉恨和疏远,并非无中生有,而是“事出有因”。

  薛亭晚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人”的性子,见薛楼月不顾及一起长大的情分,再三蓄意构陷自己这个姐姐,自然也不再怀揣姐妹情谊,不再把薛楼月当亲生妹妹看。

  思及此,薛亭晚冷笑了一声,“叫二小姐同去做什么?你没见她上次拿茶盏砸我,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歹毒模样么?今后,你们也要离二小姐远一些。”

  薛亭晚这番话中颇有深意,入画当即垂下眸子,应了一声“是”,其余也不敢多言。

  重阳宴上,除了满桌的佳肴珍馐外,还少不了其他应景的节气吃食——诸如重阳糕、菊花酒、重阳蟹、应季果子之流,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那厢,入画用蟹八件拆了只阳澄湖的大闸蟹,薛亭晚配着盏暖身暖心的黄酒,只用了一半黄澄澄的蟹膏,便摇摇头,示意不再用了。入画见状,忙给自家小姐拈了块桂花糖蒸粉栗糕,又拣了几个新鲜果子吃。

  眼下德平公主不在身侧,薛亭晚无人玩闹,只能和怀敏郡主闲聊几句。百无聊赖之际,薛亭晚只好拉着丫鬟入画出了席,准备去乐游苑中登高望远,游玩赏景一番。

  出了致爽殿,薛亭晚迈着莲步,一边缓缓前行,一边观苑中之景。主仆二人行了一会子,便来到了百花洲。

  百花洲上有假山、凉亭、殿堂,布局回环往复,构造巧妙卓绝,颇有江南意趣。

  薛亭晚刚踏上百花洲,便被早早等候在此的侍卫十九拦下了。

  只见他冲薛亭晚一拱手,开口道,“秉县主,我家主子有请。”

  薛亭晚认得他是裴勍贴身的侍卫,听了他口中之言,当即便红了桃腮。

  上回,在琼林苑的揽胜亭中,裴勍真心诚意地、一一回答了薛亭晚的提问,薛亭晚听了他的对答,心中满意至极,奈何女儿家家脸皮儿薄,偏要说等一个月后,才能给出此事的答复。

  裴勍倒是好耐心,也不讨价还价,当场便满口应了下来,竟然真的等了薛亭晚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薛亭晚在女学读书,裴勍在朝中公干,两人平日里几乎没有能见面的机会。

  不料裴勍却是个细心认真的,每隔两三日,便差贴身侍卫十九送来些东西,偷偷送到入画、侍书两个心腹大丫鬟手中。

  细观裴勍送来的物什——或是薛亭晚爱吃的宜春居的点心、或是新奇好玩的小玩意儿、或是样式新颖的钗环首饰,可谓是无不周到,无不妥帖。

  方才在致爽殿中,薛亭晚不经意间一扫,见裴勍的坐席空空如也,还以为他是有要事在身,提前离席了,没想到,他竟是一早便专门在外头等着她呢!

  思及此,薛亭晚莹白的小脸儿上绽开一朵笑来,杏眸眼光流转,轻抿了粉唇,“本县主这便过去,还要劳烦十九侍卫带路。”

  越过百花洲,便是梦隐湖。此时正值金秋时节,湖畔有芦苇丛丛,鸥鹭争渡,湖面碧波荡漾,浮萍聚散,远远望之,竟是如夏日荷叶田田,颇有趣味。

  三人沿着湖畔行了一会儿,拨开柳暗见花明,眼前赫然出现一艘朱漆画舫。

  裴勍正负手立于画舫船头,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峨冠博带,面容清隽疏朗。

  他生的英俊无匹,俊美无俦,一瞬不瞬地盯着分花拂柳而来的美人儿,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里满是款款柔情。

  薛亭晚迎着男人的目光走上前去,不知不觉便羞红了脸。

  裴勍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张俊脸装的无波无澜,等薛亭晚走近了,才施施然朝她伸了左手,轻启薄唇,“阿晚,把手给我。”

  薛亭晚听着男人清润低沉的嗓音,贝齿轻咬了樱唇,轻轻伸了玉臂过去。

  她的肌肤娇嫩,触感如膏脂般滑腻,裴勍握着柔弱无骨的玉手,有一瞬间的心神荡漾,定了定心神,才勾了薄唇,将薛亭晚拉上了画舫。

  那厢,入画见状,也准备提着衣裙随自家小姐登上画舫,不料刚一抬脚,就被侍卫十九拦了下来,“入画姑娘留步,不如和卑职一起,在此处湖畔等候二位主子吧。”

  入画闻言,瞪了十九一眼,只满面不放心地看向自家小姐。

  裴勍虽然是正人君子,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纵使入画知道薛亭晚和裴勍两情相悦,可这孤男寡女独自相处,若是自家小姐被裴勍欺负了,可怎生是好!

  那厢,薛亭晚安抚地看着入画,娇娇笑道,“无妨的,你就和十九侍卫在这边等着,放心吧。”

  入画听了这话,只得一脸悻悻的点了点头。

  梦隐湖上,烟波浩渺,一艘朱漆画舫飘荡在碧水之上,浆橹轻荡起涟漪,掠过一座座水榭楼台,驶过一道汉白玉十二孔桥,朝湖心小洲泛舟而去。

  薛亭晚被裴勍拉着上了画舫,站定了之后,便想把手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出来,不料她的微小动作被男人察觉到,竟是愈发收紧了大掌,握紧了她的柔夷。

  如此举动,直教薛亭晚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根。

  裴勍垂眸望着美人儿,坦坦然然地说明来意,“听说阿晚想来湖上泛舟,我特意在此等候,想邀阿晚一起赏这湖心洲嘉实亭的盛景。”

  薛亭晚闻言,心中熨帖又甜蜜,面上却抬了一双杏眼,含娇带嗔地瞪裴勍了一眼——这厮耳聪目明,整日正人君子做派,眼线倒是多的数不清,她想来泛舟赏景的事儿,若不是他有意打听,怎会传到堂堂裴大人耳朵里去?!

  美人儿芙蓉面上绯色如霞,两弯远山眉黛色如烟,一双含波眸里眼波似水,惹人怜爱至极。

  裴勍勾唇轻笑,当即挽着薛亭晚的手漫步入了画舫之中。

  画舫另一船头,设着朱漆色的栏杆。湖水幽静深远,湖面上雾气弥漫,凭栏远眺,秋风迎面徐来,水光连映接天,人身处其中,恍若身处仙境,几欲羽化而登仙。

  薛亭晚被男人牵着手,从画舫乌篷中穿过,两人刚来到栏杆旁站定,不料,脚下画舫却猛然一晃。

  幼时薛亭晚曾落过一次水,故而,一直对水有着莫大恐惧,只见她细细惊呼一声,脚下一个没站稳,竟是扑到了一侧的裴勍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织金百蝶穿花图的袖衫,里头是件海棠红色的轻纱齐胸襦裙,裙衫皆是由上好的锦缎轻纱制成,光是裙摆就耗费了长达五尺的流光轻纱,行走之间,裙摆随风飘动,宛如烟云傍身。

  裴勍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惊得愣了一下,嗅着薛亭晚身上传来的冷香,裴勍旋即垂了眸子,一手轻拍着怀中美人儿的脊背,柔声安慰道,“莫怕,无事的。我在这儿。”

  薛亭晚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正双手推在男人胸膛前,手里还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闻言,只糯糯“嗯”了一声,忙松开了双手,准备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不料,裴勍却一伸长臂,顺势将人紧紧拥在身前,略挑了浓眉,垂眸直直望着她,“跑什么?”

  薛亭晚被男人按在怀中,还未来得及挣扎,又听男人道,“眼看着一个月快到了,上回我和县主说的事儿,不知县主可考虑好了?”

第45章 重阳(三)

  画舫红船之上, 有云鬓花颜, 佳人翩翩, 更有白衣上卿,俊朗恍若神君。

  薛亭晚红着桃腮,埋在男人胸口,樱唇动了动, 声音小的如蚊呐, “嗯,想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