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 第53章

作者:簌晓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宜欢公主不由脱口而出:“诶,那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她话出口便觉得不对,忙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在宫里也待了有五年,若是见过邓公子必定是有印象的。”

  邓生浅浅一笑:“先前给太后娘娘献艺之时被娘娘责罚了,之后师父便不让我上台献艺了,我便只在戏班子里打打杂,平日里在宫中不经常走动,姑娘未见过我倒也正常。”

  宜欢公主这才恍然地点点头,想着往后定要在母后面前多夸奖邓生几句,让他有重新登台的机会。

  “对了,邓公子,我叫阿玉,您唤我阿玉便是。”

  她全名为陆予欢,她有心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此报名,倒也不算骗他。

  想起方才被人推下荷花池的事,宜欢公主询问道:“邓公子既是救了我,可有见到推我下荷花池的人?”

  邓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是个长相陌生的宫女。”

  “罢了。”宜欢公主眸露冷意,“我大概也能猜的出是谁。”

  除了沈初黛还能有谁,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毒,自己不过是想让她出丑罢了,而沈初黛竟是想要她的命。

  邓生眸光不留痕迹地在宜欢公主娇美青涩的脸庞上兜转了一圈,他开口提议道:“阿玉姑娘你身上全湿透了,我从戏班里借了套戏服来,不如先换上这戏服,湿透的衣服拿去火上烘干,再换回来。”

  宜欢公主望了眼托盘上红红紫紫的戏服,秀气的眉间闪过一丝嫌弃,若对方不是邓生,她必定当即就要发脾气了,可对上邓生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拒绝的话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多谢邓公子。”

  邓生和煦一笑:“阿玉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话毕他便转身离开,只留宜欢公主一人在屋子里。

  宜欢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宫女伺候着更衣,何曾自己动过手,这般一磨蹭戏服的流苏与发髻上步摇流苏缠了起来,无论怎么都解不开。

  她气得眼角都红了,愤愤地踢了下桌角,什么垃圾玩意儿。

  外头传来了邓生温柔的声音:“阿玉姑娘,你没事吧?”

  宜欢公主一开始为了面子强撑着说无事,后头见实在没法子才将门打开,她红着眼角委屈巴巴地道:“这衣服我不会穿。”

  她生怕邓生会嫌弃她,眸光不住得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兜转,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邓生看了眼她身上杂乱的服饰,却是莞尔一笑:“我帮你。”

  他进了屋将门轻轻合上,绕到了她背后,动作轻柔地解纠缠在一起的流苏。

  宜欢公主虽是自小被奴才伺候大地,但被除了太监的男人伺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这般俊美的男人。

  她听见步摇清脆的响动声,男人温热的气息微落在耳垂上,他温润如玉的指尖偶然划过脖颈上娇嫩的肌肤,若即若现地最是撩人,酥\痒地让她不禁绷直了背。

  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身上的服饰终于换好,宜欢公主脸庞早已滚烫一片,站在原地看着邓生捧着她的衣服放在了火上的木架烘烤着。

  想起他方才的动作细致又温柔,她的心不由便乱跳着,眸光不住地往他身上飘着。

  直到邓生拿着一张画纸回来,宜欢公主这才赶紧将目光收回来,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站在原地。

  邓生将画纸递交到她眼前,柔声道:“阿玉姑娘,我方才趁你换衣服的功夫,将推你下水的宫女模样画了下来。你瞧瞧这画纸上之人可认得?”

  宜欢公主闻言忙是将画纸接了过来,这画纸上的人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这人她不担认得,还极是熟悉,是表姐穆宜萱身边的贴身宫女涟漪。

  涟漪是家生子,一家人都为摄政王府干活,绝不会轻易背叛穆家。表姐同她一向亲和,又怎么会派手底下的人来害她。

  宜欢公主不禁出声:“这怎么可能?邓公子您不会认错了吧?”

  “这位宫女我也是今日第一次瞧见,绝不会认错。”邓生说得极是坚定,“阿玉姑娘为何这般肯定绝非是她所为?”

  “我与她主……不是,我与她平日里非常好,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害我,此事必定有别的缘由。”

  邓生话有所指:“或许这位宫女所做就是想让阿玉姑娘误会,当时她推你下水之后并未着急离去,似乎是想救你的模样,后来是瞧见我出现这才落荒而逃了。”

  他循循善诱道:“我瞧阿玉姑娘当时似乎笃定是某人所为,或许这位宫女就是想让阿玉姑娘误以为是那人所为呢。”

  宜欢公主虽是跋扈骄横,但穆太后将她保护得极好,她性子单纯从未接触过阴谋诡计,邓生寥寥几句话便让她信以为真。

  她脸色不由有些苍白,细细想来若是她这个时候落水,嫌疑最大的便是沈初黛,表姐一直嫉恨沈初黛抢了她的皇后之位,莫不是趁此机是想借她的手除去沈初黛这个眼中钉吧。

  宜欢公主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气声道:“岂有此理,我待她这般好,她竟是利用我。”

  她撩起裙摆就想往外头冲:“我现在就去戳穿她的诡计!”

  然而刚踏了一步,手臂却是被邓生抓住:“阿玉姑娘,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宜欢公主扭头,拧着秀眉有些不解:“邓公子为何阻止我?”

  邓生温声道:“阿玉姑娘没有证据证明推你的是她。”

  “这不是有你吗?你证明便好了。”

  邓生沉声道:“掉入水中被男人救起,传了出去我身男子倒是无碍,可姑娘的清誉便完了。”

  被邓生这般一提醒,宜欢公主也缓过神来,这样的事她从话本上也看了不少,女子落入河中被男子所救,为了保住清誉便只能嫁给男子为妻。

  她看了眼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邓生,含羞的暗想着,若是可以她愿意嫁给邓生。

  可下一瞬奢望却是被冷水泼灭,她愿意可不代表母后愿意,若是让母后知晓此事,母后定会杀了邓生的。

  邓生轻声叮嘱道:“所以今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你我也未曾见过,阿玉姑娘就忘了此事吧。”

  宜欢公主不愿邓生死,自是答应保密下来。

  可到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吗?”

  邓生温柔一笑,话有所指:“今日暂且放下,不代表永远放下,若是往后再有机会,阿玉姑娘便可以趁机教训。”

  宜欢公主点点头,眸光落在自己手臂上他白皙的指尖,脸颊不由微微一红。

  邓生仿佛也才意识到,白皙的双颊不由也染上了红晕,忙是轻声道了句“对不住”,将手缩了回去。

  宜欢公主的衣衫烘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干,她匆匆换回自己的衣衫,便要赶回夏日宴。外头的宫女想是找她找得都要疯了,她若再不回去恐怕这夏日宴便要被她给毁了,这夏日宴是母后所操办地,到时候定要生她的气。

  宜欢公主着急地往外跑去,想了想又回头看向邓生熠熠若含情的桃花眼。

  她粲然一笑:“邓公子,今日之恩,我定会报答。”

  话毕她便撩着裙摆往外跑去。

  邓生笑容温柔如水,注视着宜欢公主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俊美脸庞上的笑容才一寸一寸收起,眸光里尽是冰凉。

  报答吗?不着急,你穆家的恩,我还未报完呢。

  *******

  宜欢公主闹脾气跑走早已是常事,穆冠儒派人跟了过去,便未当一回事。

  很快穆太后与皇帝接连到达,夏日宴便开席了。

  因着外头炎热,上的小菜皆是清淡爽口。

  沈初黛夹了块熘鸡脯便送入唇中,这道菜烧得极是嫩滑爽口地,她又正好饿了,不由便多吃了几口。

  宫廷御膳和米其林餐厅都是一个毛病,上的菜肴虽豪华美味,但永远两三口便没了。

  她夹了几筷子,装熘鸡脯的盘子就空了。

  一旁的太监将盘子撤下去之时,另一个装满熘鸡脯的盘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桌上。

  沈初黛微微一愣,顺着那如瓷的指尖看过去,对上的是陆时鄞精致苍白,眉眼间病气恹恹的淡漠脸庞。

  他言简意赅:“朕不喜欢吃。”

  沈初黛的胃口刚被掉起来,便未吱声,只夹了一块熘鸡脯送入口中。

  又听到他不咸不淡地开口:“看来皇后心情愉悦,心态平和。”

  沈初黛一口鸡肉塞在嗓子口中哽住,她这段时间跟着皇帝久了,倒也能听出他的意有所指,这是在说她“心宽体胖”呢。

  她不由摸上自己的脸庞,最近照镜子脸颊好像是比以前圆了些,但以前却是又太瘦了些,现在这般刚刚好。

  皇帝这般说是在暗示她胖了,叫她少吃点吗。

  可分明将熘鸡脯盘子递过来,又天天晚上派人送夜宵来的人是他诶!

  说到底陆时鄞这个夫君还是合格的,至少会体谅她的心情。知晓他留宿在宜妃寝宫她会不舒服,便只要留宿于宜妃寝宫,他必会派人送夜宵来,也算是个安慰了。

  为了表现出身为皇后的大度宽容,沈初黛每次都吃得可香甜了,到后来她干脆晚膳都不用,只吃他送来的夜宵,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她做的可够义气了!

  如今又嫌她胖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一叹,真的是帝王心、海底针,比女人还难猜。

  沈初黛转念一想,细细品他的意思,难道说他喜欢她胖一些?

  她真机智,这样想来他的言行便理解得通了。

  沈初黛扬起头,冲他灿烂一笑:“多谢皇上夸奖。”

  话毕便又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陆时鄞微微一窒,个小没良心的。

  但凡宿在宜妃寝宫,他都会让人送夜宵过去,用迷香将宜妃迷晕后,第一件事便是去问梁缙沈初黛的情况。

  得到的消息都是,皇后娘娘吃得极是愉快,不仅吃得香甜还吃得干干净净。

  陆时鄞让梁缙把食盒拿过来查探。

  果不其然,梁缙说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夸张,不仅肉吃得干净,连汤都喝掉了。

  自己的夫君留宿在别人女人寝宫,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吃得这般开心吧。

  陆时鄞瞥了眼埋头苦吃的沈初黛,心头更是郁沉,又将熘鸡脯的盘子夺了回去:“朕反悔了,朕喜欢这道菜。”

  熘鸡脯骤然被夺,沈初黛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眼盘子上只剩一小块的熘鸡脯,她温声建议道:“那道熘鸡脯就剩一块了,皇上若是喜欢,不如让御膳房再做一份吧。”

  陆时鄞看向她那婉转潋滟的眼眸,里头像是流淌着最清澈的湖水,尽是意外与茫然。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晓,什么都不明白,可又是那么无辜那么惹人怜。

  纵使他心头气恼着她,却不忍心待她冷若冰霜,说上一句重话,便只能用这种他自己想起来都唾弃的方法,暗戳戳地暗示和她耍小孩子脾气。

  陆时鄞心头软下来却又像是浸在冰凉的水中,满腔的郁结无处散发。

  他淡声道:“不必。”

  又将熘鸡脯递了回去:“朕不喜欢吃。”

  沈初黛看着这一波三折的熘鸡脯有些茫然,这鸡犯什么事了要被陆时鄞如此嫌弃。

  她将最后一块熘鸡脯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