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嫁权臣 第57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穿越重生

  美人儿站在红木箱笼旁,捧着手上的鎏金盒子,心中三分喜意三分感动,抿着樱唇说不出话来。

  裴勍望着她的背影,只见三千青丝一泄如瀑,细腰盈盈一握,一身轻纱曳地,踩在木地面上的赤足小巧可爱——方才她匆忙下了床,连绣鞋也忘了穿。

  裴勍无奈失笑,上前把人儿抱在怀里,走向床榻,“鞋也不穿,着了凉怎生是好。”

  薛亭晚紧紧抱着裴勍不撒手,杏眸里盛满了掩不住的欣喜,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鎏金盒子,“天成钱庄的总钱庄加上各大分庄共百十来家,淳郎给的聘礼也太‘大手笔’了些。”

  薛亭晚是见惯金山银山的人,天成钱庄不见得有多贵重,可“贵”在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裴勍把人放在床上,把人环在身前,噙了一抹笑意道,“我人都是你的,裴国公府名下的铺子店面自然都是你的。”

  薛亭晚听了这番情话,简直是不饮自醉,在男人怀中厮磨了一会儿,等心头的高兴劲儿过去了,又不禁担心起来,“可是天成钱庄产业遍布整个大齐,我打理内宅已经手忙脚乱了,顾不过来可怎么办?”

  裴勍垂头在她眉心吻了吻,安抚道,“不必忧心。钱庄是祖上的产业,一直有专门的管事儿帮忙打理,每年会按时把总账理清送到京中来,不用阿晚费什么心。”

  薛亭晚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伏在男人胸膛默了默,又道,“听燕妈妈说,过两日祖母就要走了,我好不舍得。”

  邵老太太是年前进京的,陪裴勍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本欲启程回京南,刚巧又逢裴勍和薛亭晚的亲事,这么一蹉跎,邵老太太整整在裴国公府呆了五个月。

  明日一早,邵老太太便要启程回京南行路,薛亭晚舍不得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更心疼裴勍没有双亲在身旁,想让邵老太太在裴国公府多留些时日。

  裴勍道,“祖母在京中已经呆的够久,舅父也从京南来信催了好些次了。以后若是想念祖母,咱们一同去京南探望便是。”

  前几日大婚,裴勍的舅父舅母喜逢爱子呱呱坠地,未能进京观裴勍和薛亭晚的大礼,特意差管事不远千里带了贺礼。

  且不说邵老太太是裴勍的外祖母,裴勍的舅父尚在人世,邵老太太在裴国公府久住本就不妥。

  薛亭晚明白这些礼数,低低“嗯”了一声,仍是一脸的神色恹恹。

  裴勍抚着她如玉脸颊,温声道,“我先去沐浴,好不好?”

  薛亭晚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芙蓉面上飞起红云,“洗快些呀。”

  数日之后,邵老太太启程回京南。

  国公府大门前,薛亭晚拉着邵老太太的手,双目微红,“眼看着过几日就是七夕宫宴,祖母不如参加完宴饮再走……”

  邵老太太慈爱地抚了抚薛亭晚的鬓发,笑道,“本想着和你们一起赴宫宴,和太后她老人家请了安再走,可你们舅父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已经来信催了七八次了!我这个做祖母的,理应赶回去看看!”

  说罢,邵老太太拉了裴勍的手,和薛亭晚的手放在一块,笑道,“我回京南之后,你们小两口要常常来信,好叫我这个老婆子放心!最好是早生贵子,叫我这老婆子抱个重外孙乐呵乐呵!”

  薛亭晚闻言,桃腮绯若烟霞,两颊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垂眸偷偷瞄了眼身侧的俊朗男人。

  裴勍倒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神色如常地应下了,又听邵老太太嘱咐道,“我不在身旁,你可不许欺负阿晚!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悠着点,不可如以往那般事事随心,肆无忌惮!”

  裴勍恭恭敬敬应下了,含笑道,“时辰不早了,祖母,该启程了。”

  目送邵老太太上了马车,裴勍拥着薛亭晚入怀,二人望着马车远远驶向天边,静立许久,方转身回府。

  夜色漆黑,层云掩月。

  京郊,一处珐琅作坊。

  夜色寂寂,只听“嘎吱——”一声,作坊后门的木门开了条缝,从中探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

  那伙计四下瞄了几眼,转身把木门带上,朝不远处的榕树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榕树下,一早候着个着锦袍带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并两个随行小厮,见伙计阿岁上前,忙道,“阿岁,终于把你等出来了!怎么着,我要的货可准备好了?”

  那叫阿岁的伙计面露难色,“查老板!您实在是难为人!”

  “京中谁人不知,那焕容斋的东家为打击假货,将装脂粉的珐琅盒子悉数换成了新的琉璃盒子。那焕容斋掌柜还特地吩咐了我们坊主,琉璃盒子只供给焕容斋一家,不能供给别家!上回我瞒着坊主,偷偷供给你一大批珐琅盒子,已经是刀剑舔血的行径了!查老板,不是我说,这等造假货的生意,您得了好处就金盆洗手罢!若是闹大了,被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查老板胡子一吹,恨恨道,“你以为我愿意干这档子铤而走险的生意?!早几年我查某人的玉颜坊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脂粉铺子,可这焕容斋势头甚猛,来势汹汹,短短一年的功夫便拿下了京中脂粉行业的大半生意,挤得我的玉颜坊没有生意可做!光是今年开春,分店就倒闭了三家!”

  “此番不是我玉颜坊死,就是她们焕容斋活!反正那些闺阁小姐买了假货,只会去寻焕容斋的麻烦!我查某人端坐钓鱼台,只等着看焕容斋的好戏了!”

  阿岁闻言,不禁暗骂查老板“老奸巨猾”,忍不住张口劝道,“查老板,听说那焕容斋东家来头不小,后台颇硬,你可悠着点罢!”

  上一回,查老板和伙计阿岁狼狈为奸,买来了一批特供焕容斋的珐琅盒子,靠着一模一样的盒子外观,以假充真,仿制出一批焕容斋的脂粉,骗过了那些闺阁小姐,谋取暴利。

  查老板靠着上回那批假货,不费力气便赚的盆钵体满,还把焕容斋的声誉败坏了一大截——尝过了这等一箭双雕的甜头,他又怎会轻易收手?

  只见查老板不耐烦道,“依着先前的约定,这批琉璃盒子我要三百只,阿岁,你可休想抵赖,我可是付过定金的!”

  阿岁讪笑两声,“货我已经备好了,三百只盒子,一只不少,只是这价钱嘛……琉璃盒子的造价不比珐琅盒子便宜!查老板需多加五十金才行!”

  查老板气的两眼一瞪,奈何焕容斋新换的琉璃盒子只有这家作坊生产,即使查老板知道阿岁刻意提价,奇货可居,也只能咬牙接受,“便依你!只是我要先验货,才能加钱!”

  见查老板点了头,阿岁谄媚一笑,当即折返回作坊中,过了片刻,自后门推出一个木质的封箱,低声道,“查老板,你点点货?”

  查老板捋了捋山羊胡,正准备上前验货,不料四周火光乍起,传来一声高喝,“上!将此二人拿下复命!”

  原是那日薛亭晚设下一计,特地派了一队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护院埋伏在作坊四周。

  功夫不负有心人,护院们在作坊外守了两日,终是逮住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趁夜色行龌龊之勾当。

  护院们见时机已到,当即纷纷飞身上前,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二人五花大绑了,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88章 七月苦夏

  当夜月黑风高, 查老板和珐琅作坊的伙计阿岁正在行阴谋歹事, 旁边的一箱琉璃盒子还未来得及开封查验,便被一早埋伏在此地的护院们双双抓获。

  依着薛亭晚之命,护院们将这两名奸猾之徒扭送到了京兆府,和焕容斋管事儿对簿公堂。

  明镜高堂之上, 京兆府尹听了焕容斋管事儿义愤填膺的控诉, 又仔仔细细地审问了一番查老板和伙计阿岁, 终是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即派了一队衙役前往查老板的玉颜坊总作坊,果然找到了一批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

  此番人证物证俱在,查老板伪造焕容斋的胭脂水粉已是不争的事实,只得哆哆嗦嗦地承认了和作坊伙计阿岁里应外合、造假货冒充焕容斋正品的罪名。

  犯人已经认罪伏法,依着《大齐律》的律法规定, 京兆府尹令衙役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各鞭笞四十, 下大狱服刑两年, 并将此案的始末在京城中张贴布告,公之于众,以警示商家自律诚信, 莫要欺世瞒众, 谋取不义之财。

  随着查老板下狱服刑, 一夜之间,其名下的玉颜坊被官府悉数查封。翌日一早, 京城中各大官府布告栏中纷纷张贴出“查老板造假货、侵害焕容斋名誉”的案件始末, 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也算是还了焕容斋清白。

  薛亭晚亲手将陷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闲下来。

  两日之后,焕容斋全部店面重新开张,恢复营业,并宣布将在京中增设六家分店,进一步扩大营业规模。

  除此之外,焕容斋还特意挂出了横幅招贴,声名“凡是买到查老板黑心假货的顾客,可以带着胭脂水粉到焕容斋任意一家店面中免费鉴别,如若鉴别出是假货,焕容斋将免费提供回收假货、兑换真品的活动”,自然获得了新老顾客们的一致好评。

  因着薛亭晚思虑周全,行事得当,经历了此番风波,焕容斋的声誉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上一层楼,甚至还落得了一个“仁商”之名。

  数日之后,焕容斋的六家分店在锣鼓声中喜庆开业,自此,焕容斋的生意愈发红火,说是占据了京城的整个胭脂水粉行当也不为过。

  七月时节,芳菲竟艳,绿树阴浓。

  裴国公府中,亭台掩映,回廊曲折,花木掩映,绿阴深处一派蝉声。

  夏风习习而来,吹得一湖翠漪乍起波澜,湖中粉莲盛放,碧叶接天,偶有暖风送香,袭人扑面。

  眼下正值日午,正房之中,薛亭晚午睡方醒,只见美人儿杏眼朦胧,一身疏懒,起身梳妆打扮了,捧着缠枝莲纹的银盏,慢吞吞地饮了两口冰镇过的乌梅饮,方解了些许暑气。

  余妈妈挑帘子进来,笑道,“姑娘醒了!那添香斋的管事儿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可要叫人进来请安?”

  添香斋的香料生意一直不错,如今夏日刚至,添香斋管事得了薛亭晚的首肯,新研制了百合香、蔷薇香两种应季花香,今日,添香斋的管事带着两味香料前来裴国公府请安,便是请薛亭晚这个东家过目,同时敲定推出两味新香料的日子。

  薛亭晚闻言,将手中银盏递给了一旁的入画,启唇道,“叫人进来吧。”

  余妈妈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了,不过多时,领进来一位精干利落的管事婆子。

  薛亭晚扶着丫鬟的手,姗姗行出内室,落座在上首的红木勾莲描金椅上,美目扫向下首,微微一笑,“这大热的天气,叫管事久等了。来人,看座,上茶。”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添了把紫竹藤椅,又上了盏冰镇花茶。

  那管事婆子诚惶诚恐地道了谢,落座饮了口花茶,笑着看向上首,“秉县主,添香斋新研制出了百合香、蔷薇香两种应季花香,今日特地请县主一试。”

  薛亭晚点了头,当即有小丫鬟捧着只红漆木托盘上前。那托盘上呈着两只苏绣花鸟纹香包,里头各装了百合香、蔷薇香。

  薛亭晚伸了玉手,执起香包各轻嗅了片刻,只闻得那百合香馥郁浓烈,蔷薇香柔和婉约——两种香料浓淡各有千秋,却是一样的怡人心脾。

  添香斋各类香料皆是选用当季新鲜花卉做原材料,选用经验丰富的制香师傅,按照代代相传传的古法制香,故而每回推出的香料皆是一等一的上品。

  薛亭晚午睡刚醒,本来还有些飘忽蒙昧,略闻了闻这两种香料,方觉得神思清明,豁然开朗,当即莞尔道,“管事用心了!这两位香料我闻着不错,实在是上好佳品!依我之见,不如便定在三日之后上新罢。这两日,劳烦管事先在添香斋中打出两种新香料的招贴横幅,好生预热宣传一番,也好吊足顾客们的胃口。”

  话罢,薛亭晚将手中香包放回托盘上,笑的和煦温柔,“我听闻,管事儿和店中伙计、香料师傅们为着研制新品的事情几日几夜都未曾合眼,光是成品香料就研制出了五种之多,更是从中优中择优,细细挑选出了这两种最上乘的香料呈给我过目——看着你们如此尽心尽力,叫我实在感动。这月的月例,添香斋中的每人皆两倍发放,也算是我这个东家的一点心意。”

  那管事见自己的努力都被东家看入了眼,心中一阵感动非常,当即起身,连连拜谢,“县主身为东家,如此体恤下人,实在是我等之福!为着添香斋的生意尽心尽力,本就是奴才们应当做的,奴才们万万不敢居功!”

  薛亭晚见这管事谦逊,也满意地点了头,示意叫婆子给管事抓了几个银裸子当做打赏,方叫余妈妈把人领了下去。

  余妈妈前脚出了门,薛亭晚刚欲起身,燕妈妈便笑着进门儿道,“秉主母,国公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裴勍便提步迈入了房门,只见男人一袭月白色云纹锦袍,眉目英挺,薄唇微抿,自是英俊无匹,倜傥过人。

  “淳郎回来的正好。”

  薛亭晚从椅子上起了身,笑意晏晏地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握了男人的大掌,把人拉到上首坐下,又从红漆木托盘上取了两只香包,一双美目看向男人,弯了粉唇,“这是添香斋新研制的应季花香,我闻着甚好,淳郎不如替我选一个做薰衣裳的香料罢。”

  裴勍被美人儿拉到椅子上坐下,俊脸上清隽如常,望着递到面前的两只香包,伸手接过,略嗅了下。

  “怎么样?淳郎更喜欢哪个?”薛亭晚笑盈盈地望着男人,如水杏眸里满是期待。

  裴勍略点了头,薄唇微动,“两味香各有千秋,都不错。不过……”

  薛亭晚杏眸一怔,正欲追问,不料男人一拉柔弱无骨的酥软玉手,将人儿圈入怀中,低声道,“我更喜欢阿晚身上的女儿香。”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薛亭晚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屋中,几个裴国公府家生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皆是纷纷错愕——她们主子爷的性子素来冷清,不苟言笑,平日里伺候茶水的时候,能得主子爷三两句话相赠已经算是难得,哪里曾见过裴勍这般温声调笑的模样!?

  再看上首的小夫妻俩鸳鸯相拥,恩爱非常,一屋的丫鬟婆子皆是掩面垂首,不敢犯上多看。

  薛亭晚坐在男人怀中,微抬了俏生生的芙蓉面,见男人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句大胆调笑的话是出自他人之口。

  一想到裴勍叫自己在丫鬟婆子面前失了主母的端庄持重,薛亭晚当即羞恼地锤了下男人的胸膛,娇声道,“淳郎说什么浑话!”

  罢了,又红着脸道,“还不快将这香包拿下去!眼看着已经是申时一刻,你们也都退下去,准备上晚膳罢。”

  裴勍见美人儿一脸羞赧难当的模样,薄唇微勾了抹笑意,等一众丫鬟婆子退出了房门,当即俯了身,拥着怀中美人儿吻了又吻。

  入夏以来,天气转热,暑气蒸腾。薛亭晚又是个身子娇软的,自小便十分苦夏,入夏短短不到一月来,已经清减了一圈儿,腰肢瘦成了盈盈一握,一张鹅蛋脸更是瘦成了瓜子脸。

  这几日,因着薛亭晚吃饭没有胃口,厨房里特地拣着她爱吃的几个菜做,倒也多多少少能用一些。

  可今日,这一桌饭菜摆上了紫檀木宴桌,裴勍略扫一眼,当即皱了眉。

  只见桌上摆着一碟粉蒸栗子糕,一碟桂花糯米藕,蛋黄虾松,一盏橙香蟹粉豆腐,一例糖醋小排,一例松鼠鳜鱼,一例松茸炖鸡汤,外加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

  且不说这一桌子菜色大半都是甜口的,那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还正往外冒着丝丝冰冷白气。

  贪吃甜食,也不能日日顿顿如此,不加克制,况且,若是裴勍没记错,前天薛亭晚的小日子才刚来,昨夜在床帏间还闹着小腹痛,直往男人怀里拱,如今却还要吃这等寒凉之物!

  如此想着,当裴勍即沉了一张俊脸,淡淡开口道,“将这几例菜色撤下去,换几例清炒时蔬来,再上一例红糖姜枣汤来,要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