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5章

作者:石上清泉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想起刚才遇上的妇人,卓琏忍不住问,“娘,林婶说有人想要买下酒坊,还愿意拿出二百两纹银,可是真的?”

桓母神情不太自然,她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整件事里都透着古怪,卓琏必须问问清楚,否则要是桓母将酒坊给卖了,日后再想酿酒怕是难上加难。

拉着桓母坐在木椅上,她神情严肃,略显丰腴的身子紧紧绷着,继续问,“您别瞒我,买主到底是谁?”

“卓家。”桓母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实话。

卓琏脸色瞬间变了,若桓慎只能说是话本中一个下场凄惨的配角,卓家则完全相反,他们的运道极佳,因为是女主角的远房亲戚,再加上酿酒的本事不错,最终被封为皇商,风光无限,令人艳羡不已。

与之相反,桓家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就连贵为镇国公的桓慎也不能幸免,吐血身亡后,尸身被喂了野狗,连全尸都没留下。

提前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卓琏怎会同意将酒坊转让出去?

“娘,咱们的店不能卖,小叔虽是卫士,但过段时日就要去京城了,吃穿用度样样都不是小数目,二百两纹银看似不少,在京城那等繁华地却听不见响声,务必得长长久久赚得银子,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卓琏探出舌尖,舔舔干涩的唇瓣,内心无比紧张,她生怕桓母一个激动,就应下此事。

桓母不住叹息,“你再容我想想。”

*

林婶从酒坊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西街,反倒去了汴州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进到了一间酒楼中。这家酒楼同样是卓家的产业,其中售卖着各色各样的美酒,还有不少佐酒的佳肴,吸引了不少客人。

这已经不是林婶头一回来了,但她仍觉得别扭,站在大堂中央,双眼四处打量着。

没过片刻,就有伙计走上前,将人带到了雅间中,催促道,“小姐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林婶愣愣点头,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绿衣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左右,此刻她用手拄着下颚,目光落在楼下熙攘着街道上,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姣好秀美的侧脸,轮廓精致,虽没有涂脂抹粉,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清雅气质。

听到动静,女子略微偏头,一双明亮的桃花眼觑着中年妇人,漫不经心的问,“事情可办好了?”

林婶为难地道,“卓琏没答应。”

卓玉锦面露诧异,她自诩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很是了解,知道此女眼皮子浅,为了银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现在不过是一间破旧不堪的酒坊,二百两已经不少了,卓琏为何会拒绝?

“她怎么说的?”

“当时妾身讲得清清楚楚,但卓琏却咬死了不答应,您不如再添上一点,到时候她肯定动心。”林婶信誓旦旦地保证。

轻抚着光滑的窗框,卓玉锦略叠着眉,并没有开口,她之所以想得到桓家酒坊,是因为那里的后院中有一口水井。

☆、5.第5章

桓卓两家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曾经关系极其亲近,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因此卓玉锦的祖父知道桓家后院中有两口水井,一口普普通通,只用来掩人耳目,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另外一口却常年用厚重的青石板覆盖,除了造曲酿酒以外,不允许随意打开。

这口压在青石板下的井里藏着泉眼,水质清冽,味道极其甘美,无论是煮茶还是酿酒,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不比那些闻名天下的名泉差。

卓玉锦一直记得,在她四岁那年,有一回祖父吃醉了酒,拉着她的手不住嘀咕,说要是卓家也有无名泉的话,他酿造出来的酒肯定会比桓家强。当时祖父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听过也就忘了,但卓玉锦却对这口无名泉印象深刻,这么多年来,她做梦都想将桓家酒坊夺到手,酿出令人赞叹的美酒。

可惜先前桓父在世时,桓家在汴州的名气不小,她怕生出纰漏,也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等待。好在老天爷终究没有辜负她,桓家两兄弟没有一个擅长酿酒,桓父怒其不争,还没来得及将无名泉的殊异之处说出口,便撒手人寰了。

桓母不懂酿酒之法,使得酒坊不断败落下去。

林婶看着卓玉锦,发现这位备受宠爱的小姐正怔愣着,她也不敢开口,便贴着墙根站着,心里暗暗嘀咕:桓家酒坊都破成那副德行了,竟然要花二百两银子买下来,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卓玉锦回过神来,摆手冲着中年妇人吩咐,“你再去劝卓琏一次,将价钱提到三百两。”

三百两?!

林婶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满是震惊,哆嗦问,“是不是太多了?”

卓玉锦缓缓摇头,她瞥了丫鬟一眼,后者便将不断嘟哝着的林婶带出去,雅间顿时安静下来。

*

卓琏并不清楚酒楼中发生的事,此刻她跟桓母面面相觑,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您之所以想将酒坊卖出去,是因为咱们店里的生意不好,若生意有了起色,这个念头也该打消了吧?”

桓母神情低落地叹息,“经营酒坊哪有那么容易?最根本的问题解决不了,说什么都没用,算了,不提这个了,跟娘把苍耳、辣蓼洗干净,待会榨出汁水备用。”

“娘,我以前去过卓家的酒坊,好像不是这么弄的。”卓琏面露难色道。

“不是这么制曲,那该怎么做?”桓母霎时间慌了神,丈夫去世前,她从来没有插手过酿酒的事宜,以至于完全不了解桓家的方子,这样制曲的法门还是她慢慢摸索出来的,难道有何纰漏不成?

卓琏拍着桓母的手安抚,道,“我记得酒坊的老师傅曾说过,想酿出质地澄澈的米酒,需要上好的白面做主料,不能带麦麸;药材也不是苍耳和辣蓼,而是川芎、白附子、白术、瓜蒂。”

“白面……”

桓母不由咋舌,一石麦子足有三百斤,却只能磨取六十斤的上等白面,更何况那些药材也不便宜,若真做这种酒曲,耗费未免太大了些。

此刻福叔已经将麦子炒好,倒进了柳筐中,捏着袖口擦了擦汗,抬眼看到站在屋里的卓琏,眉头不由一拧,神情也阴沉不少。

“琏娘怎么来了?酒坊里又闷又热,你闻不惯这股味儿,就先回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卓琏看的清清楚楚,这福叔对她,抑或说是对原身很厌恶,要不是看在桓母的面子上,恐怕会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琏娘说咱们制曲的方法有问题,跟卓家酒坊的不一样。福叔,你说米酒酿的不好,是不是也跟酒曲有关系?”桓母急得脸色煞白,眼神落在炒好的麦子上,要是真得用白面的话,这些粮食不就浪费了?

福叔沉声质问,“琏娘对酿酒最是厌烦,居然还能知道酒曲的配方?”

他对卓琏根本没什么好印象,新媳妇进门不求让她勤勤恳恳,侍奉公婆,但总不能等着长辈去伺候吧?想起桓母发着高烧还要给卓琏做饭,福叔就憋了一肚子火。

“琏娘,你好好在家呆着便是,酒坊的事情无需你插手,回去吧。”他摆手催促。

福叔名义上虽是桓家请来的家仆,但这么多年以来,要不是他一直出手相助,酒坊根本撑不下去。因此,面对他的冷待,卓琏几乎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知道您气我先前懒惰,人总要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让我在酒坊里试试吧。要是我做的酒曲不如您,再将我赶出去也不迟,否则我明日还会过来,天天在二位眼前乱晃,恐怕会耽搁酿酒。”卓琏挺直腰杆道。

福叔没想到卓氏不仅偷奸耍滑,还如此厚颜无耻,他刚想把人撵出去,便听桓母轻声劝说,“你给琏娘一次机会,卓家酒坊的清酒在整个汴州都颇有名气,她说不定也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