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反派掌心宠 第3章

作者:闻久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现代架空 穿越重生

  宋志进嗯了一声,冒着烟的鼻孔又喷出一股烟,抽完又加一斗,摸斗的手指粗大,指甲缝里夹着黑泥。

  “别磨磨唧唧,快去做饭,饿死老子了,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败家玩意儿,供你读书,你还不认真,你看看你姐你弟哪一个不比你厉害……”

  驼着背的男人似是有一腔的不满需要表达,自顾自的咒骂着。

  董成梅没有反驳,也习惯了他的打骂,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敢多耽误的进了堂屋。

  宋天赐拉着宋浅也跟着进去了。

  董成梅很熟练的烧水,摘白菜叶,下玉米面,搅和搅和。

  一顿简单的午饭很快就做完了。

  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坐在一张不小的桌子上。

  谁都没有说话,宋浅因为刚吃过一个红薯,还不饿,吃的很慢。

  宋志进一抬头就看见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干嚼,扔筷子就骂:“吃不得了你了还,睡了几天就骨头都软了是不是,小兔崽子嫌吃不好就滚。”

  气氛本就诡异的小屋,空气突然凝固了下来。

  董成梅怯懦了十几年,不敢反抗也不敢插嘴,只希望当家的能早点消消气,不然遭遇的又是二丫。

  宋浅手足无措地捧着碗,亮莹莹的眼眸泛着惊吓。

第03章

  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最后还是宋天赐岔开话题才转移了他爹的注意力。

  饭后,宋志进一放下碗就带着烟袋子出了门。董成梅收拾收拾桌子,念叨宋清好好照顾妹妹扛着农具也去田里了。

  宋清老早和同学约了去看书,董成梅前脚走她后脚叮嘱宋浅在家好好休息就跟着离开了。

  十四岁的男孩,精力正旺压根闲不住,宋天赐拿了弹弓就要去玩。

  宋浅不多说,跟着他就要出去了。

  “你跟着出来干啥?回去好好养养病,明天一起去上学。”宋天赐不知道他姐这一病咋回事,平常最不爱出门的人,身体刚刚好点就要往外跑。

  他推着她就要往回走。

  宋浅不情愿地跟着他回了院子,目送他离开才敢偷偷摸摸锁上门,照着他说的方向走去。

  盐垛庄是周边村庄里最有规划的一个,房屋一排排紧挨着,家家门前都有块地,虽然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但日子过的还算有滋有润,是这几十里地出了名的好地方。

  小路还算平坦,布鞋走在上面只是些微硌脚,避开那些显而易见的小石子就不会疼。

  下午太阳正好,西山头晒太阳嗑瓜子闲聊的妇女也聚在了一起。

  聊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边唠边笑,偶尔拉着关系好一点的咬着耳朵偷摸讲一些从自家男人那儿听来的鲜为人知的事。

  这不,宋浅迎面就撞上了聊得正是起劲的一群。

  “哟,这不宋家二丫头嘛,病好点了不,婶之前去看你还躺床上呢。”其中一个叫住了她。

  “嗯,好多了,谢谢婶。”宋清压根不知道和她说话的是谁,只能应和着回应一句。

  一群妇女面面相觑,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瞅着这个笑容灿烂声音清脆的姑娘。

  这是宋浅?

  活见鬼了。

  反正她们不信,谁还不知道宋家这二闺女胆小怕生,平常说话声音都是嗡嗡大,路上看见人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整天低着个头,不知道还以为地上有金子呢。

  和她搭话本也没指望她能回,就是索然无味的闲聊中突然出现了个新话题引子。

  “那就好,你爹最近还喝酒吗?”

  “瞎说啥呢,孩子刚好,净说些晦气事。”

  “就是,她爹那臭脾气,要不是祖上穿下点积蓄,我们成梅能嫁给他,还不早跟那知青跑了。”

  “孩子面前,少说点。”

  “这又不是啥秘密,那知青下乡几年,这冬梅……”

  众人又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一张口就是宋家的那些事。

  宋浅听着她们聊了一会儿,才没事人似的带笑和她们道了别。

  “这丫头是病傻了吧。”

  “不晓得,就跟转性了一样。”

  “肯定是烧糊涂了,摊上那么个爹也是命。”

  “就那董成梅能是好人?哼—”

  她们也是仗着宋浅是小孩才敢这样当人面嚼舌根,若是平常见了宋家大人,还是会客客气气像个和蔼邻居一样打招呼。

  宋浅因为父母早逝,见惯了这种场面和嘴脸,也不放在心上。

  这一路除了她们,宋浅也没在遇见过其他人。

  拐个弯,就到了最后一排。

  项栾城的家很好找,书里写过,盐垛庄最破旧的那个房子就是他家。更何况,这最后一排,只有这一户人家。

  现实中的宋浅长在农村,家境不好,不是没见过老旧残破的房子,可第一面见到这屋子,还是被惊吓到。

  破烂不堪或许不足以形容它,只是几片断墙残墟圈出的一个小盒子,破损的地方用土潦草的砌补了一下。

  屋顶上浅浅铺了一层稻草,瓦片也只有希希散散几个遮掩在上面,遇到风雨霜雪,起不了任何作用。

  宋浅对八零一无所知,刚醒的时候还在想,这里的生活也不是你们难以接受。

  直到刚刚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八零是贫困又残酷的。

  毕竟宋家稍稍富裕,盖了个围墙,圈出了个小院子,也是庄子为数不多几家有庭院的人家。

  而作为全村最穷的项家,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宋浅不再多想,捏着步子慢慢走近木板门,生怕打扰到他家人。

  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屋顶漏下的光照的室内一览无遗,小堂屋里只有一张断了腿的小桌子半靠着墙,空旷的连个椅子都没有。

  宋浅看的仔细,直到手臂被人突然拉住,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出来个人。

  “你来干嘛?”

  项栾城也不是那种见人就打架的性子,特别是今早还偷了她家的红薯,所以看见她扒着门也就是拉开了她。

  尽管如此,语里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防备。

  “我…我来看看你。”准备了一路的话,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忘的一干二净。

  项栾城默不作声,瘦削的脸庞上眼窝深陷,深幽黯然的瞳孔倒影着她的靠近,却不见任何情感波动起伏。

  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从她身旁走了进去:“没事滚远点。”

  颇有年代的板门发出了吱呀声,推开旋即又被关上。

  被拒之门外的少女有些懊恼地干站在门口,细细想完又轻叹了口气。

  也是,以他现在的遭遇和性格,突如其来的关心只会让他觉得是有所图谋的阴谋。

  她又想起了书上曾经对他的描述。

  “野兽在成长过程中总是需要不断的奔跑嘶叫以捕食恐吓对手,而他却不动声色的冷漠旁观了这一切的发生,无人知晓的情况在内心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成长。”

  哪里会是冷漠旁观,不过是千疮百孔之后自我保护产生的硬壳,在日夜打磨下变得坚不可摧了。

  项栾城一进屋就把今天抢来的口粮收进侧偏房的小木箱里,妥妥帖帖放好后又从中一小根玉米,就着冷水充饥。

  狼吞虎咽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马不停蹄倒了碗热水,泡上小半块玉米饼,给他奶奶喂了饭。

  “十七啊,你爷咋还没回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项奶奶已经不记事了,依旧认为老伴还在世,还能下地干活,殊不知家里仅有的一亩三分地在她丈夫和她儿子去世的第二天就被村里人瓜分了。

  “嗯,我回头就去找他。”

  “那你早些时候去,不然天黑了。”

  “好。”

  “这天啊不好,看不见太阳。”

  “嗯,等奶奶病好了,就晴了。”

  项栾城隔着窗户看向外面,阳光普照,光束透过空隙争先恐后钻进屋子里,室内亮堂不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纸糊的窗纸破了好几个大洞,能清晰看到窗外飘荡的人影。

  他心中冷笑,替奶奶翻个身。

  不多时,项老太就又睡了过去。

  一天天迷迷糊糊的,已经很少有清醒时刻了。

  项栾城从床底翻出他平常铺盖的薄被,卷着草席,摊开躺上去。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透风漏雨,潮气又重,奶奶的病又重了不少,他盯着屋顶又薄凉一层的稻草,心里盘算着如何攒钱给她买药。

  病不能拖,项栾城一闭眼就是他爹他爷下葬前干枯无生气的模样。

  ——

  屋子外的宋浅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原路返回时那群唠嗑的妇女已经散去。

  进院子的时候,她姐宋清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黄灿灿的暖阳斜照在她身上,柔顺的长发编成两个鞭子搭在肩后。

  光影之间,勾勒出一副恬静闲适的人物画。

  宋浅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女主角的长相,越看越耐看。

  宋清一抬头就看见她妹傻站在门槛,一脸痴呆样,略微嫌弃的开口:“发什么呆呢?明天上学,你作业写了没。”

  宋清此时高二,也是他们盐垛庄唯一一个考上了县高中的小姑娘,所以村里无论哪家教育小孩时,都要来一句:“向宋家大丫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宋浅和宋天赐一个年纪,都在念初三,她成绩只有前五,但老师都说以这片的升学率,她是考不上的,一直稳居班级第一的宋天赐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