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公主为妻 第77章

作者:太极芋泥 标签: 布衣生活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他们都在等一个足以安定人心的消息。

这顿饭吃得安静,但因为足够丰盛,塞满了使臣的嘴,让他们无暇□□对着大郢冷嘲热讽暗自褒贬。

宴席上没有歌女没有舞姬,只有仙乐坊的两个姑娘,手指染血的骨笛,吹奏一曲破阵曲。兵戈铁马的铮铮之音绕梁不绝,那浸着血的骨笛更是让人震颤不已。

“报——”

“报——”

“报——羌族来犯,秦将军大败羌军,羌国俯首甘愿称臣,羌国领土并入大郢版图,此后用不起兵戈,永不起祸乱。”

一声声报,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来回飘荡,一声叠一声的战报振聋发聩,一刻不停歇地传进宴请使者的正殿里。

羌国是个小国,恃强临弱,有奶便是娘,大郢是看不上的。可是异族只是勾勾手指头,在地撒了些肉骨头,他就摇着尾巴扑到了敌军怀里。

群敌环伺是最不利的,大郢需要一个突破口,撕碎看起来坚不可摧的联盟,也需要一个鼓舞士气的起点,好让将士们相信,大郢是不会一直伸着脸给人打的。

羌国只是个踏板。

大郢的皇帝威严,他眉目持重,端起酒杯对着四皇子说,“听闻羌国蛇鼠之心,你们好心帮他,他却反咬一口,一把烧了你们囤积的粮食,还烧死了好些牛羊马匹,”他啧啧一声,摇头道,“识人不清害人不浅啊。”

四皇子身边的人立刻惊起,慌张道,“你胡说,我们的粮食怎么可能会被烧,那可是——”

四皇子摁着他坐下,温吞地笑笑,好脾气道,“大郢的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是不会说谎的,他说我们的粮食被羌国烧了,那便是羌国烧的。”

“羌国——”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摁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他的挣扎宛如蜉蝣撼树,他惊惧不安地看着一向消失在众人眼里的四皇子,筛糠一样地抖起来。

见他老实了,四皇子慢吞吞地冲他笑笑,给他倒了杯酒道,“大郢的皇帝为我们报了仇,羌国烧了我们的粮食,大郢让整个羌国从此以后都不存在了,我们一起谢谢大郢的皇帝吧。”

他不容分说地把就塞到他手里,拎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笨手笨脚底替他拍去衣服上的褶皱,回头招呼使者团的人,“别坐着了,大家一起来吧。”

他们稀稀拉拉地站起,四皇子也不强求,他恭恭敬敬地给皇上行了个礼,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酒,“愿大郢千秋万代,耀耀光辉。”

皇上深深地看他一眼,此时终于记下了他这个人,“安坐吧。”

长宁不喜不怒,只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雨过天青色的杯盏里装的不是酒,而是白水,上面浮着一片浸了水舒展开的梨花干花瓣。

门口又是一阵嘈杂,有人推开侍卫闯了进来,有人惊呼呐喊着,“静和公主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人好好看着她吗,人呢,都死了不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她拉回去!”

“哈哈哈,”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指着内殿高呼,“长宁!长宁!!你是不敢见我,不敢面对我吗!你如此对我!死后你还有脸去见父皇吗!你还有脸去见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吗!还有你的好皇兄!手足相残毒害亲父!你们两个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下地狱!”

长宁一口喝干了水,却并未润透干涸的喉咙,她闻言依然垂着眼,温声道,“既然她想见我,就让她进来吧。”

宫人犹豫片刻,凑在她耳边道,“静和公主衣衫不整,入殿恐怕会污了长公主的眼。”

长宁闻言并未多想,只当她挣扎时散落了发髻,衣裳皱了,因此不在意道,“让她进来吧。”

直到静和公主进殿,长宁才知道宫人的衣衫不整说得有多委婉。她散着发髻衣衫半露,身上遍布着红痕齿痕,带着些尚未凝固的血迹,面带春色眼中含露。

她与太监私通。

作者有话说:  家中长辈过世了,这几天可能更新不了,大家不用等了,十分抱歉!鞠躬致歉!

第60章

静和公主留在宫里, 陪着太后在小佛堂静心礼佛, 她对着皇上尚且战战兢兢, 独自面对瞧起来沉静仁和的太后, 更是极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化成一粒落在阴影处的尘埃。

她很怕太后,非常害怕,她总觉得,慈眉善目的太后睁开眼睛,那平静的目光凉薄的吓人。

皇后最近身体不适,也不再日日来陪着, 诺大的宫殿只剩下她们两个主子,安静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处处谨小慎微,时时小心谨意,从逐渐紧绷的氛围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同,毕竟,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皇上之前纵她容她,还可以推脱为兄妹之情,皇上被世人骂多了冷血无情, 便想起来做一个好哥哥, 一个长宁尚不能彰显他的仁爱,便连带着她都一起分到了一点慈悲。

她有自知之明, 也十分懂得趋利避害,便极有分寸地踩着皇上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她的底线,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所以她极为乖顺地由着皇上把她带进宫, 扔到太后的殿中,可也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宫人也多留了一份心。

她本就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接着大郢粮被截,秦深追讨未果,秦将军亲自出马相抗,使者入京觐见,如今更是明明白白地说出,要大郢的公主赴边教化。

其中的种种意图,她即便是再如何愚笨,也该知道了,皇上留着她这么多年未曾让她婚配,给她尊宠,如今又把她困于宫中是何意图。

她即便是再如何自视甚高,也自知,长宁和如今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人才是一母同胞,是真真正正的血亲,她自己,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小棋子罢了,任人摆弄,毫无招架之力。

可她不想再如他们的愿,她也不愿赴边为质,以身饲虎,换取他们稳坐高位,享得尊宠荣华。

毕竟他们指名要的是长宁不是吗,她阴暗地想,要是她的好皇兄想做个表里如一的好哥哥,就用数万百姓的性命来换好了,反正长宁生来命好,她要是不愿,总会有人站在她面前,替她拦下这风雨的。

她想起了秦深,不由地生出了些看好戏的心思,之前你对我不假辞色,如今,你心心念念放在心间上的人,和你身后守护的百姓同时放在了天平的两侧,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你会怎么选。

当然,首先,她要把自己摘出来,她得先保全自身,她要找一个人行周公之好。使臣要的是冰清玉洁的公主,她要是……自然可以留在大郢。

可是皇上派到她身边的的人看她很严,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也不许闲杂人等随意接近,甚至调走了身边的所有护卫。

她在太后眼皮子底下不敢随意生事,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机会,在背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简直恨毒了长宁。

静和公主比长宁年长,如今尚未许人家,是皇上有意为之,又如何不是她自视甚高目下无尘,觉得等闲之人都配不上她。

她眼睛里除了秦深,就只看到过一个陈世,如今陈世说不定都化成灰了,秦深更是她等闲都接触不到了,她此时终于低了头,弯了腰,看到了芸芸众生里的平凡人。

她偷偷藏了一些药,等着某位世子或者新臣入宫的时候,就可救她出火海。她觉得,这是一种恩赐。

自己姿态容貌皆是不凡,配那些凡夫俗子自是绰绰有余,况且自己是公主,生来的血脉注定了她高人一等,她看旁人一眼,都该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更何况是下嫁,这该是他们祖上烧了高香了。

可是她等了很久,等到使者都入了宫,坐在了大殿上,她还是没有等来任何一个外男,她慌了神。

如今她站在大殿里,形容狼狈,一身的脏污衣衫凌乱,满面潮红,带着些形状暧昧的痕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审视玩味不怀好意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