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妻 第4章

作者:弗夏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今日白日,想必主公于那暗处应是看到新女君了吧,灼灼其华仍不足以概述她容颜之一二。众目之下,主公撂她一人行礼,她丝毫不怯,守节整齐,德容颜工,不谓大家。”司空逸缓缓开口道。

“先生想说甚?觉得我怠慢她了?”魏郇乜他一眼。

“非也,元谨只想说贤才难得,贤妇亦难寻。主公既已娶她,还要用她,何不予己予她一份安稳。”

语毕,司空逸拾手递与魏郇一樽酒坛。

“竹叶青,我亲酿,性烈,给主公忘忧,壮胆。”

魏郇睨他一眼,思忖片刻,司空逸一直手执酒坛不动,魏郇遂接过酒坛,灌下一口才道:“奉渊不知先生除了有军事大才,竟还有那媒妁之赋。委身我麾下,真真是屈才。”

“主公知晓便好,元谨夜半不眠,操碎了心,跑来苦口谏合实是不易。”

“先生本可不必如此,奉渊家事并非先生分内之职。”

“然也,主公也知晓这并非元谨之职,却仍让元谨操碎了心。元谨何苦,不但得能驭得了战前,还得操心安得了主公家宅。劳心废神,恐将不寿,主公是否考虑给元谨加俸双成,犒慰元谨?”司空逸言语咄咄,有些叨叨。

魏郇倒抽一口冷气,抬手揉揉额角:“先生口戾,奉渊心服,奉渊这便去往那青庐见妇。”

话讫,几口灌光酒酿,坛子一摔,脚步微浮下了檀台。

“我这酒是真性烈啊,这么个喝法,如何洞房。”司空逸看着魏郇远去的身影,摇头吟笑。

这厢刘莘已拥衾好眠,突被“咣啷”一声破门声惊醒,瞬时拥衾坐起,心跳骤速,执荑揉了揉困涩迷朦的双眼,就着红烛黄暖光定睛一看,只见室门大敞,一身长七尺余长男子,身着裳玄衣,头戴嵯峨嵌玉金冠,似是酒后微醺闯了进来。

刘莘大惊,只道是哪里来的酒醉登徒子,正欲大呼时,男子摇摇晃晃走了近前,刘莘就着烛光清晰看到他身上着的乃是九章爵弁服,曲领右衽,鞶带束腰。刘莘吁出一口气,将呼喊咽了回去。

今日,在这郡辖内,能着九章玄色深衣爵弁服的也就只有那一人了,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魏君侯魏郇。

刘莘连忙起身,欲上前侍候魏郇,哪知手还未碰到魏郇便被他振臂呼开,魏郇一身酒气,脚步趔趄,虚跨几步上前便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再也没了动静。

刘莘深呼吸几口,于床边站立着静静端详了魏郇片刻。

自己的这位夫君似是与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坊间流传的魏郇乃杀神一尊,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副威风凛凛武将样相,秉性暴虐,河北霸王。

今一见,方才知流言不尽属实。

自己眼前的魏郇,身形修长隽秀,面如冠玉,长眉入鬓,唇若施脂,实乃仪表堂堂,与那金玉妙郎君琅琊世子王琪相比亦毫不见逊色。

刘莘瞪了他半晌见他毫无动静,深叹一口气,挪步上前,欲帮他脱靴提腿上床,好睡得舒适些。

哪不知刘莘方才碰到他靴腿,下一瞬便整个人被提起按压在床上,一只冰凉大掌凶残桎梏住自己玉颈,一具修长绷实的身体正严正以待的钳制住自己。

刘莘甫一惊吓,很快沉静下来,瞪眼嗫嚅:“夫君……我只是想为你脱靴而已……”

身上那人听闻“夫君”二字,虎躯一震,微微半阖的眼眸骤然睁开,漆黑如墨,静水流深,又隐隐阴辣,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下故作镇静的刘莘,眼神似巨浪滚滚涌动不息的深海……

“夫君……”刘莘话音未完,下一瞬随着颈间冰凉一撤,便被泛着浓浓酒香的凉唇给堵住了言语。刘莘僵硬了一瞬,便顺从软化了下来。

刘莘一面安抚着自己,一面紧张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料自己唇舌被堵许久那人都再没动作,身上那厮一动不动的沉沉压住自己,鼾声渐起……

刘莘无奈的翻了记白眼,用力推开身上之人,起身弯腰退去魏郇靴履,奋力将他双腿抬上床,拉过被衾替他盖好。自己累出一身薄汗却也懒得再去沐浴擦拭,抓过置衣架上挂着的外袍胡乱往身上一裹,想就这么上床凑合一宿算了。

此时,门口轻轻响起一阵敲门声,刘莘起身拉开门见到平妪端着一碗汤水站在门口。

“今夜君侯定喝了不少酒,这醒酒茶是婢仆先前就备下的,防着君侯醉酒下手不知轻重,本以为今夜用不上了,方才出门便没说。现下既然君侯来了,夫人还是侍候着君侯饮下吧。”

平妪说完将放着醒酒茶的托盘放置在案几上,对着刘莘服了服,退了下去。

刘莘看了眼茶碗,又瞥了眼睡瘫在床上的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咬咬牙,深呼吸一口,默念,抱大腿,抱大腿……

端起茶碗,走至床边,将茶碗放在床头,弓身欲扶起魏郇伺候他饮下醒酒茶。

哪不知双手刚碰到魏郇肩膀,下一瞬咽喉便被魏郇右手死死锁住。

魏郇双眼猩红,牙关紧咬,右手渐渐加力,鼻音浓重,压抑着哽咽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第三章

刘莘莫名其妙被魏郇掐的窒息吃痛不已。气愤得完全顾不上要抱大腿的想法。顺势翻身上床,右手抓住魏郇右手腕,左手前伸握拳屈肘击打魏郇的右手肘关节的同时,冲膝顶向魏郇裆部。

魏郇未料到堂堂王室公主居然会如此粗鄙擒拿之术,一个激灵往后一缩,将将避开刘莘的膝盖,右手也顺势放开了刘莘的玉颈,不可置信的瞪着刘莘。

刘莘用手捂着喉间干咳不止,狠狠腹诽,自己在女子私校里选修的那几节自卫擒拿课程,本以为无用功之处,哪不知竟用到了这千年前的古人身上,好吧,还是新婚之夜,用在自己的古人新婚夫君身上。有够讽刺的。

刘莘腹诽完,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魏郇是真动了杀心的。刘莘第一次直接感觉到魏郇对刘氏深深的恨意。

刘莘深呼吸一口,努力平心静气,暗忖此刻不宜与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酒醉子较真,实力相差悬殊较真的结果只会是自己吃亏。

这么一想,刘莘暗掐了一把自己手臂内侧,再想想今日遭受的这番委屈,瞬时泪眼濛濛似蓄着一泓秋水,默默整理好衣裳,故作惊怜之态,委屈开口:“君既如此恨我,又何故娶我?既已娶我,为何不能善待于我?井河两不犯就如此之难?”

魏郇闻言,扫了眼身前泫然欲滴的刘莘,再斜乜一眼因方才打斗,掀翻摔碎在地上的茶碗,及一地的湿濡,想想自己一顶天立地巍峨男子,方才因忆起往事,便将怒火撒在如此娇弱女子身上,略觉尴尬。戕害自己双亲兄长的是她的父亲,并不是她,若自己方才真将她手刃至死,那他所做与她父君所为又有何区别?

只是……方才……她……

“你方才欲踢我何处?”魏郇面色阴鸷开口问道。

刘莘闻言懵了一下,瞪大了眼,瞬时反应过来那一招在现代人看来不过一招正常自卫反击的动作,在这“老古董”面前便成了伤风败俗的龌蹉之举。

刘莘顿时天人纠结起来,她该作何回答?如实回答,她欲踢他子孙根子?然后直接game over,比书中的刘莘死得还更快更直接一些。

刘莘纠结迷茫的神情取乐了魏郇,魏郇从未遇到过这般看似聪明,偶又傻气的女人。顿时觉得逗她跟遛马似的,感觉还不赖。懑愤的心情稍稍缓解。遽然觉得也不想和她计较了,拉过大红被衾胡乱往身上一盖便倒头睡了过去。

刘莘一脸懵圈的困坐在床脚,听着魏郇呼吸渐匀,心想今日这般应该算是过了。长途奔袭几日,今日又一直精神紧绷,这倏忽间一放松下来,刘莘只觉困倦异常,便小心翼翼自床尾爬向床内侧,尽量不碰到他,离他一臂之距,身子贴着雕花床围子手脚蜷缩成一团,渐渐陷入梦乡。

魏郇阖目细听着刘莘呼吸渐匀,睁开明眸,半星不见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