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金刚芭比 第148章

作者:非酋猫奴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真的好贴心呀,送保温杯肯定是怕自己到时喝不上热水,有个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

  把小背包塞进背包里,枕着大背包再次睡了过去。

  车子就这样昼夜不停地朝赤沙江赶去,眼见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车内的喇叭在一阵滋啦的电流声后响起鹰隼震耳欲聋的吼声,“我们适才收到了H城的告急,就在刚刚赤沙江大堤4江段的巡堤战士在7号闸与8号闸口附近发现了管涌,两段闸之间有决堤的现象,人民群众的生命以及财产危在旦夕!现在车队立即掉头前往4江段抗洪抢险!再重复一遍,我们适才…”

  “什么?!”随着挣脱防甩绳的破空撕裂声,车内的众人惊的全体起立。

  鱼阿蔻同样站起了身,惊心骇神的瞪大了双眼。

  车子此时猛的掉头甩尾,车内的人顿时倾斜着身子撞作一团,大家经此一撞反而定了心神,面色凝重的不再出口,接着就在因极速而站立不稳的车厢内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以便下车后能第一时间奔赴到战线上。

  鱼阿蔻从背包里掏出短筒驴皮靴换上,将裤脚塞进靴子里拉紧靴口,掏出保暖瓶系在腰上,把背包牢牢的绑在背上,跳动了两下觉得不累赘后,抓着吊绳热身。

  赤沙江四江段比中段要近,半个小时就到了,大卡车带着“哧”的悠长响亮的排气声猛然停下。

  众人的身子随着车子前后重重的摇摆了一下,随之纷纷跳下车。

  鹰隼和医生队从另一辆车里下来,“剩下的路程无法开车进去,大家背好物资急行过去。”

  鱼阿蔻看了眼路便知为什么卡车开不进,此时虽已停了暴雨,但望不到尽头的黄泥路经过多日暴雨的洗礼早已泥泞不堪,一踩下去黄泥瞬间没过小腿,从泥里抽出腿后路面上便留下个蓄满了泥水的脚印坑。

  哪怕路况如此之差,负重的众人仍走的飞快,鹰隼等人更是脖前挂着重物,后背上背着尹老这几位年老的医生。

  在走了半个小时后,鱼阿蔻听到前方纷乱的人声,心想应该快到了,果然在走了二十多分钟后便到了目的地,鹰隼交代她们原地待命,他去报道。

  鱼阿蔻从队伍里探出身子,入目的是排成队抱着家禽牵着娃背着行李往外撤离的老百姓们,跟队的战士们边从背着重物的百姓身上取下重物,边扬声催促大家快点。

  有几个白发阿婆抱着自己的鸡抹泪,说自家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呢。

  战士们便笑着安慰她们,说有他们看着东西绝对丢不了。

  鱼阿蔻看的轻吁一口气,大家都没事就好,突觉脑门一凉,一抬头就见空中往下扬着雨点,瞳孔瞬间猛烈收缩,想到7号闸口与8号闸口的管涌,心脏极速跳动。

  战士们感受到落雨,身子有一瞬间的绷紧,眉眼闪过焦急,面上却笑的更和蔼的催促百姓们离开。

  重齐的脚步声传来,四面八方涌来几队战士,到近后战士们齐齐的敬了个礼,“老乡我们来背你们。”随即单手背起老人,单手夹着孩子们疾步往外走。

  眼见雨点瞬间变成了瓢泼大雨,战士们更是带着百姓队伍跑了起来。

  鱼阿蔻望着暴雨心急如焚,鹰隼怎么还不回来?下一瞬就听到了鹰隼的声音,“一队二队的队员跟着我去转移群众,三队四队跟着瘸虎去固堤,出发!”

  “是!”众人迅速分成两队。

  鱼阿蔻跟着瘸虎来到七号闸口与八号闸口之间的堤坝处,此时黄色江面上被雨水打的翻滚着密密麻麻的大水泡,晃荡的水位已逼近警戒线,战士们冒着暴雨背着能压弯他们腰的石袋、沙袋去固堤,气氛透着严峻紧张。

  瘸虎手臂一扬,众人加入了背石袋的队伍中。

  鱼阿蔻仗着自己力气大,次次抗五袋石袋,若是平常定能有人惊讶,然而此刻所有人的心里眼里只有坝口。

  大家边擦着眼皮上的雨水边背着袋子时,巡坝战士突然叫了声不好,挥舞着双手吹着哨子让大家丢下背上的袋子撤退,因坝口受不住洪水的冲击即将决堤。

  众人惊的背上的袋子落在了泥里砸出坑。

  鱼阿蔻闻言脑海一片空白,心脏与呼吸同步骤停,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神来,边跟着众人跑边回头看,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几十米的堤面就已下陷,而后垮下来几乎完全消失不见。

  黄色的巨浪犹如一条水中恶兽,高高的扬起头颅耀武扬威,随之伏低身子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从闸口处咆哮着倾泻而出,瞬间冲垮了坝旁的泥房,小树更是被连根拔起,顺着水流快速飘向远方。

  鱼阿蔻等人也在恶兽裹挟着的范围内,但大家眼疾手快的抱住坝口大树的树杆,抹去脸上的雨水,双眼发红的望着决口处。

  一位战士站了出来,“同志们,我们的身后是百姓。”

  下一刻就见他跳入了江水中,而剩下的百来个战士们毫无犹豫的跟上,大家顶着巨浪用身体去堵决口,然而决口一溃千里,哪里是血肉之躯能堵住的?

  可明知如此,大家照样臂挽臂的堵在决口处,他们不求能堵住决口,只盼能延缓洪水的攻势,让老百姓们有逃生的机会。

  鱼阿蔻看着战士们被洪水冲击的倒退一步,又挺起胸膛闭着眼呐喊一声迎接洪水,吸了吸鼻子跳了下去,一入水就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她穿着防水棉衣都如此的冷,那穿着普通棉衣的战士们呢?

  当下不再多想的来到队伍里,挤到中心处两人之间后,将力气注入到双腿与双臂上,双腿岔成外八牢牢的陷进泥沙里,双臂挽着身侧两人的胳膊,定定的站在那迎接洪水的冲击。

  哪怕洪水冲的再猛,哪怕一个浪头打过来眼睛鼻子全进了沙子,呛的人窒息的没法呼吸,哪怕一张嘴呼吸,嘴里就灌满了雨水和黄泥浆水。

  鱼阿蔻仍紧紧的挽着战友的胳膊,犹如一根定海神针,定着队友们不被水冲走。

  这时H城上空拉响了空袭J报,通知百姓们紧急撤离。

  上面也下了通知,百姓们已撤离了一小部分,请堵决口的众人再撑半个小时为百姓们多争取点时间,若实在撑不住就撤离。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离开。

  鱼阿蔻闻言站的更牢,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百姓们还没走完。

  战士们亦是如此作想。

  得到消息赶来防线的战士们更是想法相同,于是人墙的队伍越增越大。

  于蒙随着增援大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震撼人心的一幕。

  ——瓢泼大雨下,汹涌澎湃的黄色洪水猛兽背景前,站着一排排军绿色的人墙,人墙显得那么的壮观雄伟。

  而战士们有的半仰着脸包着嘴以防泥沙灌进鼻腔;有的正面对天张大着嘴呼吸,他们虽表情各有不同,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双眼紧闭,被冻的面色雪白嘴唇乌紫。

  于蒙眼含热泪举起了相机。

  增援大队到来后,成群结队的战士们迅速跳进了江水里替换众人。

  鱼阿蔻等人被冻的早已没了知觉,全靠着股信念被支撑着,被战士们拉上高台后掐着嘴灌下了姜汤和滚烫着的汤药。

  药入了腹许久后,人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鱼阿蔻眼尾扫到红意,动作僵直的转动着脑袋去看,几十米的豁口堤面上,竖起一面面红色旗帜,旗帜有两种,一种是宣传语旗,上面写着“战洪水斗恶浪”、“誓死护堤”等字样;另一种是队伍的旌旗,如“飞鹰队”、“硬骨头队”。

  注入了英勇无畏之势的旗帜哪怕被雨水打湿,仍迎风猎猎告示着它们不屈的民族灵魂!

  视线下移,入目一片狼藉,浑黄污浊的水淹没了良田冲跨了房屋,冒着雨水泡的水面上更是飘着木头麦秸秆等浮物。

  而此时,排成队的战士们腰绑着浮木,前倾着身子艰难的拉着木舟的纤绳前行,吃水极深的木舟上坐着的是身披蓑衣、雨布的老人和孩子们,吓的大哭的孩子们被同样惶恐不安的老人们护在怀里,一下下的拍着背柔声哄着。

  远处村庄的房顶上和大树上站满了等待被救援的人,人们看着自己曾经的家园如今变得满目疮痍,不禁放声悲嚎,嚎声令人双目泛红。

  鱼阿蔻仰头让眼泪倒流回去,随即握紧小拳头冲向了堤坝,决口前仍站着绿色的人墙,但此时他们身后多了两队许多深扎木桩的战士。

  之所以还用人墙去堵,是因为情况紧急没有堵填物,需要人墙来缓减水流冲击,以便身后的战士们能把木桩扎深砌泥沙袋,不然的话丢一个泥沙石袋下去会立马被冲走,堵决口时,需要把泥沙袋抛进河口,靠木桩挡住编织袋,再用土石封住逐渐堵填,因此大堤上人山人海,站满了扛着泥沙包的战士们。

  随着抗洪抢险的冲锋号一次次吹响,群情激昂的战士们扛着编织袋一次次的冲锋。

  鱼阿蔻看了眼一个小时换一次的人墙,转身冲进了抗洪救险突击队,左右肩各抗了两袋百斤泥沙袋后,脚尖将地面上的沙袋踢高,肩膀一低接住沙袋,双手扶着沙袋,跟着众人一起往水下跳。

  一次…

  十次…

  一百次…

  鱼阿蔻也不知道自己跳了多少次,只知道夜晚来临,暴雨停歇第一次洪峰结束时,大家共扛了重达200多吨的沙石袋,累的用铁锹装沙石的战士们双腕都抬不起来。

  洪峰暂退,大家有了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鱼阿蔻吃完压缩饼干的粉末,捧着保温杯啜饮,待生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满足的眯起了眼。

  这时后勤队开始发清凉油和干朝天椒,清凉油提神,朝天椒口嚼驱寒。

  鱼阿蔻含着辣椒跟着冲锋号的号角声,再次抗起了石袋,脚踢着石袋往肩上送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怪腔怪调的猫叫声,下意识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托着相机的于蒙。

  不由惊喜的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是记者,”于蒙举了举相机,神色无比的认真,“就该做些我该做的事情。”

  鱼阿蔻微笑,“我知道了,回头聊,我得继续去抗石沙袋。”

  于蒙点头,目送着她被六袋石沙袋压的看不到上半身的背影,举起相机摁下了快门,这张照片的名字他想好了,就叫长着腿的石沙袋。

  鱼阿蔻转身便将于蒙抛在了脑后,扛着沙袋继续下水,没抗多久,暴雨再次瓢泼而至,这次的雨比白天下的还大,打的人眼睛半点都睁不开。

  大家望着只堵填了一半的决堤口心急如焚,暴雨一来就说明洪潮不远了,当下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身上加沙袋,争分夺秒的朝水中跳去。

  冲锋号角一次吹的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响亮。

  泥巴路遇水滑泞不堪,鱼阿蔻刚扛着沙袋走了两步,便被滑的一哧溜摔了出去,身子重重的冲进了淤泥里,溅起泥巴浪花出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抹掉脸上沾着的泥块,再次抗起沙包飞奔。

  战士们摔得更惨,四周时不时的响起人体砸向地面的噗通声,见状,众人便脱了鞋子,打着赤脚不股浸骨的寒意扛着沙袋往前跑。

  十分钟后,第二次洪潮如期而至,洪潮似被决口处挡住它脚步的堵填物而气到,咆哮着掀起十米高的巨浪拍打撕咬着闸口。

  刚从人墙里换上来的战士们毫不犹豫的又跳回了江里,手牵着手以自身的力量顶着前方的队友不被洪潮击倒,而被他们顶着的战士则用身体顶着扎木桩的战士,扎木桩的战士边挥着石锤锤木桩,边用身体顶着木桩以防堵填物被冲走。

  众志成城的众人心里只有一个目标:誓死保护堤口!

  洪潮见状更加的气愤,抬高头颅对天暴怒嘶吼,随即吸取多股小爪牙壮大自身,拧着巨身砰砰的用头撞击着填堵物。

  人墙顿时如被狂风吹过的杨树林般东倒西歪,因鼻眼口中被洪潮浇满了泥沙,战士们个个被窒息感呛的脸红脖子粗,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抹脸上的沙,他们怕一松手,自己或者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就被无情的江水冲走。

  鱼阿蔻继续抗沙袋往下丢,丢完沙袋刚想转身走,余光扫到了木桩的东南方向处,因那边不是决堤口,便只打了木桩没提填沙袋,此时那排木桩随着洪潮的撞击而节节拔高,而那排木桩上拴着条条粗麻绳,麻绳的尽头缠在扎木桩战士们的腰上。

  鱼阿蔻看的胆寒,以木桩拔高的速度来看,要不了5分钟木桩就会被洪潮拔起,而战士们更会被湍急的水流卷入江底!只因木桩全用的是遇水不浮的重木,他们如今又站在非决堤口处扎桩,此刻不管是人墙前去救援,还是他们自己去找人墙,5分钟的时间都不够。

  原本他们把自己绑在木桩上是为防冲走,如今木桩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鱼阿蔻当即抬头看了眼四周,见飞鹰队的队友都在,吹响了队里的集合的暗语哨声,看队友们瞬间抬头望过来,指着战士们放大声音呼喊,“救援,平地50人梯!我梯头!”

  队友们望了一眼战士们就明白了他们目前的处境,人群里立马出来50人来找鱼阿蔻汇合。

  所谓的平地人梯就是梯头站定好搂着梯2的后腰,梯2再搂着梯3的后腰,以此类推,等梯尾救到人后,力气最大的梯头拖着梯身往后退。

  鱼阿蔻牢牢站定,未免等会重木与自己争力拖不动,更是将下半身陷进了泥地里,双手搂住前人的腰。

  一条50人的人梯不过3秒就结成,作为的梯尾刺猬刚下水与战士们说明完情况,木桩就被洪水拔起带着表情惊恐的战士们往下坠,刺猬忙抓住绳子,目眦欲裂的大吼:“同志们快解绳子!梯头拖人!”

  鱼阿蔻听到人已救到的消息,跳出坑之迹脑内灵光一闪,干脆又往土里陷了两分,拖着梯2的腰用力向右侧后一拖,排梯4的人瞬间被拖到了她面前,双手快速离开梯2的腰转到梯4的腰上。

  扭头对梯2梯3说:“脱梯。”

  两人立马离队。

  此时怎么都解不开绳子的十来个战士都要绝望了,满面焦急的劝着刺猬,“同志你快松手,不然你都要被我们带下去!”

  刺猬坚定的摇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牺牲,我也更相信我们的梯头。”

  战士们还欲再劝,转瞬就发现他们被人带着猛的向前窜出了一截,不由惊的目瞪口呆,竟然真的有人能拖动身负重木浸在水中的他们!

  刺猬声音振奋,“我说过要相信我们的梯头!”

  鱼阿蔻继续用老方法拖着人梯,只用两分钟就拖到梯40处,听到前面的人说战士们已上了坝口,当即松开了手跳出泥坑去抗泥袋。

  人梯们也跟着散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被救的战士们望着瞬间消失的人梯,红着眼眶站直身敬而重之的敬了个礼,互相解开绳子后再次投入到扎桩队伍中。

  鱼阿蔻抗了一夜的沙袋,天亮后还没等众人喘过来气,第三次洪潮来袭,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