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 第55章

作者:簌晓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穆冠儒实在不想听到太监公布最后头彩,也不想看到她的笑容是因另一个男人而起,索性站起身离开了。

  沈初黛坐回陆时鄞身边,犹豫了半天,才悄声询问道:“皇上,您方才怎么做到的?”

  后来几轮她也留下心注意那石头掷来的方位,然而只能查探出做手脚的是穆冠儒的手下于直,却是查探不出另一只石子是从何处投射而来,只因每轮投射来的方位都有所变化,可陆时鄞却一直坐在首位上。

  陆时鄞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算好角度……”

  他的话却是被宫女的惊叫声打断:“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好像中毒了,快叫太医!”

  两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寻着声音朝那看去,只见穆宜萱口吐白沫躺在涟漪怀中,周围的嫔妃宫女也是惊惧地站起了身,往那儿看去。

  穆太后脸色凝重,沉声吩咐道:“快去传太医来!”

  太医很快拎着药箱赶到,他先是望闻问切一番,又将桌上吃食检查一遍,最后确定毒是出自那杯投壶落败的罚酒上。

  好在这毒是个常见毒,毒的剂量也不大,尚未进入血液。他从药箱中取出解毒丸给穆宜萱服下,又写下方子让太监前去抓药。

  太医这才松了口气,揖手汇报道:“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宜妃娘娘的毒已解了一半,下官开了副方子,只需服上几天余毒便能全部消散。”

  穆太后神色有些担忧,问道:“这毒可对宜妃的身子有所影响?”

  太医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只要宜妃娘娘按照医嘱,日日服用药,待余毒清了便无大碍,至于这后遗症更是没有的。”

  穆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们穆家可是指望着穆宜萱早日怀上皇帝的孩子。

  罚酒一共两杯,穆宜萱喝了中毒,夏江琴却无碍,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针对。

  想及方才的凶险,她不由沉下脸狠声道:“竟是有人胆敢谋害后宫嫔妃,传令下去,务必彻查此事,将幕后真凶捉拿归案!”

  很快与那罚酒有接触的宫人全部被五花大绑地捉到了御花园,可那些宫人却皆是不承认自己对那罚酒动过手脚。

  这般定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穆太后摆了摆手,索性让太监们将他们押至天牢实施酷刑逼问,若是大刑之后还无人承认,便将其家人一道绑进宫来受刑。

  听到这般狠辣惩罚,不少宫人都惨白了脸,不住哀求着希望穆太后能放过他们家人。

  一时之间,御花园皆是宫人的哭泣求饶之声。

  后宫嫔妃们也吓得不行,却是不敢轻易替他们求情,生怕一不小心便沾上了毒害宜妃的嫌疑。

  唯有陆时鄞微拧了眉头道:“母后,如此这般是不是太狠决了些?若是真凶誓死不认,其他人岂不是无辜而死。”

  穆太后淡淡瞥了眼陆时鄞,轻声道:“皇帝登基不久,所经历的事还是太少了些,性子太纯善固然没错,可当皇帝决不能有此妇人之仁。要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狠决才是。”

  那些宫人被拖出去之际,终于有个宫女哭着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想到线索了,除了奴婢们还有一人碰过这罚酒,求太后娘娘放过奴婢和奴婢一家吧。”

  穆太后摆了下手,示意将那宫女拖出去的太监停手:“说吧。”

  宫女松了口气,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哽咽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端着罚酒来御花园中途,曾经遇见过一人,那人说她珠钗掉了,叫奴婢帮忙找找。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趁奴婢不注意,将毒混了进去。”

  “那人是谁?”

  那宫女扬起指尖,指向沈初黛身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那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宁烛。”

  被人点名道姓的指认,宁烛一惊忙是跪下身来,慌忙辩解道:“太后娘娘,奴婢没有,奴婢真没有,奴婢同宜妃娘娘无仇无怨,怎么会无缘无故害宜妃娘娘呢!”

  那宫女冷冷一笑:“你自然不是无缘无故,你一个小小婢女还没有这等胆量做此事,此事定是有人幕后指使!”

  她这话说的不简单,虽是未曾点名道姓,但话一说出口,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沈初黛脸上。大家的目光里满是怀疑,说起来皇后娘娘确实有理由毒杀宜妃,毕竟这半个多月皇上大部分时间可皆是睡在宜妃那儿,说不定皇后就是因此起了嫉恨之心,想要除去宜妃。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倒还是人生头一回。

  沈初黛微叹了口气,刚想出声,手心却是被轻轻按了下,随即陆时鄞淡声开口道:“你说宁烛一个小婢女没有胆量做此事,怎么你一个小小宫婢没有人幕后指使,便有胆量诬蔑皇后娘娘了?”

  他声音虽轻,但带着狠决:“此话一出不管真假,别说你的家人,便是你的九族也完了。”

  那宫女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由悲戚转为惊恐之色,又听陆时鄞冷声道:“若是你此刻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朕便饶过你的九族。”

  那宫女颤抖着,神色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想着若是此刻承认自己是撒谎,她肯定必死无疑,可若是按照宜妃娘娘吩咐,宜妃定会保她一命。

  她思忖过后,咬了牙道:“皇上,奴、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只是求生心切,故而说出了那番话,可奴婢真的没有撒谎,真的是宁烛在这酒里动了手脚。事情紧急,或许宁烛还未来得及扔掉毒药包,皇上可以让人去搜身查探一番!”

  见着皇帝一心维护沈初黛,穆太后冷冷看了眼陆时鄞,便直接下了命令让太监将宁烛拉下来搜身,果不其然在她腰间的香囊中查到了与宜妃所中之毒一致的毒药瓶。

  宁烛脸色惨白,唇不住颤着,不可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她方才确实出去了一趟,可御膳房那边说冰库所存的冰块不够了,想向皇后娘娘的小库房调用一些,她便回去给他们开库房,想是那个时候香囊中被人动了手脚。

  穆太后看向沈初黛,眸中杀意微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皇后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时鄞虽已猜到是这般结果,唇角还是不悦地微抿了下,梁缙已经前去找证据,如今他还未回来,时局对沈初黛并不利。

  借着宽大袖袍的遮盖,他伸出指尖轻轻在她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拖。

  沈初黛接到提醒,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宁烛面前拿起了那毒药瓶查探了一番。

  她如玉葱一般的纤细指尖轻捏着那毒药瓶,那毒药瓶不过只有食指长短,所存的毒药也不多。

  装模作样地查探了一番,穆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后这是要看多久?”

  沈初黛轻勾了下唇:“母后,不过是个毒药瓶,随便扔了就是,有什么好来不及处理的。更何况,若是我命人下毒,绝不会用这太医能解的毒,下了又被救回来,岂不是浪费我的苦心谋划。”

  穆太后有些不悦:“皇后莫不是指望用这寥寥几句便想洗清嫌疑?”

  “回母后的话,自然不是。”

  沈初黛轻轻一笑,回头看向太医:“敢问太医,宜妃娘娘这杯酒里的毒药剂量是多少?”

  太医恭恭敬敬地揖手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若是以您手中的药瓶算的话,需要半瓶。”

  沈初黛问道:“太医这话可确定属实无误?”

  “下官愿意脑袋上的乌纱帽担保,绝对属实无误。”

  “那可就奇怪了。”沈初黛晃了下手中的药瓶,“这里头的量可不止半瓶呢。”

  一旁的太监将信将疑地接过药瓶,打开来查探,果真里头的白色粉末还剩一大半。

  此话一出跪在那里的宫女和涟漪皆是变了神色,毒药是直接从这瓶中倒进酒杯,再让人塞进宁烛香囊里的,怎么可能量不够呢。

  还是穆太后先反应过来,让太医上前查探这毒药瓶。

  沈初黛指尖攥着衣角,不由担忧地望了眼陆时鄞,对上他如墨的眸,心中才稍微安定些。

  这里头白色粉末之所以还剩一大半,是因为她下来的时候偷偷捏了块糕点下来,趁大家不注意将糕点的粉末给丢了进去。

  果不其然,里头的糕点粉末很快被太医查探了出来。

  穆太后有些微恼地看了沈初黛一眼,冷声道:“你这般伎俩到底打算糊弄谁呢?皇后既是无心辩白,干脆承认罪行,莫要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就在沈初黛想着要如何继续拖延时间之时,梁缙终于赶到,他手捧着一物沉声说道:“皇上,皇后,太后,属下找到了证据,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一看便知。”

  然而还未来得及让太监前去检查证据之时,一个骄纵之声突然响起:“这证据不必看了,我知道谁是真凶。”

  宜欢公主微扬着白嫩的脖颈,唇角微勾:“因为我都瞧见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好呀,下章字数会多点,而且会甜哦~~!!

  ☆、第四十八回

  这话一出有人忧有人喜, 忧的是沈初黛这一方的人,喜的则是穆宜萱那方的人。宜欢公主可是穆太后的女儿, 一向是与宜妃走的亲近, 宜欢公主想说什么不用猜也知晓。

  可宜欢公主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因为她非但未沈初黛为凶手, 而是将矛头指向了穆宜萱。

  宜欢公主纤细的指尖轻点了下涟漪,又移到跪在地上的宫女身上:“我亲眼看见涟漪指使那宫女, 将毒下进酒中。这一切皆是宜妃自演自导, 妄图陷害皇后的诡计罢了。”

  她俏丽的杏眸微带着冷凝,看了眼尚在昏迷的穆宜萱一眼, 方才穆宜萱让人将她推下水, 就是想借刀杀人, 她本想暂时忍下来不与穆宜萱计较, 没成想一回来便撞见涟漪同那宫女谋划的一幕,她便未着急进来,先藏在一边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没成想为了陷害沈初黛, 穆宜萱竟是连苦肉计都做出来了,真当让她大开眼界。

  若是放在平时,宜欢公主因着同穆宜萱亲近,定会将此事保密下来, 可穆宜萱竟是连她这个亲表妹都要利用, 已是让她寒透了心。

  宜欢公主一向讨厌皇后,同穆宜萱亲近,这些大家都是知晓的, 宜欢公主说出这些,想必这话绝无偏颇之处。一时之间大家的神色都变了,看向穆宜萱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

  就连沈初黛也奇怪地看了眼宜欢公主,仔细思忖对方是不是在给自己设套。

  穆太后脸色变了,站起身沉声道:“宜欢,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宜欢公主微扬了首,杏眸中满是信誓旦旦:“母后,宜欢知晓。方才一番话,完全属实,绝无虚言。”

  她看了眼梁缙:“既然母后不愿信宜欢的亲眼所见,那梁缙带来的证据总该信吧?”

  事到如今,穆太后也清楚此事多半是穆宜萱自导自演,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之中的穆宜萱,闹到这一步她纵使有心保她,也无计可施了。

  果然梁缙递交来的证据更是证实了宜欢公主所言不虚,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人证物证俱全”,而穆宜萱却因苦肉计尚在昏迷之中,无法为自己辩驳。

  不过一瞬,局势调转的彻底。

  沈初黛向穆太后袅袅行了个礼,轻声道:“既是幕后真凶找了出来,还请母后秉公处理才是。”

  穆太后恨恨地将眸光落在沈初黛莹白的脸庞上,随即又扫了周围一圈,若是这是私底下闹出来的倒还好收场,可如今所有人都看着,等着她给一个决断。

  她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涟漪,沉声道:“涟漪,既然宜欢公主撞见的是你指使宫女下毒,你出来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涟漪知晓再无辩驳的余地,脸色早已惨白不堪,听到穆太后此话身子猛地颤了下。穆太后此话是在暗示让她自己将所有罪行全都承担了下来,毕竟宜欢公主瞧见的只有她,只要她开口就能把穆宜萱撇的干干净净。

  她自知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死,若是此刻愿替主子定罪,穆家还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好好待她家人。一番思索下,选择什么才是明智的不言而喻。

  涟漪没有任何犹豫,直言坦白皆是她一人所为。

  她泣声道:“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只是为娘娘打抱不平,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与宜妃无关,宜妃娘娘完全不知情。”

  这个闹剧最终由一个婢女的死作为了结,虽是有着婢女保护,宜妃未牵扯到这桩闹剧中,但到底也犯了治下不严的罪过,穆太后小惩大诫地罚宜妃禁足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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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宜欢公主被招至了慈宁宫,穆太后鬓发散开,如云青丝落在背后,昏黄的烛光下她眼角的细纹皆被掩盖,仍有几分年轻时候的姿色。

  她斜斜地靠在缠枝软枕上,眸光落在宜欢公主身上,冷声道:“跪下。”

  宜欢公主纤细的身子微晃了下,知晓母后这是动了怒,可她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脊背站在原地。

  她不忿地开口道:“母后,儿臣今日没做错事,为何要跪下?”

  “荒唐!”

  穆太后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慈宁宫中,极是威仪:“宜萱她是你表姐,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你同她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当场拆穿她?你以为你今日打得是她的脸吗?不!穆家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打的是自己的脸,你打的是穆家的脸。”

  宜欢公主杏眸中渗出了泪光:“所以母后的意思是,无论表姐做出了什么事,儿臣皆要无条件的站在表姐那边吗?”

  “只要她所做的事未损害穆家利益,你就该替她遮掩。她小时候就被我接进宫中,我让你俩一起相伴着长大,就是想给你们培养姐妹之情,你们一向交好。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你竟是对你的表姐有这般大的不满?”

  穆太后敏锐地查出了女儿对穆宜萱的敌意,可却又不知这敌意好端端地是来自哪里。